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归王府前欢声少
斯祎扭了扭手腕,也不惧那男人身上威严的气势:“这人泼了我蜜友一身酒,还要调戏她,这不,我给他治治动手动脚的毛病。”
男人闻言看向身后:“她说的是真的?”
那些汉子此时像见了瘟神,皆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出声:“镖头,哥几个喝了酒起了性子,并未想闹事。”
男人紧了紧拳头,忽然拱手一礼:“是在下管教不严,冲撞了姑娘,这次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姑娘还请饶过他们。姑娘尽管开口,要如何赔偿那位被泼了酒的人。”
斯祎挑了挑眉,朝门内喊:“兮颜,债主来了。快出来,让他赔你的衣裳。”
兮颜出了门,看了眼那伙人,拉了拉斯祎袖子:“算了,让他们走吧。”
斯祎撇嘴:“得赔,衣裳。”
男人持礼继续道:“该赔,姑娘说个数,在下拿银子。”
兮颜拍拍斯祎手心,转向那男人道:“衣裳不必赔了,将酒钱多出一倍便可。”
斯祎看着兮颜露出佩服的神情,酒钱更贵,替凌烟赚一笔也是应该的。
男人掏出一袋银子双手奉上:“姑娘点点,若不够,差人去靖汉镖局取。”
兮颜接过银子,斯祎看了看银子问:“找谁取?”
男人颔首:“在下袁野,报我名字便可取。”
兮颜朝斯祎点点头,两人便往回走。
“各位,吃着喝着,没热闹看了啊。”斯祎挥手。
食客们便又说说笑笑进了飨馆。
“这么快便打完了?”
斯祎与兮颜进了星宇阁,凌烟倒好酒问。
“完了,还替你赚了一笔。”斯祎坐下便饮了一大口酒。
兮颜将银子递给凌烟:“酒钱。”
凌烟接过钱袋数了数:“多了,一倍不止。”
斯祎笑笑:“正好下次我不用带酒了。”
凌烟收起银子道:“还好我出来的及时,若不然砸坏了东西,得好些日子修缮。”
兮颜饮了酒,并未出声,若有所思。
“是了是了。下次我一定记着。”斯祎夹了一箸菜道。
“姑奶奶,别有下次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凌烟嗑着瓜子白了一眼斯祎。
“得。”斯祎点点头,不耐烦道。
“兮颜这是怎么了?吓坏了?”凌烟将手伸到兮颜眼前晃了晃。
“哈~就这还要把王子葉牙打掉给我带来,我怕是等不着喽。”斯祎哈哈笑着。
兮颜回神,脸却微微红了起来:“打牙这事儿你还是自己来吧,我食言了。”
“哟,用不着脸红吧。我瞧着,有猫腻啊。”斯祎将头伸过去嬉笑着。
“快喝吧,小心一会儿王子葉又来押你。”兮颜手掌抚了抚脸颊道。
斯祎顿时没了趣致,闷头喝酒。
凌烟瞧着那各有心事的二人笑而不语。
出了飨馆,已是夜间,斯祎打了个寒战。
兮颜取笑她:“还练武之人呢。”
凌烟亦笑道:“谁让她大冷天不加衣。”
三人正说笑玩闹,突然斯祎却像被点了穴一般,兮颜与凌烟纳了闷,顺着斯祎视线望去,便看见一位身披大氅的白衣公子。
“萧世子。”斯祎轻声嗫嚅。
萧景熵微微一笑,斯祎觉着满街灯火都失了颜色。
“董姑娘。”
“萧世子怎的寒夜里出来了?身子受得了吗?”斯祎四下望去,不见旁人。
“靖都夜景盛美,我出来看看。”萧景熵仍看着斯祎笑着。
“啊,是很美。”斯祎干巴巴回了一句。
兮颜笑道:“哟,用不着脸红吧?”
斯祎胡乱摸了摸脸:“寒风凛冽,吹红的。”
凌烟拉过兮颜:“猫腻。”
两个女子偷笑着,斯祎脸更红了。
“我先回去了。萧世子,就此别过。”斯祎低了头便回身走出几步。
“董姑娘,我送送你吧。”萧景熵抬脚便跟上。
“不用不用,萧世子快请回吧,我一人可以。”斯祎回头劝着,脚下不停,却不料撞到前面一根灯柱上。
“哎呀。”
“小心。”萧景熵快步走到斯祎身旁,低头察看她是否伤到了哪里。
“哈哈哈,你还是让人家送送吧,别掉沟渠里了。”兮颜大笑。
“是啊斯祎,今日王世子未来迎你,便让这位公子送你回去,我们也放心。”凌烟捂了嘴笑道。
斯祎窘迫的直绞着自己衣裙:“我已为人妇,这不合礼数。”
萧景熵愣了愣,立时退了两步。
凌烟止了笑认真道:“斯祎,你虽已为人妇,但你与这位公子只是同道,你二人心正,行正,已为人妇又如何?”
斯祎回头感激的看了眼凌烟转而向萧景熵道:“劳烦萧世子了。”
萧景熵像是有了底气,淡然笑道:“无妨,走吧。”
斯祎向兮颜与凌烟挥挥手便往前走去。
二人间隔了一人的距离慢慢走着。斯祎还是觉得冷,抱紧了双臂。
萧景熵从怀中拿出一件披风递给斯祎:“天冷,披上吧。”
斯祎惊讶的看着他:“这是?”
“我小妹跑丢了,这件你先穿着吧。”萧景熵面不改色道。
“那你不去寻寻?”斯祎伸手指着人迹稀少的街道问。
“不必,她自己会回去。”萧景熵抖开披风,再次示意斯祎穿上。
斯祎只好接过披风穿上,顿觉暖和不少。
“董姑娘为何深夜还未归家?”萧景熵似是漫不经心问着。
“我住家半月,我娘便纵着我多玩玩。不过,三日后我就得回王府了。”斯祎低头看路,闷闷道。
“原来如此。今夜不会吐了吧?”萧景熵笑言。
斯祎笑出声:“不会了。”
萧景熵笑着仰头看了看月亮:“不觉又要满月了。”
斯祎亦抬头看着:“若人生也能如月亮般圆满,该多好。”
“是啊,可惜,人生总是多缺憾。”萧景熵无奈笑笑。
“萧世子,你还有来日,便尽力吧,别让你的一生再缺什么了。”斯祎揉了揉冰凉的鼻尖。
“若我一力为之便无憾事,呵,我哪有那么幸运。”萧景熵看了看斯祎。
斯祎看着那冷如霜月的公子,眼睫轻颤:“世上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幸运,为何就会缺了你?心存期望,说不定,幸运就眷顾你了呢。”
萧景熵笑道:“若如此,那我必日日祈盼。”
斯祎也笑了,极轻快的笑了。
“我会日日祈盼,你顺心遂意。”萧景熵轻声道。
起风了,风声淹过了萧景熵的话音,将那句祝祷带出了街巷。
“我到了,多谢萧世子相送。”斯祎解下那披风道。
萧景熵颔首:“快进去吧,风大。”
“多谢令妹的披风了。”斯祎将披风递给萧景熵。
“董姑娘不必客气。”萧景熵接过披风却不走。
“萧世子快回吧。”斯祎催促道。
“你先进去,我便走。”
斯祎点头转身便进了门,她阖上门的瞬间便扒在门上,从门缝里看着那白衣公子一步步走远。斯祎叹口气,随即摇摇头进了屋。
离回王府只剩一日了。
凌烟清点着账本,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的茶水翻涌着气泡,兮颜喝着茶道:“斯祎快回王府了吧,今日准过来。”
“是啊,眼见着要回去了,她是越没精神了。”凌烟咬了口暮思糕道。
“你说,是不是王府的人待她不好,还是,因为那晚那位公子?”兮颜伸长了脖子小声道。
凌烟停下手中翻阅的账本:“或许都有吧。”
“我不在便议论起我来了哈?”斯祎冒雪进了屋道。
“落雪了?”兮颜忙起身到窗边朝外看去。
“是啊,这才刚腊月,便落雪了,冷极了。”斯祎脱下大氅道。
“快喝口茶暖暖。”凌烟递了茶过来。
斯祎忙喝了茶:“近日听说靖南那伙混子越发猖狂了,我爹他们商议着要派人去管管,我毛遂自荐,结果,我爹愣是不答应。”
“这天寒地冻的,你爹是心疼你。”凌烟又递过暮思糕。
斯祎吃了糕道:“这不越显得我这盟主放水放的厉害了吗?”
“你呀,别在意这盟主是怎么得来的了。秉承你一贯爱吃爱玩的性子就好了。”兮颜抢了斯祎一块糕。
“也是。”斯祎内心安稳了些。
“明日便要回王府了?”兮颜问。
“嗯。“斯祎语调低沉。
“哎,兮颜,我昨日似乎在街口看见你同那个袁镖头走在一起,我还心想是我看错了吧?”凌烟岔开话题。
兮颜一口糕哽在喉头,使力咽了几番才下去:“偶尔碰到了。”
斯祎转了转眼珠:“我怎么那么不信?”
凌烟也笑道:“这回,我也不信。”
兮颜喝了茶道:“不信便不信了。”
“心虚了心虚了。”斯祎指着兮颜道。
“是了。”凌烟帮腔。
“我是托他走趟镖,给我二舅姥爷买了点东西。”兮颜极不自然道。
“哦?”斯祎与凌烟异口同声质疑。
“哎呀,昨日他约我去吃暖锅了。”兮颜说完头便埋到了掌心。
“哦~”那两人意味深长的异口同声。
“得,让我打人倒把你打到对方怀里去了。”斯祎叉腰道。
“什么什么,不可胡言。”兮颜抬头,脸红的跟小火炉一个色。
“迟早的事。”斯祎预言。
凌烟撑着下巴:“我看也是。”
“好了,斯祎,不若说说那晚的白衣公子吧。”兮颜反将一军。
“这,那,就,白衣公子呗。”斯祎扣了扣额角。
“说出你的故事。”兮颜做了个“请”的手势。
斯祎颓然坐了下来:“白衣公子啊,我未出嫁之时,是倾心于他的,出嫁之后,便死心了。”
“那王子葉呢?”兮颜追问。
“王子葉,父母之命,老盟主之言,不得不从的定局。”斯祎叹息。
“我以为你这般倔强的人,不会有这样低头的时候。”凌烟走过来拍了拍斯祎肩头。
“我再不愿,家族荣誉利益之前,还是得乖乖顺从啊。”斯祎握紧凌烟手掌。
“既已错过,悔恨无益。”兮颜亦拍了拍斯祎肩头。
“是以,你要坚守心意,心欢喜的人,要牢牢抓住。”斯祎握紧兮颜手掌。
兮颜点头,凌烟宽慰的抱了抱斯祎。
“哎呀,趁着这最后的日子,痛快喝一场吧。”斯祎笑道。
三人一扫不快,促膝而坐,觥筹交错。
“娘,厨子给我带了没?”斯祎扯着嗓子喊。
“带了。”
“棉衣给我备了没?”
“备了。”
“吃食也带一点。”
“你把家也带去吧。”何嫚辛横斯祎一眼。
“我倒是想。”斯祎憋屈的小声道。
“快收拾,王子葉已经等了半日了。”
何嫚辛又查看了一遍给斯祎准备的东西道。
“我这就走了。”斯祎不舍道。
“嗯。过完年还要回来的,你别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何嫚辛推了推斯祎,将她推到了门外。
王子葉远远笑着向她们走来:“岳母大人,小婿带斯祎回去了。”
“好,去吧。”何嫚辛慈蔼道。
王子葉拜了礼,拉着斯祎便走。斯祎一步三回头,何嫚辛笑着挥手,眼中的不舍全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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