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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


  范甜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嗯?什么样的少年还能比我们阿弟更好看啊,我阿弟是最好看的人,等到了娶妻的年纪呀,估摸着得有不少好人家的姑娘登门拜访呢。”
  吃着饭的范旭泽仰着脸笑着:“也就阿姐觉得我好看,阿姐也吃。”
  “嘿!又见面了。”年少的苏锦澈还没有现在的气势逼人却已经臭名远扬,谁让他是瑞王独子呢。
  范旭泽钓着鱼回头看是他:“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上次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范旭泽。”
  苏锦澈点着头嘴里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你就是范家二公子啊,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都说范家二公子聪明绝顶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我叫苏锦澈,瑞王之子,你父亲是我父王的家臣,不如你也做我的好兄弟如何?”
  瞪大眼睛的范旭泽看了他两眼:“都说瑞王之子无恶不作嚣张扬放肆,我瞧着你也没有传闻那么坏。”
  勾住他脖子的苏锦澈拉着他坐下来继续钓着鱼:“你难不成也相信那些人说的?你要信的话可以拒绝我,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阿姐说过,交朋友是要真心相待自己去分辨好坏,不要听信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将那人一棍子打死,好,我就交你这个朋友。”范旭泽爽朗一笑苏锦澈也止不住哈哈大笑,便是这句话让苏锦澈认了这个兄弟真心相待到如今。
  赶回家的范旭泽看着满屋的人跪在前厅泣不成声,他呆呆的望着前厅摆着的棺材,苏锦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轻轻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旭泽节哀顺便,范家还要依靠你郡王夫人病逝,郡王现在还昏迷不醒的,你的阿姐和你刚出生的妹妹都要依靠你,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
  看到他回来的范甜抱着出生不久的范朵朵红着双眼哭的快晕死过去,苏锦澈看不下去了连忙扶住她:“大郡主当心身子。”
  “她有名字吗?”范旭泽看向襁褓之中的范朵朵强忍泪水问,范甜哭着点头:“阿娘给她取名朵朵。”
  哽咽了的范旭泽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字就叫溪音吧,范溪音,稀世的珍宝。”他不愿抱她径直走向大厅跪在了地上。
  一直到范溪音满月他都没抱她,丧事办完范旭泽不顾众人阻拦义无反顾重回战场。
  没过多久远在边疆的范旭泽就收到了他父亲病逝的消息,范旭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收起了那封信,从此他更加寡言少语不爱笑了。
  直到许多年过去苏锦澈逼着他回来,范旭泽才重回皇城,范溪音站在范甜身后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看到他还是有些畏惧。
  “我是你二哥哥,朵朵。”伸出手的范旭泽示意她过来,范甜抹了把眼泪轻轻的推了推范溪音:“是哥哥啊,朵朵别怕,去吧。”
  苏锦澈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别怕他是你亲哥哥会比锦澈哥哥待你更好。”
  犹豫着上前的范溪音把手搭在他掌心范旭泽弯了弯腰和她对视着难得一笑:“跟阿姐更像一些,我叫范旭泽,是阿姐的弟弟,也是你的二哥哥,以后二哥哥亲自教养你。”
  “我和轻衣教了她一些法术和武功,教的是水系的法术,旭泽水系法术更厉害,控术也教了些,她年纪还小慢慢来,不过算起来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你第二次见到她。”苏锦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的宠溺。
  范溪音忽然伸出手想碰他的额头,愣了一下的范旭泽俯下身主动碰上她的手指。
  眼睛一亮的范溪音笑了起来:“二哥哥你真的是二哥哥。”
  “嗯我真的是你二哥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儿,阿姐我饿了。”范旭泽牵着范溪音的手看向范甜。
  范甜止住眼泪笑的开心:“好,阿姐这就去给你们做饭,王爷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苏锦澈笑着回答:“那就先谢谢大郡主的招待了,本王也有口福了。”
  脸色苍白的范甜咳嗽着和范旭泽吵的很厉害她原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子,对她来说她只会向自己的弟弟示弱妥协这次也不例外,范甜红着双眼轻轻拽着他衣角服软:“阿弟,你抱抱我好吗?”
  甩开她手的范旭泽冷着脸回答:“阿姐你总是护着她,朵朵再这样任性下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谁会愿意娶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为妻?既然我说了我教她,那么阿姐就不应该插手朵朵的事情。”
  冲进来的范溪音看到范甜的脸色很难看快站不住了,范甜默默的擦着眼泪:“我知道了阿弟你别生气了,我不会再管了,你抱抱我好吗?阿姐很久没有抱抱你了。”
  捏紧十指的范溪音掉下眼泪来拽住要走的范旭泽跪在地上哭着说:“二哥哥你抱抱阿姐吧她病了,病的很严重,阿姐一直咳嗽,二哥哥又天天不在家,她不让我说,二哥哥我听话我不犯错不惹事了,你抱抱阿姐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打人了,你抱抱阿姐。”
  “阿姐病了?为何不派人告诉我?阿姐你怎么永远都是这样,她是你妹妹,我就不是你亲弟弟了吗?阿姐从前什么都跟我说的,现在什么都瞒着我,风殷去请药神来。”范旭泽拽起地上的范溪音扶着范甜坐下就是不肯抱她。
  雨越下越大范溪音也褪去了稚嫩随着年纪增长她越发讨厌范旭泽的冷漠:“阿姐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家看看阿姐?”
  范旭泽忙着手里的事头也不抬:“我很忙你看不到吗?教你的法术学会了吗?我过几天检查,阿姐身子怎么样了?”
  “学会了,阿姐身子不见好,天天都看着门外等着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去见阿姐,阿姐又没做错什么,你要有气冲我来就是了,阿姐受不住这些,你明明都知道,还总是和阿姐吵什么。”范溪音再也忍不了他的冷漠。
  强忍怒火的范旭泽重重的把手中的书摔在桌上:“你闹够没有?我很忙,我没有躲着阿姐,范朵朵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所事事只做个世家小姐就好了?我每天拼死拼活才有了你这个世家小姐!你出去吧,自己反省反省我没空跟你吵。”
  范溪音也是个脾气极大的人一把掀翻了他的桌子,书和奏章散落一地:“我闹?你有没有良心?范旭泽是不是阿姐病死了你才肯回家看看她?我只是让你回家看她一眼而已,你却觉得我在跟你无理取闹是吗?”
  轻轻一挥手的范旭泽手中的蓝光弹飞了范溪音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出去!谁教你的规矩长幼有序你不知道吗?”
  爬起来的范溪音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我讨厌你,你要是没回来该有多好。”她傲气的转身跑了出去。
  “阿姐。”范旭泽给范甜披上披风握了握她的手:“阿姐的手怎么这么冷,天气越来越凉了阿姐要保重身子才是,阿姐的病我会找到法子的,范家如今也不需要阿姐操心了,阿姐享福就是,最好再给阿弟找个姐夫。”
  范甜笑起来靠在他怀中:“我只盼着你和朵朵能平安喜乐,从未想过嫁人,我阿弟这么好我还能看上哪家的男子。”
  搂着她的范旭泽笑了笑:“可是总得找个男子来爱阿姐照顾阿姐的,阿姐不想嫁人就不嫁了,我会好好照顾阿姐的。”
  “滚出去!阿姐死了!你没资格跪在这里见阿姐,我恨你,范旭泽我自舍去范姓,与你断绝兄妹关系,我实在不愿意见到你。”范溪音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喊。
  眼神伤怀的范旭泽痛苦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朵朵…..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滚出去!别逼我。”范溪音搭着支宇的胳膊爬起来擦掉了眼泪怨恨的目光让范旭泽心都碎了,范旭泽张着嘴半天没说话嗓子沙哑着默默低着头走了出去。
  城墙上范溪音一如姜无恙毫不犹豫的跳下了城墙,范旭泽直接吐了血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朵朵!”他崩溃了哭的撕心裂肺悔恨不已。
  苏锦澈端着药坐在床头:“喝药吧,她的遗体我会想办法找到的,旭泽,我求你了你这样熬不住的,喝药吧。”
  一言不发的范旭泽像是眼泪要流干了他撑着身子爬起来就想走:“她没死,我要找她我知道她在怪我,她一定是怪我,锦澈,她怕黑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他几乎是哀求着说完这句话,哪还有昔日的翩翩少年模样。
  紧紧抱着他的苏锦澈心疼的落泪:“她回不来了,旭泽,不是你的错,你喝药好吗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没死!”范旭泽突然发了狂打翻药碗推开他红着眼暴怒的喊:“她没死!我不许她离开我她就不能离开!我答应了阿姐要一生一世照顾好她的!我欠她一条命,我要赔给她的所以她不能死!她让我去地底下给阿姐赔罪也好恨我也好,什么我都愿意做,死的人不该是她!她没死!”
  画面骤然消失舟游吓了一跳,范旭泽抓着他胳膊冷冷的对上他眸子:“你在做什么?”
  被他眼神看的心虚的舟游躲闪着:“属下怕二爷着凉了,所以给二爷加个毯子。”
  收回手的范旭泽看了眼身上的毯子揉了揉脑袋皱着眉头心烦的说:“我妹妹还没回来吗她带谁出去的?”
  “是支宇,二爷饿了吗?要不属下拿些点心过来?还是斟茶?”舟游小心翼翼试探。
  摆摆手的范旭泽坐好继续翻着没有看完的书说:“不用,我不饿也不渴。”
  屋外响起了范溪音的声音:“这些事万万不能被哥哥察觉了,哥哥回来一个字都不能提起来知道了吗?”
  “是。”
  她撩开帘子看到范旭泽时脸色煞白,范旭泽放下书看着她:“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立马笑起来的范溪音走上去:“哪有什么事啊,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吃了吗?我这就让人传膳去。”
  范旭泽靠在榻上没有起身:“你要是不愿意说,那么就让星云和支宇来回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开口说,你的事情我本不想过问但我觉得我是你哥哥有必要管教好你。”
  坐在椅子上的范溪音笑容渐渐消失:“是关于阿姐的事,哥哥还想知道吗?”
  愣了几秒的范旭泽起身就想往外走,范旭泽也跟着站了起来:“哥哥不是想知道吗?所以阿姐的毒是谁下的?我一直都不明白,阿姐本来身子是差,可又怎会突然郁郁而终,还是说哥哥是知道有人给阿姐下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阿姐是中毒的。”范旭泽转过身眸子里添了些怒意。
  范溪音也不慌不乱:“阿姐一生未嫁也没有心上人真的只有为范家吗?哥哥知道原因所以才躲着阿姐不愿意见她,是因为阿姐喜欢的人是哥哥对不对!”
  此话一出支宇和舟游都愣住了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了话,就连支宇一个经历过这些事的人都为之一震。
  范旭泽紧了紧拳头闭了闭眼:“没有,你不要听信了那些谣言,朵朵这怎么可能,阿姐和我是亲姐弟怎么会。”
  “谣言?当时我以为阿姐每日盼着哥哥回来是真的担心一个弟弟的安危,可是阿姐看哥哥的眼神又并非如此,我还怀疑,阿姐为何和哥哥吵架示弱服软哀求哥哥抱抱她,哥哥却狠心的拒绝,到底是为什么呢?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阿姐喜欢哥哥,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哥哥不能让旁人知道,所以不愿回家,要保全阿姐的名声和范家的声誉,哥哥,阿姐的毒是谁下的?是哥哥吗?”范溪音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说着这些话。
  沉默了一会的范旭泽嘴唇干的很,他舔了舔嘴唇喉咙发干:“是,你说的对,阿姐对我的确不是姐弟之间的感情,但阿姐的毒绝对不是我下的,我很早以前就感觉出阿姐对我的喜欢并非姐弟之间,所以远赴边疆,一来是不愿见你二来是稳固范家三来就是为了让阿姐明白我和她是姐弟,如果我知道我这样做会逼死阿姐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你也不用查了,阿姐的毒是自己下的,就算如此她依旧是我阿姐,是我最敬重的长姐,我只有离阿姐越远,她才能安全清楚的意识到我是她的弟弟,朵朵,阿姐死了我也很痛苦也很难过,我很后悔。”
  范溪音默默的把一封信放到了桌上:“阿姐爱你,她知道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一死来保全自己和范家的名誉,阿姐也明白你心里的人不是她,可是你不该躲着她逼死她,因为阿姐根本也没想过这些,哪怕此生不嫁人,她只想看着你就好。”
  拿起信的范旭泽打开看了看:
  阿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吧,如果神也有转世的话,那么我希望来世不做你的阿姐,这辈子我很幸福,能遇到你和你一起守着范家,我知道你迟早会发现我心里藏着的那个秘密是你,一见阿弟误终身,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男子比阿弟更好,我喜欢阿弟真的很喜欢,我希望你能和香凝郡主幸福我见证了你们一路走来的不易,也看到你是真的很喜欢香凝郡主,旭泽,我祝福你。
  强忍泪水的范旭泽把信纸拿到蜡烛下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明知道阿姐的心意却狠着心自以为为了她好从而害死了阿姐,第二件事便是在你坠下城墙之时没能阻拦你,可如果有机会重来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对阿姐,阿姐很好是世上最温柔的女子,她应该值得更好的男子去呵护她爱她,早知如此我当年还不如让王爷纳了阿姐,至少她也能过的很好。”
  “我原谅哥哥了,哥哥是阿姐真心喜欢的男子,若我是阿姐也会一死来全了范家和哥哥的,阿姐看似软弱却是刚烈倔强的脾气,只是这样的结局对阿姐不公,倘若神也能有转世我希望阿姐下一世能过的好一些,遇上一个真心爱她的人。”范溪音坐到了榻上笑的无奈。
  范旭泽拍拍手从屋里走出来个女子戴着面纱一副恭敬的模样:“这是我给你挑的,以后她顶替舟游的位子伺候你,舟游就给小寒。”
  范溪音看向那女子,她的身高体型和自己差不多:“舟游是我的人,哥哥为什么要给小寒这人我不喜欢。”
  取下面纱的女子露出了和范溪音一模一样的面容垂着眸子行礼:“安兰请殿下安。”
  “殿下?”舟游狐疑的小声问,支宇瞥了他一眼回答:“姑娘没告诉你吗?姑娘是公主殿下。”
  仔细端详安兰的范溪音捏住她的脸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的出来谁是谁:“安兰?她的脸为何和我一样?”
  范旭泽看着安兰坐了下来:“以后她来做你的扶乩,你受的伤她来扛,我前些日子发现的她,用你的血结契了,她归你了。”
  “不要,我不需要人做我的扶乩。”范溪音松开了安兰,跪下来的安兰望着她:“奴婢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愿意学,还请殿下收下奴婢吧,不然奴婢活不下去的,奴婢不想做太子殿下的侧妃,他们说奴婢长的像殿下,要送奴婢去讨太子殿下的欢心,奴婢不愿意,还请殿下收下奴婢吧。”
  范溪音皱着眉头捏紧了十指:“你可知做我的扶乩是什么代价吗?”
  安兰欣喜的点着头:“奴婢知道,只要殿下收下奴婢,奴婢不在意。”
  “无论我受多重的伤都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哪怕是被暗杀要死,死的人也是你,安兰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扶乩?”范溪音是最不愿意收扶乩的,一般只有贪生怕死的权贵才会培养扶乩就连苏子夜也有,不过苏锦澈不喜欢,范旭泽也不喜欢。
  笑了两声的范溪音摇摇头:“我竟不知这世上真有人愿意做另一个人的扶乩,人我收下了舟游哥哥你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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