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寇娜娜报告说：“王东平副司令来了。”

没一分钟，进来一位少将军官，张常明在中都市虽见过几面，却没什么交流。

“阿姨好，正按摩哪？你叫张常明吧，辛苦了。哎，几天不见，娜娜变这么漂亮了。”王东平副司令和三个人一一打了招呼。

寇娜娜站在一旁没说话，张常明看李主任没动，手上也没停。

李主任说：“多亏你的主意，他们大道庄还真有治病的法子。这么晚了还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王东平副司令说：“爸还没回来？联系过了，说是今天回家，我才来的。”看看寇娜娜和张常明，觉得不妨事儿。说：“我想去南都军区，打大员岛，爸不同意。阿姨给好好说说吧。”

李主任皱皱眉说：“打仗多危险，要死人的，别去了。再说。老王虽说是个副总，分管的是科教文卫，在军事上没什么话语权。要是在平时可能还行，现在临战的节骨眼上，调兵遣将的事儿，不好插手。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王东平副司令还不灰心：“阿姨，这和平时期难得有上战场的机会，我想去，您帮我想想办法嘛！”

张常明看着这位四十多岁的王东平副司令撒娇求后妈的样子，觉得好笑。心里感慨，这样的高官人家，也有办不成的事。

李主任说：“你不用急，首长肯定有安排。再说，这场仗估计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还没到打的时候。小张儿都知道不能轻易开打，上面就不考虑要死多少人吗？剩下那么多孤儿寡母的多可怜。”

“阿姨就是心善，善人有好报，您将来福报会很大。”张常明插嘴。

寇娜娜训斥张常明：“小道士闭嘴，又胡说，国家大事儿，你懂什么！”说完拉着张常明走了。

到了后院，寇娜娜揪着张常明耳朵说：“让你别多嘴！国家的事儿你搅和什么？啊！为你好，知道不？”

张常明求饶：“娜姐轻点，轻点。这不是拉家常吗？拉家常又不犯罪。”

寇娜娜警告：“首长的家事儿就是国事儿，国家的事儿就是首长的家事儿。你听好了，以后再多说一句，拿针缝上你这张破嘴。”

张常明一连声说：“知道了，知道了。娜姐你是为我好,谢谢娜姐。以后不多嘴了。”张常明怕寇娜娜泼妇劲上来，自己吃苦头，不敢跟她顶嘴。

第二天一早，张常明正在练大道八式，练到第五式橐龠功时，感觉身体里气血翻腾，皮肉鼓涨，体内似乎充满气体，要忽悠悠飘起来似的。

寇娜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后，说：“收了你的破功吧，首长要见你，说话小心啊！”

“我知道，娜姐为我好，谢谢啦。现在去吗？等吃完早饭，好吗？”张常明故意气寇娜娜。

“费什么话，还能饿着你！快走吧！”寇娜娜抬脚就踢张常明屁股，张常明早有防备，轻轻躲过。

张常明跟着寇娜娜来到大客厅，没见有人，寇娜娜指指电梯，示意张常明进去。张常明来到二楼，一出电梯，对面也是个客厅，也是整面玻璃墙，只是感觉面积好像比一楼小。王副总背对他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放了茶水和点心，王东平副司令坐在旁边。

听见动静，王副总回头对张常明说：“小张儿，来坐下。听你李阿姨说，她的手已经不痛了，要根除病根还要几天啊？”

张常明坐在王东平副司令的对面，说：“听姑姑说阿姨的手痛病不算重，就是经脉淤塞不通的时间有点长了，需要多按摩几天。我对内服药不太懂，不知白顾问怎么说的？”张常明说话还是有分寸的。

“白顾问的意思也是多服几天，巩固一下，不急着停药。”王副总说。略停一下，又问张常明：“我听说你对大员岛的局势有独到见解，说来听听。”

张常明一听是为这事儿呀，果然是不能多说话，给自己找麻烦了。张常明也不掩饰，直接说：“昨天是说着玩儿的，这是国家大事儿，哪有我插嘴的份儿。”

“不要有顾虑，不管对错，都不让你负责。我知道，你们道门中卧虎藏龙，历史上出了很多在政治、军事上有贡献的人，比如张良、刘伯温都是你们道门中人。你就放开了随便说。”王副总看张常明不肯说，还把张良、刘伯温拉出来说事儿。

张常明昨天既然开了头，索性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我就说我的看法，要想和平的统一大员岛，几乎不可能完成，对大员岛终有一战，这是全国老百姓都知道的。宁做小国之君不作大国之臣，可以想见大员岛的领导人很可能也是这种心理。而且大员岛内党派又多，统一还是独立，只不过是大员岛政客门们互相倾轧，打击政敌的噱头，至于岛内普通民众，总是被愚弄和欺骗的对象。要是借这次大员岛改元公投的机会开战，把大员岛弄成一片焦土，当然也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张常明看两个领导听得认真，都没插嘴，接着说：“大员岛这次改元公投，肯定是不能让它弄成功的，就是连议案都不能提交，否则有第一次后面就有无数次，政治上遗患无穷。不妨把提议案的人和所有投赞成票的议员都宣布为叛国罪，在法理和舆论上抢占先机。如果直接开战不是首选，又无法阻止改元公投的进程，就只有围困大员岛一条路。用围岛给大员岛内施加压力，应该采取围而不攻，以围促变，以围促谈的策略。当然了，擦枪走火也不是没可能，就看擦枪走火后双方如何控制局面了。至于外国的舆论压力，政治干预，外交上吵去吧，理他门干嘛？真有外国军事力量介入的话，那不成了围点打援了吗？只不过是这个点有点儿大罢了。”

“整个大员岛都围起来是不是太耗费军力了？大员岛内的军队会不会拼死抵抗？我方损失会很大。”王东平副司令问了一句。

张常明看看王东平副司令，不紧不慢地说：“围三缺一是夺城的好战法，但不适合用在大员岛。如果对大元岛实行围三缺一，会让大员岛有了补给通道，他们会坚守更长时间。一旦大元岛当局弃岛逃跑，会让反对力量散布至世界各地，是聚而歼之好还是放虎归林好呢？在我方占绝对优势时为什么不聚而歼之，永绝后患呢？”

王副总看着张常明频频点头，说：“你再仔细谈谈。”

张常明平静地回答：“我哪有详细计划。围困大员岛肯定要做好长期准备，现在从政治环境，经济实力上都可以做到，缺的是领袖们的决心。围困多长时间不好说，以岛内的物产来说，坚持几年也有可能。困岛初期肯定会激发岛内的反抗，围岛时间一长，岛内就会有反思，士气会低落下去，政局会剧烈动荡。如果能等到民有反战之意，兵无死战之心的时候，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吗？当然了，也要做好大员岛破釜沉舟主动挑起大规模战争的准备。不过，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王副总拍着茶几感慨：“好，好呀！你们道家真是能人辈出。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见识，难得呀！”说完，指示王东平副司令：“你按照他说的，今天就拟好大纲送我办公室。明天给我详细计划。我倒要看看老大是什么态度？”

王东平副司令答应一声快步走了。

王副总问张常明：“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这是起了惜才之意。

张常明说：“回大道庄呗，我这手艺没学完，不能半途而废。”

王副总看张常明说的坚决，就说：“好吧。你刚才说的涉及国家机密，不要跟任何人说，为了你的安全，就把它烂在肚子里吧！今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好，那我就回去了。”张常明告辞。

下到一楼，电梯一开，等在门边的寇娜娜一把拽住张常明问：“胡说八道什么了？首长生气了吗？”

张常明看着寇娜娜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脑子一抽，说了句要气死寇娜娜的话：“我没胡说，首长夸我手艺好，给阿姨治病立了功。要好好谢谢我，想把你嫁给我当谢礼，问我愿不愿意？”

说完一溜烟跑回屋，锁上门。张常明心里那叫一个爽快，终于赢回一局，嘴上赢也是赢，我小不漏汤是白叫的吗。

气疯的寇娜娜在窗外敲着玻璃大喊：“烂屁娃儿！滚出来！烂屁娃儿！滚出来！”

张常明在屋里笑，伴着鬼脸说：“听不懂，听不懂，骂了白骂。”

寇娜娜隔着玻璃指着张常明恶狠狠地警告：“有本事你就别出来！让我逮住了，让你知道知道当太监的滋味！”

过了两天，官方媒体曝出重大新闻，根据宪法和反分裂法的有关规定，大员岛所有给改元公投议案投赞成票的议员都将按叛国罪论处，国家将不惜一切手段把他们捉拿归案。消息一出，舆论哗然，这边铺天盖地的叫好，那边大员岛内掀起波浪，不得不推迟议会表决。

没过几天，大员岛内要强行就改元公投进行议会表决。大陆这边立即发布公告，在大员岛周围设置军事禁区，断绝任何空中、海上交通运输。涉及粮食、药品等重要民生的物资需求，只能和指定的大陆公司进行交易。

公告一出，随即有大批早已准备好的舰船、飞机对大员岛迅速形成包围。国际上也掀起惊涛骇浪，都认为大陆已决定要武力解决大员岛问题，有些国家极力反对，更多的作壁上观，等待局势明朗。大员岛内一片呼号，物价应声而涨，民众怨声四起，不仅造成社会动荡，而且政治局势变得异常复杂。

张常明对这些也不放在心上，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张常明看来，老祖宗都演练了多少遍了，这些不肖子孙怎么就不长记性。

张常明照旧每天给李主任按摩疏通经脉，拿红花和艾叶煮水泡手。和寇娜娜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也不被揪耳朵了。女人嘛，奉承几句貌美如花之类的花言巧语，就能哄好，在揣摩人心这方面，张常明得了唐不漏学的真传。

张常明来北都市一个多月，李主任的病已经彻底痊愈。张常明要走时，李主任表示还是怕复发，张常明解释，这次已经去掉了病根，不用担心了。以后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要气恼，适当运动，注意保暖就好，勤练习大道八式对保持经络畅通也很好。

最后，李主任让寇娜娜陪张常明在北都市玩了两天。临走时，寇娜娜往张常明银行卡上打了五万块钱，说是李主任给他的，张常明让寇娜娜回去替他谢谢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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