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别人说了能忍,又非你之痛,你又急什么?”
乌月不先回复游离,反如此问云泽,半日才又回游离道:“不用你谢,帮你,不过是还欠下的人情罢了,行了,能忍就跟我走,不能忍就作罢。”
乌月一边说,一边就起身就走。
“那就有劳前辈。”游离放下茶盅,跟上乌月。
云泽遂要一同,乌月阻拦道:“云尊主不必跟来,好了,我自去叫你。”
游离听乌月先时之言,心中狐疑,本欲问还谁的人情,见不合适宜,便掩了口,向云泽说了不必担心,才又跟上乌月去。
乌月将游离带至隔壁,便掩了门。
乌月虽说让云泽不必跟来,云泽还是跟了出来,隔着门道了句“仰仗前辈高明,有劳了”,便守在屋外。
林木见了,又来请云泽进屋去等候,云泽只道:“无事,我在这儿等就好。”
游离进去屋里,这是曾经堆满独活的其中一间屋子,现在里同普通的房屋一样,干干净净,有窗户,有桌椅,有床榻。
乌月一指床榻,让游离伏在上面,游离依言照做,正想问乌月一些事,才见乌月手一挥,游离两眼一直,就晕了过去。
莫约一柱香的功夫,忽听得里屋里有脚步走动之声,靠近门边来,似要开门。
云泽遂轻轻推开门,就见乌月手上拿着一块染了血的白色帕子,正拭着手要开门,门已有人打开。
乌月一面又拭了拭手,一面不可思议的看一眼云泽,冷笑道:
“同样是姓云,他却连你半分都不及。进去吧,一月之内不得让他下榻走动,此后,便可如初。”
“好,多谢前辈。”云泽朝乌月欠身道谢。
乌月道:“还了你的人情,此后不再相欠。”
说完,乌月一径走了。
云泽忙进去屋里,只见游离伏在榻上一动不动,身上搭着条薄毯,露在外面的双脚包裹着细布,云泽轻轻走近床榻,坐在床沿边。
游离的呼吸很轻,惨白的脸枕在枕上,汗涔涔的,被汗濡湿的头发半遮着脸,嘴唇灰白。
云泽心疼得红了眼眶,拿手极轻的抚开游离脸上的头发,随后,俯下身,在游离嘴角极致轻的一吻,一触即收。
乌月说是没有止痛的药,不过是说辞。
所以游离并非真正的忍痛忍得晕了过去,确实也痛,但只是半昏迷状态,所以游离也恍惚的感受到像是有人吻了他。
游离便本能的伸手去抓,却抓了空,什么都没抓到。
游离微微睁开眼,却只见云泽正背过身去,游离心想果真是幻觉,便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直到夜幕,游离才醒过来,睁开眼,见房里撑了灯,云泽仍坐在旁边打坐守着他。
游离微微一笑,就要撑起来,却只觉身上一轻,已经被人扶了起来,云泽道:“如何,还疼得严重吗?”
游离拿背往后一靠,笑道:“还好,辛苦你了,云泽,又欠你的了,这越欠越多,都不知道怎么还才还得清。”
云泽坐回床沿,回道:“不必还。”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那过意得去。”
游离正说着,忽一下想起别的事,就问:“对了,云泽,我先时就一直想问你的,乌前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有她说还欠的人情,欠谁你的人情?你的?”
云泽点头“嗯”了声。
游离追问:“欠的什么人情?”
云泽欲回不回,半晌才说:“就一点巧合而以。”
又是这样讳莫如深的态度,游离想不明白,云泽究竟是干了些什么事,怎么自己一问他,他就如此,是怕让自己知道,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不管出于那种情况,游离想既然云泽不说,那他也不穷诘,便掩了口,只又要问云泽别的事,就见林木进来了。
林木双手端了一碗药递给游离,“游公子,你的药。”
游离接过,道了谢,喝毕,复将碗还给林木。
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
游离忽记起云泽说的林木是个小乞丐,突然一声道:“小林木,我终于想起你是谁了,猗兰镇,说‘祝我好运’的那个小毛孩儿就是你,是不是?”
林木接过碗,微一笑,说道:“游公子好记性。”
游离摇头笑笑:“都这么大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是呢,林姐姐都走了十年了,她要是也能像游公子你一样死而复活,就好了,师傅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林木说着,就滴下了泪。
游离一听,这话大有情弊,遂问道:“乌前辈怎么成了如今这样?林姑娘又是怎么死的?她和乌前辈不是一直不问世事的吗?”
林木回道:“是不问世事,可世事找上了门,又能怎样呢?林姐姐错就错在看错了人,才枉送了性命,不过好在游公子你替姐姐报了仇,林木该谢谢游公子。”
林木说着,朝游离欠身。
游离愣是越听越离谱,他何时又给林卜星报了仇。
游离相视一眼云泽,云泽也听出其中大有弊病,因道:“林姑娘的死与五宗有关联?”
林木点头道:“是,是北宗的姚其书杀死了林姐姐。”
游离,云泽二人同时震惊,游离忙道:“云泽,我没记错的话你给我说的林姑娘是在庆功宴那日出的事,对不对?”
云泽道:“对!”
林木也肯定说对。
游离连连否认道:“云泽,那不对,绝对不可能是姚其书,那日北宗,南宗是一起到的玄宗,我见到姚其书一直伴在姚宗主身边,而且从姚其书素日与咱们的相处中——
大概也能猜到他在北宗可能过得不是很好,且渴望姚宗主的关怀,所以他行事一直小心翼翼,不肯去犯任何一点错,为的,就是怕姚宗主生气。
其次,姚其书素性软弱,他和林姑娘又无怨不仇,连得罪人都怕的人,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杀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乌月本正来看游离情况如何,恰好至窗前,就听到游离这番话,便一面走进来,一面冷声说道:
“姚其书既死于你之手,这会儿又为他辩驳什么?我亲眼所见,还有假不成?”
这话直戳游离痛处,游离结舌道:“我乌前辈。”
林木见是乌月,喊了声师傅,乌月说林木“让你来送药,没让你多嘴。”
林木悄悄站在一边不言语。
云泽起身道:“前辈,所以您怪罪太师叔,怨他的弟子杀了林姑娘?”
乌月瞧一眼云泽,反诘:“难道有错吗?他教导无方,让弟子行凶,我不应该找他?一剑还一命。”
乌月说完,遂又瞧了一眼游离,下前逐客令道:“行了,我看你好得很,还有精神为人辩驳,你们也该走了。”
“不,乌前辈,我想这其间有误会。”
游离非但不走,反激动的厚着脸皮问乌月:“前辈您方才说一剑还一命,所以你和先生动手了,还伤了先生,是不是?”
乌月冷笑道:“是又怎么样?你还要替他报仇不成?”
游离猛的摇头,情绪更是激越,一把抓过云泽的手,急促说道:
“我就说不对,我爹杀不了先生,你也听到了,云泽,这其间肯定有误会,对了,吕简,韩霁,他们俩肯定知道些什么。云泽,快,你传信给他们,咱们这就回去,让他们立刻就去长天净,好不好?”
“好!”云泽答应道。
游离一面连连点头,一面说:“那咱们现在就走,立马走。”
云泽抱上游离,立即同乌月道谢又告辞,匆匆回了长天净。
回到长天净,云泽将游离直径带回蘅芜阁,让游离睡榻上,在香炉中炷上沉香,自己则在旁边打坐,守了游离一夜。
而这一夜,游离虽然闭着眼,实际并未寐,他思前想后,想捋清整件事情的脉络,却找不出一个主要的串联因由。
或许只有等吕简,韩霁到来,或能解惑,也犹未可知。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等到天明。
游离急不可耐连问云泽,吕简,韩霁来了没有?要不要先去外面等他们?
云泽见游离着急,且这蘅芜阁他不会再让第三个人进来,便道:“昨晚让恒生传的信,吕简应该快到了,韩霁最快也要午时才到,我们先去大殿等。”
游离嘴里一面说“好”,一面就要拿脚下床——
云泽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人抱起,“不可奔撞,乌前辈嘱咐了一个月内不得下榻走动。”
说着,抱着人出去蘅芜阁,往大殿去。
游离却哼哼唧唧,说怎么要一个月,这也太久了,这得到什么时候才满一个月。
云泽听之,不烦不恼,唯有耐心说“听话,别闹。”
云泽抱着游离到长天净大殿,他早让人准备好一张柔软的椅子供游离坐,上面铺了褥,下面有脚踏。
游离坐在上面,既柔软,又好伸腿,唯一的遗憾就是这椅子不能动,四脚呆板的固定在原地,因笑道:
“云泽,我给你说,不要这四条腿,换成两个轮,我就能自己想去那儿就去那儿了,不用你抱,多方便。”
云泽听言,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好!”
游离笑嘻嘻的道了句谢!
正自抬眼,就见吕简神情复杂的已进入长天净大殿,两只眼睛直看着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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