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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李怜君在房里来回走动,静不下来。

        不知了尘那边如何了,以他对苏琏的了解,定是不会让他过得如自己这般舒坦,如此一细想,心头越发不安。

        “少王爷,请您回去。”

        他正想出门,屋外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和尚同时抬起胳膊,挡住去路,异口同声。

        “我要出恭。”李怜君眉头紧锁,随便寻了个理由。

        “少王爷如不嫌弃,床下有夜壶,可解当下之急。”其中一人面不改色,用着谦卑的口吻说着寸步不让的话。

        “你让御上钦封的慧渊伯用夜壶?”李怜君斜眼低视,端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冷着脸反问。

        那和尚脸色稍变了变,实属无奈,硬着头皮答:“夫人吩咐了,不许您出这扇门,我二人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少王爷莫叫我等难做。”

        李怜君长叹一口气,周身气场柔和许多,他早知结果会是如此,何况他二人是寺里的和尚,若是誉王府的家丁,他倒能闹上一闹,同外人到底是生分,撒泼都得掂量掂量适不适合。

        “罢了罢了,不为难你们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说罢,李怜君转身回去,坐在圆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叶品相不高,有许多细碎的茶末顺着壶口滑进茶盏,漂浮在水面上打着转。

        李怜君凝视着转速越来越慢逐渐停下来的茶末,细末像拼图,一小片一小片粘连在一起,在杯中形成一整个图案。不知是思虑过度出现了幻觉,还是心中所念便看什么都相似,那图案竟是了尘的模样。

        端起茶盏,指尖摸到的是温温热的瓷,便又想起两人一同去醉玉阁时的情景,幡然惊觉,自己竟已经到了睹物思人的地步了吗?想他一贯潇洒,何时这般犹豫不决过。

        “唉……”

        “唉声叹气做什么?”苏琏带着身后一串婢子走了进来。

        婢子一个接一个上前,把手中端着的精致菜肴摆上桌,退了下去。

        苏琏上前顺了顺李怜君的发,在他对面坐下,和颜悦色,道:“吃吃看。”

        李怜君瞥了一眼,又将眼神移开,不动筷子。

        “虽然都是素斋,但我让人把府里的厨子接了来,味道应当不错的。”苏琏将桌上的菜各夹了几筷子放进李怜君碗里,讨好般哄着。

        李怜君仍是动也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见他执拗,苏琏嗔怪的轻瞪了一眼,放下筷子解释:“咱们还在青鸿寺,还得给你爹祈福,不可坏了人家的规矩,你就算要跟娘生气,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生气,若是这些都不合你口味,那你说想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去做。”

        “蛋花粥。”李怜君想也不想回答。

        “蛋花粥?”见他松了口,苏琏心中欣喜,连说话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嗯。”

        “那有什么好喝的,一点滋味也没有,还有没有别的想吃?”苏琏不以为然,字里行间有几分嫌弃。

        “我就想喝蛋花粥,”李怜君又皱起眉,耍着小孩子脾气,故意补充道:“之瑜煮来给我喝过的。”

        苏琏一怔,面上的笑容一扫而光,转念一想,又重新提起笑,惋惜又无奈的说:“不是娘不同意你二人,实在是没办法,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叫李家绝了后吗?”

        李怜君可不吃这套,嘴一撇,道:“您还年轻,爹身子骨也硬朗的很,您二人何不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你这小子!”苏琏脸一红,总把李怜君当孩子看待,却忘了他也是二八的人了,已是适合婚配的年纪,该懂的都差不多懂了,“竟学会了调侃为娘!”说着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转头对候在一旁的婢子吩咐:“去叫小厨房煮一碗蛋花粥。”

        “之瑜呢?您把他关哪儿了?”他终于问出心里真正想问的。

        “明日他要见你。”苏琏避而不答,转移开话题。

        “真的?!”李怜君顿时来了精神,两眼炯炯有神,正高兴着,忽然敛起嘴角,试探的问:“您答应我去?”

        “嗯!答应!”看着李怜君喜出望外的模样,苏琏用力点了点头,心中禁不住有些酸楚,只是能见上一面就这般高兴,怕不是与那和尚来真的。

        “粥来了。”

        婢子迈着小碎步呈上来,热气腾腾的蛋花粥转眼就到了李怜君的眼前。

        李怜君连忙尝上一口,味道很是不错,鲜滑细润,比了尘煮的带着糊味的蛋花粥好喝多了,想到这里,又不禁勾起笑。

        “笑什么?”苏琏问。

        “没什么,没什么,”李怜君小幅度的摇摇头,“这粥好喝。”

        “好喝便多喝些,菜也吃几口。”

        “嗯。”

        一想到明日迎接李怜君的将会是他不愿接受的,苏琏有些许不忍,此时诓的他开心,明日便要他受苦,又生了些许愧疚。

        唉,长痛不如短痛,苏琏这般在心中念着。

        ……

        翌日午后,柴房。

        “了尘师父,请吧。”

        来人卸下柴房的门锁,站在门边,等着了尘起身。

        “可否容我先去洗漱一番?”了尘低头看了看自己,邋遢不堪如乞丐,与李怜君的道别他还是想尽力做的好看些。

        婢子捏着鼻子,了尘身上的酸臭味儿熏的她快睁不开眼,退后一步,连连点头。

        “多谢女施主。”了尘不卑不亢的行礼。

        ……

        哗啦啦哗啦啦……

        了尘用葫芦瓢舀起水往身上浇,脑子里忍不住开始想,待会儿割袍断义,李怜君兴许会哭着质问他理由,兴许又会缠上来,任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了尘师父好了没有?!”外头婢子隔着门,扯着嗓子问。

        了尘连忙快速冲一冲,换上干净的僧衣,又拿出另一件李怜君给他量身裁制的黄绸僧衣,不舍的轻轻抚上去,狠狠心带上。

        “女施主久等了,劳烦前头带路。”

        婢子仔细一瞧,了尘这般清爽,眼里掺着愁,与之前判若两人,险些认不出,若不是出家人定会惹不少姑娘的眼,脸颊倏的红了起来,胡乱应一声连忙低下头走在了前面。

        行至后山竹林,远远能看见李怜君的身影,婢子便退了下去。

        李怜君坐在凉亭里,手上摇着扇,微风撩起他鬓边发,光线刻着他的五官,与初见时那样风流倜傥,何止玉树临风。

        了尘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走上前去。

        “之瑜你来啦。”

        听见脚步踏在碎叶上的声音,李怜君欣喜的抬头看,唰的收起折扇,起身迎接。

        “我有话同你讲。”了尘后退半步,拉开与李怜君的距离。

        “我知道,”李怜君目光朝了尘来的方向一扫,“跟我来。”

        手牵了上来。

        心又开始乱飞。

        这哪是他能克制得住的。

        就这一会儿,最后一会儿,他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冒出贪婪的念头,不自觉用力握紧。

        “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李怜君时不时停下回头望,一连拐了好几个弯,往林子里越走越深,终于停下,“好了,终于甩掉我娘的眼线了。”

        原来如此,了尘松开手,自卑的情绪从心底爬上来,慧渊伯比自己聪慧不止一星半点,分开是对的。

        “怜君,往后……”

        “嘘——”李怜君用折扇抵上他的唇,“我知道你要讲什么。”

        “你知道?”了尘有些诧异,对上李怜君的视线。

        “我娘允了你与我见面,除了要你同我断了瓜葛,还能有什么缘由。”

        “也好,你既然知道,我也不必费口舌。”

        了尘抬腿便要离开,再不走,他怕自己更舍不得。

        李怜君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他面前,“我也有话要说,待我说完你再走不迟。”

        感受到李怜君炙热的目光,了尘侧过身,点了点头。

        “从前有个小少爷,因着他娘想要女儿,便将这个小少爷打扮成了女童模样。”

        “这故事你讲过。”

        “嘘~,只消听着。”

        “这小少爷因为女儿身的打扮,从未出过家门,向来独自一人玩耍,玩伴仅有池塘里的几尾鱼。一日,府上忽然出现另一个男童,这男童生的好生俊俏,小少爷瞧着十分喜欢,便带了他一道玩耍。”

        “小少爷从未有过玩伴,格外珍惜,想感谢男童陪他玩耍,可身上找不出能送的东西,小少爷自幼习字背诗,犹记得诗中有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见作话注释),而又时常听人说,小少爷朱唇玉面,便想着以玉面代琼瑶,叫那男童亲上一口,以此为谢礼。”

        “后来不知怎的,那男童忽然又不见了,叫小少爷心中好一阵牵挂,数年之后才知,那男童竟出家做了和尚,法号了尘。”

        听着李怜君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尘封的记忆抽丝剥茧一般浮现在脑海,了尘惊住了,脑中除了李怜君,便是空空如也。

        他无法思考,亦或是,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日知你来了,我便按捺不住,在正街上见到你,我便一眼认出你的眉眼,可你早已将我忘了。我日日跟在你身边,想叫你想起我来,可你忘的当真彻底。不过忘了也好,幼时你见我是女儿模样,如今我已恢复男儿身,叫你重新认识我也是好的。”

        了尘甚至惊讶到忘记了呼吸,呆愣在原地,他竟从一开始就设下许多陷阱,吸引着他跳进去。

        陷阱里满是粘软的蜜汁,人一旦陷进去就被淹没。

        当年他爹抛下他的时候,他以为世上不会再有人将他视如珍宝,原来,原来,李怜君在他完全不知晓的时候,将他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心里。

        这一放,就是十三年。

        “还没想起来吗?”李怜君用折扇轻挑起了尘的下巴,“那这样呢?”

        唇覆了上来,酥麻绵软。

        舌尖侵入,混着体香的丝丝甜津不断刺激,心尖上好似炸开了烟花,越亲吻,越沉迷,几近窒息。

        “呵…呼…之瑜……”他喘着气,叫他的名字,额头相抵,唇与唇之间牵出银丝,“你个呆子。”

        舌尖再度探出,轻轻在他唇上勾勒着曲线,似有蚂蚁在他唇上啃咬,欢愉直冲颅顶。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愿想。

        突然,了尘单手环上李怜君的腰,另一手护着他的头,将他向后抵在树干上,眼神冒着火纠缠,用力吻了下去。

        不顾一切,唇齿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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