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曾经
警方对发现刘翰的沧江周边进行了搜查，并未发现疑点。加之刘翰体内并未发现可疑成分，身体也无可疑伤害，以及遗书笔迹核实确认，刘翰的死因，基本判定为“自杀”。
但物证科发现了一个疑点，刘翰那遭水浸泡已经严重损坏的手机，经过一些特殊的技术手段还原数据后发现，手机内的手机卡并非刘翰平时使用的，而是刘伟的副号。
“刘伟说他当时贪套餐便宜随手办的，一直闲置在家中抽屉，他也没有注意，不知道刘翰什么时候拿去使用了。”王缒道，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他刚刚送走刘伟，在看了刘翰留下的遗书后，前一刻还悲伤大哭的刘伟化身‘怨夫’，拉着他‘诉苦’，一会儿说自己多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大刘翰，一会儿说刘翰和他母亲一样无情抛弃了他……临走前，不断追问刘翰留下的那张银行卡还剩多少钱，什么时候他可以去取那笔钱。
王缒明白了刘翰为什么临死前都要说下辈子不做他儿子，更明白了在得知刘翰死亡时他的悲伤，更多是源于‘无人养老’。
“我们对尸体发现地的周边进行搜索打捞，并没有发现刘翰平时用的那个手机。”孙倩文随后汇报道。
成曜微微颔首，将手机上还原的数据投至大屏：“结合恢复的数据和移动后台数据，显示这个手机卡近一个月使用频繁，除了近几日点过几次外卖外，只和一个手机号有过联系。”
王缒看着屏幕上的电话记录，疑惑道：“他自己的手机号？”
孙倩文同样想不明白：“他没事自己给自己打电话干嘛？闲的？”
“也可能是他的那部手机给了另一个人，他一直在和那个人联系。”王缒猜测道。
“我同意王缒的看法。”成曜却说，眉毛微调，激光笔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圈成上下两半：“你们注意这个时间，在这之前，基本是刘翰的主号打给这个号码多，但这个时间以后，成了这个号码主动联系刘翰的主号了。”
大家将目光落在那个时间上。
5月21日。
赵萍和郑志豪被害的那天。
——
与此同时，李成那边已经抵达了最四季ktv。
在调查赵如海时，李成从他老家亲戚了解到，赵萍初中毕业后就进了社会，做的都是不太正经的活，和现在邻里对她的评价完全不同，她在家乡的名声并不太好。
最四季ktv坐落晋安的夏溪镇上，从过时且略显土气的装修上看，有些年头。
下午时间，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只有服务员做着准备工作，来来往往的忙碌着。李成看了身旁的林希一眼，女人气质冷清，和眼前这个灯红酒绿的ktv格格不入，也莫名的，让他多了几分不自然。
“听村里的人说，赵萍‘消失’前就在这里工作，也有人说赵萍就是在这工作时认识了大款的，飞上枝头后就消息了，连她的养父也同时消失了。”
林希微微颔首：“她和赵如海关系怎么样？”
“说是不太好，赵如海嗜赌成性，欠了不少钱，每次都让赵萍帮着还。”李成想到村里人的话，眉头紧蹙，愤愤道：“听说他还在村里明码标价，谁给他10万，他就把赵萍送给那个人。”
林希闻言眉头也拧了起来。
两人一同走到前台，前台服务员热情地欢迎问好。
“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林希温和道。
前台微微一愣，脸上很快恢复职业的笑容：“两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之前预约过的吗？”
林希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们是临时过来的，有点事需要他帮忙，可以帮忙联系他一下吗？谢谢。”
女人长得漂亮，态度又极好。前台不好拒绝，犹豫着拨通了一个内线：“胡总，有一位女士和先生找您，说是有点事需要您帮忙……好的，我带他们进来。”
前台挂断电话，对两人示意道：“两位请跟我来。”
“谢谢。”林希真诚道，和李成跟着她往ktv楼上走去，走了几步，林希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看你挺年轻的，刚来这工作吗？”
前台是个年轻的男孩，对林希印象很好，诚实答道：“来了小半年了。”
“你们这个ktv也好些年了，我有个朋友，五年前就在这上班的，做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林希顿了一下，随口道：“估计你们现在都没有那时候的人了吧，应该也不认识她了。”
“五年前吗？”前台想了一会儿，道：“那我们领班可能认识，她在这做了六七年了，老板可能也认识。”
“是吗？”林希显得有些惊喜和意外：“你们领班今天又上班吗？？”
前台有些迟疑。
“啊，不好意思，因为我有段时间联系不上那个朋友了，她之前帮过我挺多忙的。”林希说着，挽起一旁李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结婚，想邀请她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着你们领班或许认识她……”
前台看了李成一眼，又看向林希，皱了皱眉，似乎对两人是一对不是很能接受：“好吧，我们领班这会儿应该在后台，一会儿我问问她。”
“谢谢。”林希笑道，自然地松开已经顺拐了的李成。
李成干咳一声，如果不是皮肤黑，他们一定会看到他还散去的红意。
走廊的尽头是总经理办公室，前台敲开了门，送两人进去后便离开了。
林希和李成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总经理起身相迎，见两人长得陌生，笑容微微一顿，警惕地疑问道：“我好像和两位并不认识，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
对方是个精明的人，林希也不隐瞒出示了证件，说明身份和来意。
“赵萍？”老板思索了好一会儿，摇头道：“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李成将赵萍的照片给他看：“你再想想，五年前她在你们这工作。”
老板眯起眼认真看了一会儿，恍然道：“这不是莉莉吗？”
“莉莉？”林希和李成互看一眼。
老板点头：“她当时在我们这做公主，做的还不错，后来突然不做了，我也就再没见过她了。”说完，他又补充道：“我们这的公主是陪客人喝酒，没干别的。”
李成冷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知道她当时为什么离职的吗？”林希问道。
“不太清楚，而且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这来来往往那么些人，早记不清了。”老板笑道，将沏好的茶推到两人跟前，示意两人喝点。
林希笑着接过，抿了一口，眉目舒展：“桐木关红茶？”
老板闻言笑了起来：“美女懂茶？”
“懂一点。”林希淡淡道。
李成看两人品尝的模样好似喝什么甘露，迟疑地端起来一口喝尽，他咂咂嘴，除了淡淡的香，没品出个所以然，心说还是碳酸饮料更适合他，尤其夏天，爽。
两人和老板喝了一会儿茶，见问不出其他，林希才调转话语：“胡总，你们现在店里的员工，应该也有已经做了好些年的？”
胡总自然懂她的意思，笑呵呵地马虎眼道：“你们也懂我们这一行，流动性大，能有几个待那么些年。”
“不可能一个没有吧？”林希一双眼盯着他，似笑非笑。
胡总轻咳一声，抿了口茶：“我想起来了，有那么一个，我把她叫来，你们问问她。”
“麻烦胡总了，谢谢。”林希微笑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老板一个电话，不到两分钟，一个女人来到了办公室。
女人三十岁不到，穿着一身领班制服，浓妆下几乎看不见原先的模样。胡总在李成的注视下，识趣地将地方让了出来。面对警官上门询问，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但神情还算淡定。
“怎么称呼？”林希问道。
“周佳和。”
“周女士，你认识赵萍吗？”林希问道，同时注意到她说到赵萍这个名字，周佳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犹豫，林希抿了下唇，补充道：“提供线索者，我们会给与相应奖励。”
听到奖励，周佳和迟疑地点了下头：“她出了什么事了吗？我们有好几年没联系了。”
林希不答反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进来的时间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所以玩得还不错。”周佳和诚实道。
“这么说你们关系不错？”
“嗯。”周佳和停了一下，又道：“当时是。”
“既然你们当时关系不错，为什么突然不联系了？”
“她消失了，和我们当时几个玩得好的都失了联系。”周佳和抿抿唇，迟疑道：“警官，我们真的好几年没联系了。”
“这几年都没见过面？”
“去年在街上遇到过一次。”周佳和回忆起那次见面，皱了皱眉，自嘲笑道：“她好像过的不错，变化挺大的，气质形象都和以前差很多，也难怪瞧不上我们，我本来也就是想老朋友见面打个招呼的，结果人家根本瞧不上我们，转身就走。”
林希微微挑眉：“变化很大？”
周佳和站起来摊开双手：“我这个样，和现在的她差别大吧。”她扯了下嘴角，“明明当时我们一样……她家境甚至比我还糟糕，她那养父天天剥削她……本来下地狱的人，翻身做人，我还挺佩服她的。也是，换做是我，也不想见到曾经一起在地狱里的人。”
“她怎么做到的？你知道吗？”
周佳和拿出一根烟，晃了晃：“介意吗？”
林希抬手示意不介意。
周佳和这才点燃烟抽了一口：“一个男人，我们当时的客人，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莉莉当时叫他荣哥，莉莉是赵萍当时在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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