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普通的抱抱
炭治郎忽然小声说：“有股不详的气味。”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列车长走过来时，精神状态相当低迷，或许是因为深夜车次，又检查到最后一节车厢，他太疲惫了。
你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车票，还没来得及问话，车尾传来了骚动声。
——是鬼。不止一只。
无限列车上作祟的鬼，只是这样而已吗？
你望着手里的车票，尚未来得及思考，手里的车票便被抽走。
五条第二个过去把你们俩的车票都拿给了列车长。
第一个是炎柱。
这两个大人把六张车票拿去检查之后，这辆列车的检票也就宣告终结了。炼狱杏寿郎将列车长挡在身后：“请您现在马上去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情况紧急，也请不要追究我们带刀上车的事情。”
第二只鬼距离相当远，隔壁车厢的人类乱作一团，一切都相当丝滑。
人类跑不了那么快的。你没有管靠近你们车厢的第一只鬼，而是直接从车座上翻了过去，喊了一声：“趴下”。从侧翼朝第二只鬼开枪。
炼狱杏寿郎说：“没关系，你们负责这边这……”
他没说完，伴随着枪响，较远的那只鬼几乎是瞬间仆地，颅骨粉碎，四处关节断开。
“干得不错！”没有计较为什么这次你的输出远高于上一次，炼狱杏寿郎一边夸奖着，一边往前冲去。
……堂堂炎柱，扑了个空。
五条悟拎着近处鬼的整个身子，远处鬼的两截身子，回到了这边车厢。
他与列车长背靠背停下，回到他此前检票的位置。喷溅的血液没半点沾染到他身上。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这次你是真的给我惹麻烦了，我得同时提三个。”
你不可能想到有人能跑得比枪子还快。
因此你没回应。
嘴平伊之助这次一只小怪都没捞到，相当愤慨：“居然跑得这么快！”
更令人愤慨的是，因为伊之助的日轮刀没有鞘，五条悟把两段鬼提回来之后，特意在他的两把刀上各戳一下。
鬼瞬间灰飞烟灭了。
五条悟沉吟：“这样轻松多了——”
你打开水壶咽了几口白水，压下嘴里的血腥味，打断他：“是幻境吗？”
五条悟说：“不是哦——但是，好像都倒了。”
说着五条悟拿了伊之助的刀，把另一只鬼也杀掉了。
并非伊之助毫无反应，而是他喊完那句话之后就倒了。
炭治郎靠在炎柱肩膀上，善逸抱着箱子，都陷入了睡眠。
炎柱刚才是在睡梦中本能地朝鬼（梦游）冲去的，意识到鬼的气息消失之后，就停了下来。
很显然，他们陷入了某种幻梦中。
五条悟说：“这下麻烦了，我的任务要我‘从幻境中脱离’，但这个幻境好像不要我啊。”
你收好枪，朝他那边走去：“按道理说，直播局的系统权限远高于我们的系统，不太可能出这种差错。可以确认一下。幻境的脱离方式一般有四个，最常见的是意识到就会醒来，第二是杀死某个阵眼，第三是走出某个迷宫，第四，也是最困难的，是自杀。”
五条悟笑了一声：“所以现在我得杀掉你证明自己不在幻境吗？”
你走到他的身侧，一把扒开箱子上的善逸，说：“不，你不是要进幻境吗？从幻境的构成因素而言。第一，幻境就是纯粹的幻境，是操纵者的思维，而不具备我们的记忆；二，幻境是从我们的记忆当中抽取的。首先确认一下，你不知道箱子里的女孩长什么样子吧？”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罩。
你打开了箱子，一个咬着竹筒的女孩沉睡在里面。
你们都不具备这样的记忆，而咬着竹筒的细节相当真实，哪怕你们现在陷入了幻境，也肯定是第一种。
你几乎是贴在五条悟身侧的，几乎是瞬间，你抽出腰间的匕首，换手举起——
匕首只来得及在你的脖颈划出一条红线。
匕首脱手飞出，而男人钳制着你的手腕。
你脸色不变：“你犹豫了，然后生气了。”
五条悟答话向来不着急，都会留出对方把话完全说完的时间：哪怕是这种时候也一样。因此你一口气长驱直入：“所以，第一，隔着箱子你也能看到这个女孩的长相，第二，你确认我们现在不在幻境里。”
你仰头看着他：“单纯的佛子慧眼，做不到这一点，你这双蒙住的眼睛，比我想的，还要离谱很多倍。”
五条悟慢慢松开了你的手，然后举手假装投降：“那我现在告诉你……”
说到一半，他突然笑起来。
不是之前的那种徒有其意的笑。他扯掉眼罩，嘴角挂着笑，虽然没有发出笑声，但连气息都在颤抖。
五条悟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睛，笑着说：“离我们的车厢还有一节，六个人类小孩正在赶来，每个人都带着一条很脏的绳子，那些绳子好像有些特殊应用。在这节车厢里，一共有八个‘主播’，不确定是这个阵营有八个，还是这个副本有八个。——好了，现在，你确认自己不在梦里了吗？”
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哎哎呀呀，要不是我在这里，你就抹脖子了吧。”
你说：“从上车以来，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断裂的意识点，我是靠精神力作战的，倘若被精神力压制到这种程度，不如早点撤退来得轻松。”
五条悟一边说着：“都说了你们对咒力的应用太粗糙了，将正面的力量和负面的混淆在一起。”一边往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虽然不知道这个系统为什么给我这么无聊的任务，但先装睡吧。”
你推测：“要么这个幻境的主人在后面的任务中还有戏份，要么是这几个鬼杀队剑士需要被留在这里。”
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拭目以待了。
于是你也趴在座位上开始装睡。
闭着眼睛时，你听到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检票的喀嚓声，你意识到，五条悟把你们俩的两张车票，又剪了一次，塞进了来绑绳子的小孩的怀里。
……他知道这些绳索的应用方式！
果然，在你这边的小女孩，面色狠厉地给你绑上绳索，却毫无作用，她露出了一个相当怀疑的神色，但五条悟很快偷偷把票塞进了她的怀里。
绿衣小女孩瞬间昏迷在地。
你也开始感到很深的困倦。
说实话，即使把话摊开说到这份上，你也不信任五条悟。
强打着最后一丝意志，你朝外侧车座一个翻身，却险些从栏杆滚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把你拉了回来。
你趴在了他的怀里，再也支撑不住。
半梦半醒之间，只闻到旅馆香皂的气味。
压榨你的钱包开了最贵的房间之后，他跑去浴室洗了四五遍澡，据说是之前的世界因为条件不允许一直没洗干净。他身上的香皂味太浓烈，清洁得几乎有些男人肌肤的味道……
他的体温比常人要高一些，你几乎以为，暮春的夜提前走入了夏夜。
再睁开眼时，你却踩在茫茫大雪上。
这是谁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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