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终是遵命嫁王郎
婚期越来越近,斯祎心里倒是平静下来,波澜不起。
斯祎带着两份喜帖慢吞吞朝飨馆走去,这是她“夺得”武林盟主后第一次去飨馆。
“哟,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凌烟停下手中对账的笔,叫小二送来一碟暮思糕,又亲手沏了壶好茶。
“喏,送你与兮颜的。”斯祎精神靡靡道。
凌烟拿起一张看了几行大惊道:“这上面写的确是你名字?”
“嗯。”
“太意外了!太惊喜了!”凌烟放下喜帖抓住斯祎手臂道。
“我也觉得。”
“什么惊喜啊?”兮颜踏进房间,凑一波热闹。
“快看看桌上的好东西。”凌烟神秘笑道。
兮颜拿起喜帖看完,表情精彩,既有盼女嫁人的老母亲得偿所愿,又有菜窖里跌停进了猪的惋惜。
“只有半个月了,啊,你的少女时代便要结束了”。
“记得那日早些来,吃口热乎的酒菜。”斯祎饮了口茶淡淡道。
“这新郎官是怎样一个人啊?”凌烟端详着斯祎轻声问。
“肤黑貌正,江湖中世家王公子。”斯祎口中说着,脑中浮现出那个总是笑对她的男子。
兮颜好奇道:“不是去夺武林盟主了吗?怎的倒送了喜帖来?”
“盟主得了,姻亲也定了。”斯祎拿起暮思糕咬一口“暮思糕,也不香了。”
“不应该啊,我尝尝。”兮颜拿起一块整个放入口中,“还是原来的味道嘛。”
凌烟叹道:“看来,你是不喜欢这新郎官啊。”
“谈不上不喜欢,却也谈不上喜欢。”斯祎亦吞下暮思糕。
“世间事就是这般难两全,好在你终于摆脱你爹的家法了。”兮颜啜口茶安慰道。
“何止是摆脱了,怕是,连家,都没有了。”斯祎闷闷然,手指拨弄着茶杯。
凌烟拍了拍斯祎手臂道:“或许是良人呢。”
“拿你的好酒来,我想大醉一场。”斯祎求救似的看着凌烟。
“好。”
三个女子坐在飨馆最高的星宇阁中,谈笑饮醉。
斯祎醒来时是在自己房中,只觉一睁眼便天旋地转:“哎呀,这酒后劲真大。”
何嫚辛将热手巾敷在她额头道:“一个女孩子,怎的喝那么多酒?吐的那白衣公子身上没一处干净地方。”
斯祎微微睁眼,有气无力道:“娘,你起的好早啊。”
“你看看外头,都晌午了还早。”何嫚辛顺势用手巾抹了把斯祎的脸。
“等等,娘,你方才说的是什么白衣公子?”斯祎瞪眼皱眉欠身问,谁知这一动,胃中又是一阵翻涌。
“就是你心悦的萧公子啊,你同他喝酒去了?”何嫚辛细细观察着斯祎没有血色的脸,不肯放过脸上一丝痕迹。
“呕~”
何嫚辛站在两丈外波澜不惊看着呕吐不止的斯祎。
斯祎吐完后抬头一脸生无可恋道:“娘,至于吗?连轻功都用上了。”
何嫚辛撇了撇嘴角。两条眉毛抬的老高。
斯祎瘫在床上,脑中隐隐约约记得,她踉踉跄跄走在回府的路上,是有那么一个模糊的白衣人扶着她,仿佛还同她说了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突然就很绝望,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没憋着回府再吐呢!
“我的丫头,缓过酒劲儿就快起来吧,王家送来了聘礼,为娘还要为你量身裁制嫁衣呢。”何嫚辛看了一眼地上那滩秽物,忙退出了斯祎房间。
斯祎捂着鼻子嗡声嗡气道:“娘,好歹把这里收拾一下啊。”
“你说什么娘听不清,娘先走了啊,记得快些起来啊。”
斯祎听着越来越远的声音,无奈的笑了。
十月初八,秋日总该是冷意沁沁的,而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日光融暖,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斯祎拜别父母时因盖着盖头,未曾看见父母脸上那不舍与眼中的泪,匆匆拜过都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未能再尽孝的话,便被喜婆扶着走出门去,她生活了二十年的院子,砖瓦草木依旧,却不知,她已不能再触及了。
比起董府,王府里的热闹喧嚣,鼓乐震天,才真是办喜事的样子。
斯祎与王子葉拜过堂走了礼,斯祎便换了简便喜服与王子葉向宾客们敬酒致谢。
直至天色暗下来,那些宾客都未散去,斯祎与兮颜,凌烟才说了几句话,便又被送去新房。
终于,那喧闹静了下来,房中只剩斯祎与王子葉。
“斯祎累坏了吧。”王子葉端了杯茶递与斯祎。
斯祎淡淡笑着接过茶杯饮了两口:“还真是累。”
“那咱们早些歇着吧。”王子葉脱下外衣,又来脱斯祎的。
“王公子,这个不用你帮忙。”斯祎抬手掩住心口,羞赧道。
王子葉手落到斯祎肩上笑道:“你该唤我郎君了。”
“我还不大习惯。”斯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无妨,来日方长。”王子葉大手抚上斯祎面庞,“斯祎今日真好看。”
斯祎瞬间觉得脑袋里有些昏沉,身子莫名其妙便发起热来,她只觉自己眼神都变了,软软倒在大床上:“王子葉,你。。。”
王子葉解了她衣带,声音出奇的温柔:“斯祎别怕,只是茶水里添了些暖情的东西,母亲也是怕你害羞才会如此安排。”
斯祎闭了眼,心慢慢冷了下去,也不再言语,心灰意冷的做一块为人刀俎的鱼肉。
次日斯祎惊醒时,满眼都是陌生的东西,她才恍然,自己是真真正正成为人妇了。侧首便看见那张同样陌生的脸,他似乎睡的很好。
起身梳洗完,斯祎便坐在院中饮茶等王子葉,他们还要一同去拜见王家家主与夫人。
“斯祎久等了。”王子葉边绑着腰带边对斯祎笑道。
斯祎微微一笑:“快走吧,别让你爹娘等急了。”
“该改口了。”王子葉低头,气息荡开在斯祎脸上。
斯祎恍惚想起昨夜,耳廓起了薄红,转身先走开。
王子葉笑容里透露着一丝喜悦,跟了上去。
大堂里站满了丫鬟婆子,坐在堂上的中年男人端着茶碗,徐徐饮着。
他身侧的中年妇人用吊梢眼看着那些丫鬟婆子,威严又刻薄。
斯祎与王子葉见了这阵仗,一时没反应过来,斯祎只拜了拜道:“公爹,婆母。”
王家家主王寄弗倒也和善,道:“免礼吧。”
只是他的夫人却并未出声,依旧盯着那些丫鬟们。
“娘,我与斯祎来见礼了。”王子葉轻声提醒。
那妇人才回头看向王子葉笑道:“丫鬟婆子们不懂事,今日你新婚第一天却不知好好伺候你。”
“我有什么好伺候的。”王子葉眼睛看向斯祎。
妇人才勉强笑笑看向斯祎:“新妇进门后啊,规矩是都要守的。斯祎啊,以后子葉的起居都需你打点了。”
“嗯?”斯祎抬头看了眼妇人,只见描画的颇为精彩的脸上有那么些高傲的试探。
“这是你为人妇的本分。”妇人道。
斯祎再看王子葉,他神色是有些不自然,但却也未出声。
斯祎心里冷笑,口中连连道:“是是是,该是如此。”
妇人面上得意之色渐起。
斯祎又道:“婆母,打点这些家务需要人手,以后这些丫鬟婆子便归我管了吧。”
“不可。”妇人立时回驳。
“为何?”斯祎冷哼一声。
“子葉的起居很是简便,你一人便可办妥。这些丫鬟婆子我要留着打理府上的事。”妇人冷言。
斯祎“哦~”一声:“缺人啊,那我从我府上调过来两个,两个够吧,夫君?”
王子葉面色泛青道:“够了。”
“好,那便如此吧,公爹,我先退下了,还要去为夫君打理起居事务。”斯祎向王寄弗行了礼转身便离开。
“你看看,好厉害的儿媳。新婚第一天便如此无礼顶撞我。太不懂规矩了。”石膏愤然拍案道。
王子葉面色不善看一眼石膏道:“娘,适可而止吧。”
王寄弗起身对王子葉道:“去吧,我也有事要出去一趟。”
王子葉行了礼道:“是,爹,孩儿退下了。”
王寄弗点了点头,王子葉出了厅堂。
斯祎坐在院子里,想起方才那场景,气到冷笑。
“你勿动气,我娘她,也是不容易。所以还请你多担待。”王子葉手按在斯祎肩上,略带歉意的笑着。
斯祎起身道:“是挺不容易,能想到用这种招式对付我这个新妇,甚至有几分厉害呢。”
王子葉执起斯祎手腕道:“你不听她的便是”
“我怎敢呢,这下马威也不能让婆母白白筹划啊,回门的时候,我从我家里调两人,专程来伺候王公子。”斯祎抽出自己的手,冷笑着看一眼王子葉便进了屋,蒙头大睡。
晚膳时王子葉来唤斯祎,同去父母院子用膳。
斯祎并未起身,只懒懒道:“劳烦你跟婆母说一声,昨夜那药劲太大了,我这会头晕腿软,便不去用膳了。”
王子葉听得她如此说,便钻进她被窝,笑容拳拳道:“那我也不去了,药劲又起,我怎能丢下你呢。”
王子葉向门外丫鬟传了话,便急急忙忙将自己扒了个干净,斯祎还在后悔找了烂借口,便也被他扒了个干净。
斯祎侧身躺着,身后王子葉将她抱在怀里道:“我娘有时言语间若过分了,还请你多忍让,毕竟你们针锋相对,我也难堪。”
斯祎本欲同他分辨,忽又作罢,只闷闷“嗯”了一声。心中却百般滋味涌上来,委屈?愤怒?失望?原是不甘呐。
不甘心她从此便如此苟且一生,不甘心她从此便陷入这样一波游窝里,不甘心她从此便再也不能如意。她曾设想过她成婚后的无数种可能,却始终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开端,抑在她心口,无法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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