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师傅想炖了我
在冰潭边上守着寅苌的那个黑袍骷髅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寅苌躺下许久,他悄悄展开纸包里的粉末,倒在冰潭中,粉末慢慢溶解在水里。
寅苌在睡下失去意识之后,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孟玄黄旁边坐着一个桃花眼的小姑娘,七岁的模样。
寅苌感觉,这个孩子就是弥竹。
见大人们都在敬酒,弥竹双手捏着一块绿糕细嚼,嘴角沾了一些糕渣。
外面吹来一阵阴风,弥竹身上有些发冷,往孟玄黄方向缩去。
外面的风景说不出地诡异,她看见有个粉衣仆人,抱着只尚未化人身的虎灵兽幼崽,匆匆经过门外,她一下来了兴趣,轻拉孟玄黄的衣袖。
“师傅,我想出去走走。”
孟玄黄低头,看见一张小脸,沾了绿糕渣。他细心替她擦去,嘱咐她不可乱跑。
弥竹放下吃了一半的糕,兴奋地往外跑去。
粉衣仆人环顾四周,将那灵兽随便丢弃在树林中,一双手颤抖着,对着那灵兽拜了又拜,然后迅速离开。
弥竹因好奇跑上前,那灵兽躺在冰冷的泥土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不断发出嗷嗷的声音,身体也在发抖。
忽然,寅苌脑子的画面断了一下,闪了一道白光,又继续出现。
弥竹将地上的灵兽一脚踢出去好远,柔软的身躯磕到石头上发出闷响,那灵兽疼得嗷嗷叫。
然后又小跑过去,将灵兽捡起,高举过头顶,脸上是兴奋的表情。
弥竹忽然觉得自己离地了,扭头一看,一个空洞的头颅正盯着她看。
“你是谁!?”弥竹惊恐地大喊,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没有血肉的,森森的白骨。
白骨伸出可怖的骨骼手,指向弥竹怀里露出的半只发抖的老虎耳朵。
“不,不给你!”
小虎崽埋在她的臂弯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枯娄默依旧朝弥竹伸出手,但弥竹小脸一扭,不想搭理枯娄默。
枯娄默点点他那颗颅骨,将弥竹甩出去好远。弥竹跌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最后被一棵大树拦住才停下来。
刚刚屋子里的那个骷髅此时举着一条乌黑的鞭子,周围绕着紫色的光,对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孩。
弥竹毫不犹豫将灵兽扔出去,背对着那条鞭子想要逃开。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到弥竹的身上,疼得她惨叫一声,随后大哭起来。
第二鞭还未落下,那骷髅就散架了,孟玄黄的手心中有一道黄光,将骷髅击得粉碎。
枯娄默突然袭击孟玄黄,眼见那道黄光快要冲到枯娄默的面前,忽然一张褐色的羊皮卷飞到黄光中央,将黄光吸收进去。
“就凭你也想偷袭我。”孟玄黄紧紧盯着枯娄默的一举一动,硬生生将黄光从羊皮卷轴中扯出来。
忽然另一向飞来紫光,直冲哭闹的弥竹。孟玄黄收回法力,冲到弥竹身边,大团大团的黄光从孟玄黄的体内抽出,收进了羊皮卷。
“小孩子不听讲就要管教!”亡灵领袖枯娄曜的声音响起,声音消失的同时一切归于寂静。
此时孟玄黄没有心思去管灵力的事情,弥竹哭得将近昏厥,脸色苍白头冒冷汗。他将弥竹从地上抱起,扭头跑回寿比南山。
途中,隔着一排树的位置,一群枯娄窜过去,但目标不是孟玄黄,他们匆匆下山就往北州的方向去。
回到山上,孟玄黄找住在半山腰的医者雀灵。
夜间,孟玄黄一直守在床边,整夜,弥竹仍然不停地说胡话,冒一头冷汗。
最后,孟玄黄捏着那只虎崽的后颈皮,恶狠狠地说:
“要是她有什么事,我就炖了你给她补身体!!”
寅苌惊醒,猛地睁开眼睛,不断喘着气。
她的师傅,竟然要炖了她。
虽然她不是很相信,但方才那个画面为何如此真实,像是深深刻在脑中一样。
寅苌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下去,这次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画面。
西州城的城外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周围站满了带着毛皮帽的西州兵卫。
马车停在西元芜星的府前,靠近门口的兵卫轻轻掀开帘子,抬手将西元芜月从车上接下来。
“快点快点!姐姐要到了!”
西元芜星急急忙忙从府内跑出来,双手整理着衣服,等她冲到门前时,恰好撞上了西元芜月入府。
西元芜月板着一张脸,开始训斥西元芜星:
“你像什么样!冒冒失失的,哪里像个城主!”
西元芜星的手无力地垂下,扭过头去看向别处,心里很是不爽。
在某一瞬间她很生气,不想与西元芜月见面。
训斥完,西元芜月自顾自走近堂前,坐上了大堂正中央城主的座位,西元芜星瞪大了眼,伸出一只手,低下头走到侧边的位置。
既然姐姐想要,那就让给她好了。
她是这样想的。
寒暄了一会儿,西元芜星打算就此进入正题:
“姐姐,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朋友被亡灵抓了,想想让你问一问能不能放了。”
“他为什么要你帮忙,他不能自己去救吗。”
西元芜月翻着桌上的折子,其中一本让她很生气,直接扔在桌上:
“这件事你怎么能这样处理!”
“可也是可行的办法”
“我的方法比较好,我给你改了,你好好学习。”
西元芜月提笔,将她写的回复划掉,再写上自己的建议。
西元芜星捏着衣服,手臂微微颤抖,不敢吱声,悄悄离开了。
在府内的侧苑,管家带着元弘来到一间房,房内摆放着一架做工精致的琴。
元弘坐在琴前,伸手在琴上拨弄,琴的声音圆润均匀有穿透力。
再仔细观察着那琴木质的颜色、松朽程度及灰漆是否有断纹。
“这是一把好琴,且年份也不短,这是城主的东西吗。”
“公子说的不错,这是先城主夫人的遗物,也就是城主母亲的遗物,城主对这琴视若珍宝。
元弘的手离开了琴,垂到身体两侧。
既是他人母亲的遗物,自己也不好随意触碰。
他从椅子上起来,与那琴保持了一段距离。
“公子不必拘束,城主说了,可暂借与公子。”
此时西元芜星大步走入房内,见元弘躲到一边,心生不满。
“走什么呀,你说好了要教我弹琴,我已经向姐姐提起了你的事,你”
元弘露出欣喜的表情:
“若城主已经尽力,不论成与不成,我都会遵守诺言的。”
他请西元芜星到琴前,倒是认认真真将自己所学所悟全部传授给她。
西元芜星瞧他教授她琴艺时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乐开了花,元弘讲的一句没听进去,光是看他的表情以及动作就已经痴迷进去。
谁知西元芜月忽然大步流星冲进来,指着那琴怒不可遏:
“身为城主,居然在这里不务正业!”
西元芜星还未来得及解释,元弘便被指着臭骂一顿,随后西元芜月冲向那琴,高高举起。
妹妹跌跌撞撞跑过来拉住姐姐的手,红着眼摇头:
“不可以!那是娘亲的遗物”
“我看你是忘了我们往昔的辛苦,娘亲要是看见你没有好好遵守诺言,在这里与陌生男子不务正业,她也宁愿砸了这琴!”
说罢,姐姐将琴狠狠甩向门外,那琴摔在地上,坏了。
妹妹扑上去,双手颤抖着将残块捡起,大滴大滴的泪水流下。
随后,西元芜月命令手后的兵卫将元弘逐出城主府。
“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姐姐将妹妹关在房内,也不顾她的大声喊叫,回到自己的房里,关上门,陌生的男子从屏障后走出。
“你是谁!”西元芜月手抖了一下,强装镇定,刚想喊门外的兵卫,那男人神秘兮兮地将一根指放在唇上。
“夫人勿慌,老身名叫元和正,是来帮助夫人的。”
“帮助我的?你是中州人?”
西元芜月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元和正,一脸狐疑。
“那是自然,老身知道夫人与妹妹为了报答西州民众的救命之恩,承诺过西州民众要让他们过上富裕的日子。”
“不知道城主大人是否忘了当日的承诺,反正老身知道夫人很希望兑现承诺。”
“既然城主大人年纪尚小,不知是非对错,不如就由夫人代为掌管西州,岂不更有利于西州的发展。”
元和正微微一笑,嘴边的法令纹凹陷进去。
不知为何,他总给西元芜月一种狡诈阴险的印象,但她转头一念,认为元和正说得在理,便慢慢接受了他的建议。
两人彻夜长谈。
元弘垂头丧气地回到客栈里,此时弥竹已经结束了半阶的疗伤,在房内走来走去。
“弥竹姐,你伤怎么样了?”
元弘推门进来,他很疲惫,弥竹急忙迎上去:
“我没有大碍,听苗律说你找到方法救阿苌了?”
元弘心情很低落,走到凳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本来有希望的,但是城主家里忽然大吵一架,然后把我赶出来了。”
他双手撑着头,脑子一片混乱。
“弥竹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去寻师傅,临到黑暗森林边缘就被亡灵发现,我与他们搏斗,结果输了。”
“我的红绳在打斗的时候替我挡了一击断裂在地上,连带苗律给我的小螺都弄丢了。然后再斗就被抓进了山洞里。”
“我猜阿苌途经此处,看见了我的红绳才跑进了黑暗森林里。她找到我,结果被枯娄默堵在洞里,情急之下用血激了蓝刀的灵力,砍掉了枯娄默的一只胳膊,才逃出去。”
“再后来,我们没跑多远,枯娄默带了一很多骷髅,他们看上去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好在阿苌替我捡回了小螺,我才把苗律叫来。”
“不过。”
弥竹看向了苗律,他叹气。
“我也打不过他们,希望寅苌对于亡灵还有利用价值,这样起码亡灵不会随便杀她。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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