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月亮，之上。
传说中，人类过去的某个文明曾经发明出了一种可以观测天体的神奇物件——似乎叫做天文望远镜。
月亮作为人们每天都能见到的天体自然也有学者用天文望远镜观测过，至今还有少数记录传世。
如：月球表面有阴暗的部分和明亮的区域，亮区是高地，暗区是平原或盆地等低陷地带，分别被称为月陆和月海等等…
学者的结论是，月球表面总体来说是荒芜的，可能产出的资源不过一些矿石或者水，没有太大的开发价值，且不适合人类居住。
如果现今主位面还有天文望远镜，人们再次观察月亮，会惊讶地得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结论…
此刻的月球表面上，竟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一层五颜六色的、闪耀的魔能晶石！
细细观察，可以在那为数不多的魔能晶石之间的缝隙中，看见隐藏在它们下面的景象…
那是一条又一条极其精细的由天界语组成的魔法铭文！
这些铭文互相连接着，组成了一个足有月球大小的巨大魔法阵。而且，这个魔法阵是有输出口的…
如果把魔法阵比喻成大炮的话，输出口就是炮口。
这个时候，“军师”正挥动着三对洁白的羽翼，悬浮在魔法阵的输出口旁边，静静地观测着炮口对准的方向…
炮口的前方，恰好便是主位面！
顺带一提，莱昂内尔世界的月球也是会自转的，周期为一个月，三十日整。
也就是说，炮口的朝向是在不断变化的。
“就是今天了嘛…”军师喃喃自语着，“要不，不等雷格斯格了，我自己先开一炮？”
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眉毛一挑，视线微微挪动，看向了主位面隔壁的那个位面…
无底深渊！
“他们摧毁深渊血池居然也选在今天了嘛…”军师自语道，“我们天使去无底深渊收获第一颗果实的日子，来了啊…”
“考虑到接下来我们恢复实力需要的沉睡时间，如果错过了今天，梦计划的启动最快也要一年之后了…”
军师的双眸中亮起了全知之眼的纹样，抬头看着这片浩瀚无垠的星空，神情复杂地喃喃道：“这样的巧合…俏皮的命运又在暗示些什么呢？”
月球寂静无声，他头上的星空中连一点回音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疑问。
又或者，这就是回答。
他叹息着，挥动起翅膀，朝着无底深渊飞去。
…
如黑水晶般透明的星空中。
雷格斯格神情一动，直起了身子，“时机到了，我该去无底深渊了。”
艾米有些担忧，“你们，能打赢吧？”
“哈哈…”雷格斯格大笑道，“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们的战力了。祂又不是本体，怎么可能赢我们？”
艾米抿着嘴唇，“如果，祂在无底深渊里面的才是本体呢？”
“那样更好。”雷格斯格的笑意又冷酷了几分，“同样都是‘留一手’的状态下我们更占便宜，正好再宰祂一次，而且这次绝不会给祂留下任何复活的可能性。”
“丧钟计划的目的之一就是吸引祂出手阻止我们，干掉分身好继续削弱祂。如果祂这次这么大胆，真的出动本体，我们反倒是求之不得！”
艾米点了点头，“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就祝你们第一颗果实采摘顺利。”
说着她话锋一转，像是很漫不经心般说道，“那么，这颗果实采完就是梦计划了吧。欸，说起来梦计划好像就是你设计的吧？”
“是啊。”雷格斯格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你在朱利尔斯的记忆里应该也看过梦计划的内容了，感觉怎么样？”
艾米犹豫了一下，努力想出了一个比较有褒义的说法。
“挺…直接的。”
“内容是简单了点…”雷格斯格毫不尴尬地笑着，“不过没关系，计划嘛，能达到目的就行。”
“也是啊。”艾米若无其事地抛出了自己真正的问题，“那么到时候执行这个计划的是除了父亲之外的，你们四位天使吧？”
“不，到时候你父亲也会以分身的方式参与。”随口说着，雷格斯格转过身，展翼离开了，“好了，先不聊了，我该走了。”
“好的。”
目送着冰天使的身影消失，艾米抬起手，把指甲放到嘴里咬了咬，喃喃自语。
“到时候，父亲的本体会在我这里…”
“而父亲的分身会去参与梦计划…”
“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
她眼球滴溜溜地转着，眼中闪着狡黠，亮晶晶的。
…
多米克领。
诺赛克和布兰妮正在一艘开往克滩荒漠的小船上。
诺赛克正奋力划着船桨，让小船以极快地速度乘风破浪。
布兰妮则是坐在他身边，拿着手帕擦拭着他额角的汗水，有些心疼地说道：“诺赛克，我都说了这次你不用来的，我找两个星火军的战士陪我过来就行了。”
“你昨天在战场上和恶魔厮杀了一天一夜，刚退下来甚至没睡够两个小时…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诺赛克一脸疲惫的样子，闻言却没心没肺的咧嘴笑着，“布兰妮，你心疼我！”
布兰妮有些无语，欲言又止片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如花笑颜，让诺赛克眼睛都看直了。
那直勾勾的眼神明白无误地传达着某种信息。
“啵。”布兰妮看懂了，脸颊微红地咬了咬嘴唇，有些无奈地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就这样了啊，其它的…等我们安顿下来你好好休息之后再说。”
诺赛克听懂了，傻傻地咧嘴大笑，“好。”
“噗嗤。”布兰妮又被他逗笑了，无奈地看着他。
这个在战场上如钢铁般坚毅不屈的铁血汉子，每次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总会露出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
笨死了。
偏偏，她就吃他这一套。
过了一会，诺赛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望向了北方，神情凝重。
布兰妮疑惑道：“怎么了？”
诺赛克有些迟疑，“这种感觉，好像是有特别强大的人就要死亡了…这难道是神灵吗？”
正不解的时候，布兰妮突然愣住了。
她也感觉到了，就像诺赛克所说的那样…
连身为战五渣的她都能感觉到的话，恐怕所有人类都会感觉到，为之惊慌吧。她想。
就像是地震之前躁动不安的老鼠一般。
她有些出神地呢喃着：“这就是所谓的…”
“神灵陨落，天地皆惊吗？”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好似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断开了一样，布兰妮微微慌神，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像是错觉。
…
很快，他们二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克滩荒漠的破旧小港口。
停好了小船，把绳索在港口上的木墩上系好，布兰妮回到了船上，对躺在床上的诺赛克说道：“这个地方果然没什么人来，估计民宿也不好找，你干脆在船上先睡一会吧。”
“好。”诺赛克眼睛都闭上了，应了一声之后突然又睁开了眼睛，摊开双臂，“布兰妮，我要抱着你睡。”
“诺赛克，你最近是越来越粘人了啊。”没好气地说着，布兰妮看着他死死睁开的眼睛和眼球中的血丝，无奈地走了过来，躺到了他的怀里。
“行了吧，赶紧睡。”
“嗯。”心满意足地环紧了双臂，诺赛克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梦呓一般，“布兰妮，你知道这次恶魔入侵中，有多少人类丧生吗？”
布兰妮想了一下，叹息道：“我不知道具体的数值，不过恐怕很多吧。”
诺赛克轻声说道：“我知道。”
布兰妮疑惑道：“是奎师告诉你的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战争结束前告诉我们这种消息的。”
诺赛克说道：“是我不小心听到的。上次会议结束的时候，我把笔落那了，回去拿的时候听到奎师在和别人通讯…”
“我想应该是幸存者联盟的人吧。”
“他们很明确地说，从博特莱姆魔法阵破碎的那天开始算，主位面当中死亡或者失踪的人类已经超过了…”
“十亿！”
主位面人类总人口的七分之一！
尽管早有预料，布兰妮还是被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惊呆了。
“这也，太多了…”
诺赛克说道：“刚开始，伤亡增长的速度还没有这么夸张…”
“从萨夕耶平原人类联军的溃败开始，伤亡增长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停不下来了…”
“关键是，就算随着联盟后手的启动，我们人类目前已然占据了上风，我们的伤亡增长速度依旧很难短时间内减下来。”
布兰妮默默点头，“战争带来了大量的尸体，这些尸体无人处理就会形成瘟疫，这些病毒又会破坏水源，没有足够的清水就会有人活活渴死…”
“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些灾难真正的危险都在后面，而且会持续很久很久。”
“是啊。”诺赛克感叹道，“目前来看，这场战争我们人类最终一定会获胜。可是啊，我们真的赢了吗？”
“主位面的恶魔太多太多了，要全部消灭掉少说也得好几个月。而在这段时间里面，恶魔、疾病、饥饿，还会带走无数的生命…”
“像我们这次出来，从岸卡城到多米克领这一路上就见到了太多太多的死亡…”
诺赛克将布兰妮搂得更紧了，“所以布兰妮，在这些该死的恶魔彻底死光之前，我必须时时守在你的身边，护你周全。”
“我根本不敢想象，你会消失在我的生命当中这种事。你要真有个万一…”
“我可能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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