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河妖真面目
片片乌云开始汇聚，天边的残月很快被遮挡了起来，天地间一片漆黑。
广袤的原野上，李非凡迈步狂奔，风油精提供的加速让他身轻如燕，每一步都能跃出数米。
但是他距离黑炭头却越来越远。
追逐中，柳湾镇很快被他甩开，昼伏夜出的妖化生物开始出现，被李非凡惊动后想要狩猎他，被很快甩开。
足足奔跑了十几分钟，李非凡才感应到四品妖犬停了下来，情绪有些许的波动，应该是在和河妖交手。
等李非凡赶到时，便看到妖犬正在和一团水雾搏杀，纵跃间呼啸成风，将那团水雾撕裂。
其中，一颗硕大的圆形物事显露了出来，淡蓝色，散发着莹莹毫光。
水雾重新汇聚，遮挡了李非凡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河妖的真实面目。
四品妖犬实力强大，一口吐息就能毁掉大半水雾，能让李非凡看到河妖，但很快就会被重新遮挡。
那是一个有着人类外形的生灵，但头颅硕大如斗，形如一颗眼球，上面有竖瞳，散发出邪恶冰冷的光。
这就是河妖？
李非凡认不出这是什么生灵。
一蓬水箭突然攒射而出，击打在四品妖犬身上，并不能击穿妖兽的坚韧防御。
河妖锲而不舍，继续召唤各种水系攻击，水箭，水刀，水枪等接连不断，但强度不足以击破四品的防御。
看来这只是一个三品，李非凡心中稍定。
但下一秒，河妖身体周围的水雾忽然变得浓郁，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洪水，正在高速旋转。
黑炭头有些忌惮，向后退了退，但洪水席卷而来，整体呈圆球状，想要将四品妖犬笼罩其中。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失踪者的家中都像是被洪水冲刷过的原因？
李非凡有些明悟。
洪水涛涛，旋转速度快到惊人，将大地撕裂开，无数草木泥沙混杂其中，将清澈的洪水染成了浑浊的泥汤。
四品妖犬不再躲闪，张口啸出漆黑色的吐息，轻而易举的囊穿了洪水漩涡，但很快就被熄灭，并未伤到处于正中心位置的河妖。
洪水漩涡还在继续奔涌，黑炭头接连吐出数口吐息，而后猛的撞进了漩涡之中，庞大的身躯撕裂布帛一般的水幕，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李非凡没有轻举妄动，这洪水漩涡的强度已经达到了四品，黑炭头的坚韧防御都有些扛不住，体表出现了细微的伤口，丝丝缕缕的鲜血流淌出来。
为什么那些水箭水刀等元素技只有三品强度，这洪水漩涡就到了四品？
李非凡想不明白。
战斗还在继续，崩腾不休的漩涡中，黑炭头艰难的接近河妖，想近身与它厮杀，一旦成功，以四品妖犬的獠牙利齿，能轻易撕碎河妖的身体。
但很困难，漩涡速度太快，力道太大，黑炭头根本无法接近对方，被漩涡带着一起旋转，艰难的抵抗。
李非凡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谁知道河妖还有什么手段，于是通过意识通知黑炭头让它退出来，同时拿出了红蜘蛛。
黑炭头有些不服，但对李非凡的命令不敢违背，立刻抽身脱离，河妖想要阻止它，没有成功。
在四品妖犬退出漩涡后，李非凡立刻点燃了红蜘蛛，用力掷了出去。
带着丝丝火光的红蜘蛛落入了洪流漩涡中，河妖察觉到危险，想要将其排斥出去，但晚了。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洪流旋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无数水花迸溅的到处都是，方圆三十米内瞬间成了一片沼泽。
地上出现了一个深坑，水流正向其中灌去，河妖躺在边缘区，身体有些残缺，硕大的淡蓝色头颅熠熠生辉。
黑炭头一个纵跃扑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噬咬，被一股水瀑打湿了全身。
只是三品强度的元素技并不能阻挡四品妖犬的接近，黑炭头直接撞碎了那股水瀑，锋利的獠牙轻易撕裂了河妖的身体。
虽然有头颅，却没有五官的河妖没能发出惨叫，它开始反抗，想摆脱妖犬的撕咬，反而将自己的身体拉扯的支离破碎，大量淡蓝色液体流出，不像是血液，蒸腾着氤氲水雾。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直旁观着的李非凡心中疑惑，等到黑炭头将河妖的四肢脊椎全部打断，他才靠近过去。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这河妖虽然有着人类的外形，但体表遍生青灰色的细密鳞片，层层叠叠如鱼鳞般。
那颗斗大的头颅更是如同一颗精雕细琢的晶球，淡蓝色，其中有一道竖瞳，周围似乎有水流环绕，像是一件艺术品。
但是那道竖瞳却在向外散发着邪恶冰冷的眼神，被注视着的李非凡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即便四肢与脊椎被断，河妖还在反抗，一支支锋利的水箭凝聚而成向着李非凡攒射，被钢盾挡了下来。
守在一旁的黑炭头一爪子拍在了那颗晶球头颅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陷入了泥泞的土地中。
一次又一次，河妖的头颅被整个打进了泥土中，再也无法反抗。
“你就是河妖？”
李非凡问道，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河妖沉默不语。
“毁了它的身体，把头颅摘下来，我看这东西挺不错，可以当个摆件。”
李非凡毫不犹豫的说道，不配合的河妖留着也无用。
四品妖犬蠢蠢欲动。
被死亡威胁的河妖终于开口，硕大的淡蓝晶球上不见五官，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说话的。
“你想干什么？”
“你没有问我问题的权利，我问，你答，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能放你一条生路。”
李非凡淡淡道，现在他是刀俎，河妖是摆在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河妖冷笑道：“人类的娃娃，以为我很好骗吗？”
“你没有选择。”
李非凡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不想承受折磨，屈辱的死去，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不要以为我年龄小就没有手段对付你。”
沉默了良久，河妖才开口说道：“你问吧。”
他选择了屈服，看得出来这个人类少年对它没有任何慈悲之心，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李非凡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问道：“你就是河妖？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
“河妖？你以为我是低劣的妖族吗？”
旁边站着的黑炭头忽然一爪子将河妖的脑袋再次拍进了泥土里。
当着它这个正儿八经的妖族的面说妖族低劣，这河妖的确是自己找打。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话不要多说，明白吗？”
李非凡将河妖的身体从泥泞中拉出来，随意丢在地上。
河妖没有言语。
“我需要精血来修补自己。”
良久后，河妖如此回答。
“修补是什么意思？”
“修补就是修补，我残缺了，自然需要修补，这道理你都不懂吗？”
河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黑炭头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人类，休要如此侮辱我！”
“自取其辱，活该。”
李非凡冷笑，继续问道：“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残缺了，修补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我？”
河妖很惊讶，似乎李非凡应该知道它是谁。
“你很有名吗？没见过，没听说过，想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否则现在怎么会躺在烂泥地里？”
李非凡的确没看出来河妖到底是什么，不过听它的语气，似乎很了不得的样子。
“无知！”
河妖嘲讽道，似乎担心再次被拍进泥土中，立刻解释道：“我是水魔之瞳，听说过吗？一件非常伟大的装具！”
“你是装具？”
李非凡震惊了。
一旁的黑炭头也震惊了。
装具会说话？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所以我说你很无知，连我都不知道。”
河妖，不，水魔之瞳洋洋自得，随后就被拍进了泥巴里。
“人类，你不要太过分了！”
它很愤怒，觉得被屡次侮辱，有损它的赫赫威名。
李非凡居高临下的看着它，道：“你要知道，现在我随时可以毁了你，别在我面前装高贵，你还不配。”
“说说，水魔之瞳是什么？你为什么会残缺了，还需要精血修补自己。”
水魔之瞳的竖瞳一阵晃动，似乎很激动，但还是忍耐了下来，回答道：“不知道，忘记了。”
黑炭头作势要打，水魔之瞳立刻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残缺了，记忆缺失很多，记不清楚为什么会破损，只记得很少一些事情，吸收精血修补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残花败柳之身，啧啧，你有什么可高傲的？”
李非凡讥笑道。
水魔之瞳有些无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吧？”
“你一个装具知道什么？”
李非凡冷笑，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人？妖化生物那么多，它们的精血不香吗？”
“是不香，没有你们人类的精血好用。”
水魔之瞳的回答让李非凡的思绪都被打乱了。
似乎是感受到李非凡的心情瞬间变差，水魔之瞳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妖化生物的灵魂没有你们人类的充满灵性，我不止需要精血，还需要灵魂。”
这分明是魔族手段，榨取精血，吸收灵魂，只是听着就让李非凡不寒而栗。
“我只是一件装具，你们人类的善恶观并不适合我，在我看来，无论是你们人类还是那些妖化生物，又或者妖魔，都只是食物，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水魔之瞳的话让李非凡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种族之间并无善恶，只是立场不同。
但身为人类，同类被当做食物猎杀，灵魂和血肉都被当成水魔之瞳修补自身的材料，这让李非凡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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