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要使用失礼手势
本来以为合唱大赛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一天课间，聂致远说要借橡皮，封潇潇拿了邢万里的就往前扔，结果力度没控制好，砸着别的同学了。
“抱歉抱歉，我……”
“封潇潇同学！”
有人到一班后门通知，说校长找封潇潇过去。
封潇潇愣了。
橡皮砸了人，这屁大点儿事情，不至于校长都要过问吧？
他战战兢兢地跟了过去。
“校长室”三个大字，看上去十分巍峨。
敲了敲门，里面没人答应，封潇潇也不敢走开，就站门口继续等。
过了一会儿，有个两鬓斑白的中老年男子，端着一个握把保温杯从开水间出来。
封潇潇过去问他：“哎大爷，您知道我们校长啥时候回来吗？”
“大爷”说：“我就是校长。”
封潇潇的笑容僵在脸上。
“校……校长好。”
校长没有计较，只是微微一笑：“你就是封潇潇吧？感觉跟并校典礼上不太一样。”
“啊，可能……”封潇潇抓耳挠腮，“可能最近学习紧张，有点面色憔悴……”
校长点了点头，也没有说别的。
很快，两位副校长，还有李真，年级组长，以及三班的班主任都来了。
兴师问罪搞这么大阵仗？封潇潇恨不得找个角落躲进去。
其中一位副校长是十九中合并过来的，对封潇潇早有耳闻，就忍不住打趣：“小崽子最近又不老实？”
封潇潇一边往边上退一边回答：“可老实了，刚还被王主任叫走批了一顿……”
他早上在走廊里人体漂移来着，撞到学生处主任身上了。
校长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封潇潇。”
“哎校长，我在。”
“之前十九中举办过合唱比赛，我们商量之后觉得很不错，但还是想听听你们学生的意见。”
掐指一算，要想从十九中里找代表，首当其冲就是他这个“年级第二”。
封潇潇突然觉得，考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呃，我觉得……”
我觉得无聊至极。
“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封潇潇可能是检讨写多了，一见到老师，想到的全是正面的话语，“校霸”风采尽失。
李真是个开明的老师，他就知道封潇潇昧着良心蹦出这么句话，就帮着解围：“其实合唱这种形式很传统，没有什么新意，孩子们兴趣可能不高。”
“那也可以丰富形式嘛。”三班班主任急忙提出自己的想法。
校长点了点头，问：“怎么丰富形式，各位老师有建议吗？”
大家随便提了提想法，最后还是觉得光合唱就已经够了，不需要花里胡哨。
封潇潇不知道从哪来的灵感和勇气，突然来了句：“唱歌单调，那咱们也可以加舞蹈啊。”
校长喜笑颜开：“果然还是孩子们有创意，就这样决定了吧！”
回教室的时候，封潇潇等其他老师都走远了，终于忍不住跟李真说：“李老师，您怎么不反驳我呢？就咱班那群人，跳舞？丢不丢人啊……”
李真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提呢？”
“我这不……嗐……”
封潇潇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李真一回到班里就召开紧急班会。
“刚才经过我们几个老师和同学的商议，今年的春游活动取消了。”
同学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失落感叹。
李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但是，学校又为大家安排了新的活动。由封潇潇同学提议，那就请封潇潇同学为大家介绍吧。”
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
刚才宣布春游取消的时候，闻茉表现得极其失望，邢万里就安慰她：“潇哥提出来的活动，绝对有意思，没意思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言瓷倒是没那么乐观：“我觉得要凉。”
只听封潇潇同学字正腔圆的念出了活动的名字：“歌唱春天班级合唱大赛。”
一听这名字，全班都沉默了。
这有意思个屁啊？？
还没来得及吐槽，封潇潇又来了句：“但是！”
大家安静下来，竖起耳朵。
“为丰富此次大赛形式，每班不仅需要出一支歌，还要并安排同学伴舞……”
“吁！”
台下嘘声一片。
李真让封潇潇回座位，示意大家安静。
“事情已经定了，没得商量，大家着手准备。赵子落组织大家选歌，只要跟‘春’或者‘青春’有关，什么歌都行。”
聂致远：“情歌也行？”
李真一推眼镜，“说了，什么歌都行。但不能太过分。”
这是他作为年轻一代人民教师的最后挣扎了。
别的班主任肯定会强调要积极向上正能量，但李真跟他们不一样，李真从来不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这时，大家的情绪才终于调动起来了一点。
“那舞蹈部分谁愿意负责？”
封潇潇此人，什么事都忘不了自己的好兄弟邢万里，于是积极推荐：“体委可以！文体不分家！”
聂致远跟着附和：“体委带头，一班加油！”
邢万里：“带什头？我头都拧下来给闻茉当球踢了。”
闻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说的。”
李真摸着下巴琢磨，“咱们班好像是缺个文艺委员，这次指定一个吧。”
他不是那种喜欢对杂事深思熟虑的老师，刚才听到哪个孩子提了一个名字，他就现拿来用了：“闻茉，就你吧。”
闻茉临危受命，在一群男孩的笑声中，红着脸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不过后者概率更大。
晚自习之前，赵子落组织大家选歌，同学们又开始战术学习，最后也就动员了七、八个同学来出主意。
其中，言瓷还是被硬拉来的。
聂致远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了一串不靠谱的情歌，结果被全票否决。
邢万里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把各个班的选曲列了一遍，大部分流行歌已经被别的班选了，比较热门的还重复了好几个。
“那怎么办？”
有位女同学提议：“有没有什么青春电影的主题曲比较合适的？”
封潇潇冷笑一声，“青春电影？讲道理，我真没觉得咱们高中能过得像电影里那样。”
言瓷垮塌的表情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咱们只有好好学习和天天向上。”他说。
其余几个人也深表赞同。
“对啊，哪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
“感觉电视里一天到晚都不用学习似的。”
“还有因为感情纠纷大打出手，哈哈……”
闻茉听着大家讨论，忽然灵机一动。
“咱们要不然挑一首歌来该歌词怎么样？”
“怎么改？”
“就改成咱们真实经历的高中生活。”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是个好主意，但因为快要上课了，讨论就暂告一段落。
语文晚自习，张老师一进班就问：“听说要办合唱比赛啊，你们选好歌没有？”
“没有。”闻茉老实回答。
张老师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又问：“那有没有什么想法？”
闻茉把自己的思路大概说了一下。
“这不挺好的嘛，很有新意啊。”张老师称赞道。
“但是还没有想好谁来负责改词。”
“选人还不好办？”张老师微微一笑，“来，我的课代表，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吧？”
言瓷一愣。
这怎么就把球传到他脚下了？！
还没等他回应，封潇潇带头起哄：“张老师英明！”
大家纷纷鼓掌。
张老师也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相当不错，说：“那这个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言瓷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封潇潇一眼，做出了那个极其不礼貌的手势。
“会竖中指了？牛逼。”
封潇潇回了他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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