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奶凶奶凶
里屋那邱氏和向氏谋划着毒计,外屋里的几个姑娘也没闲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角斗起来。
云莹玉见了邱氏的女儿向佩荑自是开心,拉着手和她坐一块去了。云莹玉觉着府里也就云巧巧算她的打手了,做盟友她还瞧不上。
而云素馨和苏仙儿则是敌人,千千虽柔顺,但她也不喜。
云莹玉拉着向佩荑的手,嘴甜道:“姐姐,你这镯子可真好看!”
邱氏是鹅蛋脸儿,向佩夷长得不像邱氏,方圆脸儿倒和云莹玉像一对亲姐妹。向佩夷手上戴着一只上好的蓝田水苍玉手镯,少女年纪嫩,肤若凝脂,镯子很衬她。
向佩夷用手背轻掩着嘴娇声笑道:“妹妹,哪里有人全身戴满了金子的,混像个商贾家的小姐,笑死人了!”
千千立马明了,这是在说她呢,她正坐在云素馨和苏仙儿中间,不知怎的,这俩人闹了别扭,互不搭理的,顶多是拉着中间的她讲话。
千千也不打算回话,只当没听见,有时候装糊涂、愚钝反而是不错的反击法子,让人如打在棉花上。反正她不气,别人才会更气。
既然是出来游玩,她是打心底想快乐放松,儿时她也来过东孚寺,只记得这儿的斋饭味美,都是些山家的清供,蔬食纯美:炸藕丸子、笋蕨馄饨、雁来蕈鲜汤,还有那甜甜的雪水腌制的蜜渍梅花羹,巴不得快点到午食的时辰……
果然向佩夷见千千毫无反应,不由气闷,好似拳头反打在了自个胸口。
千千不敢得罪云莹玉和向佩夷,云素馨却不怕她,冷笑道:
“千千身上的都是我舅母挑的首饰,你的意思是我舅母像商贾喽?”
向佩夷看了看云莹玉,见她正使眼色呢,便知云素馨说的是真话,但还是立马怼了回去:
“我姑姑想必是见她喜欢才赏她的,但也不用一股脑地带这么多吧,活像个乡下来的暴发户!”
这就有些昧着良心讲话了,千千娇美盈盈,冰雪品格,沉默寡言,很是压得住这些个金饰。
正当几个姑娘打着嘴仗,内屋的两位夫人携手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衣枚飘动,香粉腻腻。
邱氏道:“姑娘家们在聊些什么呢,怎的这么开心?”
向佩夷娇声嗔道:“母亲,还不是在说有些人俗气,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金子都挂在身上呢!”
邱氏笑骂:“偏你贫嘴,圣人有云,君子各有所爱,你自个喜欢玉石,别人就不准喜欢金银了?”又道,“怎么不沏茶呢,让姑娘们干巴巴讲了半天。”
邱氏的婢女连忙掣壶顿茶,一一给众人上了茶,在千千跟前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茶盏泼洒。千千本就性子静,又留了心眼,堪堪避开了一大截,只有些许飞汤洒在了她裙上。
邱氏大骂:“怎么办事的,还不跪下!”
那婢女连忙跪下低头求饶:“夫人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邱氏呵斥:“出去站着,杵在这让人心烦,”又对千千说,“我让人带你去换一身夷姐儿的衣服吧!”
向佩夷不愿:“母亲,女儿才不要把衣服给她穿!”
邱氏制止道:“不许胡闹!”又对千千说,“我让丫鬟带你去隔间换,这儿是会客室,人来人往的,不大方便。”
裙子脏了,是要更换,千千看向了向氏,向氏点点头道:“快跟着去吧,一会我们要在这见客人呢!”今个的重头戏,除了千千的事,就是给云莹玉相看人家。
等千千走了,邱氏和向氏谈笑风生。苏仙儿低垂了眼帘,心想,事出反常即为妖,上辈子因她故意找千千麻烦,罚千千在雨里淋了一个时辰,隔天千千便病倒了,因此不曾和她们一块来东孚寺,也不知会生什么变故。
云素馨冷冷想,她穿的那本书里,并没有云府什么戏份,不过是在讲苏仙儿这个恶毒女配的时候带了些苏仙儿的这些极品亲戚的桥段,因此她也不知道云府里到底会有什么情节。
不过污了衣裙这种套路,她多少还是懂的。
云素馨站起了捂着肚子,皱眉道:“母亲,舅母,女儿肚里一时疼痛,暂且失陪了!”
既是要解手更衣,向氏也不好拦着,派了一个嬷嬷跟着她去了。
千千和冬实跟着邱氏的婢女绕到西厢房后面,又走了一条长长的羊肠小道,她仔细瞧了这古刹,真是一个幽静的好去处,青瓦厢房皆伴着树荫而造,青阴沁心脾,碧影上帘栊,是消暑避日的好地儿。
婢女道:“前面的一些厢房都是其他香客订了的,我们的歇息的厢房还在后头呢!”
婢女带路走到一间僻静场所的小屋子,道:“就是这儿了!”
等进了内堂,婢女打开毡包又说:“哎呀,奴婢忘了拿腰带了,要麻烦妹妹回去取一趟了。”
冬实道:“我不认得路啊,还是麻烦姐姐去吧,我在这陪小姐!”
婢女道:“我送你一程,给你指好路,你这里不熟,万一你家小姐要个什么东西,我还能侍候,你去吧!”
冬实道:“不成,我要留在这里陪小姐!”
婢女急了:“好妹妹,你怎么好赖不分呢,我们动作要快些,到时误了你家小姐的事,小心被夫人罚,快快,我送你一程!”拖着冬实就走。
冬实回头看着千千喊道:“小姐!”
千千:“你去吧,没事的!”
婢女看了千千一眼,把朱红雕花门合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她不懂母亲和舅母处心积虑要她来这儿是为何,几上的铜瓶儿秃剌剌没有花儿,兽头香炉里缕缕轻烟袅娜上升,味儿却太过甜腻,通铺上凉簟枕衾倒摆放得齐整。
千千把发间的一根金钗拔下握在手中,藏在了宽宽的袖间。
门开了,进来了一位戴着头巾的男子,个儿七尺,细眉薄唇,摇着一把金缕绞丝折扇,削尖的脸上匀了细粉,也没能遮了眼底的青黑,故作风流地走了进来。
这就是她母亲和舅母要她见的东西吗?千千心凉了下来。
千千喝道:“你是何人,怎的随意进别人的厢房,还不快出去!”边说着抬起袖子遮住了脸,只留了一双乌溜溜的眼。
这男子一见千千如此这般风流袅娜,怒视犹似娇嗔,声儿清清然更如鱼儿击水,早是心神荡漾,精魂皆失,他呆呆道:
“妹妹怕是搞错了,这是在下的厢房,不过在下愿意和妹妹同用!”
千千皱眉:“既是如此,奴走便是!”
男子跳将起来:“妹妹,你我有缘,不如留下来喝杯茶再走不迟!”说着竟欲扑来。
千千忍无可忍,在男子扑来时,蓄势躬膝,狠狠顶踹在他的下|身,他一时没有防备,被千千踢了个正着,“啊!”的怪叫一声像虾米似的蜷缩倒在地上。
千千哪知这人这般无用,立马跨了过去,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握着金钗的手汗涔涔的,心儿里小鹿乱跳,还好她做了那些梦,才知道要怎么对付一些讨厌的坏胚,好在这人无用,连她这个绣花枕头都比不过。
她心里灰冷,对向氏唯有的一丝尊敬都摇摇欲坠,随时都要瓦解。
绕了一大圈才发现,她也不认得路,这可如何是好,走了好些路,又受了些惊吓,一时汗湿额鬓,腿脚酸软。
“小姐!”
这无疑是天籁之音,千千回头便看见她家冬实。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担心死奴婢了!”
“你怎么在这呢?”
“那位姐姐送了奴婢一程就推脱要走了,奴婢回到厢房一看,衣服还在呢,小姐人却不见了,可把我急坏了,就到处找小姐呢。”
“你去厢房时,可还瞧见什么人?”
“一人也没。”
千千遂把刚经历的事和冬实讲了一遍。冬实不知男女之情,却懂坏了女子的清白是要断人活路的,能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
冬实呆呆的、愤怒的发冷:“小姐,她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已经很忍让、卑微了,为何还要这样欺负你呢?”
千千见她有些魔障了,捏着她的手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旁人是靠不住了,这事我们待会再悄悄细说。”
冬实把衣裙都带来了,俩人找了一间幽静的厢房,敲了一会儿门,无人响应,悄悄缩了进去,打算换了衣物就走。
这厢房没有床榻,只有佛像和蒲团,洁净展宽,看着舒适。她只污了外裙,解开了腰带,换起了衣裳。
她不知,这间厢房是有暗室的,本是留给贵客打坐静心的地儿,里外虽看不见,但却能听见声音的。
冬实帮她整理罗带时道:“小姐,你这处好似又大了些,怎地长得这样快?”
千千:“……我也不知。”
冬实又想到刚才说的事,悄悄问:“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她想把小姐嫁给那坏胚子吗?”
“应该是吧!”
“夫人也太狠心了,小姐事事顺从,孝顺守礼,哪里就扎了她老人家的眼呢,就要把小姐火坑里推!”
“冬实,以前我心里便有些害怕,今个这事更是无让我法笃定能嫁得衬心郎君,但父母之言媒妁之又不得不从,我们要想些别的法子了。”
“按我说,小姐就该配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到时肯定还能气坏夫人她们!”
千千噗呲一笑:“你知道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是谁吗?就敢给我吹这样的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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