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办公室微信小群里,林炜cue刘秘书。
防封林:【请问,老板办公室里有老板吗?】
刘秘书正在忙,看到发消息的是林炜,收回视线,重新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刘风正被一页页的宋体小四间隔125倍的白纸黑字晃到眼疼,听到林炜三步一跳的上楼声,合上资料。
林炜走出转角,就看到刘秘书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面,料定他会来的姿势。
“不回我消息,就想让我上来是吗?”林炜道,“但我上来不是为了你,这你也知道,所以不要无可救药了。”
林炜生怕自己是万人迷不能全部负责,逮到机会就掐桃花。
刘风像是喝了雪碧加可乐,肚子里藏着一个深水炸弹。
林炜斜着身子坐到办公桌一角。
刘风生怕他把合同坐折了,赶忙起身推走一堆资料。
“老板不在。”
林炜遗憾的“啊”一声,说正经的:“我上午找他,他让我下午再来。”正经到半途而废,“我失去他还有你,但我的策划书没他就是废纸了啊。”
刘风冷言冷语:“你失去他就会失去我。”
林炜道:“势力了,是不是?”
刘风摆出见刻薄客户时的假笑:“策划书留下。你该走了。”
林炜刚想死缠烂打,刘风给他看表。
距离下班还有两分钟,林炜一秒变成老实孩子。
林炜道:“我没带策划书。”
刘风:“那你上来是?”
林炜思考这个命题:“为再次上来做准备吧。”
刘风:“你可以准备好了。下去把策划书带上来。”
林炜站起来,伸出手指戳翻刘风的表食指指着秒针。
他居高临下。
“看!”
“我下班了。”
林炜拍拍屁股,“走了。明天再给你带哈。”
送走林炜,刘风重新翻开资料。
不知道看了多久后,手机响起。
刘风以为是待办提醒,拿起查看,却是晚20:00封嘉打来的一通电话。
~
两个小时前。
封嘉回到黄月圆,一开门香气扑鼻。
封嘉没反省他是不是走错门了,而是想他妈又派哪位阿姨来给他改善生活。
走到厨房,封嘉立在餐桌旁,看着前面人的背影想了十来秒,开口正打算叫人,一个人影从后超过他。
封嘉惊恐的侧头,“妈?”
胡莉芽从餐桌上拿走一个杯子,“我是你妈。”
正在做饭的成姨听到封嘉的声音,回头道,“封嘉回来了,还有两个汤,很快就好了。”
封嘉走向成姨,道:“几个人喝两个汤?做一个就够了。”
成姨拿胳膊挡封嘉,“站远点。一会儿灶台的油星往你身上跑。”
封嘉不推反抱,挎住成姨的臂弯,“得了成姨,你还不知道我。吃饭就没干净过。灶台离不开火,油星不能没我。”
成姨胳膊被他缠着,干活中断一刻,“那你还不赶快换衣服去。”
封嘉松开成姨的胳膊,“行。您做一个汤就得了,我换完衣服下来,就开饭。”
成姨摇摇头,很坚定:“你爱喝咸粥,芽妹爱甜粥。我不得都照顾到。”
封嘉稍微站远了点,开始解西服扣子:“您没看着我妈刚才来端水?我喝粥,她喝水。”
成姨嫌弃他站在这插科打诨,一顿饭做到最后不能被他搞功败垂成了。
成姨道:“赶紧换衣服去。你爸妈在客厅看电视呢。最近挺忙的吧?换完衣服下来陪他们看看电视。”
封嘉道:“我爸也来了?你们一块儿来这,什么目的?”
成姨分心给耳朵,萝卜丝越切越粗。
封嘉道:“成姨您做萝卜条呢?”
成姨拿着刀的手一顿。这个暂停有点意味深长。
封嘉道:“我去换衣服了。”
成姨点头,“赶紧去。”
萝卜条还没切三根,封嘉道:“您腿对着的柜子里有一个锅,像鸳鸯,您能一下子做两种汤。”
封嘉从厨房走到客厅,中间把西服外套脱掉,走到沙发顺手搭在靠背上。
胡莉芽和封阔洲一人端着一杯白开水,看封嘉的眼神也不咸不淡的。
“妈,爸。”
只有封阔州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妈妈,爸爸。”
封阔州狐疑的看向封嘉,这个叫法那么陌生,为什么又喊得如此亲切。
胡莉芽镇静很多,递过来水:“嘴上抹蜜了吗?喝点水冲一下。”
哪里是镇静,明明是冷酷。
封嘉道:“不必。我有点热情了,刚脱掉外套。”
胡莉芽黑白分明的眼睛今天少了点活泼,“我们今天过来”
封嘉道:“嗯。”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都那么冷淡,来看自己,他们真是自愿的吗?
胡莉芽继续道:“门的密码还没换。”
封嘉心脏一个滑铲,脱轨了。
“你住在这个地方是吓谁呢?换个密码这么难吗?”
封嘉准备跑,但胡莉芽的看他的眼神太沉重,只能如坐针毡。
“我换了你们今天还进得来吗?”
“我们进你家门还得和小偷进你家门一样吗?我们不知道密码能问,坏人呢?”
封嘉避开目光接触,看向电视:“坏人有几个走门的。”
封阔洲出声帮腔:“坏人从门进去可怕吗?可怕的是你觉得天下坏人没几个的态度。”
封嘉道:“原来你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人口普查’,是来宣传防贼防盗的。”
胡莉芽不满封嘉嬉戏谈笑的态度,起身准备开嗓,被封阔洲一手按住,重新靠回沙发上。
封嘉才意识到,他们俩也不是来宣传防贼防盗的,一定有什么事情还没说。
封阔洲给封嘉使眼色,让他上楼。
封嘉配合的起身,拿走背后的西服,往二楼走。
胡莉芽谁也不看,很是无情,封嘉走后,胡莉芽转头目视封阔洲,眼神求救。
封阔洲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急。”
她以前倒是不急。陈市他儿子吸毒的新闻刚爆出来,没多久网友便蜂拥而至。她听到新闻的时候正在某个美容院里。完全一个看客的身份,心有愤慨,但保持距离。
三年时间而已,别人家的私事,现在是封家关心的事。
“我知道你心疼简黛那孩子。但嫌弃封嘉有用吗?”
胡莉芽没说话。她要是学穆桂英有用,自己早挂帅去了,哪还用坐在这等封嘉?
只不过现在不是婆媳情登场的时候。
谁的爱情,谁上。
胡莉芽泄气地道:“希望封嘉能有点用。”
说是希望,但她的语气惋惜。
封阔洲道:“比起婆婆,你是不是更想做丈母娘?”
胡莉芽道:“婆婆丈母娘不都是做妈的吗?”
封阔洲本想打趣,闻声一滞。
胡莉芽道:“没有封嘉我也会心疼。如果哪个吸毒的糟蹋我的孩子,我下半辈子不过了也要让他没下半辈子。”
封阔洲一直把胡莉芽当成小女生,想让她知道,无论时间改变了多少,她在他面前都是最初的模样。他以为母亲的身份是对女人的一种束缚,但忽略了它也是女人的荣耀。
“母亲”的身份并不比“小女生”逊色分毫。
封嘉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沙发上,胡莉芽沉默中不缺愤怒,封阔洲安静中有说话的冲动。
坐到沙发上,封嘉道:“够了。有什么需要我知道又不好说的,简单直说吧。我在心里自己润色。”
胡莉芽让说就说,“听过陈扬言吗?”
封嘉听名字感觉很陌生,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双手抱胸,封嘉不知风暴将要来临的想。
“给点提示。”
胡莉芽道:“汤平北边。方启集团。陈家陈扬言。”
封嘉努力的想,脑海里那一点点莫名的熟悉破壳而出,“哦。他不是吸毒发疯把女朋友给砍了吗?”
“是他吗?”
封嘉脸上只有单纯的疑问,去确定自己对不对,看过去发现胡莉芽和封阔洲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封嘉道:“不是吗?”
胡莉芽不忍心开口,但不说封嘉又怎么知道,张嘴结舌,半天才说出话:
“简黛就是他的女朋友。”
客厅一根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因为这根针正在扎封嘉的心。
封嘉道:“真的吗?”
胡莉芽点头。
封嘉道:“真的吗?”
胡莉芽以为他不信,出声回答道:“是。”
封嘉销声半秒,“我是问,砍人是真的吗?”
胡莉芽不忍心回答,双手抹了一把脸,最后撑在膝盖上,脸逃避地埋进手掌里。
封阔洲看到胡莉芽如此难受,手在她后背上慢慢的轻抚。
“这是简黛的私事,她想让你知道,就会告诉你。我们不多嘴。我们虽然喜欢她,期待你和她能有个好结果,但不强制。我们俩今天听到,有人想旧事重提。选择告诉你,是因为你以朋友的身份也好,以另外的身份也罢,能做点什么就去做点。”
封阔洲的话成了背景音,封嘉在最低一分钟之内,和外界接触的神经全在处理刚刚接受的信息。
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就要给简黛打电话。
胡莉芽看出他的意图,出声提醒:“你把握好分寸。”
封嘉停下手中的动作,凡是对简黛好的,他都要停下听听,别人的意见。
“什么分寸?”
胡莉芽道:“朋友就关心一下。那是她的私事。”
封嘉熄灭手机屏,握在手里。
他知道,打出这通电话前,必须想清自己的身份。
封嘉焦躁的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
院子里杂乱葱郁的草丛,在风中摇头。再往前看,还有他和简黛初次相遇时的小路。
对自己诚实一点,封嘉不否认她对简黛有好感。
她进退有度,脾气温和,眼界开阔。她仪态端庄,美丽大方,占有更多美好的词汇。
他最心动的地方,就在她窝在沙发上,酒醉中吐槽酒为什么不好喝。
喝完第一口就知道不好喝,她还是给了酒另外两次机会。
封嘉想问简黛,她真的悲观吗?如果是为什么还要给推翻结论的机会呢?
她明明不希望事情是坏的。
却硬说事情是坏的。
是她不得不这样吗?
封嘉想不出来。
背对胡莉芽和封阔洲,封嘉出声问道:“爸。怎么样确定我喜不喜欢她。”
胡莉芽听到封嘉问出这句话,眼睛瞬间酸热。
母子同心到了一个阵营的感觉。
为简黛着想的人里,不止有她。
封阔洲道:“只有你能告诉你自己答案。”
封嘉去听心里的声音。
“它没告诉我的问题的答案。”
封阔洲道:“所以是有声音的吗?”
封嘉道:“有。”
封阔洲道:“它不是,但足够说明一切。”
封嘉目光幽幽。
打开手机,拨出号码。
嘀嘀声后,无人接听。
听不到她的声音,封嘉心里的声音更大了。
“我想杀了——他。”
~
晚上20:00整,正在加班的刘风在办公桌后接到封嘉的电话。
电话中,老板的声音死水一般平静,他说他要一个人的住址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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