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么可能喜欢
演出一如既往地匆忙且顺利，因为场务人多事杂，我没有乱跑，在化妆间看着直播等他们演出回来。
化妆师送他们上台后，收拾好东西提前撤了。万顺和其它工作人员到下台的地方接他们。
此刻化妆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正当舞台音乐响起时，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徐佳子说。
此刻，她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很青春元气的风格。她的妆发没有卸，波浪长发勾勒出她温婉可人的线条。
“徐老师……他们刚上台。”我起身指了指手机直播的画面说。
她一个人进来，关上门，径自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第一次现场看他们的舞台吗？”
“也不算现场吧。”
“是啊，直播怎么能和现场比呢？”她顺着我的话说。“林深，是吗我是来找你的。”
我？我心中有些不安。该来的总会来，但是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有什么事吗？”我坐在她对面，进入防御模式。我倒是不怕她，入行三年多也不是白干的。
“没什么。”她莞尔。“我就是好奇，陆鸣为什么会和你走到一起？听说你是公司一个练习生的姐姐？”
她在试探我。
“你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陆鸣。至于我是谁的姐姐，和你更没有关系了。”
“不说也没关系，这个圈子很小，我想知道的话会知道的。”
说到林纾，我有些担忧。我对娱乐圈太不了解了，如果徐佳子对林纾做什么，我怕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经验告诉我，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让她察觉到我的弱点。
“随你的便。”
“我喜欢陆鸣。”她突然说。
我以为我听错了，她又说了一遍：“我喜欢陆鸣。所以，今天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她说的话很可笑。背景音乐还是直播里gam的歌声，这时正好是陆鸣的part。
“你喜欢谁，陆鸣喜欢谁，和我无关。”我将手机关上，歌声戛然而止。
“最好和你没有关系。陆鸣是因为家里出事，所以才会在青城和你有什么交集。等他过了这段时间，他发现认识你就是个错误。我也是善意地提醒你，防止你陷得太深。”
为什么她会觉得我和陆鸣有什么关系？如果有什么，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你多心了。我这个工作也是暂时的，三个月后我会离开。”
“那再好不过。”她起身要走，临出门之前说：“等我追到陆鸣，我会告诉你，如果你还在这个圈子的话。今天我们的对话，我觉得不需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转身离开，得逞地离开了。我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坐下，心里乱糟糟的。打开手机重新进入直播，发现他们的节目刚好结束。
看来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我整理了一下心情，飞速去微博上过了一遍他们的节目，防止一会问起来露馅。
微博铺天盖地的热搜都是关于他们的舞台，甚至还有一个“陆鸣高音”的单独热搜。
没几分钟，我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很快逼近，应该是他们回来了。
小魏第一个冲进来，接着是陆鸣和关哥。他们气喘吁吁地，满头晶莹的汗珠。
“有水吗？我要喝水。”小魏嚷着。
我从一侧的箱子里拿起三瓶矿泉水递给他们仨，递到陆鸣时，他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去一旁的沙发坐下。
关哥和我说了声“谢谢”，接过水也去坐下休息。
小魏缓了缓气说：“唱到一半，我耳返没声音了，我硬是扯着嗓子唱了半首，可累死我了。”
“评论说，你是唱嗨了。”我说。
“怎么样？你给我们这次舞台打多少分？”关哥说。
我想了想说：“99分吧。还有1分进步的空间。”
此时万顺已经将工作人员安排走，准备车回家。
化妆间只有我们四个人了，小魏看了看我说：“姐姐，刚才没人来找你吧？”
我以为小魏知道了什么，但是不可能，徐佳子离开时，走廊里没有人。
“没啊，一直是我自己。”
“哦……那就好，我刚才跑得快，看见有个人从我们化妆间这边过来，我看背影像是徐佳子。她没来找你就好。”
“徐佳子？”陆鸣眸看着我。
“真的是我一个人，小魏你是不是看错了。况且，就算是徐佳子来这里，也是找你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演出前她过来时，我分明感觉她很在乎你……”
“阿佐，别说了，一定是你看错了。”关哥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万哥马上就来接我们。”
回去的路上，我和陆鸣坐在最后一排，小魏和关哥坐在中间一排，万顺坐在副驾。
“今天演出很成功，公司要给你们奖励！”万顺像打了鸡血一样，好像自己也有份。
“什么奖励？”小魏探头问。
“休息一周。”
“耶耶耶耶！”要不是车有顶，他已经跳起来了。
关哥也很开心，鼓掌庆祝。只有陆鸣，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起，徐佳子刚才说，陆鸣家里出事了。或许陆鸣最近心情不稳定是因为家里的事？
他察觉到我在看他，转过头轻声说：“看什么？”
“窗外。”我顺口说。
“你那边也有窗。”
“你那边的比较好看。”
他最近微微上扬，马上又恢复。“不想睡觉就听歌吧。”
他递给我一只耳机，左耳。又是那首曲子，不过这次有歌词了。是陆鸣的声音。
“我们总在城市中迷路，把丛林的法则带入，为什么不去向往的深处，一只小鹿，等你落幕……”
我看了一眼他，用眼神问他是什么歌。
他用手在我的手心里写：新歌，林深见鹿。
我的心像被电流击中，脑子里出现了好几种声音。这是……表白？我该怎么办？不可以的，林深。林深宝贝，醒醒……
他放下我的手，然后倚在靠背上闭目休息。丝毫不在意我的反应。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看着他静静睡着，也不再避讳地看着他。睫毛颗颗分明，很长，和我的差不多吧。双眼皮安静得睡着，鼻峰也像文艺复兴的雕刻一般。他是很好看的。因为没有卸妆，此刻的他在夜色里，更像是艺术品，高贵而疏离。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醒来时，我的头正靠在陆鸣的肩膀上。车还在行使，前排两个睡得很沉。万顺还在支棱着和司机说话。
我看不到陆鸣有没有睡，只好假装没有醒，蹭了蹭然后把头向另一个方向移去。谁知刚一动，一只手扶住我的头轻轻掰回他的肩膀上……
他没有睡！
此刻我的心控制不住地突突直跳，车内安静地让我听清楚了自己躁动的心率。
难道这就是喜欢？徐佳子所说的喜欢？
同时，我的耳朵接触他的身体，我感受了他的心跳，也不是很安稳。
母胎单身的我已经对爱情不奢求了，可为什么我还会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假装睡着，听着他的心跳？
为什么让我心动的人会是他？
明明，我们相识不久。
也许是太晚了，我想着想着竟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是关哥拍了拍我的胳膊。“林深，醒醒，到家了。”
我睁开眼，意识到我这糟糕的睡姿，马上和陆鸣保持距离。接着陆鸣也醒了。他若无其事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下车后他才下。
回家之后，各自迅速收拾了一下，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在床上躺下，突然睡不着了。凌晨2点，我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像是一个梦。
如果我真的喜欢陆鸣可怎么办？
他那样的男生会心动是很正常的吧。我只是很久没有和异性接触才会出于本能地心跳加速。其实，就算是万顺，我也会心跳加速。我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我说服自己对陆鸣只是见色起意的条件反射后，他给我发了微信。“睡了吗？”
“嗯。”
“在想什么？”
想你啊。都怪他个歌还要暗含自己的名字。
“没想什么。刚才在车上睡多了，现在有点失眠。”
“你在车上睡着了？”
“对啊，你不是吗？”
他安静了一会，说：“没有。”
我一时不知道这个“没有”是什么意思。像是一道阅读理解题，而它的答案是我目前不能承受的。
“是因为徐佳子吗？”他又说。
“不是。不用担心我，我能应付。”
“好。如果有困难，要和我说。毕竟是我拉你来的。我会对你负责。”
“我知道。”
他又停了一会，我盯着“对方正在输入……”看，不知道他又在犹豫什么了。
“今天晚上在休息室，关哥和你说什么？”
在候场时，化妆间里，关哥和小魏和我说了很多，而且还建了小群。这我怎么能和陆鸣说呢？那也太不仁不义了。
“他们说，让我今晚好好看你们的表演，很炸。”我随口编了一个。
“我是说，关泽余和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陆鸣是什么意思，他写了关哥的全名，难道是那一次？我们对视后他情绪不对的那一次？
我记得关哥和我说：“圈内的女人很可怕”。
这句话没什么毛病，我如实说了。
他过了一会回复道：“嗯，他说得对。睡觉吧，晚安。明天不用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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