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校奇谈（1）
【正在匹配游戏副本】
【请玩家做好准备】
莫一白睁开眼，景象就变了。
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
以前他在教室坐的好好的会突然到另一个地方。四周变得很黑他感觉很痛。他有点害怕但是不会哭。因为老师会找到他。
这次不一样。
老师不在。两个奇怪的人和他说话。声音很大。
他们大声吵架。晃动手。手打在身上很痛。他们好像都不会怕。为什么。
是不是笨蛋才会怕和痛。
九五和0336在虚空里对峙。
他们两个都在承受恐怖的死亡惩罚。
死亡虽然是假，带来的惩罚真得不能再真，游戏里死去的玩家轻则知觉紊乱，重则大脑神经受损，更有甚者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再也没有醒来。
0336刚刚脱离上一场游戏，神经还沉浸在死亡威胁之中。他甚至不能适应四肢健全的感觉。腐烂的眼珠怎么还能视物？被吞剥的血肉怎么还能附着骨骼？死了，他已经死了……
系统监测到玩家数据异常，弹出一个对话框。
【设置低感知模式=》】
【开启/关闭】
0336像是没有看见，痉挛的手臂死死抵在胸前，竭力忍受不应存在的痛苦。
九五毫不犹豫使用积分抵消惩罚。他迅速恢复精神，注意到“同伴”糟糕的状况，好脾气地问：“要帮忙吗？”
0336冷声道：“你害死那么多人，还好意思假惺惺帮忙？”
“那么多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九五满脸的莫名其妙，“你们以多欺少，我不找你算账是我宽仁大度，你个疯狗瞎叫唤什么？”
0336恶心得够呛。
他闭上眼，不再浪费时间理会神经病，全力调整状态。
这轮游戏太怪异了。
“噩梦”出现得怪异，玩家淘汰得怪异，游戏结束后立刻匹配新副本更是从未出现过的怪异情况。
玩家全灭的副本，通常会换来两到三天休息时间，以免他们精神崩溃。
然而这次，玩家死后直接被拉到模拟场，准备下一轮游戏。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着急开启新副本？
0336心烦意乱，又听见公鸭嗓甜腻腻地笑。
“亲爱的，你来啦！”
他睁眼，那个漂亮干净的少年再次出现。九五野狗似的缠住人不放，喋喋不休念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0336冷嘲：“危急时刻丢下‘朋友’就跑，现在又来关心他了？”
“你想死啊？！”
九五怒不可遏，从虚空抽出一把具象化的利刃，一股子“乱说话就杀了你”的神经病气场。
0336不甘示弱，冷冷睨视着他，缓慢地转动手腕。
气氛沉凝到了极点。
忽然，有人轻笑一声。
“你俩演什么呢，他不是个傻子吗？”
说话这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精神很是颓丧，年轻的躯体好像困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没怎么修整过的碎发滑过他的耳垂，死气沉沉垂落。淡金色发丝搭上纯黑项圈，难以察觉的残酷气息正在无声酝酿。
项圈边沿，刻有他的编号。
【0214】
0214懒懒倦倦说：“科洛西姆养了那么多疯子，终于找来一个傻子，嗯，有点儿意思。”
“别胡说！”0336警告地瞪去一眼，语气十分严肃，“有几个新玩家不应激的？你第一次进游戏能比他好多少？”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为个傻子，突然统一战线了。
0214觉得可笑，心不在焉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副本完成度没低过80，从第一次开始。”
九五笑脸盈盈：“您是死刑犯嘛，一般人比不上。”
他的语气实在很轻松，仿佛不识愁滋味的学生，和朋友商议周末去哪儿秋游。
而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难容于世俗的冷酷。
0214听着他的话，笑了笑。
不，那或许不算笑。只是敷衍地勾动嘴角，并没有真正笑出来。慵懒的假象破去，神经质的阴郁赤裸裸地显露无余。
“既然知道我心狠手辣，为什么还要惹怒我？不怕我对你‘朋友’下手？”
“你找死？”
九五脸上笑意犹在，冷冽的眼刀已经剐透了口出狂言的囚徒。
0214说：“像他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杀过一百个。”
0214指的不是游戏里的杀戮。
而是关进科洛西姆之前。
他，亲手，砍死了一百多个学生。
用的是一把消防斧，听说砍碎的骨头太多，斧口都卷了刃。
杀光学生之后，他没有逃，浑身是血坐在学校门口。
那张新闻照就挂在接待大厅，和他现在的相片并排挂着，宣扬科洛西姆对囚犯的改造有多成功。
【游戏即将开始】
【倒计时，5——】
0214打了个呵欠，肩膀懒洋洋耷拉下来。
【4——】
九五退后两步，挡住身后纤细的人影。
【3——】
美丽纤弱的少年站在原地，茫然无知无觉。
【2——】
死刑犯斜目上挑，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小可爱，副本见。”
【1——】
【游戏开始】
大巴车驶入一道狭窄岔路。
路口立的黄铜标牌写着，“沃尔斯州寄宿学校”。
学校边缘围墙高耸，透过重重树影，隐约可见带刺的铁丝网，将学校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舍监阿姨一早等在宿舍楼下，等候新生入学。
司机缓缓停稳校车，转头清点人数。人是齐的。他先带几个下车，提醒说：“这些孩子不太干净。”
“知道了。”
舍监阿姨对校车司机笑一下，笑容有点疲惫。
她牵住一名学生，笑脸生出些神采，和蔼可亲地说：“孩子们，跟我来。”
莫一白乖乖跟上，走进灰扑扑的宿舍楼。
大厅人很多，但没什么声音。学生们围坐在一起，进行今天的娱乐活动。
“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乖孩子。”
舍监阿姨把他安排在活动室角落，匆匆转身，赶去接送其他学生。
莫一白留在活动室。
这房间明亮宽敞，能容纳一百多名学生。墙壁贴着光洁的瓷砖，靠近门口的地方写满血红的小字。
【学生守则】
【1本宿舍楼均为单人间，禁止学生互相串门】
【2午夜禁止外出】
【3食堂开放时间为八点、十二点、十八点，请按时用餐】
【4集体活动时间为早八点至晚八点，活动期间请穿好皮肤，禁止裸露内脏】
【5教学安排以老师为准，教室内禁止嬉戏打闹，禁止摘下眼睛】
【6若体温低于20c，请前往校医室就诊】
【7寝室01号床为预留床位，严禁占用】
【8爱护你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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