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夫人,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前去监视的婢子折返回来禀告。
“那君儿呢?君儿什么反应?”苏琏连忙关切的追问。
“少王爷过了许久才回来,心情似乎不佳,这会儿正独自一人坐在凉亭。”
苏琏心中不由得心疼起来,看李怜君这反应,应当是了尘已经同他说清楚了,只要李怜君能跟了尘撇清关系,伤心几日也就过去了。
“走,去看看。”苏琏站起身,对着婢子挥了挥手,示意婢子上前带路。
……
李怜君坐在凉亭之下,手指轻轻抚摸着唇瓣,似乎还残留着了尘的触感,唇瓣不知是不是叫了尘吮吸的红肿了几分,微微发着烫,脸上藏不住笑意。
想不到他还挺生猛的,险些被他啃破了皮,李怜君意犹未尽,在心里嘀咕。
“君儿!”
苏琏的声音在几步开外传来,李怜君连忙正了正脸色,揉揉眼睛,摆出一副苦大仇深心碎不已的模样。
“娘。”
一见李怜君这泛红的眼眶,苏琏心中那叫一个愧疚,连忙上前将李怜君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明明心知肚明,还得装作一概不知仔细询问,否则就要漏了馅。
“君儿这是怎么了?眼眶怎么还红了?谁欺负我家君儿了?”
“娘……”李怜君带着些哭腔,“之瑜他……他说要跟我两清……呜呜……”说着将头埋进苏琏怀里,一边小声啜泣,一边仔细留着。
“哎呦!君儿莫伤心!”苏琏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满意,“娘早就说了,那和尚对你不是真心的,天下好姑娘多的是,等下了山,娘就给你安排结亲啊!不哭不哭!”
“娘——!”李怜君越哭越大声,好似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哭了半天都挤不出一滴眼泪,只好偷偷连着打几个哈欠,逼出几颗泪花蹭在苏琏胸前的衣服上,晕开点点泪痕。
“走,咱们回去,等给你爹祈福的事了了,咱们就下山,再也不来了,永远都不再见那和尚了。”苏琏像小时候哄睡一样轻轻拍着李怜君的背,这话她说的是真心的,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面,如此才能让李怜君把了尘忘个干净。
……
了尘一路小跑着飞奔回寝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背靠在门框上,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循环回忆先前发生的一切。
没错,是李怜君吻了他。
他回吻了。
他怎么会回吻的?
明明是去跟李怜君说莫要再见的,怎的变成了他将李怜君压在树上吮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尘脑中一团浆糊,心脏疯狂跳动,分不清是因为一路小跑还是因为李怜君。
了尘顺着门框滑坐在地面失神,心中不停的问自己,他们这样,到底是什么关系。
叩叩——
“了尘,是你在里面吗?”了觉站在门外说。
等了半晌,不见开门,也没人应声,了觉以为屋中没人,正想离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
“大师兄。”了尘从门缝后头小声叫住了觉。
了觉见他面色蜡黄,眼周发黑,眉头忍不住锁了起来,道:“进去再说。”
……
了尘盘腿坐在榻上,了觉将椅子搬来,放在了尘对面,坐下。
“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了觉问。
了尘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木讷的摇了摇头。
了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许疼惜,更多的是无奈。
“我一直将你当做弟弟看待,这你是知道的,”了觉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继续说:“有些事,以前不告诉你,是觉得你未必懂,也不需要懂,可天意弄人啊,老天爷竟让你走了同我一样的老路。”
了尘不解,知道了觉话里有话,却听不明白。
“阿桑,你见过的。”了觉低下头,缓缓开口,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阿桑是靖远城的将军,当年我被流放至塞外,遭靖远城戍城军俘虏,幸得阿桑相救才得以活命,我与他之间……正如你与李怜君。”
“他是敌国将军,日后迟早要与我青鸿城为敌的,他保下我已是引众非议,我如何能叫他再为了我断送大好前程,何况我乃孤身一人独活于世,他不一样,他还有亲人。”
“所以大师兄同他一拍两散了?”了尘有些疑惑,明明前不久还见到阿桑了,二人那可不像一拍两散的样子。
“嗯。”
“大师兄可曾后悔?”
“后悔?”了觉抬头看着了尘,“可他如今已是镇国大将军,我替他开心,他过的好,后悔也值得。”
了尘愣了愣,低下头,如果他与李怜君分开,李怜君应当也会一帆风顺吧,娶妻生子,加官进爵,才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是皇帝老儿面前的红人,后头多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很舍不得吧?”了觉问。
“嗯。”
“我同你讲这些,并不是告诉你应当如何。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想我不会在这里。了尘,莫叫自己后悔。”
“嗯,多谢大师兄。”
“我先去忙了,你今日就好生歇息,晚饭我叫了慧给你送来。”
……
了尘已经发呆两个时辰了,从送走了觉之后就一直坐在窗前,屁股都坐僵了也不肯挪。
“哈!”
窗外忽然冒出一人,张牙舞爪的蹦出来,将了尘吓了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怜君。
“你怎么来了?”了尘连忙探出头,左顾右盼。
“我偷偷溜出来的,快让我进去!”
说着,李怜君将手撑在窗框上,轻轻一个翻身,跳进了寝室,顺手将木栓取下,关上了窗。
“你、你来做什么?”了尘莫名紧张起来,说话打了结。
“想之瑜了呀!”李怜君两手背在背后,故意做出女儿家的扭捏姿态,在房中走动,“原来之瑜住的屋子长这样。”
“咳、咳咳……”了尘脸一红,干咳了几声,“不是……才见过么……”
“之瑜兄可晓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这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算过来少说也是个把月了,我念着你更甚,简直度秒如年。”李怜君伸手朝中间一指,问道:“哪个床铺是你的?这个?”
“不是,左边顶头那个。”
李怜君大步一跨走过去,一猛子扎进被褥里,将脸埋在里面用力的嗅。
“啊…是之瑜的气味。”他趴在被褥上,仰起头感叹。
煞时,了尘的脸色更红了,又见李怜君似有若无的舔了舔唇,喉咙不由得发紧。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了尘又问。
李怜君似是故意装聋,拿起旁边一包袱,问:“这里头装的什么?刚才在竹林就见你背着,没来得及问你就逃了。”
了尘一惊,上前一把抢过,藏于身后,“没什么。”
这是他原本想归还给李怜君的那件绸缎僧衣,是割袍断义的“袍”。依照现在这情况,他哪好意思说出口。
“哦?是吗?”李怜君说着就靠上来,伸出折扇习惯性的去勾了尘手里的佛珠串,却扑了个空,便问:“你的佛珠呢?”
“在土坑里的时候断了。”一本正经的回答。
李怜君噗嗤一笑,故意将下巴朝前送了送,道:“你当我靠这么近是当真想知道佛珠如何吗?”眼神挑逗的扫过他的唇,“我想要你吻我。”
“你、你……!”了尘连连后退,怎么李怜君变得如此如狼似虎,他全然招架不住,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出家人不近女色!”
“我是男儿身啊,便是可以近咯?”
李怜君迈开大大的一步,脚尖对脚尖,几乎要贴在了尘身上,两手将他的脖颈一勾,朝自己压下来。
咣咣——
“了尘,大师兄叫我给你端晚饭来。”
了慧两手端着餐盘,用脚尖代替手敲了敲门,站在门外伸长着脖子喊话。
了尘先是一愣,飞快反应过来,推搡着李怜君从窗户离开。
好巧不巧,木栓死死卡住,打不开窗。
“躲被子里!”
李怜君机灵的朝被褥一指,动作麻利的脱下鞋藏进床底,将被子一抖盖在身上,冲了尘招手。
“快上来啊!”
这岂不是同床共枕?
了尘犹豫着,他与了觉了慧也不是没睡过一个被褥,一样都是男子,可到了李怜君身上,他便生出万般害羞,仿佛占了李怜君便宜。
“我进来了!”了慧又在门外喊。
了尘听着如同鬼催命一般。
管不了许多,先过了眼前这坎再说。
了尘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衣爬上床,刚刚躺下盖上薄杯,了慧就仿佛算着时间一样推门而入。
“你怎么了?病了?”见了尘躺在床上,用薄被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了慧将餐盘放在桌上,关切的问。
“嗯……许是着了热风寒,头昏得很,睡会儿就好了。”
“要不要紧?”了慧一听了尘病了,连忙上前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烫。
了尘连忙死死压住被角,密不透风,免得被发现。
李怜君忽然起了兴致,动作缓慢的把脑袋枕在他肚子上,两臂缠上腰,隔着里衣在腰上亲了几口。
“嗯~!”了尘感受到李怜君的动作,猝不及防的轻哼出声,无处可避,只好硬着头皮感受着腰上传来的酥麻,脸上更加滚烫。
“你歇着,我去找大夫。”了慧只当了尘是不舒服的哼唧,飞快走了出去。
了慧前脚关上门,了尘后脚就把被子一掀,急促的小喘气,道:“二师兄走了。”
李怜君故意贴着身体,水蛇一般蹭到与他同高,将上半身压在他身上,对着嘴唇轻轻一啄,“亲到了!”
了尘似弹簧一样坐起身,心脏突突突的,仿佛要爆炸。
“你快回去吧,等会儿他们都该回来了。”了尘眼神闪躲,下逐客令。
“好好好,这就走了,那我明日再找你,”李怜君心满意足的笑着跳下床,理了理衣服,用折扇挑起了尘下巴,学着别人调笑青楼女子的语气,“乖乖等着我哦~”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了尘脸烧的发慌,自言自语的低声咒骂:“该死的木栓子,不该卡的时候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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