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产前最后之欢愉
大夫来时斯祎还睡着,有喜给大夫泡了茶才叫醒斯祎。
斯祎也不梳洗了,便坐到大夫面前:“大夫,我实是乏的很,无力再梳洗,还请您见谅。”
那大夫倒也随和:“少夫人有孕,不必在意这些俗礼。”
斯祎抱歉的笑笑,伸出了手腕。
大夫诊过脉,又问了些平日的饮食睡眠情况。
“少夫人,胎儿安好,老夫人托我开的安胎药也可继续喝着,固本培元的药,没坏处。”
斯祎点点头:“可是大夫,我近来总觉得极累,还总觉昏昏沉沉的,睡下也总是被噩梦缠着。这也无碍吗?”
大夫笑着:“如此,那老夫在那安胎药中再加上几味药便好了。少夫人不必过于担心。”
斯祎这才放下心来:“好,多谢大夫了。”
大夫笑着起身:“老夫人关照过,少夫人客气了。”
斯祎心中微动,似乎是她偏见太深了?
送走大夫后斯祎才慢慢梳洗,用早膳,喝安胎药。
自从那大夫加了药后,斯祎喝了气色有所好转。
这天斯祎觉着精神尚可,便往飨馆去了。
刚要进门便被一个身影逼着连连后退。
“凌烟,那我过几日再来。”
男子被赶出来,却不恼,竟还笑着施礼。
斯祎见是孔仁正,不可置信的笑了:“你还没放弃呢?”
孔仁正对着斯祎施了礼:“读圣贤书,万不可始乱终弃。”
斯祎嗤笑:“有这功夫,您干点啥不好?”
孔仁正依旧有礼笑着:“我干的这个事儿就挺好。”
“得,您再接再厉。”斯祎摇摇头上了楼。
还没坐稳,兮颜便也来了。
“真巧。”斯祎看着兮颜道。
“这也许便叫心灵感应吧。”兮颜喝了凉茶道。
“是了。”斯祎笑着,“哎,凌烟,那男子还不死心啊?”
凌烟已然看不出先前的气愤,此刻气定神闲的饮着茶笑道:“可不嘛,他愿当冤大头,我也不拦着。”
“你这是黑了他多少啊?你心不慌啊?”兮颜嚼着暮思糕问。
“慌什么?他愿意,我这是助人为乐,成全他人,做好事不留名。”凌烟淡淡道。
“如今像你这样甘于奉献的人真不多了。”斯祎道。
凌烟目光带刀横过来,却在看见斯祎时愣了愣:“斯祎,你气色怎的这般差了?”
“啊?我还觉着这几日精神好了呢。”斯祎摸了摸自己的脸。
兮颜仔细看了看道:“还真是,比上次来是差些。”
“许是月份大了便这样吧。”斯祎喃喃道。
“看过大夫了吗?”凌烟轻声问。
“前几日才看过。”斯祎摸着脸颊,“我是不是特别丑啊?”
“谁说的,有孕的妇人都这样。”兮颜坚定的说。
“好看,只是气色差些,看过大夫就好。”凌烟调了杯花茶给斯祎。
斯祎叹息道:“近来肚子越大,行动也更不便了,怕是来不了这儿几次了。”
“没事,生产完我们等着你。”兮颜将瓜子都剥好,在斯祎面前堆成个小山。
“是啊,你坐月子,我们也能去看你。”凌烟笑道。
斯祎这才放松笑着:“也是,我怎么弄得这么伤感呢。”
“就是说嘛,我这儿还一团乱麻呢,得乐观。”凌烟镇定自若的笑着。
“受教了。”斯祎笑着拱了拱手。
“快把这瓜子仁吃了,我剥了半天呢。”兮颜努努嘴道。
斯祎一把抓起全放进嘴里:“嗯~真是美好。”
凌烟笑着看着,却出了神。
“凌烟,那男子家中现在可还有什么人没有?”斯祎问。
“据他说,只剩下他爷爷和他了。”凌烟道。
“这,赖也不太好赖了。”兮颜担忧道。
“那就还这样拖着吧,以不变应万变。”斯祎吃完了瓜子仁,忙喝了口花茶。
“嗯,先这般吧。”凌烟异常冷静。
“哎,凌烟,你中意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啊?看看这人差多远。”斯祎嗑着瓜子问。
凌烟陷入了沉思:“意中人?银子!我心里只有银子。”
“你找个活物逗逗乐它不好吗?”斯祎拧眉道。
凌烟又陷入沉思:“没想过。”
“趁此机会,想想吧。”斯祎扶额。
“是啊,想想吧。”兮颜亦道。
凌烟点点头:“行,想想。”
转眼已是七月,天气变化最频繁了,本来还是晴空万里,稍倾便又是大雨。
斯祎每每看着那雨幕便觉透不过气来,大雨过后的空气总是湿热闷重,更是让人多了些燥意。
“表嫂。”崔莹丹笑意盈盈进了门来。
斜躺在床上的斯祎一边擦着汗,一边艰难的起身。
“快躺下。”崔莹丹忙按着她道。
斯祎无力的笑笑:“你随意坐吧,这天太热了,我浑身不自在。”
崔莹丹笑着接过她手中扇子替她摇着:“到了最后关头,总是难受。”
“也不知这肚子里的小人儿,是不是继承了我的惫懒,这以后,动的是越来越少了。”斯祎看着已经遮住她脚面的肚子道。
崔莹丹皱了皱眉:“不该啊,大夫怎么说?”
“大夫只道这是个性子安静的人儿,不多动也无大碍。”斯祎整个人都肿起来了,像是被泡发了一圈。
“那便听大夫的,我表哥呢?”崔莹丹左右瞧了瞧问。
“许是有事吧。好几日没见他了。”斯祎说几句话便要长长喘口气。
“白日里不见人,夜间不舒服了便喊他。”崔莹丹忿忿道。
斯祎笑笑:“他呀,近来都在耳房睡。我还不如叫可喜呢。”
“这也太过分了。”
“无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愿他见着。”斯祎眸光暗了暗道。
“表嫂,还有两个月,咬着牙挺过去,是真的会好许多。”崔莹丹心疼的替斯祎擦着额头的汗。
“嗯,好。”斯祎笑笑。
“对了,我带了些小衣服来,都是我新做的。给小外甥的。”崔莹丹将提进来的包袱打开。
斯祎惊叹:“你还会做这个呢?”
崔莹丹笑容浅浅:“我在闺中时便爱这些,表嫂可不能嫌弃我针脚粗漏啊。”
斯祎拿起一件小单衣:“这哪里粗漏了?我是几辈子都做不出这么一件来。”
“有我给你做,你不必动手的。”崔莹丹一件件拿出来给斯祎过目。
“嗯,极好极好,我先替孩儿谢过姨娘了。”斯祎笑着。
“等我备了百日礼再好好谢吧。”崔莹丹大笑。
“也好,不然我还要一次次谢过。”斯祎亦笑道,“今晚你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表嫂,怕是不行,元鸿认人了,我不早些回去,他便哭闹不止。”崔莹丹虽一副苦恼的语气,笑容里却尽是甜蜜。
“那好,改天啊,我去看你。”斯祎笑道。
“好,若身子实在不爽快,便叫人送个信,我来看你。”崔莹丹起身。
“嗯,快回去吧,小儿哭久了可怜。”斯祎大约是快生产了,听不得小儿委屈。
“好,你保重啊。”崔莹丹走了又不忍回头。
“快去吧,我便不送了。”斯祎挥了挥扇子笑道。
崔莹丹点点头:“好好歇着。”这才出了门。
这天晚上便下了一场大雨,房中闷热,斯祎让有喜将摇椅挪到廊下。
看着面前的布料,针线,有喜问斯祎:“小姐,您当真要做小衣服?”
斯祎坐在廊下,大雨中夹杂的风凉爽无比,她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嗯。”
“可是,我也没做过,也不会啊。”有喜犯了难。
“有喜,我这双手从前都是拿刀剑的,哪儿拿过针线啊?我其实心里也没底。”斯祎伸出双手在空中半举着。
“我会。”可喜端着药碗道。
斯祎同有喜齐齐看向可喜:“救星。”
“小姐您先喝药。我给您裁个简单些的小肚兜,您先练练手。”可喜笑着。
“行。”斯祎接过药便灌了下去。
可喜还真拿起剪刀,这边裁裁,那边剪剪,一会儿便剪出个肚兜形状。
“可喜,真厉害!”斯祎笑着,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
“来,小姐,把这后边缝起来,再将这两根绳儿缝上就好了。”可喜仔细指了给斯祎看。
斯祎点头:“好,我学会了,你们退开些。”
有喜与可喜退后一丈,看着斯祎。
斯祎拿着针光是穿线便穿了半天。好不容易穿进去后颤巍巍拿起针,缝了两针,那两针是各走各的,一点都不想走一起去。
斯祎也不觉针脚丑,倔犟的将那肚兜缝完,才敢呼出一口气:“看,我做成了。”
斯祎满脸都是胜利的喜悦。
有喜与可喜走近前一看,针脚参差不齐,歪歪扭扭,但好歹是将毫不相干的两块布缝到了一起。
“咱小姐是真聪明。你看缝的多好。”可喜笑道。
“对对对,小姐才厉害。”有喜亦笑着。
“你们两个可太假了啊。这么难看的针脚怎么给孩儿穿?快扔了去吧。”斯祎捂着眼睛,自己也看不下去。
“扔了做什么啊,小姐,留着当个纪念嘛,这可是您二十年来第一次做女红啊。”可喜拿过那有几处都展不开的肚兜道。
“这有什么可纪念的?要不是我爹当年拿家法逼着,说不定我此刻女红了得。”斯祎又回想起往事。
“那是自然。”有喜点点头深信不疑。
“扔了吧,等哪一日我做的,能同莹丹做的相比,再留着吧。”斯祎打了个呵欠道。
“都留着。”可喜将那肚兜塞到袖子里。
斯祎笑笑也就随她去了。
“我去睡了,你们也早些歇着。”斯祎呵欠连天,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地走着。
“好。”
这一晚斯祎做了个好梦,梦见她手里牵着一个小人儿,那小人儿对她笑的极甜,她便也笑,猛然间,那小人儿便向着光照过来的地方跑了去,笑着向她挥了挥手,便消失在了光里。这是他在同斯祎捉迷藏。斯祎呼喊着那小人儿,他便坐在云端咯咯笑个不停。斯祎也笑着,伸手去接他,他却怎么也不肯下来。
斯祎醒后看了看窗外,天还未亮,她抚了抚肚子,安然笑着,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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