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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雨朱家村


黎明时分,大雨倾盆而下,蔽地连天,雨水横流,院墙之外,一个小小的身影孤单的站在那里,雨水顺着脸庞急流而下,积水没了脚面,愣愣的盯着远方,默默无语。

雨幕中闪出一个青年汉子,急急地奔着小牛娃而来,溅起偏偏水花,不多时便来到牛娃身前,停下身来,顺势蹲身抱起小牛娃,用身上的蓑衣紧紧裹住。

“牛娃子,你这是咋啦,下这么大的雨,咋不回屋啊。”说着抱着牛娃向屋里跑去。“哎,早知道便不然你自己回来住了,这是怎么闹的。”

进到屋里,这汉子把牛娃脱下湿透的衣服放到床上,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见牛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屋顶,面色铁青,这汉子顿时焦急地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大下雨的你站在外面做什么?真不让人省心呢,可千万别病了,我先给你熬点姜糖水,暖暖身子,你且睡一会。”这青年汉子低声叹息一声,给牛娃紧了紧被子,便去厨房里忙活起来。

不多时,端了一碗姜糖水走了进来,半抱着小牛娃,轻声道,“牛娃子,张开嘴,喝点水。”把碗端在牛蛙嘴边,牛娃也不拒绝,张开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见牛蛙喝下姜糖水,这汉子脸上舒缓了些,将牛娃放倒在床上,掖了掖被角。

“你这孩子心思怎的这么重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当看开一些,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轮回,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伤心之事,若是不看开一点,活着也太苦了些,更何况你现在这样子,你娘九泉之下想必也是不得安生。换而言之,今日你娘健在,总有一天也会有那寿终之时,悲欢离合实在是不能避免的事啊。”说罢,这汉子叹息一声,盯着牛娃久久不语。

半晌之后,那小牛娃面色渐渐变的红润起来,眼中也有了一丝生气。

那汉子察觉,脸上一喜,伸手摸了摸牛娃额头接着道,“今日本想带你去你娘坟前祭拜一番,聊解思念,但是不想竟下起了大雨,只得作罢,娃儿你也不必着急,待到雨过天晴,阳叔便带你去。万幸没有淋出病来,下次可别这么胡闹了,担心死我啦。”

牛娃神情微动,歉然道,“多谢阳叔,我没啥事了,让您费心了。”

“谢啥,你没事就好了,如今只剩你一个小娃娃自己了,今日便随我到家中住吧,让你自己住在这里总归不让人放心。过些日子,你若想回这里,再回来住吧。”

“不必麻烦了,家中如今父母不在,总需有人照看一下,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劳您费心了。来日再去家主哪里领几头牛来,平日里放放牛,也能养活自己的。”

听得牛娃此言,阳叔不禁皱了下眉头,而后叹口气,道:“若是往日,此法倒也不错,只是如今却有些不同。前些天的狼灾将全村上下的牛祸害的几乎光了,如今只剩下了几头老牛,你明叔也被狼群咬伤,回来报信之后不久也去了。家主最近整日愁容满面,派人四处收购牛犊,想来是无暇顾及你了。”

牛娃闻听此言,不由一愣,问道,“这狼灾如此厉害?原以为只有我家的牛群遭了灾,却不知这狼群如此残暴。哎,那我又能干些什么呢?”

阳叔劝慰道,“你个娃娃没事就好,想那些作甚,改日,我去替你跟那孔先生说项一下,让你去那私塾做个伴读,总好过去做那杂役下人。”

闻听此言,牛娃暗自思索片刻,道一声谢,便应了下来。

叔侄二人又唠了些许闲话,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牛娃穿上衣服,收拾了些许细软便随着朱浩阳返回家中。

待二人回到阳叔家里,已是晌午时分,那朱家婶子已将饭菜端上桌来。朱家婶子见牛娃来了,伸手将牛娃抱在怀了,又是一番细心劝慰,便坐在桌前。

“牛娃儿,如今你既已安全归来,理该前往家主那里招呼一下,毕竟你李家世代与朱家为奴的,虽然这些年来族中并未将你们一家视为奴族,终究是礼数不可废啊。”席间老太爷说道。

不待牛娃说话,朱浩阳抢声说道,“爷爷不必操心,一会儿吃过饭,我就领着牛娃儿去寻主家大哥,顺便说项一下,毕竟这牛娃如今还小,做不得什么工,给他求个伴读的差事,也好养活自己。”

老太爷沉思片刻,说道,“如此也好,这娃娃孤苦一人,却也不能让他去做那寻常苦力,罢了,于你主家大哥家的娃儿做个伴读也是不错。你们吃过饭便去吧,顺道就说我老头子稀罕这娃子,让他住在家里,想来你那主家哥哥也不会拒绝的。”

朱家嫂子闻听此言,喜道,“那是正好,如今我尚未生养,正好牛娃子来给我做个儿子,当家的,你看如何。”

那朱浩阳咧嘴一乐,“使得使得,恩,铁柱与我素来交好,如今铁柱杳无音信,我便收这牛娃子做个干儿子,想来铁柱回来也不敢有意见。来,牛娃子,叫声二爹听听。”语毕,伸手抱过小牛娃,大手在牛娃脸上揉搓起来。

“去去去,别弄疼了牛娃子,娃儿你来二娘这里,晚上二娘给你做好吃的。”这朱家婶子劈手抢过牛娃抱在怀里,又是一顿亲昵。

牛娃顿时被弄得不知所措,心中那痛楚也被这一幕冲淡了不少。好半晌,牛娃才从二娘手中挣脱出来,坐在一旁,说道,“老太爷,二叔二婶,且听我说,小子年幼,蒙此大难,幸得不弃,小子铭感五内,家父虽杳无音信,但终究还健在,也许有一日,父亲就回来了,所以那边家里还是要有人照看的,我想我平日还是住在牧场那边吧。”

老太爷沉吟片刻,“也罢,就依你吧,平日里你便住在那边,白天来这吃饭,晚上再回去睡吧,有什么缝缝补补的衣服便拿来,你这小娃子还真不放心呢。”

“好的,老太爷。”说罢,便不再多言。

吃过午饭,朱浩阳便携着牛娃子离开家,往主家去了。

此时,朱员外朱浩文真坐在堂上愁眉不展,朱正立在身边也是暗暗摇头,原来自从狼灾之后不久,朱浩文便潜人四处收购牛犊,期望着东山再起,可是不久,派出去的下人便纷纷回来,也不知为何,这偌大的乌镇,竟收不到一头牛犊,往日的养牛大户也都表示没有牛犊出栏。正为此事,朱浩文好一阵头大,家中虽说世代相传,有些积蓄,但是朱家也是家大业大,每天的人吃马喂,下人的月供什么的,若是不能及时购来牛犊,说不得朱家便会就此衰败下去。于是乎,这家主大人竟是茶饭不思,每日里愁云惨淡。

正在此时,门房小厮跑了进来,说是那朱浩阳带着牛娃子来到府前,说是拜见家主大人。朱浩文面上一喜,低声吩咐道,“请他们进来。”小厮告退而去。

不多时,这叔侄二人便来到堂前,躬身施礼,“见过家主!”朱浩文起身离座,拉起二人,仔细端详起牛娃来。

见朱浩文不语,朱浩阳朗声道,“主家哥哥,昨日这牛娃侥幸不死回到村里,今日我带他来拜见主家哥哥。如今这娃子父母均不在了,该如何安排?”

朱浩文向朱浩阳一挥手,“安排之事先不必急,,如今这牛娃儿安全回来,便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与铁柱自小一起长大,如今牛娃孤苦无依,我也不会视而不管的。”说罢,引着二人进的屋内,让二人坐下,“如今牛娃年幼,虽闻听此子天生巨力,如今若是让他便去做那苦力杂役之事,怕也是做不来的。便让他暂且在你那住下,等他再大一些时候再来府上做事吧。”

朱浩阳呵呵一笑道,“大哥此言极是,那杂役苦力自然是做不得的,小弟倒是有个想法,不如让他与朱伦做个伴读,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这倒不错,这孩子他爹从前便是我的伴读书童,后来大了才去接了那牧牛的差事,正好牛娃与伦儿,年岁相当,这主意倒是使得,也罢,明日便去孔先生那里做伦儿的伴读书童吧。”

朱浩阳起身抱拳,“那便多谢大哥了,明日一早我便领他去孔先生那了。”

“嗯,孔先生那里,我自去与他说明,就不必挂心了。”

朱浩阳正欲告别离去,只见堂外守门小厮,快步进来,高声禀报“家主大人,那刘家庄刘员外前来拜访。”

朱浩文闻得一愣,“这刘家与我朱家素无往来,这时候这刘家家主来访又是为何?”略作沉吟,“请进来,朱正,你且去迎他一迎。”

不多时,管家朱正引着一白净男子进的堂来,向着堂前的朱浩文遥遥抱拳,朗声说道,“朱兄,一向可好,刘洪达前来拜访。”朱浩文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抱拳,“刘兄难得光临寒舍,朱某未曾远迎还请见谅。”说罢,两手虚引,二人来到堂中分宾主落座,吩咐下人备茶。

此时,朱浩文道“刘兄今日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刘洪达哈哈一笑,道“好事,大大的好事。”

朱浩文闻听此言,不由一愣。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好的感觉。

第十一章  联袂而来

朱浩文心头一紧,问道,“刘兄何出此言呢?难道刘兄是来送牛犊的?”

“朱兄说笑了,我刘家世代经营矿石,若是那铁矿我便是有的,这牛犊嘛,嘿嘿,我刘家是万万拿不出的。”

“那刘兄所说的好事,又是何事?如今我朱家遭此狼灾,损失大批牛群,除了那牛犊,对我朱家来说也没有什么好事了。难不成刘兄见我朱家受难,特效来消遣我的么?”说罢,朱浩文脸色一阵阴沉。

刘洪达正色道“哪里的话,你我两家共生在这乌镇之上,可谓是同气连理,听闻朱家受此大难,我刘某人也是痛心疾首,奈何我刘家并无牧牛产业,却是爱莫能助,不过,我刘家没有,别人有啊。刘某此来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刘兄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不知是何人还有牛犊?据我所知,这乌镇之内,并无哪家还有牛犊出售。”朱浩文急切道。

“说起来这家你我都很熟悉,只是朱兄你一时想不到而已,你想想,这乌镇之内,除了你我二家,还有谁能有如此手笔啊,啊,哈哈……”

“这,除了你我二家……”朱浩文眉头紧锁,“若是论起来,这乌镇之内除了你我二家便是那袁家有此财力,但是,那袁家虽说与你我二家并称乌镇三大家族,可是袁家却是做那贩马生意的,他们哪有牛犊卖我?可是若不是那袁家,这乌镇之内,确实没有什么势力一时间能提供如此多的牛犊。嗯……还请刘兄明示。”

刘洪达哈哈一笑,“朱兄啊,那袁家可以做贩马生意,也可以做那贩牛生意嘛,牛马不都是畜生么,这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朱兄没发现这乌镇境内此际再无牛犊了么?”

朱浩文闻听此言,愤然而起,怒道,“这袁家欺人太甚,竟在我朱家遭难之际落井下石。”

“朱兄不必动怒,这袁家不像你我二家,做的那采矿,牧牛的生意,人家倒来倒去,不费血本,金币滚滚而来,生意人么,利益为先嘛……”这刘洪达饮了一口茶水,悠然说道。“今你朱家没了牛,还不是要狠宰一刀么。”

朱浩文颓然坐下,忽的说道,“这乌镇之内没了牛犊,这青云郡内还没有了?我就不信他袁家能买断这一郡之地。我这边派人去周边村镇之内购买牛犊。”说罢便欲传唤下人。

“朱兄且慢,朱兄有所不知啊,据我所知,这周边几个城镇的牛犊,朱兄是不必想了,慢说没有,就算有也是没人卖给你的。那袁家早已许下重利,不让那些养牛户卖给你的。”

朱浩文脸色灰败,缓缓说道,“这袁家想要干什么?若是为赚取些许利益,定不会下如此血本,刘兄,此次前来,想必知道其中缘由,还请不吝赐教。”

“其中缘由么,呵呵,我倒是略知一二,不过,此事还是由袁家自己来说的好。”

“什么?刘兄的意思是袁家会来人?”朱浩文慌道。

“不仅是袁家。”刘洪达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连镇守陈大人也会亲自前来。”

“这袁家到底要干什么?居然连镇守大人也惊动了!”朱浩文呆立原地,惊异不止。

刘洪涛也不多言,端起茶杯,竟品起了茶来。

朱浩阳拉着小牛娃,此时还未离开,将二人一番对话听在耳中,心里又有些忐忑起来,朱浩明低声自语着,“这朱家村,看来要出事了。”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大约一炷香时间之后,门房小厮飞奔而来,进门也顾不得见礼,高声说道,“家主大人,镇守陈大人和袁家家主已到门前。”

朱浩文站起身来,快步走出门外,刘洪达跟着离开座椅,快步跟上,朱浩阳拉着牛娃也直奔门口而去。

朱府门外,衙役兵差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大道中央停着一顶官轿,轿前站定一人,此人面色红润,一身儒装,头戴方巾,三缕须髯胸前飘散,两眼微眯正观望这朱府大门,此人身后半步站立一人,一身商人打扮,正俯首说着什么。朱浩文和刘洪达来到府门外,向着这轿前之人双手作揖,躬身施礼。“学生朱浩文(刘洪达)见过镇守大人。”

“嗯,起来吧,朱族长,本官今日不告而来,没给你添麻烦吧?”

“镇守大人莅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学生未曾远迎,心中不胜惶恐,还请大人勿怪。请大人府内叙话。”朱浩文道。

“嗯”陈镇守轻哼一声便踱着步子,在朱浩文牵引下,便进到府内,身后兵差杂役紧随而来。来至堂中,陈镇守在首位坐下,其余几人垂手而立。

“你们也坐吧,今日本官微服而来,诸君不必拘束。”

几人纷纷道谢,各自坐下。

陈镇守见众人坐下,便道,“朱族长,本官听闻前几日,府上出了件大事?”

朱浩文起身答道,“回禀大人,族中前几日确实出了些意外,些许小事竟惊动镇守大人,小人不胜惶恐。”

陈镇守森然一笑,说道,“些许小事?不对吧?我听说你府上的牛遭了狼灾,全村上下再无全牛,可有此事?”

“大人,族中确是遭了狼灾,损失么……确实不小,不过学生正在抓紧补充牛犊,不日便会恢复往日光景。”

“呵呵,朱族长好宽的心啊,如此大祸,竟是些许小事。恢复往日光景?你那牛犊又在何处?!”说到此处,陈镇守猛地一拍桌子,“你可知这乌镇之内多少田地在等着你的牛?你可知,这乌镇来年开春须得多少耕牛才能翻地播种?如此大祸竟隐瞒不报,本官亲自前来,你居然还敢虚与委蛇,朱浩文,你好大的胆子!”陈镇守猛地站起身来,手指朱浩文厉声喝道。

朱浩文吓的一哆嗦,跪倒在地,“大人息怒,容小人回禀,自那日狼灾之后,朱家上下牛群尽没,小的忝为一族之长,自是心急如焚,早已尽派人手前往各地收购牛犊,争取在来年开春之前养出一批成牛,可是这乌镇之内却不知为何收不到牛犊,小人也是为此心忧不已,正在筹备资金,前往其他城镇收购牛犊。”

“这便是你欺瞒本官的理由?朱浩文,你当本官好欺么?”

“学生不敢!只是这乌镇此时确是再无牛犊可收,请大人明鉴!”

“再无牛犊可收么?袁族长,你说说吧。”

只见那随着陈镇守同来之人起身说道,“回禀大人,据小人所知,这乌镇之内此时尚有千头牛犊,朱族长恐怕是不知情吧。”说罢便悠然坐下。

“朱浩文,你可听清袁族长之言?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此事小人也是刚刚得知,此中缘由且听小人回禀,那日狼灾之后小的忙于整顿后事,自顾不暇,趁此之时,袁族长竟大肆收购牛犊,搜罗乌镇。待到小人腾出手来已经晚了一步,乌镇之内再无牛犊出售。“

陈镇守眉头微皱,向那袁家族长望去,“袁族长,可有此事?”

袁家族长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人,确有此事,小人世代做那牛马生意,收购牛犊本是分内之事,只是赶巧朱家遭遇狼灾,实在是无意之为。”

陈镇守听袁族长如此一说,沉吟片刻,说道,“那么袁族长可愿将那牛犊卖与朱家?可别耽误了这乌镇春耕为好。”

听镇守这么一说,朱浩文眼前一亮,回头盯着那袁家族长。

只见那袁家族长缓缓说道,“大人开口,本该如此,可是大人,这次朱家遭狼灾袭扰便已损失如此惨重,说起根由,自是那狼群厉害,但也显出这朱家护卫之力不足。若是将这大批牛犊交予朱家,谁能保证狼群不再来侵袭?”

言罢,堂中一片寂静,一时竟无人多言。

半晌,陈镇长沉声说道,“那依袁族长所言,此事该当如何?”

“我袁家愿接替朱家,为这乌镇上下牧牛。”

此言一出,朱浩文骇得神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袁家胃口如此之大,竟要霸占这牧牛的生意,若是朱家失去这牧牛的生意,便是再无出头之日了。登时便跪倒在地,大声呼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我朱家世代以牧牛为业,若是放弃这牧牛之事,我朱家上下千余人口将何去何从,还请大人三思啊。”说罢,叩头在地久久不起。

“朱族长,你且站起身来,此事说不得还得商量,你且坐在一旁。”  沉默片刻,陈镇守道,“袁族长,若是你家来养,你可有那牧场畜养那些牛犊?你可有把握来年春天交付足够成牛?”

那袁族长面上一喜,道,“大人放心,若是我袁家来养,定不会耽误春耕,只是,有一事还需朱族长协助一二?”

陈镇守疑惑道,“哦?还有何事?”

“这朱家如今已不再牧牛,小的愿意购买此处牧场,不知朱族长你意下如何?”

“此事断无可能,此处牧场乃是我朱家祖业,浩文便是再不孝,也绝不可能出售。袁族长你就断了这念头吧?”朱浩文怒视着袁家族长愤然道。

陈镇守眉头紧锁,“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那刘家族长刘洪达嘿嘿一笑,起身说道,“大人,不必忧心,学生有一策可解决眼下纷争。”

“你且说来。”

“大人,这两家无非就是争这牧牛的生意,可是呢,这朱家有牧场无牛,这袁家有牛而没有牧场,却又都不愿交给对方,如此一来,这牛便是养不成了。而二人争议之处在于,狼灾袭扰之下,谁家能护卫这牛群安全。朱家此次狼灾便损失如此惨重,想来护卫之力有所不足,但谁又能知道若是这袁家护卫是否能抵挡呢。小的有一想法,倒是正好解决此事,让这两家比斗一番,谁家胜了便获得这牧牛生意,败了便将牛或牧场卖予对方。大人你看此事可使得?”

陈镇守轻捻须髯沉默半晌,缓缓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二位家主,你们觉得如何?”

那袁家家主起身抱拳,朗声说道,“此事可行,我袁家愿意比斗一场。”

此时,厅堂之中众人看向朱浩文,朱浩文心中无奈,只得站起身来,硬着头皮道,“我朱家……愿意。”

见这两家都同意此事,陈镇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不管结局如何,这牧牛之事总算有了着落,便朗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两家便斗上一场吧,不过此事当有个章法,若是那群起斗殴,难免有所损伤,就定下三局单打独斗如何?”众人称是。“如此便定在五日之后吧,地点便在我镇守府中演武场,本官去做那评判之人,这事便如此定下,你们两家便各自准备吧,本官这便告辞了。”

说罢,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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