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我姻缘已尽

“所以，我不欠你的，我不但不欠你，我还为你争来了别人终其一生都争取不来的富贵。如果你没有临阵跑回来，你现在当个国公封个异姓王都是有可能的。”
王琅嘴巴动了动，哽咽道：“可我只想要你。”
“我帮助你扶持你，不是让你与我为敌的。也不是让你恩将仇报。程灏渊，只是我和你解除婚约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个意外！我不是因为移情别恋才要和你退婚。
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你想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觉得我是因为他从中挑拨才要查你，才会去怀疑你。才会要和你解除婚约，甚至你可能觉得我嫁他是报复你。
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为了国泰民安，不杀你让你坐到你能一展抱负的位置上，已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如果你还想我像瞎子一样，像颜四一样为爱背弃父母，那是不可能的！
我与你的姻缘，早在我爹以身殉国那一刻就结束了。你就算是杀了程灏渊，我也不会回头的。我爱才但绝不会因才而爱上害死我爹娘的人。王琅不要把我最后的耐心磨尽！”
全身如同赤裸在外面的风雪之中，王琅闭目泪流满脸，“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回头？”
“是的！除非时间倒转回到我爹娘未死之时。”
“你何时候开始怀疑的？我要听真话。”他嘶哑着声音。
“从一开始就怀疑了，只是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老好人王太傅疼爱的嫡长孙是位狼虎之辈！所以我选择相信你的解释。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
“所以后来是程灏渊提醒了你，你才重新怀疑。你才想要与我退婚。所以他并不无辜！”
“他不提醒我，慢一点我也会想到的。”
“是不是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不会原谅我？”
“你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把所有的证人都灭口了，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你为什么不收买几个证人？”
“你不用套我的话，那些所谓的证人杀不杀都无所谓。本来就是战略上的错误。”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
“我说不是我的主意，你信吗？”
“呵！”
“反正你无论如何都不信，又何妨听我说。我们不知道你还活着，还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也不知道会爱上你，从前对‘情’之一字，最是不屑！没想才识情滋味，便为情所困。
王喜觉得我战略上的错误已经造成，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希望我能答应你退婚。我不舍！他自作主张杀了。杀到一半，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继续让他杀下去。”
“你知道我喜欢程灏渊什么吗？”
“什么？”听到她亲口承认喜欢程灏渊，王琅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
“他行事虽然凶暴，但至少他光明正大。而你的手段太过阴暗。你让辛辞刺杀程灏渊，我还能接受。可我无法接受你那样对辛采薇。我讨厌强者欺负弱者！
就好像我讨厌四皇子谋害皇长孙和二皇孙一样！我留下来照顾你，不是因为男女之情，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不能让那五千将士死，也不想让西部军心不稳。
王琅！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尽你所能治理好你的辖区属地，赎你当年犯行的罪吧！不要再纠缠我了，你若念着我对你的提携之恩，就不要再折磨我。”
十二月初十戌时，陆小七回了陆府，此后便足不出户了。外面传的话，她不用听也知道会有多难听，不想影响心情，所以一句都不想听到。
在她才十七岁半不到的人生里，十四岁半前她都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四个年头实际仅是三年时间的磨难，还不足以让她练就铁石心肠，看透世情！
程灏渊毫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反正没人敢到他跟前嚼舌根子。皇帝只说不许他到定西侯府，没说不许他不到陆府，所以他每日都抽空到一趟陆府。
十二月十五日，皇帝下旨，年关已近，让凯旋大军先在驻地过年，年后再进京行赏。蒙军进驻北军军营过年。让暂住在陆小七大田庄的五千骑兵搬到守城军军营住。
下午，王琅差人送来了五天的费用，陆小七看到是官银收了下来。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她不收，银子落会王琅手里，或她转赠西军，都容易引起余情未了，收买军心的误会。
程灏渊临近年关告了定西侯一状，皇帝以年关将近定西侯伤势未愈为由扣下状纸。当然这是偷偷进行的，皇帝才不想他让才凯旋踏回国土的西军动怒，当然是押后。
陆小七在家忙画舆图，直到二十二日才封笔。原因是家中忽然高朋满座起来，外家好些个亲戚。几位皇子王妃轮流上门探望她，又回京城的陶倩也带着夏悠悠上门玩。
二十五日申时初，苏子清忽然登门。陆小七在花厅招呼了他。
陆家原本就有自己的花棚，后来守孝花棚便不供应花草了。今年孝期过了，陆小七一向爱花，把自家花棚的花全部搬到府上不说，还敲榨了几位皇子和程家的花。
坐在一片花海中听着鸟语闻着花香的苏子清，被她的奢华震惊了！要不是外面下着雪，他都误会是春天到了。
不过她摆的花颇有构造，多且繁杂的花摆得华丽又大气，看着赏心悦目！花厅还引了曲水进来，数十条锦鲤嬉戏其中。假山上的箭竹和菊花生机勃勃。
花厅四周长窗全部采用了极为透光的窗纱，室内有地龙，暖洋洋的像初夏。更妙的是她画了极为逼真的山水壁画，不清楚情况误闯进来以来自己进了山谷。
她穿着一身白色交领襦裙，外着浅绿色半臂，梳着单螺髻，插一支鹅黄流苏梅花簪，足镫一对乌木屐。显得调皮又可爱！从大型乌根雕的茶台里头，拿出一坛女儿红来。
苏子清叹为观止，道：“你这是要成仙啊！人人都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提倡节俭，他们哪里知道奢逸的舒坦！看看，大冬天的在这里享受初夏才有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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