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各方势力火力十足
一个有感情的大理寺办案人，可不是好的大理寺人。
没感情才能得到真相。
这是阜平向来提倡的理论观点。
不过，这次他要的不是什么真相，真相对他来说，就是江皇后和太子的一句话，他们要王太傅死，那王太傅就得死，他们要王家垮掉，那王家就得垮掉……
“陈默，先用鞭刑……”阜平重重吩咐了一句。
陈默站在原地未曾动半步，一双眼睛里全是失望，他一直都觉得阜平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办案子也很有一手，而且从来不徇私情。
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人就是人，总会有贪欲，总会有选择，阜平的选择就是权利，更大的权利……
这种权利谁能给他？自然是太子和江皇后。
人都是自私的……
“怎么还不动手？”阜平语气里很是不悦。
“安然，你来动手吧……”阜平又看了一眼姚安然，别看姚安然是个女孩子，可刑讯这种事情，她一点都不输给男人，下手稳准狠，总能让犯罪之人很快招供……
但这次不同与别的时候，那被刑讯之人可是王太傅，是王琰的父亲，她下不去手。
姚安然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下，拱手上前，垂眸道，“师傅，恕我无能，王太傅是王琰师兄的父亲，我下不去手，而且，此案并不适合现在审讯，五殿下和王琰师兄都没在场，还有江大人也没在场，只有咱们大理寺一处来审此案，不妥吧？”
阜平闻言明显火大，一张脸也不那么好看了，顺势看了一眼张云，“你也不肯对他用刑是吗？”
张云吞了一口唾沫，点头，“对，师兄弟一场，我下不去手，还请师傅责罚……”
“好好好，你们都是有心的人，就我这个当师傅的无情无义……”阜平起身，目光扫了扫大理寺其他人，重重问道，“有没有人愿意出来对王太傅刑讯？有的话，立刻站出来……”
众人都垂着头，一个个心里十分挣扎。
大理寺大部分人其实与王琰关系不错，王琰平日里为人很好，虽然看着不爱笑，但无论谁家有难处，他都会去帮忙……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还是有人跳了出来，自告奋勇道，“我，我敢对王太傅用刑……”
阜平立刻半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人，“张达对吗？嗯，很好……”
这张达素日就好大喜功，事事爱出头，虽然王琰曾经也帮过他，但良心二字对他来说，压根比不过当前的权利诱|惑，没人敢做的事情若他做了，说不定他日定会被阜平提拔……
那张达跳出来，不管不顾，提溜着王太傅的后颈子，“你招认了多好？非要挨一顿打才招认吗？”
王太傅立刻眼神一冷，“松手，我自己会走……”
“切，还真是个倔老头……”张达丢开了王太傅，然后准备好绳子，将王太傅吊了起来，抄起鞭子就给了两鞭子。
那两鞭子打的极其重，两鞭子下去，王太傅身上的衣物顿时被打裂了，裂口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张达，你……”陈默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将张达痛打一顿。
阜平倒是十分满意，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我们大理寺培养出来的人……”一面仰着头，看着被吊起来的王太傅，问他，“现在你该招认了吧？说，张勇是不是你花钱的买的凶犯？你为何要行刺太子？是不是想要拥立废太子上位？”
阜平问的话，字字句句都有目的，都要把王太傅置于死地。
“师傅，这样不好吧？”姚安然也急了，王太傅年纪大了，这样打，肯定是撑不住的。
此刻的王太傅脸色十分惨白，方才那两鞭子下去，浑身火|辣辣的疼，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他冷笑着，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阜平，你想要屈打成招？呵……我就是死，你也休想得逞……”
阜平眼神一冷，“打，给我继续打，我就不信了，你会一直如此嘴硬……”
张达又下了狠手狠狠打了几鞭子。
王太傅顿时皮开肉绽……
“招不招？”阜平又问了一句。
王太傅只是冷笑着，疼的太厉害，声音有些微弱，口角也迸出了血珠子，“我呸，阜平……丧良心的事情做多了……小心遭报应……”
那阜平听了这话，更加火大了，一声令下让张达下手痛打，就算审不出来什么也没关系，先将王太傅打个半死，也算能给太子和江皇后交差了……
“住手，你这个蠢货……”
张达一鞭子还没落下去，他身后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手里的鞭子也被人夺了去，紧接着两鞭子狠狠落在了张达的身上，“谁让你私自打犯人了？王太傅乃朝廷重臣，你竟敢下这么重的手……”
阜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队人马就匆匆走了进来，将大理寺的人团团围住。
至于方才夺了鞭子打张达的人，居然是季玉恒身边的飞尘……
飞尘在府里守着，结果接到了王明川派人送来的消息，说阜平带人去大理寺对王太傅刑讯了。
飞尘不敢耽误，赶紧匆匆赶来刑部，和王明川一起来了天牢。
一进来就瞧见张达在打王太傅，王太傅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
王明川就站在阜平的身后，冲着阜平拱了拱手，“阜大人可真是日理万机，都这么晚了，居然还来天牢审犯人……”
阜平和王明川官职上其实是平级，而且，天牢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大理寺和刑部一起管理的，用刑这种事情，也是刑部主管。
不过大理寺也有动刑的权利……
阜平眉毛扬了扬，他知道王明川肯定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带了五殿下的人……
“彼此彼此，王大人不也来天牢了吗？”阜平起身，看了一眼被打的惨兮兮的张达。
飞尘下手很重，季玉恒再三交代，必须保证王太傅的安全，如今王太傅被打成这个样子，一口气肯定要出在张达的身上。
那张达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站都站不起来了……
飞尘目光看向了张达，“狗东西，朝廷重臣可不是让你打的……”
这话他是说给阜平听的，打狗要看主人，他就是要提醒阜平，管好他的狗，不要这么猖狂。
阜平见飞尘下手这么重，倒是震惊了一下，缩着眉毛道，“你是五殿下的人吧？这样打我们大理寺的人，恐怕也不合适吧？”
飞尘没有看阜平，只是慢悠悠的收好鞭子，一面又放了王太傅下来，淡淡道，“若是平日里，他这种狗我早就打死了，绝不会留到现在，正是因为看了阜大人的面子，才留了他一条狗命……”
阜平脸色黢黑。
飞尘扶着王太傅，眼风扫了一眼阜平，“这案子我家主子说了，是他跟您一起主审，这事情可是太子，皇后，太后，八王爷一起定下来的……”
“如今我家五殿下还在陪着美人睡觉呢，阜大人就先来审案子，不妥当吧？”飞尘很冷静的看着阜平，他才不怕阜平呢。
阜平背着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了。
确实，这案子是他和季玉恒一同主审，他先来刑部天牢提人问案，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那又怎样？季玉恒会审案子吗？
虽然也是皇子，这些年谁不知道他只顾着吃喝玩乐，游山玩水？
审案子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会，只会碍手碍脚……
阜平背着手道，“这案子也不能拖太久，我也是想尽快结案……”
“那也该等我家五殿下，王少卿还有江大人一同会审……”飞尘边说话，边问王太傅，“太傅可还撑得住？”
王太傅年纪毕竟是大了，挨了这样一顿鞭子，皮开肉绽，很是虚弱，连吐气都艰难，只吐了一口血色的唾沫道，“不碍事，不碍事……”
“毕竟是重犯，打死了如何审案？”飞尘顺势将王太傅交给了王明川身边的人，“王大人，有劳了，烦请你的人替王太傅上点药……”又扬着眉，对着阜平说了一句，“阜监察应该明白一句话才对，欲速则不达，你让人把王太傅打成重伤了，还如何让他上公堂问话？”
阜平嘴角抽了抽，冷笑了一声，“他可是重犯，打死了便打死了……”
“这话阜大人可敢对着太后和八王爷说？可敢对着太子和皇后说？”王明川立刻质问了一句，“国有国法，若王太傅真查证了确实有罪，按照律例判刑即可，可若是真将他打死，那阜监察不怕落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吗？”
阜平立刻黑了一张脸，死死盯着王明川，“王大人说话可要注意点，王太傅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我没用大刑伺候，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又怎会又杀人灭口一说？”
“阜监察别忘了，王太傅的罪名并没有坐实……”王明川提醒了一句，命人去给王太傅上药，同时冷声下令道，“这里是刑部的天牢，提审犯人难道不该知会我一声吗？自现在开始，谁要是提审王太傅和刺客张勇，都要来禀过我才行……”
“你的意思是，本监察来提人，也得知会你一声？”阜平不高兴了，他大理寺来监牢提人，何时需要一个刑部侍郎的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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