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差点被捉奸

孙建军带着剩下的钱连夜赶回家。第二天早上，趁着孙传文还没起床，孙建军喊起母亲，娘俩又把钱数了一遍。卖花一共得了820，买小灵通加办号花了330，给孙建国留了90生活费，带回来整整400。

　　王桂花激动地问了一遍又一遍：“院子里的月季真能卖钱？这么多钱真的是一晚上挣的？”

　　孙建军解释说：“昨天是七夕节，城里年轻人赶时髦，都爱过这个节，买花的人多。建国说专门嘱咐我，让我跟你说，这钱你存攒好，尤其是别让爸知道了。建国脑子活，以后咱家就指望建国了。”

　　孙建军之前在庄上收月季，许了人家一分钱一枝，今天该给人家结账了。王桂花留出50给他，其他的拿手绢包好钱，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建筑队上暂时没活，孙建军在家吃过面条，就朝西边河沿上转悠。没过多久，招娣就挎着篮子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两人自欺欺人般地一前一后朝西山脚下走去，找了棵隐蔽的柳树后面并肩坐下。孙建城掏出昨天孙建国带给他的东西，塞给招娣：“你拿着，昨天俺从县城给你买的。”

　　“俺不要，你咋乱花钱咧。”招娣虽然嘴上说，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红色小盒子挪不开窝。

　　孙建城替她打开盖子，里面装着一根一半是红绳、一半是银链子的纤细手链。看着做工好看，实际不值几个钱。

　　“好看不？我给你戴上。”孙建城趁机逮住招娣又白又嫩的小手摩挲好一阵子。

　　孙建军又掏出小灵通：“你看，这也是俺昨天在县城买的，俺家日子越过越好哩。等过年俺挣了钱，给你也买一个，到时候咱俩联系就方便了。。。”

　　招娣看着小灵通，有些担心地问：“建军哥，你不会干什么犯法的事了吧。。。”

　　“那肯定不会，前两天你帮忙包的月季还记得不？昨天俺到城里城里都卖掉了。。。”

　　他俩躲在那里卿卿我我，自以为很隐蔽，却不知道已经被一双阴冷的眼睛盯上了。

　　李大海骑着三轮车经过时，杨老五正端着大海碗蹲在自家门口吃面条。

　　李大海主动打起招呼：“五叔吃饭呢。”

　　杨老五打量一眼他三轮车上的水桶、地笼，说：“嗯，收网去了？逮到鱼没？”

　　李大海停下车，说：“越来越难逮了，逮到几条小鲫鱼，有手指头大。”又一拍脑门说：“哟，你瞅我这记性，刚才还一直想着跟你说来着，你不问逮鱼的事我都差点忘了。五叔，刚才我在河沿上看见招娣跟孙建军溜达来着。。。”

　　杨老五就好比被偷了崽子的狼一样，腾地站起来，问：“啥？你看清了没有？”

　　李大海摸着下巴说：“别人能看错，招娣是咱庄上一枝花，谁有她长得俊，俺咋可能看错？她早上穿着青色衬褂、扎着两个麻花辫对不对？两人往西山脚下那颗大柳树下边钻。”
　杨老五一拍大腿：“这妮子，一大早跟我说去菜园拔两个萝卜，怪不得到这都没回来！”转身回院子里，骑上自行车就往西边奔。

　　李大海在后面假惺惺地提醒：“五叔你别急，路上慢点！”等杨老五走远了，他立马变了脸色，自言自语地说：“哼哼，狗日的孙建军，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招娣！招娣！”

　　孙建军跟招娣还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冷不防听见杨老五的呼唤。

　　“坏了，俺爸找我来了！咋办？”招娣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扶着柳树往东边张望。杨老五骑着自行车已经过了漫水坝，正在往西山脚下奔。

　　孙建军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别着急，咱俩往山上跑。”

　　杨老五骑到山脚下，跑到李大海说的那个大柳树下面，没看见两个人的影子。又在附近找了两圈，仍旧没找到，开始对着山上破口大骂：“孙建军你狗日的个穷光蛋！你家啥情况自己不知道吗！熊玩意敢打俺家招娣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买个秤称称！你拿来三万块钱彩礼，俺杨老五明天立马同意！拿不出来钱趁早死心！”

　　孙建军跟招娣躲在祖坟旁边那个小山洞里，山洞非常窄，两人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杨老五骂得难听，可是都是实情。孙建军也很郁闷，就他们家这样的家庭，上哪弄三万块钱彩礼去？

　　杨老五骂了一阵街，没人搭理，骂骂咧咧推着自行车回村。

　　等他走远了，招娣见建军面色阴沉，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小心翼翼地说：“俺爸他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唔。。。”

　　孙建军突然搂过招娣，叼住她娇嫩的嘴唇贪婪地吮吸起来，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慢慢游走，隔着薄薄的衣服一寸一寸仔细感受着她细腻和柔软。渐渐地，建军不满足于隔着衣服抚摸，不知怎么解开她上衣的扣子，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招娣紧张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本能地想拒绝，但是一想起父亲对建军的侮辱，她便升起愧疚、想补偿她亲爱的建军哥，便默许了他的得寸进尺。她处于意乱情迷之中，浑身发软，像烂泥一样瘫他怀里、任他轻薄。当他的大手伸向她的下半身、想解开她的裤腰带时，她却忍者身体的渴望、硬是给推开了。他再伸手，她再次用力推开，从力度上看态度十分坚。他还想伸手，她有点急了，咬了他胳膊一口，在疼痛的刺激下，建军恢复了些许理智，松开胳膊。招娣从他怀里挣脱，爬出洞去，头也不回地朝山脚下跑去。

　　看着招娣消失的背影，建军一阵失落。他刚才既是一时冲动，但也获得了一种扭曲的报复的快感：你杨老五不是骂我、嫌我穷吗？我现在就欺负你闺女给你看看。

　　中午吃饭，孙传文看见孙建军的小灵通，追问哪来的钱买的。孙建军说：“我自己攒钱买的。”
孙传文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训斥儿子：“你个熊东西心里没点数，你弟学费还没交，你还敢乱花钱！”

　　王桂花朝他摆摆手：“行了行了，指望你想起建国的学费来，建国早就让学校开除了。建国学费早交完了，人哥俩自己挣的钱。”

　　“交完了？啥时候的事？咋不跟我说一声涅。”孙传武不满地嘟囔，王桂花没理他。

　　孙传文两眼盯着小灵通，眼珠一转，朝儿子伸手说：“给我看看。”

　　吃完饭，孙传文就把小灵通“借”走显摆去了。王桂花摇摇头，无奈地说：“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猪油。”

　　傍晚，招娣家门外。

　　建学从他家大门口经过，伸头往里面张望。他是带着建军给的任务过来刺探敌情的。他大摇大摆走进去，边走边喊：“五婶！五婶！俺哥让俺给你算钱来了。”

　　招娣妈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是孙建学，问：“算啥钱？”

　　“前阵子从你家剪的月季，都记着帐哩。”孙建学掏出五块钱，交给招娣妈。

　　招娣正在锅屋做饭，听见声音，探出头来，见她妈收了钱，就埋怨说：“妈，你咋收人家钱哩，烂月季又不值钱，在咱家开了又谢，也没人给钱。”招娣妈听她这么说，又把钱塞回建学手里。

　　招娣擦了擦手，抓了把花生塞进建学口袋里：“看你身上粘的土！又跟人打架了？”

　　说起打架，建学使劲挺一挺胸膛、非常自豪地说：“俺一个打他俩，俩怂瓜都让俺打得哭鼻子哩。”招娣手指头戳了戳他额头，笑道：“能得你上天。”

　　建学想起大哥的嘱托，回头看看招娣妈，见她一直盯着这边，就小声说：“俺哥说他没脸见你，让你别生气。”又偷偷塞给招娣一张纸条：“俺哥让俺给你的。”

　　招娣妈看建学跑出去，对招娣叹口气说：“唉，你爸不在家，你个妮子就作吧。。。”

　　招娣没说话，拿着纸扭头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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