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嗨！晚秋！”肖晚秋刚进社团教室，一个在社团里关系不错的女孩子便向她跑来，“感觉快一个月没看见你了呢！”
肖晚秋笑笑，“这个周全是实验，我脑子都快炸了。”
女生凑近她，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讨好：“晚秋，我们打算编个剧本，下学期有社团才艺展示呢，你能不能顺便来拉个小提琴？”
肖晚秋想了想，嗯了一声，“可以，需要练习的曲子回头发给我就可以了。”
女生比了个ok的手势，蹦蹦跶跶地跑到一边去接着干活了。
今天社团里没什么事儿，几个人练习了一下新剧本的对话，闲聊了几句自己系里的事情，就差不多到了该散伙的点儿了。
“晚秋，今晚一起吃个饭呗？”有同学招呼肖晚秋，“咱大周六的还上社团，晚上不得去好好玩玩？”
肖晚秋把资料放回书包里，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哈，我今晚有事，我男朋友在家等我吃饭呢。”
“男朋友？”几个团员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有人问道：“天哪，你竟然交男朋友了？何方神圣啊？”
肖晚秋背着书包往外走，回过头笑着说了句：“普通人而已啊，我先走了，有空请你们吃饭。”
周序正好在这时打来了电话，肖晚秋接起来。“完事儿了？”他的声音轻轻的。
肖晚秋也轻声地嗯了一声。周序说了声好，“那我现在就去接你。”
肖晚秋挂了电话，一个人在校园里头溜达。今天是周末，校园里并没有什么人，但还是能看见一些住校的同学在校园里溜达。肖晚秋走到学校的人造湖和钟楼旁，在这里的同学基本上都一对对的情侣，正牵着手或勾肩搭背着。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水面上，学校养了一群鸽子，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把鸽子食撒在周围，不少鸽子都喜欢在水面上飞来飞去。
肖晚秋晃悠着走出了校门，自己的车已经停在不远处了。车窗开着，周序一只手搭在窗外，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周序在低着头看手机，偶尔才吸一口烟。
肖晚秋加快速度小跑过去，周序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查看，看见她来了以后立马下了车给她开门。
“你别动，我给你系。”周序俯下身子，帮肖晚秋系好安全带。
肖晚秋乖乖地让他系。
“下午忙什么了？”周序开着车，随意地问道。
肖晚秋把车窗拉下来，闭上眼睛，感受着外面的冷风：“没干啥，就是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有社团才艺展示，她们希望我能去拉个小提琴。”
周序有些意外，“你还会拉小提琴啊？”
“那是，就是现在忘得差不多了，五线谱几乎都不认识了。”肖晚秋叹了口气，“全都忘干净了。”
“那你喜欢小提琴吗？”
肖晚秋认真地想了想，“一开始特别喜欢，但我妈总是喜欢干预我学琴，她明明连五线谱都不认识，还总是对我指手画脚的。还总是在我练琴的时候踹我，我一摔跤就是人带琴一起摔的，一摔那音就不准了。”
周序侧过脸看了肖晚秋一眼，轻声道：“所以不喜欢了？”
肖晚秋有些犹豫，“还可以吧，但我一直更喜欢画画，我爸妈都不让我画画。因为我喜欢画画就把我的笔全摔了，还说我家里我和小提琴只能留一个，那天下雨，我就自己在外面杵着，我爸还说……就算我们国家以后少了个毕加索都不会再让我画画。”
周序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什么时候的事情？”
肖晚秋这次倒回答地果断：“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那现在还画画吗？我记得你屋里有画架和颜料。”
“当然画。”肖晚秋轻轻地点点头，“我一直都在坚持着，没机会学那我就自己摸索，这么多年一直再画。”
周序松了口气，“那就好。”
肖晚秋把手伸出窗外，触摸着呼啸而过的风，“我爸妈天天说我做事三分钟热度，其实也没毛病……但我一开始是会确定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我真正喜欢真正想做的，如果我不确定的话那我一定不会坚持。我长这么大，除了坚持学习看书那些基本的事情之外，就只坚持了两件事。”
周序莫名有些紧张，心里萌生出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他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那，是哪两件事？”
肖晚秋扭过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周序，“第一件是画画，从上幼儿园就开始画，第二件事就是喜欢你。”
周序愣住了，出神地盯着肖晚秋的脸看。肖晚秋啧了一声，把他的脸摁过去：“大哥，我还年轻，还没活够，不想现在就出车祸。”
周序回过神来，赶忙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心里却五味杂陈。
“是不是超级感动？”肖晚秋侧着身子，明知故问道。
周序轻咳一声，“嗯，确实很感动。”
肖晚秋一脸得意地坐正。
“我们认识十周年的那天，去领证吧。”周序双眼平视着前方，语气很平淡，“七月份。”
肖晚秋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仿佛周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周序开车不慢，很快就到了家。肖晚秋蹦蹦跶跶地走在前面，周序慢条斯理地跟着，手上还提着肖晚秋的那只剑桥包。
“哇哦，好香啊。”肖晚秋推开门，吸了一口气，很给面子地赞美了一句。
周序笑了一声，把她的鞋子放回鞋架上，“乖，去洗手。”
肖晚秋回头看了周序一眼，突然很想耍个赖皮。
于是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撒泼道：“我不洗，我又不用手抓着吃。”
周序有些意外，故意板着脸假装生气：“不行，去洗，必须洗。”
肖晚秋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被周序推进了厨房。
“忘了你手受伤来着，我帮你洗。”周序挽起肖晚秋的袖子，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打上香皂仔仔细细地搓洗。
她的手很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他还以为她会趁机往他脸上甩水珠，但她没有，老老实实地伸着手让他洗。
他的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暖流，他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从后面抱着她，洗完以后他关掉水，却没有马上帮她拿纸擦手。肖晚秋有些不解地扭头，却发现周序把脸埋进了自己的头发里。
“好香。”周序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抬起头，把自己的下巴搁在肖晚秋的头顶上，却发现她的头发带了些棕色，像裹着一层焦糖一样，好奇地问道：“你这头发是染的还是天生的？”
“天生的，以前发棕还挺明显的，我上大学以后全染黑了，上次染大概是半年以前了，都掉得差不多了。”肖晚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
“棕的也挺好看的，走，我们去吃饭。”
周序给肖晚秋拉开了椅子，肖晚秋舒舒服服地坐下，周序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把汤喝了，伤口能好得快点。”肖晚秋皱着眉毛接过来，望了一眼自己贴着创可贴的食指，“大哥，我就是不小心划破了流了点血而已，又没伤着骨头，你至于弄个汤吗？”
“怎么不至于，赶紧吃饭，都要凉了。那兜药膏绷带我给你放到床头柜上了，以后自己在家注意点，别不当回事。”
肖晚秋静静地托着下巴发呆，周序一筷子敲了过来，“想什么呢，幼儿园小孩吗，不愿意吃饭还要人喂？赶紧吃，吃完了给你换药。”
“我什么时候能把这创可贴拆了啊？难受死了，特别是不小心弄上水以后。”
周序想了想，“明天差不多就可以了吧，明天起来看看还流不流血，你今天不许偷偷拆创可贴，听见没？”
“听见了。”她乖巧地应了一声。
-
吃完饭，周序很自觉地去厨房把碗筷刷了。肖晚秋坐在旁边，长腿晃来晃去的。
“监工呢？”周序打趣道。
肖晚秋翻了个白眼，“什么监工，我想看看你而已。”
周序哦了一声，“那继续看吧。”
碗筷不多，一会儿就刷完了。肖晚秋缠着周序陪她去卧室玩，周序倒也挺情愿的，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肖晚秋走到书桌前，愣住了。
原本杂乱不堪的书桌变得整整齐齐，缠在一起的耳机线和鼠标线也被分开了，几本常看的书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肖晚秋那些乱七八糟的手工玻璃瓶也被整整齐齐地摆好，墙上挂着的夏挽风的海报原本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现在也被贴正了。
“你弄的？”肖晚秋回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序挑挑眉毛，“满意吗？”
肖晚秋又仔细地端详了一次，“嗯，相当满意。”
周序走到书柜旁把书柜门拉开，对着肖晚秋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中英文的都是按照书的大小排的顺序，我也不知道你平时都是怎么分的，就直接这么弄了。“
肖晚秋靠在书柜上看着他笑，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跟家庭煮夫一样啊。”
“那给我零花钱啊。”周序也跟她开玩笑，对着她摊开手心。
肖晚秋把左手上的戒指放进他的掌心，他抬起眼，一脸惊讶地望着她：“真要给我？”
“给你看看。”她懒洋洋地回答，“有你的份，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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