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归处
华凝跟着追踪蝶，一路朝陆府飞去。直到夜时，她才寻到陆府。
“还是没有找到吗？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能找。”
声音从一个屋子里传出。华凝走了过去，一脚踹开屋门，谢道长果然也在。
“华，华凝？！”陆运恼道：“你，你把他带哪儿了？”
华凝看着陆运道：“你现在没有资格问我这些问题，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取心喽。”谢道长道：“本来是要用你的，可是你跑了。后来我们又盯上一个，可是那人发觉后，往北逃了。可我找不到了。眼瞅着陆远就要没命了，我就只好把用来对付长岳山的食心兽放了来取心。”
说到这里，谢道长笑了笑：“你别说，用食心兽取心，还真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救陆远更重要。但是你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能用，所以我就想着，多取一些，总有一个是合适的，果然，不到一个月，我们就找到了另外合适的。”
“之后为什么不收手？还放任食心兽肆虐人间？”华凝怒道。
“这么大的乱子，怎么收手？”谢道长道：“既然这样，不如一错到底，反正只有你们乱了阵脚，我才有机会布局嫁祸给别人，不是吗？”
华凝：“……”
“不可救药。”说着，华凝拔剑，和谢道长打了起来。谢道长到了院子，刚要逃走，却被一道结界打了回来。
“这个院子已被我下了结界，你逃不了了。”说着，华凝举剑而去。两人便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谢道长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可老奸巨猾，且学了一些禁术之类的歪门邪道，华凝竟一时没有将他拿下。但是华凝实力也不可小觑，她越战越勇，最后，一剑划过谢道长的手臂，谢道长手中剑落的一刻，华凝又一剑划向他的腰。
华凝停下的时候，谢道长满身是刀伤，血液浸透了他的衣衫。
看着已经不能动弹的谢道长，华凝才又看向陆：“你罪孽深重，逃不了一死，可是死的太便宜了，怎么对得起那些无辜惨死之人。”
华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这是一粒释魂丹，它会将你犯的所有的罪恶在你脑海不断重演，让你活在噩梦之中，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自己吃了吧。”
陆运很自然地接过，“多谢，可是，我不后悔。”
华凝看了陆运一眼，又道：“你现在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我是妖吗？”
陆运笑了笑：“你怎么会是妖，可能是你得罪了其他人吧，有人想要陷害你。”
“那你可还记得，我腰间有一块红色胎记？”华凝问。
陆运眼神恍惚了一瞬，道：“当然记得，你腰间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谢老道还开玩笑，说那是你的姻缘。”
“多谢。”说着，华凝便出了府。
可惜，她的腰间从来都没有红色的胎记。
站在天师堂的门前，宋允有些疑惑地看着华凝：“你，怎么回来了？”既然要逃，又为何要回来？他是真的不明白。
“我是来认罪的。”
宋允：“……”
“宋允师兄，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吗？”
宋允愣了愣，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九月初二，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是九月初二呀，你忘了吗？”华凝问。
宋允想了很久，才道：“今天怎么会是九月初二呢？”
华凝笑了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站在台阶上，华凝心中杂乱：“莫非，这里真的又是一座幻城？可是我是怎么进来的呢？还有之前种种，莫非，都不是真的……”
宋允无言了片刻，才后知后觉道：“你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认罪。”
……
三日之期已至。陆远先醒了过来，看到双头虎兽的一瞬，他先是受到了惊吓，但见双头虎兽很乖巧地卧在一旁，便稍稍放下心来。却又发现双头虎兽的身旁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陆远壮着胆子朝双头虎兽走去，见双头虎兽并无异动，胆子便大了起来。
“兄台，醒醒。”
“兄台。”
陆远害怕地探了探云容的鼻息。
“他被施了法，你得多喊几声，他才能醒。”
听到声音，陆远的手不住地抖了抖，抬头，便见那双头虎兽正看着他。
“没错，说话的是我。主人不让我叫你们起来，所以我只能等你们自己醒来了。”陆空空道。
“主人？华凝。”陆远猜道。
“是的。”陆空空道。
陆远慌乱起来：“她人呢？”
“走了，三日前就走了。”
陆远听此，立马冲了出去。
陆空空道：“有结界，你出不去。”
陆空空刚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人摔倒的声音。“我都说了有结界，你还不信。”
陆耀耀：“……”
过了一会儿，陆远颤颤巍巍地回来，问：“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只能先叫醒我家云容仙君了。”
陆空空还没有说完，陆远便跑了过去，“兄台，兄台。”
云容终于醒了过来。看见陆远，疑惑片刻：“你是。”
“在下陆远。兄台可否帮在下打开结界？多谢。”陆远急道。
云容听到这个名字，惊了片刻，道：“你，是华凝掳来的？你叫陆远？”
陆远点点头。
云容的脑海闪现过几个画面，有冰窟里沉睡的人，有陆运的笑。他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探了探陆远的灵息，果然有被调和过的法术的痕迹。
“华凝走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云容问。
“她说，她和我们家有仇，她要去报仇。”陆远道。
听此，云容从地面爬了起来，“陆吾，走。”
陆吾便跟着云容出了洞。洞口有结界，云容费了些力气才把它破开，好在，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兄台。”陆远叫住云容。
“带我一起离开吧。我有预感，她告诉我的是假的，我想知道真相。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不是吗？”
云容：“……”
“我虽然当了十几年的‘活死人’，可也并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我有感觉的。”
云容犹豫了片刻，才道：“好。”
……
陆远赶回陆府时，陆府已经空无一人。想来是华凝赶走了下人们。陆远匆匆地赶到后院。便见谢道长周身都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道长，道长。”
谢道长无力地抬手，指了指屋子，陆远才赶紧赶了过去，便看见父亲靠在门前的柱子上。
“爹，爹。”
陆运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是远儿呀。你回来了。”
“爹，你，你怎么样了？”
陆运叹道：“爹做了错事，罪有应得。”
“爹，我想知道，华凝是谁？这些事情又是怎么会儿事？云容仙君同我说的，难道都是真的？”陆远道。
“不要问了，我，我没有力气回答你了。”
“我一定要知道的。我不想被蒙在鼓里。”陆远道。
陆运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打算告诉他。
这时，谢道长步履阑珊地走了过来。“你，想知道？好。”
“道长”陆运叫住了谢道长。
谢道长笑了笑，“他迟早都会知道的。”说着，谢道长手指抵过陆远的眉心，陆远闭上眼睛。
……
华凝被铁链绑在高高的白玉柱子上，四周是五面铜色的镜子。除了铜镜，四周还摆上了镇压邪祟的旗子，旗子上的符咒让人莫名惊慌。
爱看热闹的百姓离得很远。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妖魔厉害得狠。
天师堂的执法长老祭出‘守规’剑，守规七十二刃，分三波，分别刺中人身上的七十二穴且不致命，但却会让人痛不欲生。
当然，华凝是难逃一死的，七十二刃只是开始，华凝脚下燃烧的离火最终会将她吞没。
看着人山人海，华凝眼神有些恍惚。“人生如梦，我虽然已经知道了这是幻境，可也找不到破解之法。罢了，就让幻境在此破碎，得来一命换一命的结局，对自己也算是圆满。”
看着飞起的剑刃，华凝闭上了眼睛。“云容长老，再会。”
云容赶到时，二十四剑已飞出，云容连忙幻剑去挡，可终是慢了。二十四剑穿过华凝的身体。紧接着第二波剑刃飞过，云容飞身上，全身灵气爆出巨大的光将接下来的四十八剑都挡了回去。
云容反应过来的时候，台下的人已倒了一片，地上血迹斑斑。幸存的执法长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却又被一阵强烈的震动震倒在地。
天上乌云突然卷起，天色开始昏暗，除了天师堂，所有人都害怕慌乱地跑了起来。
华凝不明所以，莫名担心起来，虚弱地喊了一声‘长老’。
云容回头，一剑斩断缠在她身上的铁链，华凝身有重伤，不堪重负，倒了下去。
好在，云容扶住了她。“别害怕，我在。”
“弟子不怕。”华凝说着，心里却念道：“幻境，是会继续延续的吗？二长老只是幻境中人吗？”
……
陆远终是知道了真像。“所以，杀了那么多人，都是为了我？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远儿，原谅爹爹。爹爹只是想让你活着。”陆运道。
“那华凝呢？那他们呢？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地活着？”陆远崩溃道。“华凝，她是不是要去替我赴死？”
“来不及了。”谢道长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便道：“这个时候她已经没命了。但是，她想让你活着。”
陆远颓废地往后退了退。“我不要这样的活着，我不要这日复一日的噩梦，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远儿。”陆运有气无力喊道。
“对不起。父亲。”
说着陆远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一把刺进自己的心脏。
“远儿……”
见陆远倒在地上，陆运有气无力地笑了，原来自己这么久的努力，终成了笑话。
谢道长见陆远倒地的一刻，本想赶去，可奈何无力连从地上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急火攻心之下，竟七窍流血。
“阿运，我无能为力，报不了你的恩了。愿来生不再相见。”说着，谢道长倒在了地上。
陆远笑得更厉害了。当年只因自己扶了他一把，他便如此相护。“是我，错了。我错了……”
在地动山摇中，陆府一片安静。突然，陆远的身体开始消失，所有的房屋，花草，人都开始消失。
云容突然头疼了起来，华凝也跟着难受起来。一幕幕的记忆涌入脑海。
不多时，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不远处的陆吾看着这一切。
“华凝。”
华凝听到声音，慢慢清醒。
“华凝，我是云容，你的天帝陛下。”
华凝虚弱得笑了笑：“疼，这梦好疼。”
云容抱紧了华凝。“对不起，让你等我那么久。”
“真好，你是天帝陛下。我就知道，那是幻境。原来，这才是真的世界。”
“可惜，终究是太迟了。”云容心道。又笑了笑，对华凝道：“闭上眼睛。”
“为什么？”华凝满脸疑问。
“听话。”
华凝笑了笑，很听话地闭上眼睛。云容慢慢地吻上华凝。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隐天蔽日。
……
对不起，华凝。没有过关的人是我。是我有私心，还伤了无辜之人……奈何今后又要留你一人孤单。希望你永远快乐。
想着，云容拿出令牌，令牌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正是天帝令。云容把令牌重新系在华凝腰间。
“我本应该让你忘记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自私地想要你记住我的名字，原谅我，再会。”
光芒散去，天地间一片混沌。
……
天地同心镜前
摇蕙神君慌道：“东灵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东灵神君摇了摇头：“怎么回这样？”
“他是可是天君呀。”
东灵叹了一口气：“让我进去吧。”说着，东灵神君便一路去了东荒。
摇蕙神君也跟的上去。
可他刚要跳进东荒洪钟，却被东荒洪钟的巨大力量推了回来。
摇蕙：“……”
“云容在里面设了禁制。”东灵晃神道：“他不想让我进去。”
摇蕙神君没站住，差点倒下。叠梦急忙上前扶住摇蕙。摇蕙神君道：“这禁制何时消除？”
“他元神俱灭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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