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乌月先时满腔怒火,听了云晋这句不确定的“你是乌月?”,就一霎,乌月就火尽灰熄,别说杀人,她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乌月垂下手,站在云晋面前,双目焕散,呆看着眼前这个让她遏制住一腔思念,不去打扰,千方百计留住容颜,只想倘或有一日,他们再见,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她的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云晋,别说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就连此时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认识她,乌月冷冷的说:
“我以为我在你心中至少存在过,没想到真是一厢情愿的假想,即使是这样也罢了,只是我没想明白,告诉我,为什么要让你的弟子杀了我的卜星?”
云晋当初你说他对明眸皓齿的乌月一点点心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年轻,面对美娇娘,那个男人能真正无视之,只是云晋不喜欢被羁绊,所以他将一切都看得很淡,也隐匿得很好。
今时,云晋不确定是乌月——主要是因为云晋不曾想过乌月竟还是当初那般娇娆模样,一时没肯定,且还有些愣住。
便道:“没想到是你。”
忽又听乌月说他让弟子去杀人,云晋忙问:“你说我让弟子去杀了你的卜星,是那个弟子?卜星又是谁?”
“云仙宗。”
乌月喊了一声,冷笑道:“你还是这样无情,自私,装模作样,我曾约过你的五个弟子在柳林坞一见,以你的僻性,不早把柳林坞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
现在,竟和我装林卜星是何许人,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把姚其书交给我,否则,我乌月定与你们五宗水火不相容。”
说着,乌月一面向前一步,逼近云晋,一面又说:“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就在方才,杀了我唯一相依为伴的弟子林卜星,这事,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交待吗?”
云晋正要回复乌月,忽觉胸口刺痛了一下,云晋深谙,乌月本就是医师,这一根扎进胸口的银针,是没打算让他活命的,还真是百密一疏。
“这个交待我自会给你,给我一点时间,今日过后,我云晋凭你处置。”
乌月听毕,冷声说:“若是我现在就要这个交待呢?”
云晋往后退开道:“那就恕难从命。”
说着,云晋便不容分说的一掌打向乌月,乌月立即用剑相抵当,还是被打退去一射之地,吐了一口血。
乌月拿剑撑着勉强站起来,见云晋似乎要往玄宗去,乌月拼尽全力,腾空而起,飞去拦住云晋不让他走,这一走一阻,两人又打起来。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泪多心也软,见云晋连续出招,乌月心疼道:
“云晋,你再不住手,就真心裂而亡了,你跟我走,我也不要交待了,从此,咱们不再过问世事,好不好?”
云晋从背后捏住乌月手腕,将她扣住,乌月动弹不得,只听云晋道:“我是仙宗,五宗的安危是我的责任,你请回。”
一面说,一面就要将乌月推甩开,欲自行离去,岂料,就在云晋将推未推时,乌月先伤已再伤人,突然骤不及防拿剑从自己腋下穿过,再刺进云晋胸口——
恐刺得不深,乌月遂又用力将剑抵进,仅剩剑柄在外,她满足的笑道:
“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云晋,我为你昏昏一生,无怨无悔,可你就真如此绝情,那我现在就要这个交待,去吧!看你有没有命撑到玄宗。”
不及乌月说完,云晋无情的一掌将她打下巫阳池,而在此前云晋已将剑从中折断,他与乌月身上各留下一半。
云晋看着掉下巫阳池的乌月,面上也似有不忍,低声说:“是我对不住你,待把事情都了结了,再来向你赔罪。”
云晋同乌月的这场较量,虽然还在丹穴山上,但因丹穴山宽广,又是在边角处,所以完完全全避开了韩霁,吕简二人的视线,他俩什么都不知道。
先是中了一针,现在又是一剑,云晋只觉自己快不行了,但云晋仍虚弱的继续往玄宗去,就算要死,他也要先除去游离,方能安心死去。
然玄宗这边,此时更是一团乱麻。
说游离失控,用悲鸣剑杀了姚其书,潜逃了。
秦其不见云晋来,正匆匆赶来告知消息。
一柱香前,也就是乌月找到云晋讨说法的同时,南宗,北宗同时到达玄宗,众人相迎出去,因未到晏席时辰,云齐明恐大家劳顿,便安排一人一间客房,让众人先休息。
游离并未去客房休息,他本想先去丹穴山交悲鸣与云晋,忽又想起今日庆功晏,云晋也会来,干脆过了庆功晏,明日回去丹穴山再交也不迟。
又因在临青殿未见云泽,游离便悄悄摸去临风轩,也不见云泽,正焉焉的从临风轩返回客房,忽见云静淞从那边过来,游离笑迎上去,“云师兄。”
云静淞望一眼游离过来的方向,笑道:“游公子,你这是从临风轩过?”
游离揉了揉鼻子,粲然一笑,说:
“是呢,本来说去找云泽的,我记得他平日不是打坐,就是看书,今日居然没在,哎,对了,云师兄,你知道云泽去那了吗?”
云静淞听了,微皱眉道:“我从昨日就没见到师弟的,今日也没见他,估计是猎灵去了,不然,一般师弟也不会去那儿。”
“今日庆功晏,他还去猎灵?”游离嘀咕说:“云泽这人也太没趣了吧!”
云静淞听见游离的嘀咕,微一笑,又说:
“游公子要觉着无趣,我让弟子带你去玄宗各处转转,我再去问问别的弟子,有没有见着师弟的,若见着了,让他们通知师弟回来,说游公子寻他。”
正合游离的意,游离忙笑说:“那就麻烦云师兄了,不用人带,我自己去转转就好。”
云静淞只说不麻烦,应该的,便辞了游离,自干别的事去了。
游离自觉回去也无聊,也没见吕简,韩霁二人,就只见到姚其书,他又觉姚其书话少,还真不如自己一个人去转转,如此想着,游离便低头信步乱走。
不觉间,竟鬼使神差的走到玄宗后山来了。
游离亦不知此处是玄宗禁地,且也不见有弟子看守,惟见此处竟有一处庾楼,游离好奇便继续往前走,至阶梯下,游离见牌匾上有字,他念道:
“失雾楼,干什么用的,看看去。”
一面说,游离一面就要拿脚上阶梯,想了想又退了回来,这是人家的地方,不管是干嘛用的,都不该擅入,才正想着,就听后面一个声音说:
“干什么的,这是玄宗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
游离回头一看,正是早之前他夜访云泽,来抓他的那两位弟子中的一个,游离遂笑道:“师兄好,又见面了。”
那弟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游离,只见游离还不动,他又催促说:
“这是玄宗禁地,不得擅入,你是来参加庆功晏的吧?赶紧先去客房等着,一会儿就要开席了。”
游离听了,不禁好笑,这说法就跟是他专程跑来玄宗混饭吃似的,但这既是人家禁地,自然不能去,游离兴致缺缺的下来,自往客房处去了。
而失雾楼里,云泽彻夜不眠的寻了一晚,仍没寻到《流观》这本书,他又只得撑灯继续找。
游离转悠了一圈回来客房,因众人各自在房中休息,外面也不见有人,就只有玄宗三三两两的弟子往来。
游离便往床上一躺,准备睡觉。
游余之,游鸣玉,成啸,姚太宏,吕景光,韩宜修等几位宗主的客房都是在一处,游离的则与其他弟子在一处,因游离想着要去临风轩寻云泽方便,所以自行挑了一处最靠边的地方。
躺了少倾,游离只觉有些渴,便起来找茶吃。
才一起身,恰好有弟子送了茶水进来,游离喜的忙接过,道了谢,就连倒两盅,喝了,还想再来一盅时,忽觉四肢百骸突然灼热难安。
当初在剑冢取悲鸣时,还有那夜在伏流,此二处都出现过这种感觉,游离忙放下茶盏,疾忙去打坐调息,犹恐自己失控。
不料,同伏流那夜一样,游离越是调息,体内就越是燥热难安。
非但静不下来,反有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游离去拨悲鸣,游离克制不让自己去,手却不由已控。
姚其昭不知何时已在游离窗户外等着,听里面有动静,他从窗户里瞅了一眼,阴冷的一勾嘴角,就去找姚其书,却无巧不成书,姚其书恰从那边过来。
此时,玄宗巡视的弟子正都去往别处,无人在此地,一切如有神助。
姚其昭遂双手抱于胸前,挡在姚其书面前,幸灾乐祸的说:“还不去看看你的好师弟,他正难受呢,若没个人阻止,只怕他就要砍了自己的左臂了。”
姚其书一听,忙问:“是游离吗?他在那里。”
姚其昭拿下巴一指身后的客房。
姚其书不管不管不顾的就往里冲,正见游离手中拿着悲鸣,向着自己左手就要砍,姚其书一面忙不迭要夺过剑,一面说:“游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游离喝姚其书道:“我知道,出去—”
“知道你还这样做。”
姚其书一时情急,也吼了一句游离,又恐游离自残,便不管不顾的就去夺悲鸣。
游离本是要拿着悲鸣离开的,他知道自己这次真压制不住悲鸣了,那就只能同悲鸣同归于尽,偏姚其书又要来抢了去,现在悲鸣无论落到谁的手中,都是一把凶器,游离又岂会给。
于是游离,姚其书二人各有所思,为争夺悲鸣打了起来。
过程中,只听姚其书叫了一声,游离只知悲鸣误伤到姚其书了,具体伤到那里?游离不知。
姚其书不再阻拦,游离遂带着悲鸣剑,一径飞檐走壁的跑了。
见游离一走,姚其昭急忙进来屋里,须臾,就朝外一阵大喊,“游离杀人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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