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两天的周末很快过去了，周序自己打车去了机场，肖晚秋还有早八的课，没法去送他。
又是小雨，肖晚秋举着自己的黑伞出了校门，却在学校门口遇见了一个做梦都没想到会遇见的人，高明澈。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超市，肖晚秋也不知道高明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肖晚秋想装作没看见高明澈直接开溜时，高明澈笑着迎上来，“晚秋，你下课了吗？”
计划失败。肖晚秋只好礼貌地笑笑，毕竟这是她的小学同学。“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泉通读大学吗？”
“最近来这边实习。”高明澈不露声色地往前走了几步，跟她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在这？我们班实习的同学一般都是回老家实习。”
高明澈笑着看肖晚秋，“因为你在这边啊。”
肖晚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在脑海中搜寻着可以把这句话含糊弄过去的回答，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于是肖晚秋只能挂着僵硬的笑容站在高明澈面前。高明澈也没再说话，只是撑着一把和肖晚秋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的雨伞站在雨中，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在雨幕里站了半天都没再憋出来一句话，终于肖晚秋打破了沉默：“我还有事，得回家了，下次来上海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拜拜。”说完，她就迈着小碎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高明澈静静地撑着伞望着肖晚秋的背影，事实上他和肖晚秋认识的时间比周序认识肖晚秋要早得多，只是肖晚秋的心里永远只装着周序而已。关于周序的事情高明澈也从肖晚秋的那个叫谢阳的闺蜜那听说了一些。
高明澈之前一直以为都这么多年了，肖晚秋再专一，她的心里不可能只装着周序一个人。这次在超市遇见肖晚秋和周序，高明澈是切切实实被惊讶到了。高明澈不知道那个周序究竟是何方神圣，只不过自己肯定不会比他差。
直到那个穿着深色连衣裙的身影消失，高明澈才撑着伞返回，离开之前，他望着肖晚秋离开的方向，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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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周序正在戴着眼镜加班写报告，修长的手指里夹着一根从肖晚秋笔袋顺来的白雪直液式钢笔。周序本来以为女孩子的笔袋里肯定都是花里胡哨的彩色笔，结果肖晚秋的笔袋里除了一根红笔一根铅笔外，剩下的全都是白雪的黑色钢笔，像极了她平时行事的风格，简洁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门突然被打开，周序抬起头，是隔壁的一位年长且低调的医生，医生姓陈，职位高却总是低调寡言，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周序对他印象很好，也很尊重他，见他推开自己的门，便很有礼貌地笑了笑。
“小周，还在加班呢？”陈医生问道。
“嗯，陈医生，术后报告，马上就写完了。”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回家。”陈医生刚准备帮他关上门，却看见了周序桌上摆着的好几个相框，最前面的那个相框里面是一身正装站在学校门口的肖晚秋。
“这是你女朋友？”陈医生好奇地打量着照片。
“不，未婚妻。”说完这句话，周序忍不住笑起来。
陈医生也笑起来，突然看见了照片的背景是谭泽大学的大门：“哟，这小姑娘是谭泽大学的？这可是好学校，她多大了？”
周序推了推有些掉下来的眼镜，望着照片里的肖晚秋，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过了年就二十二了，还没毕业呢。”
陈医生并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表示惊讶，相反，他饶有兴趣地拍了拍周序的肩膀：“我爱人就比我小六岁。”
周序有些惊讶，陈医生望着周序惊讶的脸，似乎想起来自己的爱人，嘴角漾开春暖花开般的笑意：“唉，一开始我俩没少吵吵，无非是我嫌她幼稚黏人，她嫌我只知道工作不陪她。小周啊，你可得对未婚妻耐心点，我和爱人结婚的时候她也二十出头，别的女孩子还在逛街谈恋爱，她却每天在家相夫教子，我还老是嫌她幼稚，呵呵。”
望着陈医生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和充满爱意的眼神，周序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医生走后不久，周序就写完了报告。他关了灯脱掉白大褂，离开了医院。
他已经向领导申请了调到弥溪的医院分部，领导口头答应了，剩下的这几个月就相当于考察期，自己这边的领导和谭泽那边的领导都要观察他的工作能力，才能决定他最终能不能去谭泽。
周序想往谭泽调无非就是为了肖晚秋。现在谈恋爱，异地倒也无所谓，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可是结婚，周医生可不想跟自己的小娇妻隔得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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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父母已经睡了。路过父母的房间时，周序听见张莉正鼾声大作，他突然想起来，肖晚秋十四岁那年他曾经给她发过张莉睡觉打呼噜的声音，一下子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周尧打开门，碍手碍脚地走出来：“哥，我装病成功了！请了两天假，嘻嘻。”
周序有些意外，压低声音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想跟你说会儿话。”周尧拉着周序进屋，“咱哥俩都多久没见了，我忙实习你忙工作，来拉拉话，你明天上午没事儿吧？”
周序想了想，“我明天调休，有个半天的假期，明天下午才回去。”
“嗨，这可太合适了。”周尧激动地勾住周序的肩膀，“走走走，哥，我想死你了。”
“去去去，你哥我是有家室的人。”周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出那瓶苹果味汽水递给周尧：“周末的时候我和你嫂子逛超市看见的，你应该没喝过这个牌子的吧？”
周尧兴奋地接过来，“我靠，哥，这可是谭泽的地区限定款！这个牌子只有谭泽才有苹果味的，哥我爱死你了！”
周序揽着周尧的肩膀进屋，打趣道：“那就别叫哥了，叫声爸。”
周尧不搭理他，拉开易拉罐的扣子喝了一口，“是冰的就完美了。”
“大冬天的，喝什么冰的。”周序把毛衣脱下来，换上在家穿的家居服，“好喝吗？好喝的话我下次去的时候再给你买点。”
周尧点头如捣蒜，“嗯嗯嗯，超级好喝！”
说完，周尧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鞋也不穿就爬起来，跑去把门关紧后又光着脚跑回来。“哥，我要和你说个秘密。”周尧一脸的神秘兮兮。
“什么秘密？”周序好奇地看着他。
周尧趴到周序耳边，小声道：“咱大哥好像被一个女的给甩了。”
周序的八卦之火燃烧了起来，“快，讲讲。”
“是今天中午，我跟爸妈说我要睡觉，但我没睡，在屋里锁着门看书。爸妈也知道我睡觉特别快而且睡得死沉死沉的，估计是以为我睡着了吧，就在那说我哥的事情。动静不小，咱家隔音又那么野鸡，所以我听见了。”
一口气说完后，周尧喝了口汽水，打了个嗝后又继续说：“好像爸说要给大哥介绍相亲，然后妈说这段时间尽量别安排。爸问为什么，妈说咱哥最近失恋了，说是咱哥喜欢一个小姑娘，特别特别喜欢那种，天天去给小姑娘送吃的送礼物，小姑娘一概不收也就算了，还拒绝大哥的表白了。”
周序皱起眉毛，嘶了一声，“这压根就没恋上啊，还失恋。”
周尧却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靠，我真的快笑死了，你知道吗哥，那小姑娘据说比大哥小八九岁呢，咱哥也真是牛逼，一个大男人去泡一个小八九岁的小姑娘。”
周序也跟着笑起来，兄弟俩笑得死去活来。突然，周尧猛地推了周序一把，“不对啊，你有什么脸笑话人家，你找的小姑娘不也比你小七岁？比大哥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滚，”周序翻了个白眼，“我俩已经在一起了，再说小七岁就小七岁呗，那起码是个对象呀，不像极个别人……”
周尧被汽水给呛了一下，“靠，你这极个别人的称呼一出来，我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
手机响了，周序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肖晚秋的消息：“你弟喝那个汽水了嘛，好喝的话记得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发一箱过去。”
“这么晚还不睡？”周序回复。
那边暂时没太回复，周序把手机收起来。“谁啊？”周尧好奇地问道。
“你嫂子，她问我那个汽水好不好喝，好喝的话发一箱过来。”
周尧感慨地啧了一声，“我嫂子真好。”
周序突然想起来在超市遇见高明澈的事情，心情突然一落千丈，“我上次和你嫂子逛超市的时候看见个男的，那小子一看就对你嫂子有什么。”
“有什么？”周尧吓了一跳，“你和我嫂子吵架了啊？”
周序摇摇头，“没吵架，那小子是她小学同学，他俩的爸都是特别好的朋友，当时你嫂子坐在车筐里，我推着她，那小子竟然还问我是不是她的表哥，什么玩意。你嫂子承认了，这小子十五六岁就和她表白了，被拒绝了也不死心。”
“他长得好看吗？”
周序白了周尧一眼，郁闷道：“好看，比我高，还比我年轻，才二十二。”
周尧卡在嗓子眼里的彩虹屁突然吹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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