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要偷藏打火机
从聂致远家出来，他们在公交车站等车。
三个人并排站着，谁也不说话，邢万里在中间，感觉两边的气压又开始下降。
“那个……”
刚开口，言瓷忽然看过来，邢万里赶紧把嘴闭上了。
“你要说什么？”言瓷问。
“没……也没什么。”
“那我可以说一句吗？”
“请……请便。”
言瓷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邢万里还是有点不习惯。
封潇潇靠在站牌上看手机，言瓷过去拍了他一下。
“怎么了？”
他摘下一只耳机，又开始假装不耐烦，鼻子上那个创可贴都有点卷起来了，但他没打算拆掉，因为这是言瓷的“罪证”。
虽然刚才聂致远问起来的时候，谁也没提起昨天打架的事。
言瓷站在封潇潇跟前，还小鞠一躬表示诚意。
“我想正式跟你道个歉，昨天是我不对，谢谢你帮我说话。”
封潇潇瘪了瘪嘴，“哦。”
言瓷继续说：“我很认真跟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封潇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原谅我了吗？”
言瓷心里非常没底，他看封潇潇一脸敷衍的样子，好像还在怄气，又准备开口的时候，对方忽然笑了起来。
“瓷哥你是傻……你是笨蛋吗？我早原谅你了啊。”
封潇潇在他脑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又说：“我要是没原谅你，你根本没机会跟我说话。”
言瓷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我没你这么正经。”封潇潇把耳机戴回去，“你也不用跟我这么正经。”
言瓷不以为然：“道歉还是要诚恳一点。”
封潇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凑近了问：“那是你的规矩，要按照我的规矩，你得让我打回来。”
言瓷心头一颤，不过以牙还牙这种事虽然不提倡，却也是最让人心服口服的办法。
“那你就……”
公交车忽然来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走了潇哥。”
“马上。”
邢万里先上了车，封潇潇转过头又弹了言瓷一个脑瓜崩。
“骗你的，我哪下得去手啊。”
说完，他趁车门关闭的前一秒跨了上去。
言瓷目送着两人离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跟着汽车尾气的消散缓缓落地
本来还想解释昨天生气的原因，但他最终还是没机会说出口。
星期一早上，班里没什么人的时候，言瓷一本正经地跟邢万里说：“闻茉是个好女孩，你要真心待她。”
闻茉的脸一下就红了。
“你跟他们说了？”
邢万里赶紧解释：“我没到处乱说，就几个关系好的。”
闻茉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知道了就知道了。”
“你要是想瞒着我也理解，我肯定依着你啊。”
聂致远隔着一排桌子回头喊：“好酸呀好酸呀！”
封潇潇看热闹不嫌事大，回了他一句：“聂总，你不也收到玫瑰花了吗？酸什么酸？”
聂致远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神经，一下跳起来冲到后排：“你还好意思说！我爸和我哥都以为我搞对象了，我这搞得空气对象！”
“你不是还有胡来的左手吗？”
“我（消音）！你滚！”
封潇潇看着他笑：“你（消音）不动我，换一个吧。
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六月底，封潇潇生日快到了。
聂致远头一次给他过生日，特别慷慨地表示：“你想要什么礼物尽管跟我说，什么价位都可以。”
“真的？”
“当然。”
封潇潇说：“那我要法拉利跑车。”
聂致远立刻骂他：“我看你是有病。”
“你说什么都可以的，你个骗子。”
“……等你有驾照再说。”
邢万里一听，急忙问道：“聂总，等我过生日也有礼物吗？”
“那必须啊。”聂致远点了点头。
邢万里说：“那我要辆一样的跑车。”
聂致远想给他们俩一人来一拳。
“你们俩真是有病同犯。”他转过头去，“老瓷也过生日，都没问我要跑车。”
“言瓷也过生日？”封潇潇问，“什么时候啊？”
“就……”
言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聂致远及时打住了。
“不告诉你。”
“那不问了。”
反正言瓷本来就不太说这些，大家也没再好奇。
“那言神想要什么礼物？”闻茉问道。
“就要了本书，纯英文的。”聂致远扬了扬下巴，“看看人家这追求。”
言瓷忽然说：“我决定换个生日礼物了。”
“你想要什么？”
“我也要法拉利。”
聂致远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仨跟我这儿团购呢？”
“没有买二赠一吗？”
“滚蛋。”
一班的氛围依然死气沉沉，只有他们后排这个角落生机勃勃。
22号那天正好有活动课，他们订了个蛋糕，邢万里去取，其他人在食堂等着。
言瓷说：“你先想想生日愿望，一会儿咱们流程一遍过，马上月考了，大家抓紧时间回去写作业。”
封潇潇委屈地点了点头。
邢万里回来了，拆开蛋糕一看——跑车的造型，上面还插了个芭比娃娃。
“怎么样？”聂致远可得意了，“香车美女，满意不？”
封潇潇勉强地笑了笑，跟他作揖，“我谢谢你啊。”
一伙人嘻嘻哈哈地插蜡烛。
“有没有打火机啊？蜡烛怎么点？”
闻茉刚问完，周围几个人都笑了，汪豪看了看旁边两个以前十九中的，咂了咂嘴。
“我们几个烟龄加起来，少说也有六、七年了，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余？”
邢万里批评道：“不准说我们家茉茉问得多余。”
汪豪冷笑一声，没理他。
等蜡烛点好，他们还给封潇潇戴了生日帽，让他坐在蛋糕前面，拍了好几张照片。
尤其是于律，拿着邢万里的手机，认认真真把每个角度都拍了。
“于哥，拍好了吗？”
于律不说话，手底下继续“咔嚓咔嚓”。
“你这样很像我奶奶。”
大家都笑了起来，于律挠了挠头，把手机还给邢万里了。
“那许愿吧。”言瓷开始cue流程了，“前两个说出来，最后一个自己留着。”
封潇潇点了点头，说：“我的愿望就是，大家期末考试都考一个好成绩，然后……邢狗人和小天鹅长长久久！”
没等邢万里开口，他一下吹灭了蜡烛，大家鼓掌起哄，许愿环节到此圆满结束。
学校里不宜抹奶油大战，他们吃完蛋糕，把餐具收拾起来，准备回教室自习了。
五楼的活动课没人下楼活动，就过个生日的时间，他们可能已经落了别人两张卷子了。
但是无所谓，过生日就是要开心，学习这种不开心的事就先靠边站站吧。
蛋糕店多给了一板蜡烛，就放在桌子上，没有跟垃圾一起收走。
言瓷盯着那板蜡烛很久了，等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他问封潇潇：“这个不要可以给我吗？”
“你要蜡烛干什么？”
“有点用。”
“没问题，拿走吧。”
封潇潇也没多想。
回去的时候，他还问言瓷：“你要打火机吗？”
言瓷本来没打算要打火机，但是觉得有一个好像也可以。
“给我了你用什么？”
封潇潇摆了摆手，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神秘的盒子，里面各种各样的塑料打火机。
“你囤这么多打火机干什么？”
“这叫家有余粮心不慌。”
言瓷白了他一眼，随手拿了个橙色的。
“谢谢。”
“客气了瓷哥。”
晚上回家，桌上的饭菜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言瓷吃完饭，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早上剩下的纸杯蛋糕，然后把封潇潇给他的蜡烛从书包里取出来，插了一根在上面。
他很久没有许过生日愿望了，今天算是沾了光。
言瓷把蜡烛点燃，关上屋里的灯，然后端正地坐在蛋糕面前，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希望期末大家都考一个好成绩，希望下学期我们还能一起玩儿，希望……”
希望封潇潇的第三个愿望能实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忽然有人敲门，言瓷赶紧吹灭了蜡烛。
“怎么不开灯啊？”补习老师进屋后问。
言瓷含糊一句，请他先到书房，然后自己回到餐厅，随便把蛋糕和蜡烛一收，赶紧回屋开始补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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