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人生如乾卦

陆骏道：“她要是不大方，怎么会招来嫡房的顾忌？开始是我和阿狻拿她的银子花，后来我们上国子监了。嫡房的几个堂姐妹可没少哄她银子花。”
关氏：“……”
龚氏叹道：“这就是银子惹的祸了，要不是妹妹这么大方，也不会把嫡房那几位胃口养大。她们也不会为了几匹布料推妹妹下水。”
“人品问题，小七拿这么多银子给我们开销，也没见我们为爹娘给她银子记恨在心？反而希望爹娘多给她银子。”
“确实是人品问题，你这是给习惯了，嫡房的人就习以为常，觉得你的东西都有她们的一份，所以拿你的理所当然，你不给就是独吞，是罪！”关氏点头附和。
陆小七突然想起程老太君嘲讽自己没带礼物上门的事来，对关氏道：“大嫂帮我备一份礼物，是送给太尉府程老太君的。以前这些都是娘操心的事，我也没送过礼物给亲戚好友以外的人，不知道要什么样的规格。”
关氏诧异：“你要去太尉府？咱们有孝在身不宜……”
陆小七摇头道：“我才从太尉府回，因有急事随太尉到府中议事。程老太君召见了我。空手而去，补回一份礼物。”
关氏点头道：“原来如此！一会我吩咐人帮你准备好再送过去。”
龚氏奇怪地道：“程老太君为何召见妹妹？公事就不说了，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很是忌讳孝子上门的。”
陆小七看向她，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太尉还有一位祖母。”
她人都见了，却说不知道人家召她干什么，明显就是不想说。龚氏默了默！
关氏接过话，道：“妹妹居然不知道这位程老太君？”
陆小七奇怪地道：“她很出名吗？”
陆骏看向妻子，似笑非笑地道：“她对太尉府的事比太尉府的管家还清楚。”
关氏：“……”
陆小七“啊”了一声，茫然看着关氏。
关氏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这位程老太君不是程太爷原配，是续弦，将门之女。程太爷亡妻和程老太君皆无所出。老定远侯是妾生的抱养在她名下。
程太爷有好几个妾生了好些个庶子，因为无嫡子所以大家都争世子之位。据说其他庶子都因夺位而死的，出谋献策的就是老定远侯的妻子吕氏。
在世子之位上，程老太君并没有因为老定远侯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而偏帮，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全由程太爷自己定夺。在吕氏扶持老定远侯上位后，对程老太君诸多怨言。
后来程太爷死了，老定远侯成功袭爵。程老太君便深居简出不再过问侯府事。吕氏是个厉害角色，老定远侯是她扶持上位的，她虽然允许他纳妾，但却不许他宠爱小妾。
太尉生母是良家民女姓柳，据说老定远侯巡寨时因下大雨到她家避雨，看到她貌美就纳她为贵妾。在北疆定远侯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她家自然十分乐意。
吕氏得知后，自知无法违背老定远侯的意愿，立马派人送了她家一千两银子，将她买下来赠送给老定远侯。为的就是日后好掌控柳氏，贵妾容不得她打骂发卖。
可怜柳氏因此从贵妾变贱妾。之后老定远侯对她极为宠爱，这也是太尉母子遭受吕氏母子针对的因缘！试想老定远侯是怎么上位的？他如此宠爱太尉母子如何得了？
柳氏是个聪明人，便百般讨好程老太君，她不求能上位，但求能少受些蹉跎。程老太君看她母子可怜，平时多有关照，好几次都是她出面保下太尉母子。
杀兄弑母事发之时，太尉是前脚进京，程老太君后脚就追来了。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没能制止太尉。这老太太哟一大把年纪了，居然骑着万里迢迢追上来。
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赞她不愧将门宗妇，后来陛下问罪程灏渊，还是她大义替太尉陈述因缘免的罪。所以程老太君对太尉而言，那是跟亲祖母没有区别的。”
陆小七沉默了片刻，道：“那就把礼物再翻倍吧！我把那老太太臭骂了一顿。”
陆骏陆狻夫妇：“……”齐齐看着她。
龚氏心道：“难怪她方才不愿意说了。”
陆小七摸了摸鼻子，道：“我是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位老太君的存在，更不知道他家的事。”
陆骏点头道：“说的也是，除了你大嫂，估计也没几个人如此清楚太尉家事了。”
关氏：“……”解释道：“程老太君为太尉求情一事没外传，是因为陛下想保护老太君，省得人家骂她。”
“嫂子怎么知道的？”陆小七早发现一提起程灏渊，兄嫂就怪怪的。
关氏小声道：“我爹是中书舍人。”是内阁书记官，虽然只是正五品官员，但掌传宣诏命，起草诏令，所以会参与很多机密。难怪她知道这么多程家秘事。
“小七你为何骂程老太君？”陆狻询问道，这程煞神可不好惹，今日高兴待你好，明日不喜没准就翻脸了。
“出言不逊！”
陆狻噎了一下，道：“你脾气见长了，宫宴的事还没过去呢！”
“人这一生啊就好像是乾卦。卑微之时如初九：潜龙勿用，把自己的头角收起来，以免为人所不容；等小有所成，就要攀附贵人，如同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好不容易有点出息了，还要瞻前顾后力求无过错，好比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等到有机会时百般筹谋上游，却依然要小心翼翼！好比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上九：亢龙有悔！物极必反。六爻之中，只有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才是人生最为得意之时。一人之下万之上。上有上九顶着，下有初、二、三、四撑着。
往上必悔，往下，我又不傻，我都千辛万苦爬上来了为何要往下走？三四想造反，还得看看我乐意不乐意！卦自上往上装，除非天翻地覆否则何来颠倒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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