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岩窟之下为何物
站在那个玉雕女子旁,还未仔细端详那玉雕的模样,便听到身后的通道内传来阵阵嗡鸣声。
回过头来,瞅了一眼那看不见头的通道,粉红色的光点在半空中飞舞,几株通体泛着紫光的花也在墙边无风起舞。那棵枯死了的歪脖子树在黑暗的庇护下,显出真容来,张牙舞爪的影子朝着几人慢慢袭来。
目光闪烁,顺着快速转动的头颅,快速扫视了一遍这大殿,岩壁将外出的路都封得死死的。在那棵燃烧着的大树后方,一条不算深的小道尽头,闪着几点亮光,那光很暖、很亮。在满是橘红和紫色的大殿当中,显得是那么的柔和,让人不禁想要去看看那点亮光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
对视一眼,几人也都颇有默契的朝着那边走去。
远远的绕开那炙热的大树,走进到哪小道当中。说是小道也不准确,这更像是一条裂开在岩石缝隙当中的一条线。
小道不深,泛着如烛光般光亮的,也确实是几根蜡烛。在蜡烛的前方,树立着几个石篓,石篓后面是两道台阶,那些蜡烛便是在那两道台阶的尽头。在蜡烛后面,则是个神龛,神龛旁边是两尊人立起来的狐狸像,神龛头顶,数道植物根系交叉盘旋,深入到那岩壁当中。
顺着那台阶走到尽头,翻过那座放着神龛的亭子,再后面,并没有出现意料当中的通道、出口。岩壁在一次将前路封死。
站在岩壁前,不信邪的双果还伸出手,摸了摸那在烛光的照耀下,被披上了一层淡黄色光芒的岩壁。顺着手指传回来的,是温热的触感,岩壁看着光滑,却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尖刺,透过指尖,扎在人的心头上。
目光顺着岩壁朝着左侧望去,在转了个圈过后又回到了原点,收回目光,原路返回。在路过那人立起来的狐狸雕像时,一只紫色的小蝴蝶也是突然从那狐狸石像下飞了出来,看着那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刚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来,便被张麻子的惊呼声抢先打断。顺着张麻子的惊呼声望去,在神龛面前的曾剑正摆弄着由数块石头垒起来的石塔。
石塔共计分为三层,每一层都不高,在每层石塔上都贴有能发出淡黄色光芒的锥形符纸。随着转动石块,符纸在忽明忽暗间来回闪烁,直到曾剑将三层石塔都转了个边,紫色将淡黄色的符纸吞没,在一道不算亮的闪光过后。石塔周边也是出现了数杆长枪,长枪能有人那般高低,枪杆上绑着麻绳,麻绳一路向上,占据了枪尖所在的地方。一道红缨垂下,在红缨的尽头,锥形符纸衔接而上,在半空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来。
此时在瞧那曾剑,也只是淡定的摆了摆手,在三人当中首先站了出来,朝着那神龛所在的地方走去。随着越发的靠近那神龛所在的地方,视线也仿佛被扭曲了一般,紫色的烟雾忽然从地面喷涌而出,将曾剑带走,随着烟雾消散,人也消失了个无踪无际。
对视一眼,张麻子却抢先后退一步,下耷拉着脑袋,弯着腰,伸出手,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顺着曾剑刚刚走过的道路,双果也是站到了那神龛面前。并没有什么烟雾弥漫,眼前一黑一白之际,便来到了一个另外的空间。
这地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矿场,也仿佛是一个将人囚禁起来的地牢。窄小的天井将上空的阳光引入到地下来,一道光柱撕开黑暗,直勾勾的朝着地底照去,站在由木板铺成的涯边,数道吊桥将山洞内部连接起来,也将前路带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当中。
将目光朝下望去,一个圆形光圈将地底照的通亮,在光圈的正中央,是一棵仿佛散发着红光的大树。看着那棵大树,双果的心中也不免的嘀咕了句:“妈的,这都什么事啊!”
收回目光,转而打量起四周来,在自己出现的那个地方,再往后些,是一个货架,一堆堆烂木头将货架占满。货架上方是一块灰白色的帆布,帆布上绣着花纹,带着流苏,看着眼熟,就是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在货架旁边,那蹲这个人,那人的前面是一块能发出白光的石头,石头旁还有个酒坛。在往里些,则是些桌椅板凳、帐篷木屋之类的东西。
杂草也是以此为分割线,往外奋力的生长着。木屋旁堆着几块大石头,石头边上就是这矿场的岩壁了,岩壁上长着藤蔓,橘红色的叶片顺着藤蔓爬满了整块岩壁。
在远些,则是一根根柱子顺着木板铺成的小道朝着黑暗当中延伸,每根柱子边上都有盏散发着幽蓝光点的灯笼,蓝光将前路照亮,点点滴滴的蓝色光点连成一条线,最终也不知是消失在了阳光里,还是黑暗当中。
木屋当中传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这响声在张麻子的一句:“妈耶!”当中,也变成了曾剑的叫喊声。
顺着叫声来到那间小木屋当中,烟尘飞舞。在木屋深处,那站这个人。
那人便是曾剑,在瞧此时的曾剑,原先就不干净的衣物现在沾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油脂状液体,漆黑黏稠的油脂顺着展开的双臂朝下滴去。每逢有液体滴落,还会在屋内掀起一阵令人作呕的怪异味道来。
曾剑的手中拿着几块闪着亮光的晶石,晶石的亮光很柔和,就是散发出来的光芒能照开的黑暗并不多。
身旁的张麻子一声不吭的朝着屋外走去,曾剑则是眼睁睁张麻子走出到屋外之后,才喊我过去,将手中的晶石递给我之后,也是自顾自的在那褪去了衣物。
漆黑,压抑,并有些喘不上来气。枯黄的植物是为数不多能看的见的东西。黑暗中会时不时的飞过几只闪着蓝光的小蝴蝶,蓝色的光点在张麻子的眼中逐渐连成了一条线,这条线的终点好像有只恶鬼在盯着自己,大张着的嘴巴中满是獠牙,一条猩红的圆锥形舌头已经垂到了胸口,涎水顺着尖锥模样的舌尖朝着地面滴落,瘦骨嶙峋的身上,一条条肋骨在漆黑的皮囊下显得有些狰狞。
在那恶鬼的身后,张麻子还看到了好几个人影,为首的是一个头上带着四方帽,身上穿着琵琶襟的男人,那男人手中提溜着盏油灯,在那昏黄的灯光下,还能看到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件大红色的圆领大襟短衣,白皙的脸庞上挂满了笑意,斜挎在那女子肩头的布包里鼓鼓囊囊的,好似有条小蛇在包裹内游动。在那女子身后,还有些人,只是看着有些不太清楚了而已。倒是除了为首的那个男子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好像都对自己有所怨念,恶意弥漫,隔着大老远还能感到阵阵凉意从背后升起。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小心翼翼的背着身子朝后走去。小时候的张麻子总是听人说,恶鬼是不会当着被害人的面吃他的,只会从身后袭来,在你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便会将整个你吞食个一干二净,死的不能在死了。也是在那之后,小时候的张麻子也总是害怕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外出。尤其是那段时间,父母总是吵架,动不动便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偏殿那里。偏殿周边有很多古树,不知在那棵古树上有个鸦巢,每到傍晚时分,便会有数不清的恶鸦飞出,在树林子里乱叫,嘎嘎的、吓死个人了。
在之后,爷爷也总是会安慰自己,说那些长得吓人的乌鸦,其实是那片林子里的精灵,是看你孤单,才会想着出来陪着你的。慢慢的,也许是父母吵架的时候少了,独自一人来那偏殿的时候也少了,那怕是偶尔的来那偏殿一次,也是跟着外人一起来的,也就再也没见到过那群恶鸦了。
身子被人用手抵住,抵住自己后背的曾剑在那调侃的说道:“怎么,张小哥这是怕黑了!”曾剑旁边的双果则是将手中闪着光的晶石塞到张麻子手中。
目光下垂,在看过那拿在手心中的晶石过后,也是赶忙抬起头来,再看那蓝线尽头,也只有一个提着油灯的男子对着自己摆着手,随着豆大点的橘光消散,那人也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你、你们刚看到啥东西没!”带着颤音的张麻子张着嘴,底气有些不足的说着话。身后抵着自己后背的曾剑则是松开了手,从张麻子身边跑过,一遍跑,一遍也在那喊着:“双儿,双儿,你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嘛呢。”
“喂,问你俩话呢,别装作没听见啊!”看着从自己身边快速跑过去的曾剑,张麻子也是一脸慌乱的冲着远去两人大声呼喊着。
曾剑也是一阵疾跑来到双果身边,听到张麻子在身后叫喊,曾剑也是回过头来,大声的对着张麻子说道:“啥,你说了个啥,这地没鬼的,你放心吧!快跟上来。”说完,也是挽着双果的胳膊一起朝前走去。
“那你俩能不能别走这么快啊,黑灯瞎火的,待看着点路。”
“那你还不快追上来!好去前面探探路。”说完这话,曾剑也是转过头去,伏在双果耳边,小声的说道着什么。
从身后快步追上来的张麻子,看着曾剑在双果耳边悄声的说道着些什么,不免得心中有些好奇,等到曾剑说完了,这才敢对着双果问道:“双儿,双儿,曾剑这是刚说个啥呀!”
双果也只是白了张麻子一眼,随即也是和曾剑换了个位置,刚换过来的曾剑便气势汹汹的说道:“咋的,咋的,俺们姐妹俩说些悄悄话,还待告诉你不成!”
“没,没有的事,只是好奇嘛,就问问!”看着嘟嘟逼人的曾剑,张麻子也是干脆,举起双手抱着脑袋,在说完那话之后,便不在言语。
“问也别问,再说了,我们姐妹俩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又等了一会,等到那两姐妹之间的悄悄话说完了,张麻子这才敢再开口问道:“我这不是好奇这是啥地嘛。给咱说道说道呗,成不!”
听到张麻子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曾剑这才满意的和双果对换了一下位置。站在张麻子身边的双果声音有些小,也只能是对着张麻子小声的说道:“麻子哥,你不是要来十里河吗?这怎么到地方了,还认不出来了呢。”
“啥,这地是十里河,”张麻子一惊,随即也是小声的对着双果说道:“双儿,你可不能和那曾剑学啊。”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什么叫做不能和我学!你给我说清楚了,张麻子。”
“我是想说,”看着在那悄然间,便竖起了根手指头的曾剑,张麻子先是咽了咽口水,随后还是硬着头皮,小声的对着双果说道:“双儿,你可不能学曾剑啊,她、她不靠谱啊。”
谁料,听完张麻子的这番话,那双果也是一脸气愤的对着张麻子说道:“我敬重你,喊你一声麻子哥,可我也不许你怎么说曾姐姐!”
“听到没,听到没。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哪有咱双果妹子好啊。”
“那这,真就是十里河啊!”
“怎么,我们还能骗你不成。”
“这路和你之前说的路也不一样啊。再说了,我们要去的是十里河,而不是这个黑洞洞,这可不兴搞混的。”
“那你走。”曾剑指着来时的路对着张麻子说道。
张麻子则是赶忙摇着头,一脸坚定的说道:“不走,不走。走了可就真的找不到十里河了。”
“跟你说了,这就是十里河,你还不信。”
“那你怎么证明这就是十里河呢。”张麻子一拍双手,对着曾剑问道。
“曾霄和筱故之刚从这走过没多久。”
“呦呦,还说上了姐妹连心了呢。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你不信,是吗?”说到此,曾剑的小手已然朝着那放满了东西的小包包内伸去。
双果则是识趣的将曾剑那只伸进小包包中的手拉了出来,手心拉着手心,对着曾剑说道:“好了姐姐,你也就别和麻子哥计较了,咱相信你。”
“看看咱妹子说的啥,你在看看你。张麻子,我对你很失望。”
“切,我也就是看在双儿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这么多呢!要是换个人,你看我!”
“看你啥,想挨在身上了是吧!”随着曾剑动气,放出狠话,气氛在此时竟也有了几分大战将起前的紧张感。
那张麻子也是硬气的抱着双拳,撇过脸,对着曾剑拱了拱手后说道:“没啥,没啥。到了这,还待仰仗曾姐姐的呢!”
“哼!算你识相。跟在咱们后头走着吧!”说完那话,曾剑也是拉起了双果的小手,朝前走去。
见气氛有所缓和,张麻子也是赶忙应道:“好嘞你那。”说完,也是老老实实的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人身后。
“姐姐”
“嗯,怎么了。”
“你说,咱们还待多久才能追得上二狗子他们啊。”
“这个,我也说不准,蛊虫这东西,时准时不准的,咱也不清楚他们俩这会到底是到哪了。”
在几人说着话,朝着黑暗当中走去的这个时间。二狗子和曾霄也是来到了一处悬崖边。在往前,便是一个大坑。
矗立在悬崖边的二狗子看着下方在亮珠子的照耀下,不停翻涌的云雾,对着身边一改常态的曾霄,小声的问道:“那个,姐,前面没路了。”
“嗯,知道了,等一会儿就有路了。”
“等一会,那是多久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看着不在言语,只是在那呆呆站立着的曾霄,二狗子也是一阵无语。却也只敢小声的嘟囔道:“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疯婆子,咋就来到这地后,就成了呆瓜子呢,不好办啊,不好办。”说话间,也是摇着头,扶着腰,转动着眼珠子四处乱瞄。
嘴上说着不好办,身体却也在一阵乱瞄过后,老老实实的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翻开双果缝制的小包包,里面除了个火折子外,便也只有些布条和黄纸之类的东西了。翻找一番,再次确定了一遍,没有任何一点能吃了的东西之后,二狗子便也只能是躺在那石头上,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口中嘟囔着,也不知是在说道着啥玩意。说完之后,还是冲着在那呆呆站立着的曾霄问道:“姐,你饿了没!要不咱找点东西吃啊。”
“喂,吭个声呗,说句话没啥的。”
想是坐不住了,也有可能是一个人着实无聊。二狗子便躺在了那石头上,口中念叨着以前吃过的那些好吃的。
金翠琉璃:色泽诱人的餐前小吃,新鲜的大虾和土豆片一同下油锅里炸熟,现炸的虾仁紧实嫩滑,炸的恰好的土豆片香脆可口,两者一同放在口中,香而甜的虾仁提供弹嫩味觉,酥脆的土豆片提供脆爽的口感,将两者嚼碎一同咽下,那感觉,别提有多美了。
还有那道菜:椒麻鸡,那是一道凉拌菜,白嫩的鸡肉仿佛吹弹可破,牙齿咬动间,汁水四溅。辣味和酥麻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能将整个人灌满,凉意会在酥麻消退后逐渐出现,吃过一口,那感觉,仿佛置身在梦境一般,别提有多美了。还有还有,算了,说的我口水已经止不住了,我还是想念那一碗葱花面,要是现在能吃得上一碗葱花面的话,让我干什么都行。
说着说着,二狗子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直到察觉自己身旁好像有什么东西缓慢爬过,那东西滑滑的,小小的,又有点凉凉的感觉。直到那东西缓慢的爬到了二狗子的手心当中,二狗子这才敢确定,那是个能吃的东西。
牢牢的将手心里的东西攥着,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朝着石头上摔去。随着“啪叽”一声,二狗子也是赶忙在那块石头上来回摸索,直到摸到那只才不过两指粗细的湿滑东西。
接下来,就是架火烧烤。这地别的不多,腐朽的木板子倒是有不少,枯黄的杂草也很多。这不,没几下功夫,这火便生了起来,在火上架着的,便是那只有着蓝白条纹的蜥蜴。炭烤蜥蜴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一种苦味和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在这股不算好的气味中,那个呆立在原地的呆瓜子也有了动作,缓慢的朝着这边走来,随着越发的靠近,那个掌着火的二狗子也在火光中显出身影来。
那道人影很是瘦小,浑身上下也是灰不溜秋的,目光涣散,映射在眼睛深处的,是那堆燃烧着的柴火。随着曾霄的到来,那道人影仿佛才从呆傻当中缓过神来,看着曾霄将手伸向架在火中的蜥蜴,二狗子也急了,赶忙将架在火上的木棍收回,那只手却抢先抓在了那蜥蜴身上,一挣一夺之际,那蜥蜴便出现在了两人手中。
炭烤蜥蜴的味道真的不好吃,很苦,肉和表皮都很硬,吃下肚后,还有一种恶心难受的感觉在心头环绕,口中很干,就连每次呼吸,都有一种炙热的感觉在上下飞窜。
在岩石上躺着,也不知躺了能有多久,那种怪异的感觉才从身上缓缓消失。一旁的岩壁上是有水的,只不过,那些顺着岩壁留下来的水都带着一股子酸味,在水流过的地方,还会留有乳白色的晶状体出现,那种晶状体的味道也是酸的,而且是一种很极致的酸,就沾了一点尝了尝为,便跟吐了大半天的感觉一样。
周边也有很多的草,这些草都不高,叶片也不绿,其中的好多草都会长有花穗,这些花穗当中是一颗颗会发出一种淡黄光光芒的珠子,在这些黄光的照耀下,两人才能看得清路。那些能散发出淡黄色光芒的珠子也不能吃,那东西很苦,还有一股子药味,里面的汁水很腥,也很甜,可那东西吃不饱,就连果腹都做不到,吃下去之后还会很难受,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头环绕。所以,那些会发出光芒的小珠子也没吃多少。
再之后,藤蔓、叶片、花草和些活着的东西,但凡是能吃的,都逃不过两人的嘴,两人也是一路吃,才吃到了这个地方。
悬崖的另一边也应该有木桥的遗址,横跨在这大坑中的木桥是在中间哪里断裂开来的,这边的木桥损毁的要更严重一些,只有在木桥的起点哪里,还能看得到一点木桥存在过的痕迹。
至于曾霄,也在很早以前就褪去了那副柔弱文静的样子,以前还能陪着自个说些闲话,虽说总听不懂这个人在讲些什么东西,可总是觉得,能那样聊聊天、说说话,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了,若是这个人说话的时候,能在慢一些,在糯一些,那肯定就是最好的啦。
想到最后,肯定还是会想到那亲爱的双果的,就是不知道双儿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哥哥也真是的,怎么那封信说到了这,说到了那,就是没说到这嘎达啊,该咋办呢。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啦,谁呀,快来救救咱好不好,要是救不了咱的话,能给咱带些吃的喝的也是不错的选择。
自己在那自言自语说的正开心着呢,就看到那曾霄离那涯边靠的也太近了些,看架势,还准备上那座断桥,便好心出声提醒了句:“喂,离涯边远一点,都和你说了不要走上那座桥,不听是吧。”
“嘘,你听。”
“听啥子听。”走到曾霄身旁的二狗子将已经走上桥了的曾霄拉了下来。
被自己拉下来的曾霄搁哪嘎达自言自语的说道:“路来了。”
我一听“路来了,”便忍不住的开始了东张西望,可瞅了半天,也没见着那路从何而来。不免得,有些失望的冲着在那呆立着的曾霄问道:“哪呢,哪呢。问你话呢,呆瓜子,路搁哪呢。”
“来了。”
“什么来了,来什么来了,你把话说清楚了,行不咯。”我自顾自的说了两句过后,便拉着曾霄远离了那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谁料,我还没坐稳当呢,就见曾霄竖起了根手指,朝着那大坑的另一边指去。
我见这般模样,口中还是不停的念叨着:“你这鸡爪子乱指什么呢。”指,我猛地一惊,顺着曾霄手指所指向方向望去,在那大坑的另一面,一只小鬼从半空中飘了过来。
至于那只鬼长了个什么模样呢,这么形容吧,那小鬼的个头跟只家猫差不多一样大,但形体相貌特别奇怪。说是人吧,绝对不像,因为这小鬼的四肢特别短小,手脚就跟个鸡爪子似的,又细又尖,嘴巴也很尖,身后头拖着根小尾巴,跟老鼠模样很像,却又不是老鼠。而且,这东西浑身上下长满了绿油油的毛发,头顶上则是只顶着一撮小黄毛,除此之外,便是成褶皱状的赤红色皮肤。
望着那从大坑对面“飘”过来的小鬼,狠狠的擦了下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心中不停的默念道:“那是仙人,那是仙人,咱们惹不起的,咱们惹不起的。”念叨到最后,还是闭上了眼,只要看不见那东西,就没事了。
谁曾想,那死玩意来到咱这边之后,一声不吭的就拉上曾霄,朝着对面跑去。我也是在听到了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一睁眼,那死玩意已经拉着曾霄跑到了半空中,回过头来,对着自己一笑,便接着朝对岸跑去。
心中一急,对着那小鬼恶狠狠的骂了句“狗东西。”骂完后,便迈开了两条大腿,死命的朝着那狗东西追去。可惜了,直到咱跑到那断桥所在的位置还是停了下来,望着那断桥下的滚滚云雾,一下子也失去了之前的莽劲,急忙后退数步,跌坐在了桥面上。
对面的那死玩意应该是看出了我追不上它,还拉着曾霄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对着自己做着鬼脸,大概是这大坑周围没了那些能照明的果子吧,这死玩意做出来的动作我也没看清,只是有点好奇,那小鬼能在半空中飞是没错的,可那曾霄,咋还能在半空行走呢,而且,那曾霄还能丢下那小鬼?独自一人在半空中行走,不对,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想到此,我也是咽了咽口水,狠了狠心,再次来到那断桥尽头,伸出脚朝前探去,果然,在半空中仿佛有坨轻飘飘又软绵绵的棉花团子,在半空中能托住自己的脚一般,心中大定,交换的试了好几回,最终才安下心来,稳稳的踩在了那棉花团子上。
深一脚、浅一脚的冲着那小鬼的方向跑去,见我朝它跑去,那小鬼也是吓了个激灵,丢下还在身后慢悠悠走着的曾霄,一溜烟的朝前跑去,那速度,别提有多快了。
只不过吗?这小鬼跑的在快,咱也始终没跟丢,要不是咱实在有点饿,浑身上下也没了力气,指定能逮得住那死玩意的。
垂头丧气的走在曾霄前面,那料曾霄也会开口挤兑自己。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怎么,不追了?”
我摆着手,喘着粗气的说道:“不,不追了,快累死个人了,还追个毛啊。”
谁料,接下来的话并不是继续挤兑,而是安慰,只听身后传了句软软糯糯的话:“那就慢慢走呗,前面的路就要好走很多了。”只不过,这软糯当中还是带着点沙哑和尖锐的。
“额,”突然又听到了这软软糯糯的话,吓得我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放慢了脚步,来到那曾霄身旁,对着那话里话外都格外温柔的大姐姐说道:“前面的路,姐,你咋知道的呢。不对,姐,你没事了。”
“我能有啥事啊,我好滴很呢。”
“不对啊姐,咱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姐以前是啥样,姐还能不清楚吗?姐现在就这样,挺好的。”
“也是,也是。”我点着头,附和着曾霄说的话。又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身旁的曾霄兴冲冲的问道:“那啥,姐,在往前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个屁的了。”
“有,前面有好多能吃的。”
“那就好,那就好,好吃的,咱要来了,嘿嘿嘿嘿嘿....”说着说着,也是笑出了声。
不在追那小鬼,往前的路也确实好走了很多,起码,走的时候,舒心了不少。其实,正常起来的曾霄,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不好,只是感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感觉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和身旁的这个正常人说话了。
在往前没走多久,便来到了那大坑的另一边。这地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见不到什么天,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很黑才对,可这地却有很多会发光的植物,这些会发光的植物虽不能将这地照的通亮,却也能驱散黑暗,看的见路,看得见岩壁,看得见岩壁上的那些痕迹。
至于那小鬼,这会则是没了身影,没得办法,也只能是跟着曾霄继续朝前走去,至于那些好吃的,则是一个都没看着。
在往前是一个隧道,狭小却不显得压抑,隧道中长满了能到小腿那般高的杂草,杂草底下却都是些硌脚的石头。起初还没什么,直到我在那杂草丛中看到那只小鬼,那小鬼正抱着根草茎咀嚼,样子像极了以前常吃的野兔。
就这般,我也是一个忍不住,便朝着那小鬼所在的地方奔去,可一个不留神,却被石头给绊倒栽倒在了杂草丛中,栽了一个大跟头。
“我勒个去,”我不禁低声骂了一句,在抬起头来时,就只见那小玩意在草丛中玩命的朝着前方跑去,看着那到了嘴边的肉又跑了,我不禁有些恼火,赶忙爬起身,朝着那死玩意跑去的方向追去。
也不知是身子太虚了,还是怎么的,跑着跑着,我竟觉得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便也就学着那小鬼的模样,在地上拔起了根草茎送到了嘴中,怎么说呢,这草茎的味道跟小麦茎秆的那个味道很像,微甜微甜的。嚼着草茎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额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伸出手在额头上摸了一把,透过微光,黢黑的手指上沾满了血迹,“妈的,头被磕破了!”
揉了揉被磕破了的头,望着那小东西远去的方向,在原地又等了好大一会儿,才等到曾霄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曾霄的模样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身黑黢黢的,嘴里也叼着根草茎,双齿一动一动的,很快便将那草茎整个吃掉。
“姐,你说的好吃的在哪呢!”
“你这不正吃着的吗?”
“这个啊,”我将口中嚼着的草茎拿了下来,望着手中的草茎,一时间,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愣了片刻,又将那草茎塞到嘴中继续咀嚼。可那到了嘴边的话也不能不说,便只能小声的说道:“我还以为能有什么花酿鸡、小烤鱼之类的东西呢,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吗?”许是听到了自己后面的那番自言自语的话了,在那嚼着草茎的曾霄给我提了个好主意:“要不,你先睡会,梦里啥都有。”
我赶忙摆着手,口中也不闲着,一边咀嚼着那些草茎,一边也是回答道:“不了,不了,饿的有点睡不着觉,我还是先吃个草饱也成。”
吃着吃着,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个事,便对着在那啃着草的曾霄问道:“对了,姐,你知道这地咋走吗?”
“那。”
“就这个地啊。”二狗子拿着手中的信,翻到最后一页,在开头处写着几个字。
曾霄瞅了一眼,然后很肯定的说:“不知道。”
“那还是真可惜呢。”说着,便将那封信折好,准备放入到怀中贴身收好。
“你这信能给我看看吗?”
“这有啥不能的。喏,给你。”说完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曾霄。
“谢谢。”
“唉,你还会说谢谢呢,可真是少见呀。”
眼前一直弥漫着的那层淡淡薄雾开始慢慢消散,透过薄雾,二狗子也是在前方发现了片树林,在某一棵树下,也是看到了个小玩意正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知是到了它的老巢,还是在那有意的在等着咱呢。
瞧见那小玩意在那一动不动,我扭过头,冲着曾霄笑了一声,露出了满嘴黢黑焦黄的牙齿,道了句:“姐,等我去给咱打个牙祭!”说完,我便拔腿朝着那边跑去。当我要跑到那大树跟前时,忽地一声,有条黑影从那大树底下窜出来,慌忙的向前逃去。吓我一跳,急忙站住脚跟,瞅着那慌忙逃窜的身影,瞅着有点像是只小兔子。
“妈的,都什么时候呢,怎么瞅啥都像是兔子呢。”我摇了摇头,瞅了一眼紧随着那兔子也飞速逃走的死玩意,也只能是骂了声“晦气。”可真正晦气的,却是那些树。
那些树的下埋着的,是人。往前又走了几步,来到那树旁,瞅着那树下半埋在土中的人,那人瞪圆了的眼珠子正好看向我,黢黑干枯的表皮泛着暗淡的油光,大张的嘴巴中也没几颗牙了,更让人觉得搞笑的,是那人的头顶带着个白净的四方帽,帽子的正中间绣着朵花。
这干尸的模样这么看,倒不吓人。可等到那干尸“忽”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才觉的之前那滑稽的模样是多么的吓人,心头直突突。吓的我也是不敢在看那半埋着土中的干尸了。
可好死不死的,我不看它,它反而扭动着脖子,将那双大眼睛朝着自己这边转来。“妈的,这都什么事啊。”可还没完,那半埋着土中的尸体猛的站了起来,又嗖的一声朝着林中跑去,这一下,也吓得我有些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咕咚”一声坐在了块凸起的石头尖尖上.....
“嗷”的一声,站起来的速度比起刚跌坐下去的速度还要在快上三分,双手捂着腚,又跳又叫的,等喊过了几声过后,才觉得那痛感降低到了我能接受的程度,才抱着腚又蹲了下去,那种痛,真的酸爽。
又等了一会,等到我缓过劲来,也好像是腚中间没那么痛了,才敢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指着那干尸消失的方向,一阵痛骂。等到骂完了,心底的那口气出了,又觉得腚中间开始痛了。“妈的,什么东西,不就是干尸嘛。老子今天指定要把你骨灰都扬了。”
“哎呦,算了算了,”刚骂完的我又捂着腚蹲坐在了原地,可一想到那死玩意,便总觉得有口气堵在心口出不来,悄咪咪的转过头来,也没瞅到曾霄那个小娘皮。
心中也是不停的对着自己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没人看见,又不丢人是不是。”
可他妈的,这种事就是越想越气,怎么着都觉得这口气必须待出了才行。
就这样,我也是一头扎进了那树林子当中。只不过,我的运气没那么好,才捂着腚没走几步,便一脚踩了个空,陷进到了个泥潭子中。这一陷也深,顿时,大半个身子都陷到了泥潭当中,慌乱的喊着曾霄的名字,也想抓住身旁的大树,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身子也是一点点的朝着泥潭下面陷去,没多久,便陷到了嘴巴哪里。焦急的挥舞着双手拍打着在泥潭表面,在眼睛即将没入到淤泥当中时,我也是看到了那只小鬼,正一蹦一跳的抱着块白布,朝着林子深处走去,走到一半时,像是想到了啥,冲着这边摇了摇抱着的白布。
紧跟着眼前一黑,赶紧闭上眼睛。烂泥早也封堵了口鼻,窒息的感觉随着眼睛的闭上,彻底将我包围。
“曾姐姐,前面好像有个人唉。怪不会是二狗子他们吧。”
“还真有个人唉,那咱们赶快过去。”说着,三人也是朝着那道人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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