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父亲
成曜把朱友建的事迅速上报给了局里，当年李荷袭击沈佳乐的案子开始重新调查。
两人回到警局没一会儿，秦安巧也到了，陪她来的，还有她的丈夫。
秦安巧穿着一身连衣裙，长发披肩，气质温婉。她的丈夫高大帅气，从始至终紧握着她的手。
“你好，我是秦安巧，是来配合调查的。”她如是介绍自己，声音温柔有力。
林希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注意到，秦安巧说话时，她丈夫鼓励地紧了紧握着的手。
“我在外面等你。”男人说，语气温柔。
秦安巧对她点点头，男人才松开手，目送她跟着林希和成曜进了会议室。
秦安巧是沈佳乐的学妹，两人是社团认识的，在团里关系不错，但沈佳乐毕业后并没有联系。直到一次沈佳乐和陆泽海约会时，路上偶遇了她……
沈佳乐主动联系她，说她公司最近在招人，问她有没考虑，秦安巧当时正面临毕业找工作，一听学姐这么说，想也没想便欣然应允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场面试，成了她的噩梦。
“为什么不报警？”成曜问她。
秦安巧看了他一眼，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们是看到视频找到我的吧？陆泽海说，只要我报警，他就会把视频发网上，让我身败名裂。”她转向林希，问：“警官，如果是你，你敢吗？”
林希皱了皱眉，她敢吗？她不知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分析别人往往是理智的，但是一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选择是有多难。
“很难，对吧？”秦安巧叹了口气，恨道：“除了视频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证据，他们在我醒来前，把痕迹都清理了。”
成曜没忍住低骂了句脏话，对陆泽海和沈佳乐的厌恶更甚，如果说最初对冯伊秋拍摄视频是陆泽海的恶趣味，那到秦安巧这，已经完全变了性质，是目的性极强的胁迫。
林希看了眼窗外焦虑等待的男人，试探地问秦安巧：“你丈夫知道？”
秦安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他，眼中的恨化作柔情，她轻轻地点了下头：“他追我的时候是我状态最差的那会儿，他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不好的事……是他陪着我走出来的。”
“他知道是陆泽海吗？”林希又问。
秦安巧摇了摇头：“我没告诉他，我怕他做傻事，我们这种老百姓，哪里斗得过陆家这种权贵。”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将秦安巧送出了会议室，秦安巧的丈夫看她一出来，马上迎了过来，目光关切：“没事吧？”
秦安巧摇了摇头。男人重新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转向成曜他们：“警官，你们一定要彻查这件事！”
“一定。”成曜道。
两人和来时一样，牵着手离开了警局。
林希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成曜注意到，正想和她说什么，就见李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老大，郑媛艾被袭击现场的检验报告出来了！”
成曜和林希急忙走向他，李成将检验报告递给成曜，又把另一份资料给林希，语气有些急：“还有这个，你们看看。”
他指了指高涵的资料报告上父亲一行‘高斌’的名字，激动道：“高斌，你们记得吗？郑媛艾所乘坐的的士车的车主！他说自己车被偷了！他是高涵的父亲！还有，”他又指了指成曜手上的检验报告：“的士车驾驶位上除了高涵生物痕迹外，并没有其他人！”
成曜眉头一跳，沉着气将两份资料看完，才安排道：“高斌有重大嫌疑，立即逮捕！”
李成马上带了一批人马赶往高斌资料上所登记的地址，在看到地址那刻，李成更加确定他就是嫌犯，高斌的家就在勒索电话打出的几个电话亭附近！
逮捕比想象中的顺利，高斌是一个人独居，警队赶到时，他正在清理鱼缸，听到门铃上，他随便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打开了门。
两鬓发白的中年男人看着门外陌生的人，淡淡道：“什么事？”
李成出示警察证：“高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起袭击案有关，麻烦你到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中年男人闻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鱼缸的方向，问李成：“警官，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吗？我把鱼处理好。”
李成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只是要求跟着他身侧。
中年男人显然很爱惜他的鱼，将清理完的鱼缸放满水，开好氧气，才小心翼翼的将一只只小鱼儿放进鱼缸。“这是我女儿送给我的，养了四年了。”中年男人嘟囔着，爱怜地摸了摸鱼缸，转向李成，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去。
李成将手铐铐上，抬头看到墙上一张合影，容貌姣好的女孩依偎在父亲身旁，两人看着镜头，脸上皆是灿烂的笑。李成抿了抿唇，从桌布取了个薄毯挡在手铐外，领着高斌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王缒也将李荷的调查报告交到成曜手上。
成曜翻开资料，让开半侧位置便于林希一起看。在看到李荷的家庭地址时，成曜眉头微挑，看向王缒：“她是兰阳人？”
王缒抿唇点了点头，道：“我去兰阳镇了解过，李荷的丈夫是兰阳本地人，李荷嫁入后一直住在那，直到儿子大学才搬到市区。”
成曜边看资料边问：“她丈夫和儿子呢？”
“她丈夫十几年前就死了。”
“死了？”
王缒沉重地点点头：“救几个溺水的孩子，人救上来了，自己没了力气，被水卷走了。丈夫死后，李荷一直和儿子生活，五年前她儿子被保送出国留学，李荷出事后他儿子回来过一次，之后又出国了，从资料上显示，再也没回来过。”
“儿子？”成曜皱了皱眉，快速翻阅资料到她儿子部分：“叶和丰……”
林希抬眸看他，发现成曜也在看她：“和丰？高涵当时叫得人是他？”
成曜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对王缒道：“马上去查一下叶和丰和高涵的关系！”
——
审讯室内，中年男人背脊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不知正想着什么。
成曜和林希在观察室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拿着资料，进了审讯室。
听到动静，高斌微微抬头，看着两人，却没有说话。
成曜和林希在他对面坐下，成曜开门见山道：“高斌，6月9日上午十一点二十，你在哪里？”
高斌没有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不用问了，陆泽海是我杀的，郑媛艾也是我做的。”
林希和成曜互看一样，成曜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高斌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林希目光落在他微微握紧的手上，对成曜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成曜将的士车上发现的证据说了，以及高涵的：“你女儿高涵的事，我们也知道了。”
高斌在听自己被发现的证据时丝毫没有反应，直到他提到高涵，高斌抬起眸子，定定地望着他：“知道了？你们知道了多少”
林希温和道：“高先生，关于高涵，我们目前只查到她曾被陆泽海伤害过。”她顿了顿，注意到高斌的表情并没有变，确定他是高涵被陆泽海伤害过的知情者，才继续：“除此之外，我们还查了她当年的车祸现场，从监控来看，当时高涵是从酒店冲出来的被正好路过的货车撞死的。”
高斌微握的拳头松开，又重重握紧，双目布满恨意：“不，是他逼死我女儿的！”
成曜蹙了蹙眉：“高斌，我们希望你能说出当年的真相。”
“真相？”高斌冷笑：“还重要吗？”
“不重要吗？”林希反问，声音依旧温和：“高先生，如果不重要，想必您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而我们希望你坦白，也是想还原当年真相，为受害者伸张。”
高斌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好，我说，也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我还记得涵涵那天穿了件白色的裙子，还特意化了妆，她说她学姐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待遇不错，她想去试试……我把她送到了约定的地点附近，刚好有人打车，我就离开了……那天中午涵涵没有回家，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想她可能有事，也没多想就出车了……知道下午三点多，她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声音很乱，她再在跑，气喘吁吁的，但我听清楚她在喊‘爸，来接我，到恒源酒店’，她的声音很急很恐惧，我吓了一跳，让她等我，也没敢挂电话，开着车就往酒店赶……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他说‘别跑！再跑我弄死你’，我能听出来涵涵的呼吸更急了，她跑的更快了，我心也被提的高高的，开得更快……”
突然，电话里‘嘭’地一声巨响传来，高斌踩下了急刹车：“涵涵，涵涵？”
电话那头吱吱啦啦的，却任他怎么叫，都没了高涵的回复。
高斌心沉沉往下坠，他稳住心神，继续往酒店方向开去，握着方向盘的手心，蓄满了冷汗。
“等我赶到酒店，一切都迟了，我看到涵涵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高斌眼睛红红的，有恨，也有悲伤：“如果我到的快一点，早一点……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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