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才见云泽从下面阶梯上至月台,身后就只跟了庆生一人,并无别者。
此时,戚秀殿中原在喝酒的众人一听到说是长天净尊主,皆竖起耳朵。
这长天净之名早就如雷贯耳,据悉,当年丹穴山一战,玄,离,苍,北四宗均有二三百名不等,被那“嗜左老怪”游离断了左臂。
宗门向来不收四肢不全者,因而那群人不知自是自愿,还是被迫,悉数自离各宗。
然这群人离去不过数天,无所不为,各地纷乱随之而来,四宗自顾不暇,更别说兼顾他处,却又一月时间不到,这群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无影无踪,各地才复有往昔安定。
世人皆好奇这群人去往了何处。
后来,据说是有一位神秘人将其尽数收归于麾下,就是现今的齐城,长天净尊主。
虽耳熟能详,众人却还不曾见过这尊主长甚模样,虽之前有传闻说是玄宗的云公子,众人只不信,那云齐明会舍得爱子去那荒城中自立门户。
因而不免都停下手上动作,一齐朝殿外望去。
云齐明本正自同姚太宏说话,忽听长天净尊主到,他早时也闻到谣言,亦同众人一样,直看到底是谁?
姚,吕,韩三人也甚是纳罕,当年让四宗措手不及的那群弟子,是被怎样一个人收伏的,因此也引颈相看。
只见云泽面若冰霜,手持溪水,一身月色白衣,衣袂飘飘,轩然霞举从台阶走上来,至戚秀殿前,众人纷纷惊诧不已,当真是玄宗的云公子。
只不敢想当年他还只是个少年,竟有如此担当,当真令人折服。
云静淞站在云齐明身后,低声说:“师傅,果真是师弟。”
云齐明叹了一气,又悔又喜,悔当时自己不该一时之怒,逐云泽出玄宗,喜云泽并未行迷途,知了返。
姚,吕,韩三人见是云泽,其震惊程度不亚于众人,设想若换成其子,只怕无能收麾那一干弟子。
四宗弟子混杂,习性各异,可不是三言两语轻易就可降伏的。
因而对云泽更为青眼高看。
尤其是吕,韩二人,丹穴山那一战不曾见云泽身影,更是欣赏云泽比自己的逆子是非分明,会审时度势,不然,离,苍二宗也不会有此隔膜。
姚其昭见只云泽一人,面上略有失望之色,但很快散去,“怎么就云尊主一人?那位故人是不敢露相吗?”
云泽正眼也不看姚其昭,只一径往戚秀殿中来,向着云齐明而去。
堂堂仙宗竟自讨了个没趣,姚其昭却不生气,一笑置之。
而韩霁,吕简二我仍是在殿外,不进去。
云齐明见云泽向他来,他心中甚喜,面上却是板着脸,云泽欠身道:“父亲。”
云齐明只一扭头,并不予睬云泽。
云泽也不多言,遂又朝云静淞欠身“师兄。”
云静淞忙一扶云泽肩膀,高兴笑道:“早就听闻那长天净的尊主,猜来猜去,没料到是你。怎么样?这些年都还好吗?”
云泽说很好,又向云静淞道了谢,见父亲仍不理睬自己,云泽遂退了下去,一句不言。
倒是姚,吕,韩三人早忙客客气气相迎。
姚太宏见云泽退下去,急忙叫姚其昭不可怠慢了,姚其昭正是要迎上来,就见姚子兴行色匆匆,同姚其昭耳语了几句。
只见姚其昭脸色一变沉,说“我知道了。”一面又朝云泽一笑,将云泽引至人坐位上,才离开。
而姚其昭前脚走,云泽后脚也离开坐位。
韩霁,吕简二人照旧在外面。
游离本是同云泽一起从南宗出发,一月已满,游离的脚也复原如初。
因目前的状况,游离确实不适合露相,便在快至北宗时,游离背着飞天翼自行先悄至北宗,其目的就是要先找到吕和泠。
很多事,得从吕和泠身上寻答案。
游离虽未来过北宗,但有吕简给的地图,所以游离轻车熟路找到吕和泠居室。
游离伏在屋顶,无声无响揭开一片瓦片,见只有吕和泠一人在,且正坐在桌前低头垂泪。
游离心道:“当真同吕简说的一样,无人时常以泪洗面。”
游离一面想,一面欲要盖上瓦片进去屋里,忽就见姚其昭进来,游离遂静观其变,只见姚其昭走至吕和泠面前,先一欠身,才说:
“吕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哭泣?”
游离一听这称呼,霎时莫名其妙,心中暗忖“吕姑娘,这成了亲,不是应该叫夫人,或是唤其闺名,怎么这般见外,斯抬斯敬。”
吕和泠忙地拭了泪,站起身,向姚其昭微一点头,“你怎么来了?”
“子兴给我说你不高兴,我来看看。”
姚其昭一边担忧的说,一边轻扶吕和泠坐下,“是因为要回苍宗的事吗?我给子兴说了过完父亲的寿辰就让你回去,我让子兴给你慢慢说,不可惹你伤心,看来是子兴没办好事,该罚!”
吕和泠听言,忙说:“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姚其昭盘诘:“你的问题?什么问题?说说看,我是不是可以帮忙。”
也不知姚其昭那句话刺激到吕和泠,吕和泠突然一下站起身,诘问:“好,我给你说,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姚其昭笑道:“我就是我,还能是谁?是不是去那听了些道听途说,就疑神疑鬼,所以我才让你少出门,尽量在家呆着,既不烦心,又得闲逸。”
吕和泠听毕,眼泪又滚滚直下,她生性本就媖娴,天生不会大呼小叫,什么事都只会折断手臂往袖里藏,可人一旦被逼到极致,就如那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样。
吕和泠这次将这十年来压制在心底的嗔怨一并如点燃的烟花,爆发了,她只盯着姚其昭,连连质问:
“你既无心于我,又何以娶之?成亲十年,我见你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我可以不计较,但更可笑的是,我们至今不曾圆房,你宁可对着你房里那个木雕人发呆,也不舍得同我多说一句话。
说得好听怕我累着,让我在宗里闲逸,终其不过是怕我出去乱说话,软禁我,我那次只要出去这扇房门,你不派七八个人跟着——”
吕和泠话犹未完,只听姚其昭沉声问:“你进我房里了?你动了我暗格里的东西,谁让你去的?不是说过不要去的吗?”
此时的姚其昭已没有之前的谦谦君子之态。
而此时的吕和泠同样不再是当初那位媖娴的女子,完全就是个疯子,当她在喉咙里吼出了第一声,就在那一刹那间,她无师自通怒是什么。
“没谁让我去,是我自己要去,我不仅动了,我还毁了她,你不其昭,他不会这样对我,你是姚其书,对不对?”
游离在房顶早听得切齿,这下,不用他告知,原来吕和泠早就有疑心,且看看“姚其昭”是要怎样。
无人知晓,暗格里的“母亲”是姚其书触之不得的逆鳞,是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可与之相并论的。
姚其昭一把掐着吕和泠的脖子,“这些年我一直对你恭恭敬敬,可你怎么跟他一样让人厌恶,不知道未经充许,擅自动不得他人之物吗?”
姚其昭手上青筋暴起,要掐死吕和泠。
吕和泠双眼突出,满脸涨红,发不出声,只用双手拍打姚其昭的手。
虽然没了金丹,但毁屋拆家这点破坏力游离还是有的,游离一掌劈开房顶,瓦片“噼啪”落下。
姚其昭被突如其来的响声一惊,松开吕和泠。
游离一面从屋顶跳下来,一面说:“久违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果真是你,哈哈哈——”
姚其昭望着游离,莫名大笑,不过才笑了两声就突然哭,然后又笑,一叠声,“子兴,有不速之客,速来清理。”
“可真不念旧情。”
游离说着就要跑,好巧不巧一片瓦正好不偏不倚落在游离头上,砸得游离晕头转向。
“啊—”
游离叫一声,心道“最近咋这么倒霉。”
只见姚子兴已经带人冲进房里,堵住门,这情形,想从大门出去已是不能。
游离抬首一看屋顶的窟窿,幸得那一掌劈得宽,勉勉强强够飞天翼过,游离顾不上其他,昏头昏脑的疾忙一手带上吕和泠。
游离便一拨飞天翼,惟见一对金色,耀眼夺目的翅膀从游离背上“唰”的展开,那双翅矫健灵活,宛如游离自身长出。
姚子兴等人目瞪口呆。
只见双翼一扇动,游离随之飞起,欲飞上屋顶,岂料,窟窿不够大,两边翅尖卡住,游离同吕和泠悬在半空。
姚其昭一声喝“愣着干嘛?动手啊!没见到游离掳走了夫人。”
姚子兴等人好似才反应过来,应声“是”,忙不迭拨剑飞去要杀游离。
一个人影突然越过众人,挡住游离,接住众人的剑,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来人系谁?
才见那人一出剑,就已将他们全都打退。
与此同时,游离直接将飞天翼拨至最快速,才听一阵摧枯拉朽之声,只觉整个屋顶似乎都要随着这声响一起坍塌。
飞天翼被卡的翅尖掀飞屋顶,游离回首冲云泽一笑,道了句“谢了,云泽。”
便携着吕和泠飞走了。
姚其昭上前诘问云泽:“云尊主,你难道没见游离掳走了我夫人?这样护短不妥吧?”
云泽微抬眼,看了一看姚其昭,“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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