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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戚秀殿中,姚太宏眼看拜寿时辰已到,却不见姚其昭。

        便遣人去找,就有人着急慌忙来回禀,说少夫人在居所被游离掳走了。

        未及姚太宏言语,吕景光早拍案而起,问那弟子:“岂有此理,这游离不是被投巫阳池了吗?竟然没死,你看真切了?别捕风捉影。”

        那弟子道:“回吕宗主,是真的,游离确实没有死,我亲眼所见,确实是他闯入少夫人居所,掳走了少夫人。”

        姚太宏听毕,忙问:“其昭呢?他没在?”

        那弟子回道:“仙宗在的,因云尊主相护,所以游离才得已掳走少夫人。”

        “你是说云泽也在?还护着游离?”

        云齐明骤然一惊,诘问那弟子。

        那弟子回说:“是,云尊主还打伤了我们,让游离快跑。”

        云齐明一听,差点两眼一翻,气晕过去,云静淞忙扶住,“师傅保重,他人片面之词信不得,我先去寻师,云泽,问明白事情原委,再回禀您。”

        说着,云静淞欲要离开,吕景光,姚太宏同时阻拦,说:

        “听静淞公子所言,是我们冤枉了云尊主,众人亲眼所见,是云尊主相护,游离才得以掳走和泠,这是铁铮铮的事实,玄宗还要狡辩什么?”

        韩宜修因前车之鉴,因此三缄其口。

        无情才是世道本来的真面目。

        方才还以礼相待的彼此,不过因一句话,就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大有当年南宗之势。

        因那弟子故意大声说,戚秀殿中其他人自然也一言半语听了去,更为断章取义,吵吵嚷嚷,说游离竟然掳走了仙宗夫人,简直色胆包天,不将大伙放在眼里。

        又说:“还有云尊主如此心术正道之人,怎会跟那邪魔外道的游离扯上关系,虽之前系同门,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

        这游离一出来就能让云尊主相帮,必是用了什么邪术,所以此人断不能留,留下来也是祸害,走,咱们一起找到游离,杀了游离。”

        这其中不乏煽风点火,看热闹之辈,只想今日也像十年前南宗被灭那样大乱了才好呢,所以更是造势,严然将什么贺寿一事置之不理,只管越乱越好。

        有听说游离掳走人后飞檐走壁逃走,功夫不错的就都跃上房顶寻人,其他人便犄角旮旯去找。

        因为有众多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也添入其中,自然不懂礼数,一通乱来。

        一时,戚秀殿就被众人搅成一锅粥。

        姚太宏想要去制止,叫唤了几声,原戚秀殿中值守的弟子也不知去那儿了,并无人理会,他也束手无策。

        方才明明是要诘问玄宗给交待,怎苗头忽然一致对准游离,姚太宏,吕景光不明白事态怎突然之间逆转成这样。

        那边,姚其昭见云泽如此护着游离,他只一笑,“既是云尊主开了口,我还有什么可说。”

        随一侧身对姚子兴说:“拜寿时辰到了,先去戚秀殿,其它事容后再议。”

        说完,遂领着姚子兴等人撤身往戚秀殿中去,对吕和泠只字不提。

        云泽也不言语,遂也离开。

        然姚其昭到戚秀殿中,见团作一团,忙问怎么回事?

        旁边人便将方才之事叙述一遍。

        姚其昭纳闷,他并未着人将游离挟走吕和泠一事前来告知父亲,更别说其它的,必是有人趁势从中作梗,挑事端,那是谁?

        姚其昭巡视一眼戚秀殿中,不见吕简,韩霁的身影,姚其昭正是想会不会是他二人,就忽听有人大嚷,“果真是游离,他真没死,金色双翼?他会飞?”

        紧接着,又听人说:“还带了位女子,想来定是仙宗夫人没错。”

        有一个说:“不是说游离色胆包天,觊觎仙宗夫人美貌,才掳走的人,怎么可能才这么会儿就把人送回来?”

        众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正是议论纷纷,就见云泽往人群中一站,“匪由勿语,不知其貌,别信口雌黄。”

        众人一见是云泽,也不知为何,竟全都寒蝉杖马,悄然无声。

        只见游离的手揽着吕和泠的肩膀,在保证吕和泠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不过多接触到对方,再正人君子之人也不过如此。

        二人从那边飞过来,落在戚秀殿前的月台上。

        月台大鼎中的香仍是袅袅绕绕。

        殿中众人早就围了出来,姚其昭及云,韩,吕,姚几人立在戚秀殿前,千余双眼睛悉数锁定在游离身上。

        游离站在月台上,飞天翼仍矫健灵活的扇动着,日光下,展开的金色双翼越发夺目耀眼,再加之游离惯常的一身红衣,一金一红,二者相呼衬映,竟让人无可比拟。

        游离扫一眼死死盯着他的众人,这情形像极了当年。

        此时这些人会说些什么话,游离心中早明白了八/九分,遂向众人道:“我游离任你们怎么诽谤都不打紧,只别沾连上人家吕姑娘。”

        吕和泠脸上泪痕已干,她也不看他人,只向游离欠身致谢!

        吕和泠这一举动,弄得在场众人莫名其妙,一些自以为是之人便道:

        “姚少夫人,有什么委曲你只管说来,有仙宗,还几位宗主也在,以及我们这一干人都会为你作主,你大可不必怕游离这邪魔。”

        游离大笑,“我说这位,你谁啊?莫不是瞎了,就是聋了,看不看,听不听,口一张,就定人有恶,你倒是说说,我游离干什么了?”

        那人想列举,却又一时想不到,于是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还用得着我一一说明,对了,你掳了宗主夫人,图谋不轨,还有,十年前,你在丹穴山专断人左臂,这些都不是恶吗?”

        游离一面点头认可,一面不以为然的说:“嗯,的确有实在据,看来我游离不认都不行。”

        一看游离这不以为然的态度,众人更是义愤填膺,只想除之后快。

        吕景光忙去月台上将吕和泠拉来自己身边,“别怕,有爹在,任何事,有爹为你作主。”

        吕和泠向父亲道了谢,看一眼“姚其昭”,眼中尽是恨,眼泪止不住流下,别开头,一句话不说。

        她先时的疯魔,这会儿早杳无踪迹。

        姚太宏见状,当游离是对吕和泠做了什么,再一想到姚其书的死,对游离更是恨之入骨,雷嗔电怒道:

        “你害死我儿其书,竟然还敢苟活,苟活着不说安安份份,还妄想搅乱我北宗,今日我姚某定要亲手将你这祸害碎尸万断,以儆效尤。”

        “苟活!”

        游离瞧着姚太宏讥诮一笑,“这两个字听起来可真委屈,我之前也想就这样苟活,想想可真蠢,你们欠我的我都还没讨回来,那能就委屈了自己。”

        “还我们欠你的,厚颜无耻。”姚太宏一边说着,一边就拨剑,凌空而起刺向游离。

        众人都拍手叫好。

        游离只站着,不避不让。

        惟见姚太宏手中的剑来势汹汹,近在咫尺。

        游离仍是站着,只拿眼睛望着姚其昭,见姚其昭似有逃避,游离嘴角一勾,正是要出手。

        就见云泽溪水出鞘,横空拦截姚太宏,未及众人反应,才听——

        “嘡啷—”

        姚太宏手中的剑已被云泽打在地上,人随之趔趔趄趄,一切不过是片刻之功,姚其昭疾忙去扶住,“没事吧?父亲。”

        姚太宏摇头,说无事,眼神却不可思议。

        众人骇然,以前不知这玄宗的云公子竟这样厉害,怪道能将四宗弃徒一并收归麾下。

        云泽也不去看姚太宏,只回身收剑,往游离身边一站。

        云齐明一看这境况,再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便坚信方才那弟子之言“云泽打伤他们,喊游离快跑”,不觉气急,喝叱云泽道:

        “我以为你迷途知返,没想到你仍旧执迷不悟,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啊?”

        游离看一眼云泽,轻喊声“云泽”,忙要推开云泽。

        云泽却拿手拦住游离,朝云齐明一欠身,“父亲,游离他没有错。”

        吕景光冷笑,“枉我觉得云公子你是知黑守白之辈,竟也被游离这邪魔盅惑了不成,先时听你庇护他,我还不信。云宗主,方才那弟子之言,你该是信了。”

        “游离没有错。”

        吕景光话音才落,就见吕简往游离身边一站,“爹,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是真,很多事您们都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了。”

        见是吕简,吕景光霎时怒火,两眼直瞪。

        韩宜修正是在心里笑,忽又一个声音说:

        “游离确实没错。”

        韩霁也往游离身边一站,“他不欠任何人什么。”

        “你们三个。”

        游离先看云泽,再看吕简,韩霁,摇头笑笑,“要我说什么好呢?总之,谢了,我游离此生能得你们如此,足已。”

        云泽仍是淡淡的,游离,吕简,韩霁三人相视一笑。

        姚其昭先时无所动容,此时一见他四人并肩而战,忽想起当初的赤瑕五子,眼中有羡慕一现即收。

        在场的众人先时口口声声要讨伐游离,目今一见这情况,游离这边竟有长天净,玄宗,苍宗,离宗为后盾,只有北宗孤家寡人,众人大惑不解,这唱的是那一出。

        故都三缄其口,生恐说错了话。

        而云,韩,吕三位老宗主气得说不出话,连连“嗐”了几声,扭头去一边,不想看。

        只赵益本着姐夫之责喊了几声音韩霁别再犯糊涂。

        姚其昭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看得明明白白,不过都是些审几度势之辈,但姚其昭并不在乎,因为处那日长天净一别,他盼的就是今日。

        据今日情形,“姚其昭”也深谙自己身份已暴露,但只要游离等不点穿,他仍披好姚其昭的皮囊。

        “我知道赤瑕五子,哦,不,现在只有四个了,知道你们四人情深义重,但也别一时义气不管不顾,尤其是吕简你,怎么一点不瞻顾父亲,猛猛撞撞,如此行事,且不说我和和泠,就只问你置苍宗于何地?”

        游离不等姚其昭说完,就一语打断,“赤瑕五子一个不差,大师兄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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