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化妆间的不速之客
四天后，618晚会。我和团队一起去了桐市。
我们提前一天到，因为陆鸣他们需要彩排，适应一下舞台。
还不是正式演出，场外的粉丝已经就位了。上班应援，下班应援。凌晨2点从场馆出来，粉丝举起灯牌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我不禁感慨。正能量的偶像月亮一样照亮昆仑，而正能量的粉丝像是星星闪耀了整片夜空。因为星星和月亮在一起，这天，这地，才会始终亮堂堂的。而星与月始终是一场默契的追逐，月明星稀，星满月隐，这是夜的浪漫。
这几天我跟随他们走通告。我都觉得累，更不用说还要唱唱跳跳的他们。但他们都很专业，台下打打闹闹，一上舞台像是变了一个人。可凶可狠，可帅可萌，千姿百态，令人赞叹。
我在台下看着他们，眼睛就不自觉地笑，手不听使唤地鼓掌，是现场最敬业的观众。但当晚会直播时，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顶流排面。
晚会请了很多艺人，好几个大腕，都是春晚的常客。总的看下来还是爱豆居多，因为有流量，这也是这个晚会的目的——带货。
晚会开始，我们在单独的化妆间等。gam是压轴的表演之一，所以大家都不急。
我看着手机直播，这感觉很神奇，因为第一次参与到直播里面。
化妆间内，大家各玩各的，小魏见我难得抱着手机不放，凑过来看我。
“你在看直播啊。”他有些失望。
“对啊，我刚看到下面有好多你们的粉丝。不过，那些灯牌颜色怎么都不一样？”
小魏在我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在录物料的摄像师，放心地说：“你知道团粉和唯粉吧。我们团的应援色是绿色。所以团粉的灯牌是绿色。但是也有人在我们仨之间有偏喜欢的，就用各自家的应援色，比如我的是紫色，关哥是橙色，陆哥是蓝色。所以你得看四种颜色的灯牌，那都是我们的粉丝。”
“好复杂的样子。”
“你不需要懂这些，你可以只粉我就行。入股不亏。”小魏一副“你赚到了”的表情看着我。
“咚咚咚”，有人敲门。
万顺开门一看，笑着迎道：“徐老师来了，正好，他们刚化完妆。”
接着，一个“buling-buling”的女明星穿着拖地长裙进来，后面还跟着她的助理。她就是徐佳子，陆鸣之前的绯闻女友。我在微博看到过。
她冲着陆鸣的方向看，没有得到回应，指了一下我，皱皱眉说：“新来的助理？”
小魏起身迎她。“这是我们新来的律师姐姐。”
徐佳子很假地朝他笑了笑，说：“现在律师也要跟行程吗？够辛苦的。”
“您好，徐老师。”我起身和她打招呼。
“可别客气，叫我佳子吧。听说您还上过热搜，真是难得……以后考虑一下可以转行做艺人的。”她说话拐弯抹角，虽然笑呵呵地，但听起来总令人不舒服。
关哥叫着陆鸣起身过来打招呼，陆鸣很不情愿地关上手机走过来，边走边摘下一只耳机。
“佳子，看你这行头，今晚就只唱歌？”关哥说。
“对啊，前两天扭腰了，跳不了舞，就唱歌呗。”她说话语气明显变了，像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她的眼神直勾勾看着陆鸣，说：“陆鸣，你最近也受伤了吗？我看有人拍到你去医院了。”
小魏刚要解释，陆鸣却直爽地承认了。“医院是去了，但不是我受伤。是林深。”
“林深？林深又是谁？”徐佳子看着小魏和关哥问。
“你刚才打过招呼了。”陆鸣眼神看向我。
徐佳子也看向我。身为女人，我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不善，是嫉妒或者是轻蔑。也许陆鸣是为了帮我说话才这么气她，但是对女人而言，这就是挑衅。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在徐佳子那里已经上了黑名单。
“你节目挺早吧，没有别的事我们不送了。”陆鸣补充道。
关哥察觉到这气氛不太好，笑着说：“我们都很关注你，知道你节目靠前。咱都是老熟人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再去其他前辈休息室转转吧。”
“谢谢你，泽余。”徐佳子淡淡一笑，明显没有刚进门时快乐。“陆鸣，今晚结束后，我可以找你谈谈吗？”
“太晚了，我们得一起回去。”陆鸣直截了当地说。
“谈什么呀，佳子姐也让我们听听啊。不如就在这说吧。陆哥到点睡觉真没治，我们节目结束得12点多了，也就上台前他还有时间。”小魏说。
“也没什么。下次再说吧。你们加油。”她说完转身离开，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陆鸣和我一眼，似是不甘心。
“你也加油！”小魏欢送道。
等房门再关上，大家各回各位坐下。万顺擦擦额头上的汗说：“这个徐佳子搞什么鬼。上次小陆和她的绯闻上热搜，八成就是他们团队干的。也就是还有合作，要不然真的给他们颜色瞧瞧。”
我看了看陆鸣，他又戴上了耳机安然听歌。
关哥走过来，冲我笑了笑，低声说：“圈内的女人很可怕。”
我闻言笑了起来，一抬头却和陆鸣的眼神交接上。他看着我和关哥耳语，表情有些奇怪，准确说，是在冷脸。他看到我看他，别过头去，像是置气。
我是一头雾水，似乎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陆鸣怎么了？”我问关哥。
关哥顺势在我身旁坐下，说：“他就那样，有时候躲到自己的世界去呆会，谁也叫不出来。上台就好了。”
“是啊，姐姐你不用理他。刚才那个徐佳子根本构不成威胁。”
小魏和关哥一左一右，对我两面夹击。我歪头不解。“什么威胁？”
“陆哥的绯闻对象啊。放心，不管是谁和陆哥在一起，都不会被祝福的，除非……是我！”小魏笑得像朵花。
“别开玩笑。”关哥低声提醒他说，“这里还有几个外面的化妆师呢。”
我们瞟了几眼角落里正在坐着玩手机的化妆师，都缄口不言了。
“不如，我们建个小群吧。”小魏说。
关哥犹豫了一下。“不好吧，我们是团队。”他白弄了几下手机，“来，我把你们拉进来了。”
一进群，小魏狂刷表情，都是他的表情包。说实话，最近几天我看他的表情包已经从惊讶、喜欢、慢慢到心烦了。因为他会刷屏。
“请群主禁言。”我接着发了一个关哥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那种。
关哥用脚踹了小魏一下，小魏起身整个人压在关哥身上。于是，两个人厮打起来。
万顺看着他们莫名其妙又开打，很无奈地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菊花茶。其他工作人员也都见怪不怪，只有今天临时请来的化妆师看着他俩窃窃私语。
没一会，两人重新回来坐下。化妆师们淡定且娴熟地走上来，给他们整理了一下妆发。
“好了，你们不要再闹了。请尊重工作人员。”我在群里说。
“你是我们的律师，怎么帮他们啊。”小魏酸里酸气地说。
“我帮理帮弱者。”
“林深，你以后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弱者也不讲理。”
难得关哥会说这么偏激的话。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安排候场流程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怎么你们了？”
“你看过我的们的团综吗？《美好的田野》。”
“没有。”因为太长了，大概有12期。所以我放弃了。
“那12期就是他们整我们的，粉丝给那个团综起了个名字叫变形gam。”
“总之，我们和工作人员这关系就是相爱相杀。你谁也不要同情最好。”关哥很公允地说。
“那话说回来，陆鸣知道我们有小群的话没事吗？”
“不行！”
“达咩！”
两人几乎同时发的信息。
“姐姐，你可千万要保密，不能让陆鸣知道。要不然我会被他揍死。”小魏说。
“我同意阿佐。”关哥附议道。
“看来……陆鸣是团霸啊。”
“现在才看出来吗？”小魏惊讶地对我说。
我和关哥，以及周围几个人齐刷刷看向小魏。没想到我们的小群就要这样暴露了。
小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音，急中生智地拿起手机放耳边打电话说：“妈，你才看出今晚有我的表演？不是吧！”他边装作打电话的样子边走出化妆间。
关哥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阿佐演技太夸张了，所以公司给他请了好几个老师，不过好像没有大用。”
“很可爱，不是吗？”
“也就你会这样说。”
“关哥，你不这么觉得吗？小魏是个很细心而且很善良的小朋友。”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都喜欢你吗？”关哥认真地问我。
“因为……我是来帮你们的？”
“也有这种原因吧。但主要是因为，你似乎能看到我们每一个人的闪光点。你的善良和你眼神一样干净。很有分寸地和我们保持距离，让我们很信任，也很安心。哦，还有，你是林纾的姐姐。”
“林纾知道你这样说，他会很开心。”
“他是个很优秀的艺人。前途可期。”
说到前途，我想起关哥出道的经历。之前大约了解过，关哥出道路很坎坷。他和陆鸣、小魏不是一代的练习生。本应该跟着上一代练习生出道，但是因为出道前跳舞伤了膝盖，在家养了半年，错过了那次机会。第二次出道时，差点没有成功。粉丝投票他是第三名，而且和第二名的小魏断层严重。原因是出道赛时，节目录制恶意剪辑营造综艺效果，为他惹了一波黑，所以很多粉丝不满意关哥获得出道位，还在网上发了联名信，要取消他的出道资格。林纾最近和我说起这事时透露，是陆鸣让出了一番本该有的队长一职，才让那些叫嚣的粉丝安静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gam。
“关哥，你如果觉得累了，随时可以找我说说话。我嘴很严的。”
他有些意外，然后微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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