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切石头是需要点时间的，而且许芮选的两块石头，分量还不小。
等待的功夫，她便和董师傅闲聊，周广发一开始也聊了几句，不过没多久就来了生意。
这家毛料交易公司看上去更像是厂房，宽阔的坪里堆满上百吨毛料，主要是批发，淡季也零售。
“批发的顾客都是上百吨那么要。”
董师傅看得出许芮对这方面生意挺有兴趣，于是向那头看了一眼，介绍说：“喏，那缅甸老板叫蓬奈温，开了家珠宝厂，加工半成品出口到瑞丽。”
许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前坪那头除了周广发，还站着几个男人。前面点着烟的那个应该就是老板，后面还跟着两个工人。
蓬奈温肤色比周广发还要黑，四十开外，剃着平头，穿着裙子。
在缅甸，无论男女一年到头都穿裙子，其实就是一块布围在腰间的布，长到足踝，也叫纱笼。
许芮对行业情况确实有兴趣，不免又多问了几句。
董师傅也是知无不言，“前两年他生意还是不错的，他是缅甸人，在军方又有点背景，有段时间局势不好，料子出不去的时候。缅甸人的半成品还能销到我们国内，他一家独大，买也得买，不买靠走私那点料子也供不上。那时候我们生意可不好做，他是一两年就把厂子做大，狠赚大发了。”
关于缅甸的局势，许芮早有耳闻，后世新闻上看过关于翡翠价格飞涨的原因。也有军政府政权结束后，新政府也有了新政策，翡翠这一巨大财税来源上，对外国人有诸多限制。
一限制，原料就吃紧，原料吃紧，成品就贵。
指的就是两千年卖2000块的糯冰种飘阳绿花的翡翠福镯，同样品质到十八年后，能卖二十万。简直比买房投资还合算。
董师傅笑了笑，“不过现在局势稳定了，他家的半成品就不好销了，毕竟缅甸这边工艺不行，又不通中国的文化，雕刻出来的成品不和国内市场。”
许芮点点头，“嗯，我看这边卖的翡翠成品还是镯子居多，这个应该最不讲究工艺了。”
“所以中国的珠宝商还是习惯买毛料回去加工，老周家的客户80%都是国内的珠宝商，这里面当然利润空间大得多了。”
董师傅说着说着，像是有些无聊，点了根烟抽，眼睛已经瞄到赌石上去了。
许芮的赌石已经快切好了，这是一块全堵料，花了十多万。它外面裹着一层金色的石头皮，看起来很像个特大号的土豆。
现在，土豆已经切了大半，但泥泥水水的，两人站得再近也看不清。
不过完全切开，也就几分钟的事。
伴随着缅甸工人的一声惊叫，许芮透过泥巴水，看到了一抹绿色！
等到将石头擦干净，连董师傅都大叫了一声，因为不止一抹绿色，而是一整片的绿色！
唯一的遗憾，是作为大料，种比较粗，但是绿得非常正，色阳浓艳。仔细一看，最增值的莫过于，这一整片中，还有一条格外剔透的冰种绿线。
前面说了，许芮这颗“土豆”是特大号，虽然切成两半，但是还算均匀，每边都有厚度。
董师傅拿着电筒，爱不释手的照来照去，“就冲着‘一线天’，这一块就值六到八千万。”
许芮一开始见了绿，是很高兴的，但是切开发现种有些粗后，还郁闷了一下，因为影响翡翠价格的可不单是颜色。
没想到董师傅一句“八千万”又把她救回来了。
虽然不到一个亿，但是积少成多，不怕不怕。
要是旁人知道许芮这么不知足，只怕抄起旁边的赌石就将她砸死了，因为除了她以外，其他从董师傅，到缅甸小工，包括听到开出“一百多亿缅币”的周广发，还有蓬奈温。
缅甸人笃信佛教，周广发一边合十，一边感叹，“许小姐这赌石才十八万买来的，这一开就是好几千万，真是菩萨保佑！”
蓬奈温长年和中国人做生意，也会说些中文，一边看那块“一线天”，一边和许芮问来问去。
“这位置切的太不专业了，连个镯子圈口都不画，多浪费料子。”
蓬奈温一双小眼睛盯着料子不放，语气有些酸，“这种全赌料都敢碰，年轻人真是胆子不小，还好瞎猫撞上死耗子。”
“可不止一块，许小姐另一块也是全赌料，不过运气本来就重要。”
董师傅笑了，现在就算另一块十八万的开输了，也无伤大雅，几千万都赚了怕什么。
许芮要赚的可不止几千万，就在大家都在研究那两块几千万的半明料时，另一块赌石也开了出来。
另一块赌石虽然没看见绿色，但是擦干净后，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因为这一块料子，比前面的种水好太多了！
而且有颜色，是紫罗兰在带色，这在翡翠中的比例很小，一般种水都比较差。能同一个翡翠上有紫色和绿色的可能性更小，极稀少能达到冰种或冰种以上。
这块赌石却都做到了……
董师傅看完之后还没说话，周广发就叫了一句：“冰种春带彩！”
许芮现在对翡翠的了解只是入门，但是这个名头她却是听说过的，总之是以万作为计算单位，少则一两万元，多则数百万元。
而开成两半的这个料子，即使不如第一块大，个头也不小。
董师傅惊喜的说：“少说能出几十个手镯，还不带镯心边角料出配饰那些。”
周广发也估了个价，半明料的价格就容易估算多了，基本是按做多少镯子的估计的。
“许小姐，这两料子你要是卖八千万，我马上就能找到买家。”
蓬奈温眼睛都挪不开了，一个赌石开出极品叫运气，两个都开出极品，那简直令人嫉妒了。
“真是个好运的中国人。”
许芮耸耸肩，她笑弯了眼，一边应对众人艳羡的目光，一边在心里感谢合作伙伴。
不过感谢归感谢，她觉得这个价值距离目标还差得很远。
系统1212：“人心不足蛇吞象。”
许芮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不早说了么，我是鲸鱼呀，吞十头象也是洒洒水啦。”
掐指算算，她还真得再弄起码十个这样价值的赌石，才能赚个六七八个亿。
不然还真的每个月来缅甸一游么？
那真是要了狗命了。
系统1212：“赚七八个亿的事你先放着，现在你来了个任务。”
许芮笑容一僵，“你特意提醒我，那证明这任务肯定不是可以累积的主线任务，是随机，还是触发？”
系统1212：“随机任务，完成后奖励一次定点更改坐标。”
许芮听到“随机任务”时就松了口气，随机任务是没有惩罚的，完成还有奖励。
何况，这个奖励听上去好令人动心啊！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意思是，我得了这个福利，下次主线任务的时候可以改一次坐标地点？”
简直是一条命好吗！
系统1212：“嗯，不过不是随意更改，只能更换成没去过的地区。”
那也很实用啊。
许芮连听都没听任务，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我接接接！”
系统1212：“随机任务，20分钟，两百万。”
这个任务难度，许芮眼睛都不眨，眼前一百多吨的毛料，两百万算什么？
“周叔，你这里的毛料怎么卖？”
“一般是卖吨数，一吨300万，十吨起卖。”
周广发随口答道，注意力还在那料子上面，正和董师傅讨论再切片，会不会涨。
许芮扫了一眼这毛料山，“不零卖吗？周叔，我想随便挑几个。”
周广发抬起头，怔了怔问：“你还要赌啊？”
许芮哈哈笑了，“是啊，乘胜追击，一下子赚了这么多，说不准运气还没散呢！”
周广发也觉得许芮的手气很玄乎，于是笑说：“那你挑，挑完我给你看价。你放心，我做生意很实在，别人一百万的毛料报一千万，我报八十万。”
买毛料不同于买别的东西，价格是不稳定的，需要和老板面对面谈。虽然这里多半是半明料，但也有不少是开窗料，也有全赌料。
许芮对价格本不敏感，当然不会猜疑周广发，而且物以类聚，董师傅靠谱，他的朋友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系统1212：[最后19分钟]
许芮有了时间限制，便喊上了两个小工，推着货车跟着她。
系统1212：“你这是要批量采购？”
许芮哼了一声，“不然怎么办，好料难求，只能积少成多了，快快快，帮个忙。”
系统1212：“这你得积累多少才够？”
“值八位数的，都给我指出来！”
许芮豪气万丈，也顾不得引人注目了。
这里反正人少，再引人注目也比成为标王被世界瞩目好，更比每个月来一次缅甸的好。
这一片毛料分为两块，一左一右都有一百好几十吨，大大小小，十分壮观。
许芮踩着人字拖，冒着烈日在翡翠山里翻“八位数”。
董师傅、周广发、蓬奈温他们几个都在山的那头，正研究那几块八千万的料子，根本没往这边看。但是推车的两个缅甸小工，他们可是看得清楚，这哪儿是看赌石啊，完全翻垃圾。
许芮也不想翻得这么粗糙，但是时间有限，20分钟花两百万，必须得多挑一些。
她能消费的也就这家公司了，这里位置有些偏，即使就在玉石市场，也没用。
因为这里用现金交易。
缅币现金交易！
缅币汇率是200以上，一块钱等于200缅币，200万人民币换成缅币，那得提着多少个麻袋？
许芮即使能雇人提袋子，她也没换算的功夫了。
之前换的也就三十来万，两块石头就花光了。但是周广发的公司就不同了，他专门做大件生意，主要客户是中国人，各种付款渠道都有，其中也包括POS机。
许芮一块接一块的挑，很快就挑满了两车，有大有小。
系统1212：[最后5分钟]
许芮再次检查了下赌石，发现里面多的全赌料和开窗料，怕价格上不去，她便压了一块大的半明料，要是不够200万，加上这块无论如何也够了。
当两个缅甸小工，推着足足两小车过去时，董师傅、周广发、蓬奈温都惊呆了。
更让他们惊呆的才刚刚开始。
许芮倒是谨慎有余了，周广发一块块估价之后，根本不需要那块大明料，就已经超过200万了。
她也大气，无所谓卡死200万，所有赌石都买单，超出三十万。
反正赚钱的成本，事后都会贴补。
等于是一分钱不折损。
许芮算计的不是小钱，而是大钱：“讲道理，超出200万的那几块赌石，应该算我自己的，不算任务金额吧？”
系统1212：“不错，你真的很讲道理。”
许芮嘿嘿直笑，“那当然，跟你们实验组学的嘛。”
开玩笑，如果每块都至少一千万的话，那几块少说几千万，这可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这种机会错过了，会遭天谴的！
可是许芮正要刷卡，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等等，谁说你可以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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