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吕简捂着伤,急忙跑来与游离,云泽在一处。
此时,埋伏在屋脊后的人全都手持利剑,从天而降,少说也有近百人,且都非泛泛之辈。
而破了定身术的杨善等早就提剑朝他们冲过来—
若只有云泽自己,要脱身是轻而易举,偏又有两个被封了灵脉的在身边,有一个还受了伤,又有一个女子的。
云泽立即设结界,将这些人隔绝在外,
结界里只有云泽,游离,吕简,林卜星四人。
这些人那会作罢,都在想方设法破结界,一道又一道的剑光从结界上划过,见是无用功,众人遂合力,那架势,大有要将结界一剑粉碎之势。
有的地方灵力就已薄弱,那还经得起波澜,吕简急得呜呜渣渣,说这儿快破开了,赶紧加固,那儿又不行了,也要加固。
游离喝他道:“闭嘴,不然先就把你丢出去。”
随后从怀里摸了个药瓶丢给吕简。
知道游离是个说到做到的,吕简小了声,接过问:“这是什么?”
游离回说:“止血的,你那伤口再不处理,血都流干了。”
吕简忙闭了嘴,先处理伤口要紧,其他事有游离和云泽,吕简相信,只要他俩活着,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总算打发了吵人的。
游离见这形势,捏了把汗,心里暗忖云泽能挡得住吗?若挡不住,这一剑下来,大家都完蛋,只恨自己被封了灵脉,一点忙也帮不上。
想赤手空拳接住这一剑,谈何容易。
云泽先将结界加固,见还有点时间,遂要打坐调息,看一眼地上,虽不脏,但要他就这样席地而坐,实在为难。
游离看出来,云泽这人向来凡事都规矩讲究,真让他就这样坐地上,那里使得,如此想着,游离一手扶着那林卜星,一手脱外衣—
云泽忙问:“你要做什么?”
感觉到游离在脱衣服,林卜星将袖中藏的银针悄悄滑至手里,只要游离敢对她乱来,她就能准确无误将银针扎进游离心窝,送游离上路。
见云泽紧张,游离起了促狭,故意说:“我倒是想干点什么,只是这光天化日的,想想就算了,不好意思!”
游离说着将脱下的外衣往地上一扔,向云泽道:“坐吧!这样就不脏了。”
云泽没料到游离会这样,脸上闪一丝不可捕捉的异样,转身去一边,拿眼睛闭上,口中回道:“不需要。”
便站着调息。
此时,空中已云翻雾涌的聚起一股待发的强大剑气。
误会了游离,林卜星的目标是云泽,遂又将银针悄悄对着云泽风府,正准备射出—
不料游离突然回身喊吕简,让吕简好了捡衣服给他,动到了林卜星的手,银针猛一下刺入她掌中,痛得林卜星咬牙。
无法,只能慢慢从袖里取第二根银针,偏游离又不安生,不时仰面紧张看向空中,或看云泽,弄得林卜星手里的银针几翻滑了手。
只见一道如闪电的白色剑光伴着强大剑气从半空破出,其势不可挡,向着结界劈来—
云泽虽站着,得以片刻,也调息得差不多了。
怕波及无辜人群及房舍,云泽提前隔着结界一掌打出去,两股强力在半空相撞,激出千层光影,所及之处,山崩树断,地上的人忙不迭双手遮眼,四处躲藏。
那百余号人也被强力震得四分五裂。
云泽踉跄退后,呕了一口血。
在云泽调息时,林卜星几次要出手,都没得逞,现在,云泽正好退到她面前,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林卜星欲一针射出,游离恰好一把将她推去正好递衣服来的吕简怀里,赶紧扶住云泽询问:“没事吧!”
云泽摇头不语。
林卜星只好收手,银针巧刺进吕简伤口中,吕简只觉伤口痛了一绞,不知是被银针刺的,以为是牵扯至疼,捂着揉一回,也并不在意,只好生扶着林卜星。
林卜星崩溃,又失手了,只得又准备第三针。
见吕简被剑刺伤,游离起初以为只是个别人强行破定身术,可现在,那些人不仅全都动了,而且行动刚劲有力,绝非强行破术。
游离忙问云泽:“云泽,你们云家的定身术不是无可破解吗?你能破术?”
云泽也惊骇,回道:“是不可破。不能。”
游离一听,忙道:“不能破,那这些人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你的定身术错误了,不管用?”
云泽道:“不可能。”
“既不可破,定身术也管用。”
游离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笑道:“万物相生相克,就没有不可破一说,如果是你不知道呢?我说,这不会是先生备给咱们的惊喜吧!”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那么回事,下山前,还被吓过一回呢。幸好没戒不准动武,不然—”吕简接话,还想再往下说。
云泽止道:“请不要乱猜疑,不会是先生。”
游离回道:“那既不是先生,你们云氏的定身术不会是被外人破了吧?”
游离随口这么一说,忽看一眼云泽,两人都想到了一处,这无解之术竟被人解了,而且这人此时就在附近或在他们当中,太匪夷所思。
而他们当中,不就有一位陌生人吗。
游离遂一把捏住林卜星手腕试灵力。
林卜星的第三根银针正好移到手心,被游离这么无征兆的一动,又被蜷缩的手指抵刺进掌心,痛得林卜星手腕猛颤了一下。
游离觉着异常,遂又用使力捏紧林卜星手腕。
这是第二根了,林卜星痛恨,誓死要杀游离。
“没有灵力?方才明明有异样,这会儿怎又没了波动?”游离放开林卜星,正想着,忽听见有人唤,游离看去——
原来是菜场卖山参和雉鸡,还被人追着骂一顿的那两位。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见这边有动静,就说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
韩霁,姚其书二人一面问,一面就要过去,却被杨善等人围住就打起来。
姚其书和韩霁莫名其妙,怎地一来就被人打,也只得接招。
那三个在结界里动不了,先对付外面这两个,就不信他们不出来相助,杨善如此一想,所以便令众人先解决了姚其书和韩霁。
游离见势不对,杨善等是有备而来的,也领教过利害,韩霁,姚其书两个手无寸铁的不知能撑多久。
云泽现在灵力大损,吕简受了伤,自己也撑不起台面,况且还有一位能破定身术的高人,若不尽快想法子脱身,此人一旦出手,只怕今日就全折在这儿了。
游离在心里思忖,忽又想起什么,忙摸怀里,暗庆幸,幸好还在,有了它,要脱身应当不难。
介于林卜星在,游离不敢把心中所想大声说,便附耳云泽,还没开口,云泽就先说:“有事说事,不要离我这么近。”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挨一下都不行—得得得,别这样看着我,我说就是。”游离说道:“你把结界消了,我有办法让我们全部人安全脱身。”
游离又呶嘴示意林卜星:“至于她,跟那些人应该是一伙的。”
林卜星的第四根银针已经准备好,这次是为游离准备的,只等一个时机。
听见要消了结界,林卜星心中暗喜,只要结界一消,她便将银针射进游离风府,马上逃走。
游离说完,云泽只一抬手,消了结界。
林卜星迫不及待向准游离正要射出第四根银针,不料游离一把拎起她,丢了出去,直喊姚其书和韩霁“接住,看好她。”
这时,游离看到了林卜星手里还没来得及射出的银针,果真是一伙的,但已经来不及把人抓回来,只得又叮嘱一句:“同伙,危险。”
那俩在刀光剑影中只听得一句“接住,看好她。”,没听清后面的,见游离把人扔来,只当是要保护好。
姚其书便腾空而起,把人接怀里抱住,一面还要应付要杀自己的人,有些自顾不暇了,韩霁不勉要分神帮姚其书,便不留神,受了些伤。
接连失手,林卜星正窝火,便将第四根银针往姚其书耳后一刺,姚其书便一恍神,觉出不对,口中忙道: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容谅—”
“烦人。”
林卜星用力一抵,银针深入,姚其书最后一个“谅”字未出口,就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韩霁忙腾手来接姚其书。
林卜星早穿过人群,逃跑了。
见结界消了,杨善立即带上五六十人围了上来,但韩霁也不得松懈,姚其书不醒人事,死死靠在他身上,他只得一边手扶人,一边手抗衡。
吕简问游离,“知道是同伙,你还把她扔出去?”
游离回说:“本来想她就是个靶子,不想牵连她,没想到还是个主谋。”
吕简问:“你从那看出她是主谋的?”
游离笑道:“她手里有银针。”
吕简又说:“有银针就是,你这根据那来的?”
游离正要回吕简,见杨善一干人已怒气杀来,侧目一看云泽已经和他们打上了,便忙止了话题:“一时半会说不清,先干正事。”
说着,从怀里摸了张画好的黄符纸夹在两指间,只见符纸在燃烧,游离口中念了几句,末了,便将未燃烧完的符纸扔出,
扔出的符纸继续燃烧,烟灰到处飘—
“还有时间烧这破符纸。”
杨善一剑朝着游离的脖子刺来,游离非但不让,且还仰着脖,生怕他刺不中。
云泽望着游离,吕简也看着游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杨善像是眼里进了灰,连眨了几下,剑仍向着游离脖子去,眼见剑尖抵到游离脖子时,杨善却突然停了手。
忙把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扒着游离的脖子检查有没有受伤,见没有伤,杨善舒了口气。
杨善一回头,见吕简脸上有扣子粒大小的血迹,便丢开游离,忙捧着吕简的脸,拿自己的衣裳去擦干净。
见吕简腹上被血染红了一片,杨善忙蹲下,细细检查伤口,发现居然有根银针刺在里面,杨善怒火中烧,轻轻拨出银针。
吕简惊异,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扎了针,居然一点不知。
杨善见伤口上得有药,但他嫌少,忙又从怀里掏出一瓶,将整瓶药都细心敷在吕简的伤口上,担心疼,还一面用嘴吹气。
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吕简穿上,系好,把伤口遮住。
吕简满脸疑惑望着游离,捧脸,上药他都忍了,只是这衣服实在太丑,吕简忍不住,要开口问游离,这人是中了什么邪了?
游离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吕简别出声,以免惊醒他们,然后又打了离开的手势,云泽吕简都会意。
吕简试着轻声先挪一只脚,又挪另一只脚,杨善响亮的一巴掌甩在吕简腿上,“娘的,我这又是要去那?”
痛得吕简呲牙咧嘴,要不是游离不让出声,他此时真想打了还回去,迫于形势,只得忍气吞声,憋屈的指着杨善口型问游离:“他什么意思?”
“幻影符,他把你看成他了。”游离口型回复,掩嘴憋笑。
吕简口型又问:“那我岂不是不能离开?”
游离随手从地上捡起几片碎纸,揉成团砸在杨善背上,杨善回身,见地上居然有个这么小的自己,捡起就怜惜的抱怀里,一阵/爱/抚。
吕简忙趁机跑开。
不止杨善,凡在场的,除了他们五人,其他人看万物皆是自己,拿到什么都爱之不尽。
有人觉得眼前的自己真好看,直定定看着云泽,云泽轻点脚尖,腾空而起,越过他们,离开了。
那些人目送云泽,满心欢喜,自己的功夫原来这么好。
另一边,韩霁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些人上一刻要刹他,这会儿,竟对他疼惜有加,将姚其书丢地上,为他上药包伤口,添衣又添银的。
有的又抱着姚其书,着急的探脉检查,为何昏迷,最后从耳后拨出银针,姚其书苏醒,惊得不知何如,正要叫——
就见游离示意不准出声,姚其书忙闭了嘴。
游离又用同样的方法引开那些人,姚其书,韩霁才得脱身。
出了东街,五人松了口气,游离百般邀请云泽同他们一起,云泽都拒绝“不去”,便自行先回丹穴山。
姚,韩,吕,游四人先去酒楼,尽性吃喝,一面又问游离方才使的叫什么?那些人的行为怎会那般奇怪?
游离回说那叫“幻影符,只能维持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时间内,他们眼中的万物皆是自己,所以才会爱惜如珍。”
那三人回说难怪,又问游离不是被封了灵脉,怎还能使符箓。
游离回说符无正形,以气而灵,不一定非要灵力不可。
几人酒足饭饱,又东游西逛,乱七八糟买一堆东西,现在他们不缺银子使,那些人不知往他们身上塞了多少。
按理这不义之财本不该要,怎奈人家硬要拿,再则先生只说不得犯偷,盗,抢,淫四戒,这是送的,不犯戒,就勉为其难收了。
直到天色渐暝,姚其书担心晚归被罚,催促了几遍,四人方归。
云晋站在屋檐下,望着旁边的破落屋问:“都回来了?”
秦其回说:“是,都回来了。小公子未时回来的,另外四个戌时回来的。”
云晋一听,叹气道:“他母亲去得早,我就说齐明对这孩子严过头了,一点少年心性都没有,做什么都中规中矩。那四个都干了些什么?可有犯戒?”
秦其回道:“没犯,姚,韩二子在菜市卖山参和雉鸡,吕,游二子街头卖艺,小公子在东街墨斋作画。
后来,他们在东街出了点意外,解决后,小公子就先行回来,另外四人则去了酒楼,成衣铺,稻香斋等地方,尽了兴方才肯归。”
云晋拈髯的手一顿,忙问:“意外?”
秦其听云晋不知,也诧异,他以为那些人是云晋安排的,忙道:“您不知道?”
云晋摇头,命秦其将意外详情细说与他。
秦其便一五一十俱细诉之。
听毕,云晋脸色难看,秦其忙问:“是那里不对吗?”
“能破定身术,难道是她?若真是她,只怕不会就此罢手。”云晋沉默不言,只心下暗思,遂又转念一想:“既是如此,就由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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