第18章 第十八章
肖晚秋还以为高明澈回泉通了，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高明澈就约了她。
肖晚秋不好意思不去。到了那家店一看，高明澈正坐在不远处，他打扮得很讲究，肖晚秋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笑，坐在他对面。
“晚秋，你和周序在一起多久了？方便告诉我吗？”高明澈很直接地问她，修长的手摇晃着透明的高脚杯，脸上挂着的表情温柔却有些耐人寻味。
肖晚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实话实说地告诉他：“不算中间分开的时间是十年。”
“那要是把那些分开的时间给算出去呢？”高明澈专注地望着肖晚秋。
“一两个月吧。”
高明澈耸耸肩膀，倒也没说什么。“你准备和他一直谈下去？”
肖晚秋嗯了一声，“准备七月份结婚。”
“这么早？晚秋，你九月份才二十二啊。”高明澈不解地盯着肖晚秋，他推了推自己的细边眼镜，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手指骨骼分明，眼神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肖晚秋有些局促，她扭头环顾一下四周，她不知道高明澈为什么要找这么个地方，四周全是深情对视暗送秋波的情侣，桌上还摆着盛开的玫瑰花和精致的香薰。过于浓郁的香水味让肖晚秋有些不舒服，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晚秋？你没事吧？”高明澈的手轻轻覆盖住肖晚秋的手背。
“没事，我没事的。”肖晚秋把手抽回来，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觉得也不早了，他快三十了，也该结婚了。”
高明澈耸了耸肩膀，用左手托住自己的脸，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你才不到二十二岁就要结婚，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着急呢？”
“是我比较着急。”肖晚秋赶忙说。
“原来如此啊。”高明澈饶有兴趣地凑近肖晚秋，但还是保持了一个不短的距离，避免让肖晚秋感到过于尴尬：“是这样，晚秋，你也知道，我马上就二十二岁，到结婚年龄了，如果你着急的话，考虑考虑我？”
肖晚秋手里的高脚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穿着西装的侍者很快过来收拾，肖晚秋低着头说了声抱歉，才抬起头看着高明澈，后者正在托着下巴静静看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
“开什么玩笑呢。”肖晚秋没再假笑，眼神渐渐地冷下去。
高明澈却再次认真地凑近她：“不是的，晚秋，我是认真的，说实话我只知道你的男朋友叫周序，其他的信息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不见得比我优秀很多吧？换做是我的话，我可不会让你辛辛苦苦等那么多年我也可以对你很好，甚至比他好，从我们认识不久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了，你肯定也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所以……不考虑考虑吗？”
肖晚秋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她知道高明澈对她是真心的，但她打死都不会答应高明澈的，正当她犹豫如何既可以表示自己的拒绝之意又能不伤害高明澈时，谢阳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你怎么了？”肖晚秋赶忙接起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肖晚秋！快来救救兄弟我！”
“你怎么了？你在哪？”肖晚秋噌一下站起来，她也不想管谢阳是不是在整她，她现在只想赶快开溜。
“我被车创了，我们学校派我来你们学校做交流，我正在谭泽江旁边晃悠，准备一会儿去找你，谁知道……”
“你呆在那别动，我马上开车去找你！”肖晚秋撇下高明澈，大步往外跑。上了车后直接猛踩油门，幸亏高明澈找的地儿比较偏，车不算堵。肖晚秋一路狂飙车速，差点闯了红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江边。
远处停着一辆小轿车，有一堆人围着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孩子，肖晚秋定睛看了看，大步往前跑，听见一个女人正在劝说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小姑娘，你这腿看着伤的也不轻，留下疤痕怎么办？快跟我们上车吧，我们送你去医院。”
肖晚秋凑近一看，果然是谢阳，她正在拒绝肇事车主的好意：“不用了阿姨，我没多大事，我闺蜜一会儿来接我。”
“你闺蜜是你闺蜜，跟阿姨去医院吧小姑娘，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
肖晚秋翻了个白眼，拨开人群架起蹲在地上的谢阳，对着车主笑了笑，表示不用赔偿，自己带谢阳去医院就行。上了车，谢阳才开始嗷嗷地喊疼。
肖晚秋不想理她，继续开始飙车，谢阳抱着肖晚秋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我的好兄弟啊，呜呜呜，关键时刻还是兄弟你靠谱啊……我以后挣了大钱，一定第一个孝顺你！”
肖晚不想听谢阳在那哔哔赖赖，不耐烦地甩开谢阳的胳膊：“别打扰我开车，小心我撞护栏上。”
谢阳识相地闭了嘴。任由肖晚秋到了医院门口后像托运货物一样找了个推车把她推进了医院，在她包扎好伤口后肖晚秋又原路把她推了回去。幸好只是皮外伤，擦得有些重，但是没有伤到骨头。
“今晚去我家住啊。”肖晚秋平静地开着车，对副驾的谢阳来了一句。
谢阳看出了肖晚秋此时此刻心情不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等到家再问也不迟。
到了家，谢阳轻车熟路地换了鞋，一瘸一拐地走向肖晚秋卧室的阳台。
“哟，这是怎么了？”谢阳目光狐疑地扫视了一圈肖晚秋的房间，“你搬家了这是？”
肖晚秋也跟着来了，手里拿着几罐冰镇过的果酒，她递给谢阳一罐，翻了个白眼：“周序上个周过来陪我过周末，他给我收拾的。”
谢阳啧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俩晚上……”
肖晚秋给了她一拳，“大哥，两个屋，他去次卧睡的，你以为他是你吗，就你脸皮厚，次次来都要睡我的床。”
两人肩靠肩坐在一起，谢阳打开一罐蜜桃味的果酒，仰头猛干了一口。
“说吧，咋了？”谢阳擦了擦嘴，问坐在自己旁边喝闷酒的肖晚秋。
“高明澈今晚找我吃饭了，他说他还喜欢我，还说……他马上二十二了，要是我着急结婚的话可以找他。”
“哦豁？那你怎么回答的？”
“你觉得我会同意他吗？”肖晚秋反问谢阳，她的是酒柠檬味的，酸酸甜甜带点苦涩，细密的气泡在嘴里噼里啪啦地炸开。
谢阳扔掉了喝完的空易拉罐，丢到一边，开了一罐新的：“我觉得高明澈真的挺好的，说实话我了解高明澈比了解周序要多一点，毕竟你和高明澈认识那么久了肯定更了解，无论是人品还是家庭。但我也知道你心里永远只有周序，所以你肯定不会答应高明澈的。”
肖晚秋叹了口气，点了根有爆珠的烟，清凉的薄荷味道弥漫在口腔和鼻腔里，她呼出一口烟雾，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正好在那想怎么拒绝他，你就打电话来了，唉，他爸和我爸都是那么好的朋友，我要真把话说那么难听的话以后同学聚会家庭聚会什么的怎么见他。你说我该怎么拒绝他啊？”
谢阳夺过了肖晚秋的烟，自己吸了一口，然后仔细地分析道：“你既然不想伤害他，就只能答应他咯，只要你拒绝他的话都会给他带来或多或少的伤害，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他喜欢你是一厢情愿，你又没有勾引他。”
“好像也是哦。”肖晚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但他真的不会记恨我？万一到处抹黑我造谣我怎么办？”
谢阳摇摇头，“说实话，我真的挺了解高明澈这个人的，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做的，你相信我。”
“那我下次见面的话，就直接把话说明白就可以了。”
谢阳点点头，接过来肖晚秋递给她的汽水，两人默契地同时打开，然后干了个杯，仰头一饮而尽。
肖晚秋的酒劲有些上来了，她勾住谢阳的脖子，凑近她的耳朵：“阳阳啊，你说，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靠谱……要不，咱俩……”
“我找周序告状了啊，”谢阳威胁地看着她，无奈地笑了，“虽然但是，我们最好的关系就是好兄弟好闺蜜，真要成那种关系了，咱俩谁都不好受。”
“也是。”肖晚秋歪头，把脑袋靠在谢阳的肩膀上，“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我们肩靠肩才是最好的，为什么非要变成嘴靠嘴呢。”
淡淡的星光照在两人单薄的肩膀上，她们都没再说话。
“我真的觉得你现在不一样了。”谢阳轻声地开了口。
肖晚秋抬起眼，用眼神询问谢阳。
“感觉你变开心了很多，我真的觉得现在的你似乎又变成十一二岁时的你了，无忧无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谢阳摇晃着易拉罐，“我之前一直都挺看不起周序的，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还那么喜欢他，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肖晚秋闷声道：“我也觉得自己现在每天都好开心。”
谢阳勾住肖晚秋的肩膀，“我现在感觉他也慢慢地变得跟你般配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当上医生，以前我确实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但现在我理解了。他很懂你，他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他也尊重你的强势和独立，我想现在的他，是完全配得上你这些年来对他的感情的。”
肖晚秋笑出声来，“谢谢你对他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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