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留情
第十三章
纪沉落不示弱,“我属小狗,汪。”
她的心思太明显,傅序颠拿着乔,故意道:“早想好了把我绻在温香软玉的温柔乡里?”
纪沉落抓住他的手指,脚趾都蜷缩紧了往他黑色西裤里钻,问:“那你上钩吗?”
不知道是哪一种情绪在牵动。
傅序颠心里有一根刺,扎了六年,这根刺同时也是续命仙丹,他撑了六年。
头两年,生不如死只想要她,后来,数个日夜想着就淡然了。
谈不上放不放得下,嵌入骨血的刺早已和糜烂肉身不可分割,他的虚伪灵魂依然假意保持高尚和她拉开距离。
可笑的是,承认吧,傅序颠,你衣冠楚楚的外表下隐藏着吞她入腹,磨她入血肉的肮脏欲望。
傅序颠从来都是伪装极好的猎人,尽管蠢蠢欲动的心要扣动扳机,但是心里有一处软还在叫嚣嘲笑拉扯着他跳动的神经,你敢伤她吗?
是的
他舍不得。
怀里的人是自愿跳入陷阱的兔子,两只兔子耳朵竖起来听他的反应,在她的手心里发出轻轻的皮带卡扣金属声音。
傅序颠恢复理智按住她更近一步的手,闭眼笑着不看她,“你现在不行,身体太弱。”
纪沉落双手被钳制住,却灵活的钻下去,皎皎月光也羞涩,着急证明确定自己,“我可以。”
他不说话。
耳边全是弱弱的蝉叫声。
她动作太快。
傅序颠睁眼把人掐紧拉进怀里时,拇指抹掉她嘴角勾起的糊涂黏糯,无奈笑道,“你老实点。”
没等她回答,他长腿一迈进了卧室,纪沉落兴奋极了,谁知道下一秒整个人被他裹进夏凉被,像一只蚕宝宝,包裹得密不透风,动弹不得。
他哪里像要谈风月,正经得惹人笑。
纪沉落哪里肯依他,又卷着被子蹭到他怀里,无形指了指嘴角明示。
她整个身子都被包裹严实了,只有软绵的脸蛋露在被子外面,傅序颠掐她的脸蛋,问:“谁教你这些的。”
“在英国的时候”
话没说完,傅序颠强行吻了下来,狂吻不含任何技巧,颇有惩罚性的意味。
这句话显然比任何诱惑性举动更有用,嫉妒的加强针打在了傅序颠的心头上,毒舌吐信,讨偿过去。
在英国?
和谁?
是和那个人吗?
她也曾想现在这样讨好他吗?
谁又是谁的唯一呢?
傅序颠骂了一句脏话,猛兽终于按耐不住,出手折了兔子的后路。
又疯又爱,傅序颠的狠劲藏着些委屈,说到底也没动她,把怀里的人脚踝都掐青紫了,嘴唇都舔破皮了,神经病似的疯狂,最后也没进一步。
纪沉落心疼,她知道他的芥蒂和委屈,好几次没忍住哭出声。
许久,浴室的水声响起。
天昏地暗,一切都好似残风过林,南方的秋天凉意渐晚。
纪沉落没管身上沾到的水彩颜料,刚才被摁在地上动作太狠,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恍惚看见地上随意摆放的画布被人整齐收好。
随风飘送而去的是,有人悄悄爱意浮梦。
十月底的南方清晨,终于变了天,有了一丝凉意。
纪沉落从来没有定闹钟的习惯,什么时候困了就睡,什么时候醒了也难说,全凭自己身体的习惯。
老洋房的落地窗开了一整夜,隔壁邻居好雅兴,一早蔡琴的《南屏晚钟》缓缓的传了过来,轻盈的调调一朝让人穿越到了老上海的百乐门。
听了好几遍的歌,以前一个人听没有什么乐趣,今天再听却酥了骨头,晕晕难醒的缠绵。
纪沉落抬头看心上人睡得沉,悄悄地从他怀里滑出来,可是脚还没落地,人又被一股轻柔的蛮力扯回怀里。
纪沉落从不是羞涩□□的人,更何况这人意志力强大得吓人,到最后也不愿意突破最后一步。
他倒是喜欢在她身上留下杂乱的印子。
纪沉落低头看心口的淤紫,浅浅的牙印,真是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了,他的力气全用在了这里,她抱着他的腰撒娇道:“我比较容易肿,淤青好久才能散,吊带裙都不好穿了,你下次嘴下留情好不好。”
傅序颠加深拥抱,笑道:“对你,我从来都是留情的。”
纪沉落睡得好,陪着他笑,“早知道你这么好用,我还吃什么药呀,吃你就好了。”
傅序颠轻吻她眼角,笑道:“你向来没良心。”
他心情好。
纪沉落忍不住用手小心翼翼地戳他的胸膛,问:“我们这样算和好了吗?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做了什么需要我原谅吗?”傅序颠欺负人,整个身子的重量压着她,,脸上挂不住,避而不答,“不如说一往情深的栽在你手里?”
纪沉落被哄得心软动情,亲了他一口。
谁说大狗勾脾气差不好哄?
像傅序颠这样的小疯狗最好一辈子圈在怀里缠绵。
蔡琴的声音流转,邻居换了一首歌《茶花游戏》。
傅序颠侧躺,手指摸着一块凹凸的地方,难以忽略,问:“腿根的疤,现在还疼吗?”
忽地触动了某根神经,过去的回忆纷至沓来,英国的一切像是巷角的一站破灯,时不时接触不良地闪一下,又激起一些讨厌。
这道疤是六年里最深的一次伤,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纪沉落闷了一会,抬头看他,“你不问我怎么弄的吗?”
傅序颠藏起那点翻涌的黑暗情绪,说:“我只在乎你疼不疼。”
“不疼了。”纪沉落低下头,埋在他的脖子里一口一口的亲,一本正经的承诺,“以后我多疼疼你,好不好。”
又委屈又内疚的求人,倒是把傅序颠逗笑了。
两个人又缠绵了一番,都说清晨的第一杯黑咖啡和爱人的吻才是幸福所在。
再没有绝望的日落,破败的月亮。
纪沉落就连送傅序颠出门上班的时候,眉梢都是笑意,连街角的小猫看了都羞脸。
——
唐临和方北从十五楼坐专属电梯直达六十六楼。
进了傅序颠的办公室。
傅序颠没等两个人屁股坐下,便开门见山道:“有事求你们,帮我查一下,她在英国的画,是谁在冒充她,还能炒到高价,不排除熟人作案。”
方北没落坐的屁股顿时蹭地起来,“打住,我们不帮你,你自己作那是你的事,我们不蹚浑水。”
被吓了一跳的唐临,放下撒了一手的白开水,说:“你还没问清楚是谁呢,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英国!搞艺术的!一幅画卖得比我家厕所都贵,还能是谁?”方北笑不出来,“除了纪沉落,我们身边还有谁有那份细胞?”
没等方北数落,唐临先起了架势,问那春风得意的人,“你他妈还想不生不死再来个六年吗?”
方北生气:“你贱不贱呀?纪沉落在我们眼里和渣女没什么两样,我以为你就是消遣消遣她。”
唐临围着傅序颠的办公桌转了好几圈,火气不知道往那里走,“当初信誓旦旦,搞什么微信拉黑,现在呢,不照样屁颠屁颠的给纪大小姐玩得团团转,我家旺财都没你衷心,舔狗界一哥。”
“你就像那些刚大学毕业的纯情小处男,美人蛇勾你两下,你他妈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方北边说还边赞同的点点头。
“好说歹说,你为人守身如玉六年,高中被她残害,毕业到现在还没破处,你不心疼你自己我还心疼呢。”说完唐临还呜咽了几下。
没觉得丢人,傅序颠脸皮几分厚,笑道:“你他妈闭嘴吧。”
方北怒:“妈的,我下次再陪你喝酒我烂肚子烂肠子!”
唐临从崩溃到接受现实仅仅几秒,“行了行了,我们也别再说了,老二就是那山脚下的道士,成天苦练武功清心寡欲扬言要捉山上那条美人蛇,可你什么时候真看见他舍得动人家一根手指头,傻道士念经,鬼迷心窍。”
“你怎么知道有人冒充她在卖画?”方北后知后觉,抓住关键。
傅序颠回:“陈旬。”
“那三流画家一流商人?你平时不是最烦和这种人在一起了吗?”唐临不可思议,“现在为了纪沉落自甘堕落?和他牵扯了关系?”
方北放狠话:“你让我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会查,但要是查出纪沉落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一定照抓不误。”
傅序颠敛笑,正面回答:“她不会。”
方北一脸恶心死的表情。
唐临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都觉得傅序颠完蛋了。
唐临按着电梯,看方北魂不守舍,推了他一下,问:“发什么呆?这件事情至于那么难办?”
方北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我还真担心,纪沉落万一干了违法犯罪的事怎么办,这他妈六年苦情剧什么时候能大结局?都把老二熬成大龄处男了!痴情种!”
唐临愣了,“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方北又叹了一口气。
唐临白眼:“你能不能有屁快放?”
方北为难:“万一这件事情要是真的,我花了血本收藏纪沉落的那几幅画,不就是打水漂了吗?卫生间都要租出去好几间。”
唐临:“……”
纪沉落送走傅序颠后,就接到了方芋的电话。
“喂,纪老师,新老师上班第一天,心情怎么样呀。”
纪沉落打开免提放在桌子上,收拾床单放进洗衣机,“非常开心,我现在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出门了。”
方芋:“那你快收拾吧,我待会来接你上班。”
纪沉落打趣:“这么好?”
方芋不自然地笑了两声,“我什么时候不好?”
纪沉落上车的时候,方芋合了合下巴,“上班第一天就这么炸?这就是简单收拾?”
纪沉落抿着嘴巴上的口红,含糊不清的回:“没办法,今天只能这么穿。”
方芋踩油门,笑着说:“chanelvintage,这帮兔崽子上课光数你裙子的零了。”
撕开小笼包快餐盒,纪沉落吹了一下,夹了一个放到方芋嘴里,又夹了一个蘸了酱料自己吃了。
方芋等红绿灯,看了一眼两条腿交叠的纪沉落,奇怪的问:“你这坐姿怎么这么别扭?闪着腰了?”
“没有”纪沉落从包里拿出一片膏药,说:“等一下到了你帮我在腰这里贴一下药吧。”
方芋瞥见了她身上吓人的大片痕迹,无语,“……你个死女人,又不是这辈子见不到了,你们两个是要做死对方?”
纪沉落挡着笑,一口一个小笼包,转移话题,“你昨天不是刚出差回来,这么想我?”
方芋眼睛看着前方,嗯了一下,犹豫半晌,憋出了一句模糊的话,“老爷子给傅序颠相亲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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