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心伤再次坠深渊
斯祎一路上如失了魂,她只想快些走,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王子葉的话将她心头的疤揭开,将她那一点自尊心踏入泥里,是啊,她怎么会忘了,自己是多么不堪,还妄想同那贵公子一起?她如今,能活的下去就已经是老天爷莫大的恩赐了,怎还敢奢望幸福?她怎么配啊?
萧景熵追着斯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失魂落魄的斯祎,心里便紧紧绞着。
“斯祎。”
萧景熵唤道。
斯祎仿佛没有听见,她跑进自己房里,狠狠关上房门,闭着眼,泪流不止。
“斯祎。让我进来,可好?”萧景熵在门外轻声道。
斯祎听着那温润的声音,心里漫开钝重的痛,气息滞在胸口,怎么都出不来。
“斯祎?你同我说说话。”萧景熵试图推了推门。
斯祎将手掌咬入口中,才没哭出声。
“斯祎?”
萧景熵见斯祎不答,慌了心神,抬脚便将房门踢开。他踏入房中便看见蹲在地上,咬着手掌无声哭泣的女子。
“斯祎!”萧景熵跑到她身边跪下,将她手掌从口中取出,手背上一排牙印间全是血。
萧景熵将斯祎拥入怀中:“没事了,斯祎,我在。”
斯祎一把推开萧景熵:“不要,你走吧。”
萧景熵愣了愣,看着那哭到几乎断气的女子,十分不解。
“王子葉对你做了什么?”萧景熵声音冷了几分。
“萧世子,求你了,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斯祎咬着牙不让哭声贲发出来。
“果然,酒醒后便不认账了。”萧景熵低低笑了笑,再次走到斯祎身边,“好了,乖乖的,到我怀里来。”
萧景熵将斯祎重新拥入怀中。
斯祎止不住的颤抖:“放开我,求你放开我,我是个不祥之人,你如此,我那可怜的孩子,不会原谅我的。”斯祎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出来。
萧景熵手松了松,斯祎便从他怀里挣出来:“萧世子,不要再来找我,我配不上你,去找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安稳过完一生。”
萧景熵摇头:“斯祎,你先冷静一下,别哭。”
斯祎闻言,止了哭泣,看着萧景熵:“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身边?你是要我吗?你是要我家的权势吧?你,不过和他们一样,都只想利用我,是不是?”
斯祎发了狂一般,拿起手边东西便摔到地上:“谁还要我?我不过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弃妇,我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利的跳板,你们都想踩着我蹬上权利的巅峰,是不是?王家如此,你萧家亦如是,萧景熵,你和他们,有什么两样?爱我吗?爱我什么呢?只是爱这皮囊吗?你问问自己信不信,爱这胎死腹中的皮囊吗?”
斯祎喊了多久,便将东西砸了多久,地上没一块完整的东西,萧景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这是要逼他离开,可是,也总不能这样贬低自己啊。
“斯祎,我在你心中便是那样的人吗?”萧景熵轻叹。
“是,你是!你们都是!离我远远的,一步也不要再靠近我!”斯祎蹲在地上,抱紧头颅。
“好,好,我走,你别伤到自己。”萧景熵慢慢退出房门。
“你想要可喜,还是伯母进来?”萧景熵问道。
“走吧。”斯祎泣不成声,只低低说了一句。
“好,我立刻走。斯祎。”萧景熵眼眶发红,手指握拳。转身便向王家走去。
斯祎终于哭到脱力,倒在地上,双眼直直看着前方。
“小姐。”可喜与有喜忍着哭声,将斯祎扶到旁边房里。
斯祎醒过来时,何嫚辛正坐在她床头。
“丫头,醒了?”何嫚辛柔柔问。
斯祎也不出声,还是双眼一片死灰看着前方。
“先喝口水。”何嫚辛扶起斯祎,将水喂入她口中。
斯祎开口,可她的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何嫚辛拿了一个药丸放入她口中:“将这丸药含化开啊。”
斯祎不能出声,只点点头。
“你睡了一天了,给你备了些粥,等会儿吃几口啊。”何嫚辛抚了抚她脸颊。
斯祎点头。
“你方才是想问萧景熵吧?”何嫚辛悠悠道。
斯祎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他啊,从咱们家出去便奔王府去了,一个人,提着剑,将王子葉母亲,与王子葉声脉斩断了,那两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何嫚辛看着斯祎,“萧景熵,被王子葉伤到了,旧疾复发,此刻,全城的大夫正全力救治呢。也不知,能不能活。”
斯祎从床上跳起便要往外冲。
却被何嫚辛按回床里:“回来,干什么去?说了那许多狠心的话伤了人家,这会急了?萧景熵有话,若你真不愿同他好,以为他是图咱家权势,那你啊,以后也不必去见他了。你说你,脑子有吗?是不是王子葉刺激了你几句你便失心疯了?他和他娘的阴谋不就是如此吗?在你跟萧景熵之间刨出一道鸿沟,你也是傻,看着人家下的套就往里钻。”
斯祎惨白着脸,何嫚辛的话字字锥心,却也让她轰然醒悟。
“萧景熵还说了,若你想明白了,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便好好去。”
何嫚辛喂斯祎喝下一碗咸粥,将她捂到被子里:“好好睡着,想好了,明日,或许能见他最后一面。”
待何嫚辛退出房门。斯祎才细细哭出声来。
斯祎站在萧府外头,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哟,董姑娘,是来找我家世子的吧?快请进。”门房里的老者开门时便看见斯祎。
“是啊。”斯祎笑笑。
“快请进吧。”老者笑呵呵的让斯祎进门。
斯祎点点头向萧景熵院子里走去。
整个院子还是很安静,仿佛,没有人住过一样。”
“斯祎啊,来看景熵?”萧家家主正端了茶杯从萧景熵房里走出来。
“萧世伯,萧世子他……”斯祎见了礼,犹豫着问。
萧家家主摆摆手:“你自己去看吧。”
说着摇了摇头,走出了院子。
斯祎心头突突直跳,她一掀帘便进了房子。
房子里没人!
斯祎一时慌了,她看向床铺,有些凌乱,也许,他只是出去了?斯祎站在屋里,四处瞧着。书桌上摊开着一个本子,斯祎走过去拿起来。
“壬寅年十月初一,那个姑娘她说她心悦我,我很欢喜,可是,欢喜又有什么用?她,要嫁人了。”
“壬寅年十一月初五,这已经是她连着买醉的第五天了,我真想问问她,过的可好?但我,有什么资格呢?”
“癸卯年正月初二,她,有孕了。”
“癸卯年正月十六,她着人送了两本书给我。我想,这世上竟还有人如此关怀我,”
“癸卯年正月二十,她经常来隔壁家里,每次来都兴高采烈的样子。真好看。”
“癸卯年四月初八,她去陌上赏花了,肚子显起来,似乎很不好受。”
“癸卯年五月廿二,许久都不曾见过她了,她还好吗?”
“癸卯年七月十五,她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不知要去哪里,她的肚子那么大,走路都显得吃力,我怕她有危险,便远远跟着,她们竟往城南去了。一座破庙,我跟的并不十分近,怕她发现尴尬。可她们进去没一会,一个小丫头便慌慌张张出来了,她向山上跑去,又跑下来,我心中疑惑,便向庙跟前走,那个小丫头再出来时看见了我,哭喊着向我求救。我进去时她已然动不了了,她要生产了。我抱着她的时候,心狂跳不止,一定不能有事啊。
她生产的过程极痛苦,可是,还是没能保住孩子。王家人真不是东西,那个老妇竟都不让王子葉进去看一眼她。第一次,我有了杀人的念头。”
“癸卯年九月十八,许久不曾有她消息了,她还好吗?对了,宫中贵妃姑母不是同王家有交情吗?要向她借个人去王府看看。”
“癸卯年十月初五,在王府还是没见着她,但她身边的小丫头偷偷给了我一个信件,叫我送到董夫人那里。我不敢耽搁,一出王府便直接去了卓华庄。董夫人看了那信件泣不成声,我问了几次,她才说是姑娘出了事。他们立刻去捉了大夫车夫。我只能在外面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癸卯年十一月廿五,她来答谢我救命之恩,可是,我不想要她的答谢,我心里生出来疯狂的念想,我想要她。既然日日祝祷并不能换来她平安喜乐,那么,我要亲手给她。”
“癸卯年腊月初十,她竟真送我衣裳了,我欢喜的不得了,只是我病着,不能去看她。”
“癸卯年腊月十六,她去了靖南,那样娇柔的小女子,竟去了靖南,我要去找她,以后,都要护着她。”
斯祎放下那本子,这是他的手札,记录的都是跟她有关的事。
斯祎抹了抹颊上冰凉的泪。
“咳,世子,您卧床歇着吧,老夫去叫人煎药。”
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斯祎转身,便看见萧景熵捂着胸口,整张脸同唇都苍白着,没有一丝血色。
“来了?”萧景熵笑着看她。
斯祎几步走到萧景熵身边扶着他:“你去哪了?我娘说我只能见你最后一面,是真的吗?”
萧景熵笑笑:“是啊……”
他话还没说完,怀里便是女子柔软的身体。
斯祎低低哭起来:“对不起,我昨日疯了,不该说那些话。”
萧景熵闷哼一声抱紧她低声问:“可想明白了?”
斯祎点头:“想明白了,哪怕你只剩下一天时间,我都要在这里,同你一起。”
“真不走了?若再有人提起从前那些事呢?还会推开我吗?”萧景熵声音里有了笑意。
“不会,不会了。萧世子,好好的,怎么就只剩下一天能活了?”斯祎的哭声越来越大。
“谁说,我只有一天能活了?”萧景熵笑着捧起斯祎脸颊。
“?我娘,也不是,那是我自己意会错了?”斯祎愣住。
“方才大夫在针房给我施针,我只是受了些伤,引发了旧疾,不要紧的。”萧景熵擦去斯祎颊上泪珠,笑道。
斯祎这才笑开:“那就好。那就好。”
萧景熵摸了摸她的发:“我想睡一会。”
斯祎将他扶到床上,让他躺下。
“你睡吧,我守着你。”斯祎吸了吸鼻子道。
“好,可不许走。”萧景熵笑着撒娇。
“不走,不走。安心睡吧。”斯祎笑出了泪。
“好。”萧景熵握着斯祎的手,呼吸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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