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游离冲吕简笑,摇了摇手。
吕简却是板着脸,不言不语。
直到走近,吕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游离一遍,又一撩开游离下面的衣角,见游离踏在脚踏上的双脚包裹着细布,他正要发问。
游离就先拍开吕简的手,“哎哎哎,干什么?这么多年没见,就算是想我,也不能一来就掀人衣裳,成什么样子。”
云泽在一边坐着,似有无意的轻咳了一声。
游离却是没反应,只管说笑。
见这人嘻皮笑脸,吕简一面拿眼睛狠狠瞪着游离,一面说:“果然是你,游离。”
“干嘛?这样凶?”
游离不明就里,遂陪笑道:“没事,我知道你有嗔怨,要发泄就来吧!不过轻点儿打,我现在可是毫无缚鸡之力的病号,可受不住吕公子你卖力的一拳一脚,打死了或打残了,你可要赔的。”
吕简撑不住一声笑了,应景的一拳抡在游离肩膀上。
那日吕简到丹穴山,正好见到赵益挑了游离双腿脚筋,但吕简只来得及阻止胸口致命的那一剑。
便就先问游离的脚是怎样?以后是不是还能走路?看一眼游离又说“真是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能走,躺尸一个月复元。我是老样子,可你就—。”游离皱眉看着吕简,咂嘴摇头,那样子似一言难尽。
听能走,吕简放下心,知游离促狭,见游离说一半停下,明知不是什么好话,吕简仍着急问:“我怎么了?”
游离“啧”一声,摇头一本正经道:“老了不少。”
“啊——”
吕简假装掐着游离脖子,两人打闹,游离一阵“啊啊”乱叫,不管碰没碰到,他都叫。
吕简笑道:“还说不说我老了,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泽在一边,就只看着游离同吕简打闹,嘴角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笑意。
游离,吕简正自闹着,就听一个声音说:“看这样子,我来晚了。”
三人同时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韩霁,韩霁已经进了大殿,先朝云泽点头示意,才走到游离身边。
游离,吕简二人见到是韩霁时,早就不劝自止。
游离率先冲韩霁一笑,一指旁边的椅子,说道:“坐,好久不见。”
韩霁也回了游离一个微笑,先问游离的腿,听没事,韩霁拿手往游离肩上拍了拍,才坐下,说道:“是你就好。”
本以为经年不相逢,犹道不如初,游离原是小心翼翼对待,没想到——游离一一看过云泽,韩霁,吕简,在心里道了句“谢了!”
游离也深知吕简,韩霁二人还如此相待,除情谊外,更多是因为愧疚。
“说到这个,我倒是要问问。”
吕简没有坐,他一直站在游离身边,质问游离道:“说说,你那日怎么回事?看见我和韩霁竟然要躲我们,怕我们吃了你啊?”
游离回道:“你这话可就冤枉了,未前辈给我吃了六清丹,我不记得以前的人和事,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是谁?怎么能说故意躲你们呢。要知道是你们,不上赶着去,还躲,岂不蠢。”
云泽听了,问道:“游离,你说的未前辈,是未然?”
游离惊诧道:“对,你认识他?不提到这事,我还差点忘记了,是未然救的我,而且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他是剑都未氏未然。
我当时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才想起来,这位未前辈,就是剑冢的缔造者,也是导致齐城成为荒城的始作俑者,可是我没想通,他为什么会救我?”
云泽确定了是未然,却不回话了,只垂首自思。
吕简,韩霁二人知道“剑都未氏”是因为那块墓碑,至于中其的前因后续,因当时顾着去救姚其昭,两一概未知。
就连游离手上有悲鸣剑一事,都是后来经过丹穴山之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所以两人对于游离的问题根本无从回答,因此便静默不言。
游离见状,遂一笑道:“这事不急,以后会慢慢知道,现在先说这件急事,庆功宴那日,你们都在那里?”
一提到这事,吕简,韩霁二人同时苦笑,俩人明知游离在风口浪尖上,却无能为力,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被先生困在丹穴山。”
游离惊怖:“先生为何要将你们俩困在丹穴山?”
韩霁道:“这事说来话长,先生说有事叫我们,骗我和吕简进去屋里,就将我们困里面,说了些奇怪之语,我们大致猜出先生是要针对你,有可能是要除掉你。”
韩霁在这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看云泽。
云晋对他们来说只是先生,可对于云泽除了是先生外,还是云氏的太师叔,却见云泽仍是垂首,不言语,面上也看不出其他异样。
游离双手紧紧扣在椅子扶手上,手背青筋凸起,突突跳动,震惊盘问韩霁。
“先生为什么要除掉我?是我游离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他这样容不下我?”
韩霁摇头,半晌才道:
“当时,我以为是因为九阴山一战,你锋芒太露,让人忌惮,所以留你不得,可后来又添了你和姚其书一事,还有先生和游宗主一事,我和吕简完全懵了,不知道事态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吕简问游离道:“所以那日你和姚其书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姚其书,游离一直内疚。
恨自己当时为何不先确认姚其书是怎样情况了,才离开,现在听吕简问,游离叹了口气,好会儿才说道:
“不怕你们责怪我,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游离将那日的情况一一说云泽,吕简,韩霁听。
听毕,一直未言语的云泽却问了一句:“当时,姚其昭也在?”
游离回道:“是,我出去时恍惚见姚其昭就在门外。”
吕简语气不悦的追问云泽,“所以云泽,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哎哎哎,你这是要干嘛?”
游离抬手挡住吕简,见吕简这架势,不像疑问,倒像是剑拔弩张,下一刻就要开战。
韩霁递了个眼色给游离,游离好会儿才会了意,猛一抬眉,更是骇然。
果然,星霜荏苒,居诸不息,他长寐不知,外面早就天翻地覆,北宗和苍宗竟然联了姻,姚其昭成了吕简的姐夫。
云泽虽离开玄宗,但各宗门间的大小事务,他是尽知的,何况是联姻这样的大事。
游离既得知吕简同姚其昭的这层关系,也深知依云泽的僻性根本就不会搭理吕简,但这事是因他而起,若因此让吕简对云泽产生隔膜,那真是自己的愆尤。
因此,游离便不让任何人开口,抢先笑道:
“云泽,你这儿有酒吗?咱们师兄弟四人十年未见,一见面就聊这些前尘往事,怪没劲的,要不先痛饮一回,边喝边聊,如何?”
游离说着,看一眼韩霁,韩霁笑说:“我没意见。”
游离又看向吕简,吕简道:“你想喝,就陪你。”
然游离还未询问云泽,云泽已经让人摆上了酒馔,速度如此之快,游离惊讶道:“哇!云泽,你这是早就备好的吗?”
云泽微一点头,应了声“嗯”。
游离惯能活跃调度,左一个理由众人喝一杯,右一个说法众人喝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才的剑拔弩张之势早无影无踪。
吕简口无遮拦的诉说起这些年是如何如何,游离听之,不禁问:“你和姚其昭一向不和,苍宗怎会同意与北宗联姻?”
吕简醉意醺醺道:“我是不同意,奈何阿姐喜欢,我还能怎样?你们是不知道这姚其昭是有多混蛋,借着阿姐,拉上苍宗做后盾,才坐上了如今的仙宗之位。
得逞之后,就对阿姐冷冷淡淡,我常常看见阿姐偷偷以泪洗面,问她,她又不说,其实我方才不是想针对云泽什么,我只是着急,也想确认那日究竟是什么情况,因为,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同——”
说到这儿,吕简手上的酒盏“呯”的落地,头往桌上“咚”的一垂,就打起了呼噜,竟睡着了。
游离拿手一拍吕简,“哎,吕简,这就睡着了,你也太没劲了吧!”
韩霁笑道:“每次都这样,比我还差。”
韩霁才说完吕简,自己也往桌上一栽头,醉了。
游离笑得前仰后合,“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你俩都是三杯倒,那以前在丹穴山是怎么喝都喝不倒的,定然是作了弊。”
云泽也是个不胜酒力的,所以他一直是浅盏轻呡,见吕简,韩霁醉倒,云泽打手势让人扶下去休息。
四位独臂的男人各架着吕简,韩霁,一径拖往客房去了。
此时,若大的长天净大殿,就只有游离,云泽二人。
游离给自己斟满杯,又拿过云泽的杯子给云泽斟满,递给云泽,让云泽接着。
不知是这长天净的酒太烈,酒力太猛,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游离自觉自己平时可称千杯不倒,此时,竟也觉得头昏脑沉,醉意微醺,他朝云泽敬酒道:
“云泽,这好像是咱们俩第一次一起喝酒吧?哦,不对,咱们成亲那次也喝了,还是用合卺杯喝的。
那悲鸣真是太讨嫌了,其实,我不过是稍稍想了一下,它竟然就自作主张,托我喝剩的酒给你喝——”
云泽本就是浅盏轻呡,并无醉酒,且他原就坐在游离旁边,彼此距离不过一臂,听游离之言,云泽一下呼吸急促,微微抬眼望着游离,双手攀在游离肩上,扳过人,欣忭的问:
“游离,你方才所言何意?”
游离抬眸,见云泽正深邃的望着自己,游离笑笑,将酒盏置在桌上,便双手轻轻捧着云泽的脸,偏着头,从云泽额头看到眉心,从眉心看到眼眸,再从眼眸看到挻直的鼻——
眼神最后落在云泽微红微润的双唇上。
游离只觉心旌摇荡,他每看到一个地方,就拿修长的手指从上面轻轻抚过,一面微笑着,一面说:“云泽,你真好看,那儿那儿都好看,不过,这儿最好看——”
说着,游离一倾身,就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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