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始注意
感觉到衣服有拉扯感，程挚一加油门机车箭一样飞了出去。
机车突然发动顾珵惯性的后仰又猛地往前栽，她惊慌失措下连忙手抵着他肩膀，才堪堪止住身子没让整个上半身都贴上去。
顾珵心跳的怦怦的。
他真的，人跟长相一个样。
透着坏。
程挚机车没带过人，一时忘了惯性这件事，察觉后也没减速是因为，显得太刻意了。
还不如装不知道。
他肩膀上的小手像烙铁一样，隔着层布料，发热发烫，渗进四肢百骸，在这夏夜里，更燥了。
他喉结滑动了下。
但为什么只有一边热热的？
半晌，了然了。
她另只手还拿着他的烟。
这一幕顾珵觉得很不真实。
没想到会坐上他的机车，戴他的头盔。
夏日的风刮在身上，热热的，顾珵心里是烫的。
道路两边的绿化带、绿化带中的大树、沿街的商铺、步履匆匆的行人等都在急速倒退，顾珵手扶着他肩膀，他的黑色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一截精壮的腰身。
顾珵默默移开眼，看了眼两边熟悉的街景——到了。
坐上车后，他没问她家具体在哪，可能是等着她提前说。
顾珵坐在车上也不敢乱动，车真的很高，也不自在。但离家越来越近，她不得不往前凑了凑，在他耳边提醒道：“我家就在前面消防队旁边。”
猝不及防的，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嗓音，夹着风声送来。
程挚握着车把手的手松了松，机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带起的风也轻缓了。
他耳边的燥热怎么也吹不散了。
那股温热好像在这扎根了。
程挚在这附近给她找了个稍微高一点的台阶让她从车上下来，顾珵站定后，摘了头盔还给他：“谢谢。”
戴了头盔后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有碎发耷拉下来，衬的那张小圆脸更小了，程挚扫了眼，嗓音淡淡：“不用。”
“那你——”
微信语音通话的声音响起。
顾珵止了话音。
程挚从裤兜儿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显示，点了接听。
说话音通过外放传来。
“程哥，你怎么还不来啊？还是在你去年过25岁大寿的那家烧烤店啊，都等你了。”
他比她大一岁啊。
顾珵也不是要故意偷听的。
他的烟还在她手里，顾珵看他也没伸手拿的意思，便只能站在等。
“知道了。”
他挂了通话。
他装好手机后，顾珵适时的将烟递到他面前：“你的东西。”
程挚接过拿在手里，也没见他装在哪里，顾珵想问他就一只手拿着吗？
“走了。”
他撂下一句，俊脸被头盔遮盖，表情全都瞧不见，手一紧油门，车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好远。
顾珵怔怔地看着他即将不见的背影。
想问的也没问出来。
不过已经看到了，他的确一手拿烟一手骑车。
好危险。
程挚连红绿灯都没过去。
一辆闪着红蓝·灯无声响的警车忽然从后方斜·插·到他面前。
程挚笼了思绪，减了车速，在警车后缓缓停下。
头盔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写满了“点背”两个大字。
交警走到跟前，一边出示证件，一边示意他从车上下来摘下头盔。
枫杨学校。
学校分小学部和初中部，小学部是区域划分，而初中部则面向全市招生，划分数线入学。
顾珵在初中部教数学。她的好朋友江眠在小学部那里教语文。
临近中午放学，顾珵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去小学部找江眠，两人约好了中午一块去校外吃饭。
还未到中午放学时间，校园里不见几个人，顾珵顶着大太阳走到江眠所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也没人，老师都去上课了，只剩江眠在办公桌前备课。
桌上还突兀的放着一个奥特曼。
“你来了。”江眠分神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又集中到课本上了：“你先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不急。”
顾珵过去把那个奥特曼拿在手里，它的四肢关节会动，可以变任何造型。
江眠余光注意到：“收学生的，上课不听，一个劲儿摆弄这。”
“知道。”
她肯定不会以为这是江眠特地买来自己玩的。
江眠这一忙忙到了学生下课，两人是打算早点出门避开人流的，眼下只能无奈对视，还没想好要不要出门吃，办公室门敲响了，还伴随着一声高昂有力地“报告！”
两人齐齐望去。
“进来。”
江眠看见来人，又坐下了，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进来的应该是江眠的学生，那奥特曼好像是他的——在门口眼睛就黏在了被顾珵捣鼓成一字劈叉的奥特曼上。
他从门外蹭过来，小脸稚嫩，声音清脆：“江老师，中午放学了，我的奥特曼你可以给我了吗？”
“可以。”
江眠扭身把奥特曼拿过来，看见被顾珵玩成了这样也没恢复，无语地盯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恢复原状，一边递给他一边警告道：“程慕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上课不好好听讲我就叫家长了啊。”
程慕言脑海里浮现了他叔叔一贯没什么好脸色的脸，缩了缩脖子，郑重发誓：“你放心江老师，再也不会了！”
“最好说到做到。”
“会的！”
江眠点点头，手往外推了推：“赶紧回去吃饭吧。”
顾珵看着学生拿着奥特曼欢快地跑出去，悠悠问了句：“那我们呢？在学校食堂还是去外面吃？”
“还是去外面吧。”
学校门口有很多小吃店，品类齐全，好吃不贵。
正是中午，学生又刚放学，几乎家家爆满，顾珵和江眠看了好几家，一致决定打包回去吃。
两人在店里点了两份微辣的过桥米线，店里人多又闷，点完她们到了外面等着。
一出店看见程挚从旁边店面出来，体格格外惹人眼，侧脸线条凌厉。他一手拎着打包盒，一手拿着手机在看，后面还跟着一个只到他腰身的小男生。
顾珵认出来那是刚去江眠那里要奥特曼的学生。
她还未想到他们的关系，就听到小男生朗声道：“爸爸，我待会还想喝饮料，你能给我买吗？”
爸爸？
顾珵懵了一瞬。
他有孩子了？
他那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江眠教的是六年级，那男生是江眠的学生，算起来也要有十二三岁了，他喊程挚“爸爸”？
她要没记错的话，前不久那通电话里说他去年才25岁吧？
顾珵耳朵里嗡嗡的，大脑也如当机一般，丝毫不转。
几步之外，男人训斥的声音传来，到她耳边飘飘忽忽的。
“不买，喝什么饮料？全是你爷爷惯得！”
听不真切，但确定的是他对小男生的称呼没有纠正。
看来是了。
从隔壁店出来两个人没有往这边看。
没有注意到这有一个魂不守舍的人。
江眠注意到了。
她跟顾珵说话，顾珵半天没应，看过去才发现她盯着某处失神。
江眠也顺着她视线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顾珵回神，勉强一笑：“怎么了？”
江眠古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了？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顾珵摇头：“没什么。”
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先前想过，程挚那么帅的人没有女朋友的几率很小，但见他身边的女孩儿每天都不重样，又觉得好像就是没有。
哪个女孩能受得了男朋友身边围着那么多漂亮女孩儿？
没想到，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都这么大了。
顾珵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他在那么小的年纪有了孩子。
但其实又能想到。
他长的那么帅，身边又围绕着那么多美女，会把持不住的，但未成年偷吃禁果并且怀孕生子，她真的
给她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
先前总是在网上或从别人那听说十来岁就生子这事儿，她还觉得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身边就有。
她看人的眼光果然和父母一样，都不好。
外表看起来坏坏的，凶凶的，气质狂放张扬，留着寸头还有着纹身，个高也不干瘦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但也就这样了。
顾珵对他的喜欢也因为这事儿一点一点的崩塌殆尽。
再见到程挚，距离在小吃店店门前见他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六月中旬，安京的天彻底热了起来，这几天尤甚，气温天天在四十度打转，下午五六点，太阳还刺眼晃人的很，在外面稍微站一会儿，汗流浃背。
今天周五，学校门前的这条街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全是来接孩子的车。
顾珵站在一棵大树下等江眠，两人约好了待会去吃饭。
她结束的早，江眠说她还要等一会儿，让顾珵先回去，她结束了去她家找她。
结果，顾珵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江眠还没结束，一问怎么回事又不回了，顾珵没办法，只能又回学校看看怎么回事儿，准备进去找她，她说马上出来了。
顾珵也不进去了，寻了棵大树站在那底下，等她出来。
程挚骑着电动车拐弯过来，一脸郁色。
他正睡觉，被他爸一个电话吵醒，他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一听是让他去接程慕言。
心情更差了。
程慕言上六年级，十来岁了，认识家里路，学校离家也不远，自己就能走回去，非得让接。
程挚不愿，他爸电话一个接一个。
现在到了地方，看见这毫无秩序可言的交通状况后，脸色更难看了。
他骑车上了人行道，这上边也挤满了电动车，程挚顺着那只容一车通过的小道凭着高超的车技挤到了离学校门口最近的地方，确保程慕言一出校门就能看到他。
同时，目光也被站在树下的那抹纤细身影吸引了。
细胳膊细腿的，一人撂倒了三个壮汉的。
她在低头看手机，很认真的样子，这周围的汽笛声、说话声好像没有影响到她。
程挚看了会儿，心竟然也慢慢静下来了。
她穿了件白色t恤配短裤，t恤下摆收进了短裤裤腰里，衬的腰肢盈盈一握，又拉长了身材比例。
头发还是之前遇见时的小丸子头，额前碎发随便耷拉着，线条柔和脸蛋无害。露出来的脖颈修长漂亮，从短裤里伸出来的两条腿又细又匀称。
戴着墨镜的一个好处——直直盯着人看，不用担心被突然发现。
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戴着墨镜看已经不满足他了。程挚抬手，手指勾着墨镜中间往下一拉，再去看，那两条腿白的扎眼。
他拿了塞在电动车前的水出来，仰头灌了一口，喉结幅度很大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一拧车把，电动车到人跟前了。
一辆电动车在面前停下。
余光里，电动车上的两条腿放下来，撑着地，仍能看出腿很长，舒展不开。
顾珵从手机上抬头，正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她呼吸一顿。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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