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日
这天早上甘渡起床看手机的时候发现云茹凌晨十二点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妈妈：水水生日快乐[庆祝][庆祝][庆祝]
妈妈：希望宝贝天天开心[爱心]
一串乱码：收到妈妈的祝福啦[爱心]
甘渡看了一眼日期，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不过他床头柜的日历上面今天并没有画圈，而是明天。甘渡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可能画错了，他默默把明天的圈给画了个叉，然后把今天的日期画上圆圈。
又回了一下微信其他人发来的祝福。
消息回的很简单也很快，统一都是两个字：谢谢。
甘渡不爱给好友备注，这也导致他有时会分不清谁是谁。比如有一次他就把原本想要发给陆知远的消息误发给了乔以。
所以以后甘渡凡是回生日祝福消息的，基本都是“谢谢”两个字。
这样也避免发错消息尴尬。
至于备注，甘渡基本没想过，因为之前加的朋友他也没聊过几句，单从聊天记录看压根看不出来是谁。
一个一个问太麻烦，而且也很尴尬。
想一下，当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微信好友突然给你发了一条消息问你是谁，你是什么心情？
嗯……可能，也挺正常？
吃过午饭之后甘渡回屋和云茹视频聊天，中途断了几分钟，出门拿了一下自己早上定的生日蛋糕。
他早上醒的很迟，还迷瞪了一会儿才穿衣服起床。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后很快就去订了一个蛋糕，蛋糕店速度也很快，因为老板是他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还不错，所以甘渡走了“后门”。
蛋糕是甘渡最爱吃的水果蛋糕，上面还写有字
——小寿星：甘渡。
之前甘渡还计划生日的时候回家和父母一起过，不过当真到了这一天就又被各种事打断，只好息了自己那颗回家的心。
视频通话的时候甘渡也和父母提过一嘴，两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让他不要回来。
甘渡：……我应该不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在甘渡和家人一起庆祝生日的时候，江潮正在屋里打游戏。
少年左耳带着耳机，耳骨上浅色的小痣凑近看才能发现，黑色的耳机把耳朵衬的愈发白皙。
和猪队友一起打了两局之后江潮喝完瓶里的最后一口水，用来滋润自己因为骂人而略哑的嗓子。
见下一局游戏还没有开始，就拔掉耳机准备下楼去拿瓶水。
刚经过甘渡房间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了《生日快乐》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江潮从未关闭的门缝里看了一眼，发现甘渡面前放了一个蛋糕，而他正闭着眼睛许愿。
那今天应该是甘渡的生日了。
江潮收回目光，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完水后就上楼，但没再继续打游戏，和朋友说了一声之后就关掉了游戏界面，点开了微博。
江潮的微博名和微信名一样，都是一池。
他点开自己的关注中licross的主页，生日那里赫然标着05-21，双子座。
江潮琢磨着送什么礼物给甘渡好。
太贵的？甘渡肯定不要，太便宜的话江潮也送不出手，自己做的话又没时间了，而且江潮也没有那个手工能力。
想来想去，江潮忽然想起，甘渡不是画画的吗。
上次他见甘渡的画画工具应该已经用了三四年了，也是时候换一下了。
决定了之后，江潮立即下单了一套最新的画画设备。
快递送来的很快，江潮特意说明了要快点，还使用了“钞能力”。
快递员到门口的时候甘渡正巧从屋里出来，他刚想把快递拿过来的时候楼上看到这一幕的江潮就大喊了一声“别动！”。
甘渡被这一声喊给惊到了，他原本要去接快递的手下意识停住。
江潮“噔噔噔”跑下楼，匆匆在快递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抱着快递就又跑上楼，只留下一头雾水的甘渡站在原地。
江潮把快递拆开放在桌子上，然后从网上找了一个包礼盒的教程。
他仔细看了几遍，觉得没问题之后开始手动操作起来。
几分钟之后。
看着一团糟的包装，江潮陷入了沉默。
可以，脑子学会了，手没学会。
他和包装一起面对面互相沉默，江潮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东西还不如不包装，直接亮出原貌也挺好。
绝不是因为他不会。
江潮拿着礼物放在自己背后，从楼上看到甘渡并不在客厅和厨房之后才下楼。
他面上淡定，心里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路程里想了很多。
甘渡会喜欢这款礼物吗？第一次送礼物好紧张……
等到了甘渡屋门口的时候，江潮深吸一口气，摒弃掉自己脑中那些想法，正想要推开屋门的时候，屋门却被打开了。
推开门的甘渡和伸手正要开门的江潮两个人面面相觑。
此时江潮脑子里突然飘过一句诗：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改一下——沉默是今晚的面对面。
最后是江潮率先开口。
他难得的面上有些局促：“嗯，我是来……送给你生日礼物的。”
这句话一出口，江潮就差点想咬破自己舌尖，原本想准备的惊喜倒是被自己亲口给说出来了，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
甘渡闻言有些惊讶：“你知道我的生日？”
“今天刚知道的，你房门没关，我听到你在唱生日歌了。”
“我还以为……”甘渡低头小声嘟嚷着说，声音很小，江潮没听清，于是他问道：“还以为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甘渡赶紧摇头摆手回答道。
江潮也不太在意甘渡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甘渡会不会不喜欢他送的这个礼物。
他郑重地把放在背后的礼物放在甘渡面前，故作淡定道：“这是最新的一套画画设备，之前看你喜欢画画，也不知道应该买什么，就随便买了这个。”
实际上这个礼物还是他想了半天才决定的。
甘渡看着面前的画画设备，愣了神。
他之前也想过要换一个数位板，但当时因为工作原因，他并没有时间去接稿画画，而且数位板价格也有点小贵，所以甘渡就暂时没买，准备等以后有时间画画、他也足够有钱了再买。
不过等着等着，他就渐渐将这件事遗忘了。
甘渡没想到，有人会知道他的想法。
看着甘渡久久不接过礼物，江潮以为自己心中最坏的那个念头成了真，心情变得沮丧起来。他正想把礼物放下，顺便说几句话把自己丢失的颜面找补回来的时候，甘渡伸手接过了他送的东西。
江潮楞了一下，看向甘渡。
却发现因为刚才甘渡一直在低头，所以并不能使人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此刻当甘渡抬起头时，江潮才发现甘渡的眼角微红，眼里好像还含有泪水。
江潮瞬间慌了神。
他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双手拿起又放下，然后匆忙之下，他直接用手指拭去了甘渡眼睛都泪水。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两人皆是一愣。
甘渡下意识后退一步，江潮也回过神，将自己的手指撤回，只是心里留下了触碰到甘渡皮肤时细腻的感觉。
像是丝滑的牛奶。
甘渡脸上扬起笑容，配上他依然淡红的眼角，莫名有种破涕为笑的感觉。
“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江潮原本不安的心定下神来。
“只是，这礼物还是有点贵重，你还是退回去吧，随便送的其他的东西就行，生日也不是必须要送点什么礼物才行的。”
甘渡又想把礼物放回到江潮手上。
但江潮没接，双手插进裤兜里以示拒绝。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拿着就行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那就把它扔了吧，反正我也不用。”说完江潮就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哎……”甘渡张口想叫住他，但对方跑的太快，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门被关上的一声响。
甘渡拿着江潮送的礼物站在屋门口犹豫了片刻，然后抱着它关闭了房门。
楼上探头查看的江潮看见这一幕，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他刚才并没有进屋，那个响声只是他的掩饰，看到甘渡收下礼物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进入房间开始打游戏。
拿着礼物回屋的甘渡先把礼物小心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端着剩下的蛋糕去到二楼，送给江潮。
毕竟蛋糕也吃不完。
甘渡左手拿着蛋糕，右手敲了敲房门。
闻声来的江潮一开门迎接到的就是香甜的蛋糕味，甘渡把蛋糕递给江潮，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就下楼了。
江潮看着蛋糕，有些为难。
他并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食品，不过在尝过一口之后，江潮感觉还不错，而且蛋糕个头也不大，就一小块，江潮吃了没几口就完了。
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江潮竟然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陆知远给甘渡发消息叫他出来一起玩，彼时甘渡已经吃过晚饭，肚子还撑着，他想着陆知远组的局基本上都是饭局，便想拒绝。
下一刻陆知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陆知远那边嘈杂不已，甘渡刚接通就被这声音震的把手机拿远了点。
陆知远好像也知道自己那边太吵闹，不适合说话。几分钟之后，他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甘渡这才将手机又拿回自己耳边。
“你在哪儿呢这么吵？吵的我耳朵都要聋了。”甘渡吐槽道。
“lover，一个酒吧，刚在舞池里，人多肯定吵啊。”
“你在那儿开派对？”
“不是我，是安非，他从国外回来了。”
“安非？”听见这个名字，甘渡一愣，熟悉感扑面而来，记忆中的高二也开始变得清晰。
安非是甘渡在高中认识的朋友，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家里有钱，长得好看，爱说爱笑，这些都为他的好人缘打下了基础。
也是因为这些，高一刚开学，安非就被选为了校草。
当时陆知远向甘渡吐槽过：“也不知道这校草是谁选出来的，我怎么就没看见有人举行投票呢？而且我看你可比那小子好看多了。”
甘渡并不在意这个“校草”的称号，对他来说只要自己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就行，不需要别人的认同。
不过后来甘渡也被冠以了校草的称号，毕竟也没人规定过校草只能有一个人。
甘渡和安非是在一场数学竞赛中正式认识的，那场比赛，甘渡是第一名，安非排第二。
比赛结束的时候安非朝甘渡走来，笑着说想和他认识一下，甘渡也是一个爱交朋友的人。于是两个人互换微信，回去的路上也坐在一起在聊题。
渐渐地，两人变得很熟。
不过高二下学期安非被家里安排出国，他们连一声告别也没来得及说。自那以后，甘渡就再也没见过安非，只是偶尔会在陆知远的嘴里知道一点安非的消息。
“喂，喂？”陆知远的声音将甘渡的思绪从高中拉回现实。
“怎么了？”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啊？”
“刚刚走神了，你再说一遍不就行了。”
陆知远只好再给甘渡说一遍。
“我说，安非邀请你来，你来不来？”
甘渡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去，毕竟是好友回来了，虽然几年不见可能会有点生疏，但还是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那行，地点就是在lover，你认识吧？”
“认识。”
虽然甘渡并没有去过那里，但也从同事的谈话里听到过这个地方。
“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正想挂电话的时候，甘渡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之前也没见你这么殷勤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陆知远“啧”了一声：“不是，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再说了，我之前也很勤快的好吧。”
“呦，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生日呢。”
“好兄弟的生日当然不能忘啊。”
“那礼物呢？”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陆知远咳了几声，试图转移话题：“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礼物。那什么，你赶紧来啊，大家都在等着呢。我挂了啊。”
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甘渡对着手机哼了一声。
“没准备就没准备呗，着急挂什么电话。”
他拿上手机和钥匙，准备出发去lover，但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江潮。
甘渡打了声招呼：“你也出去啊？”
江潮摇头：“我不出去，你要出门吗？”
“是啊，朋友回国，我去叙旧一下。”甘渡脚步轻快，转身朝江潮挥了挥手。
“拜拜。”
“哦。”江潮干巴巴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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