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恶魔
伊芙拿着手机，上面正显示着路线。虽然她之前没有用过这东西，但以她过人的天赋，很快就掌握了上网冲浪、打电话、看地图等必备技能。
这是伊芙第一次自己去挑衣服，之前都是听塔娜妈妈的安排，女人拿出什么，她就穿什么。塔娜妈妈去世以后，少女也是维持着原来的搭配不动摇。
哦，当然也有她个子没长的原因。
反正都能穿，正好不用买新的了。
不能说好耶，只能勉强说挺好耶。
伊芙捏着自己的粉色包包，特意又数了一遍里面的钱，跟上次一样的999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挺起胸膛，伊芙充满自信地踏进了沃利商场的正门。
不愧是下城区出了名的大商场，没走两步，迎面柜台里璀璨发光的珠宝就闪了她的眼。
伊芙默默地绕过那片区域，直接上到二楼，按照提示，那里应该有女装区。
少女在二楼晃悠着，她不喜欢那些简约黑白的款式，跟身上这条黑裙子没什么区别。
伊芙溜溜达达着，直到看到一家装饰得像云中仙境一般的店，小心脏立刻被戳中，一口气不带喘地兴冲冲奔了过去。
抱住店员小姐姐刚拆封的笑眯眯云朵抱枕，喝着桌子上的鲜榨橙汁，靠着软绵绵的沙发，少女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满足地翻出肚皮，等待着主人摸摸毛。
“这位可爱的小姐，您怎么称呼？”穿着统一制服的店员弯下腰，温和又亲切地问道。
伊芙蹭了蹭云朵，开心地回道：“我是伊芙。”
“好的，伊芙小姐，欢迎您来到童话之旅，您想成为骄傲任性的小公主，还是清纯腼腆的小精灵，还是活泼开朗的小红帽呢？”
咦？
这是什么意思？
伊芙愣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里不是卖衣服的吗？”
身材高挑的棕发店员露出了标准的笑容，耐心地解释着：“我们这里的衣服会有专业人士统一搭配，按照不同的风格成套售卖，您可以尝试在这本手册上挑选你想要的风格，我们会尽全力达到你的标准。”
伊芙翻开小册子，看到了各种套装的简介和例图，顺便也看到了底下的价格。
1、2、3……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面前烫金的数字还是没有动。
少女确定了，她没有看错，按照价格排序最低的都要2999元。
合上册子，伊芙露出了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自以为隐蔽地将抱枕和果汁好好放回，少女站起来，认真地说道：“突然想起一点急事，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见。”
棕发店员笑眯眯地拦住人，声音依旧和缓，但内容却让伊芙瞬间瞪圆了眼睛，堪比猫咪炸毛。
“不好意思，伊芙小姐，这个抱枕和橙汁加在一起一共是1000元，抱枕是999元，橙汁一杯只要1元哟。您是现金还是刷卡呢？”
伊芙“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将包包往后藏了藏，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会抢走它。
“可是，你之前没有说。”少女鼓起软绵绵的腮巴子，像一只圆鼓鼓的河豚。
好可爱啊啊啊啊……
店员心里呐喊着，表面依旧冷静温和，显然激动的心情并不妨碍她搞钱。
“您看，进门这里就有一张卡片哟，上面有提醒呢。”店员将不到巴掌大的牌子从树上摘下来，递给少女。
伊芙低着头，上面画了一个举着橙汁的超大云朵宝宝，旁边用凑近才能看清的数字和字母进行了标注。
少女揪着自己披散在肩头的金发，她陷入了某种矛盾的转态。
是自己没注意到，但是这位店员为什么不能说一下！
讨厌，如果付钱的话自己就一分钱都没有了，不对是还差1元，而且一件衣服都没买到……
这是我的错吗？还是她的错？
伊芙纠结到在店里走来走去，看着诱惑她进来的美丽装饰就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想挠两下。
看在少女可爱的份上，店员愿意给她多一点时间来考虑。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直接威胁交钱呢。
店员将口袋里的锋利刀片往里推了推，她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将少女的退路斩断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就在店员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后面传出了一道温和有礼的嗓音。
哦，是一条大鱼。
望着面前衣着考究，宛如上个世纪贵族的白发男性，店员的脸上迅速调整好标准的甜美笑容。
“尊敬的先生，您……”
男人灵活地从旁边的缝隙里钻过去，含着笑意喊了一声：“伊芙。”
已经纠结到要挠墙的少女抬头，看到了好久没见的人，兴奋地跑过去，同样叫出了他的名字。
“亚茨拉斐尔，你怎么会在这？”
亚茨拉斐尔抱住变了个模样的少女，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悄悄说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据说哥谭来了一位甜点大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边吃边聊。”
“好啊好啊，但是……”
快乐的劲头一过去，伊芙就想起了自己还欠着别人钱的事，有些低落地说出了她的倒霉经历。
亚茨拉斐尔在人类世界活了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伊芙这是被打劫了。
他整理了一下红色格纹领结，摆出了非常优雅的派头，昂着头，淡淡说道：“这位小姐的钱，我来付。”
虽然有些惋惜这条即将溜走的大鱼，但既然有人帮帮这位可爱的小姐，免得动手，她自然也是欢迎。
“欢迎下次光临。”
收下十张美钞，店员满脸笑容地挥了挥手。
她真心地希望这样的倒霉蛋顾客多一点，这样科波特家族才能兴盛啊，他们的老大才不会生气地用雨伞戳人。
伊芙和亚茨拉斐尔并排走着，犹豫了一会，她才轻轻地拽住天使的袖子，举起手里的一叠钱。
“还差一块钱，我会还的。”
再怎么舍不得新衣服，伊芙还是将它从粉色包包里掏了出来。
在少女看来，1000美元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要在以前就是她将近一年的生活费。
虽然天使很善良，但是她不能因为这一点欺负他。
亚茨拉斐尔将伊芙的手推了回去，他左看右看，确认这一块人不多后，才蹲下来，神秘地说道：“我只是为那位店员施展了一个奇迹。她不应该那样做，那是诈骗，是打劫，她需要得到一个教训。”
伊芙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她的心情彻底放晴了。
“天使，你被恶魔带坏了。”少女靠近天使的耳边，同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小矮子，你说什么呢？”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凑到伊芙耳边阴森森地念了一句，少女一哆嗦，连忙将脑袋埋到天使的颈边，委屈地嘟囔着“他怎么也来了”。
伊芙本来还想说她很喜欢来着，既然这个讨厌的恶魔来了，她就要将这句话一辈子埋在心里。
连在哥谭这样阴沉的天气里都不忘戴墨镜的男人哼了一声，将弯曲的腰板挺直，不耐烦地说道：“快走吧。”
亚茨拉斐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伊芙之前一共只见过克劳利四次，但自从克劳利第一次见面就用蛇形吓了她一回后，这两人就正式宣布杠上了。
“天使都不急，恶魔急什么。”伊芙牵着亚茨拉斐尔的手，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听到这话，时髦的男人一个转身，黑色夹克划出帅气的弧度，威胁道：“不听话的小孩是要被吃掉的。”
伊芙捏紧自己的小拳头，她现在十分想薅秃那头绚丽的棕红色头发，就像以前一样。
但是，要少生气。
少女只好寻求其他法子发泄情绪，于是顺理成章地哭了出来。
“克劳利！”
天使对着恶魔警告了一句，皱紧了眉头。
这家伙每次都要惹伊芙哭一场，真是让天使头痛。
听到天使声音略大地叫了一次自己的名字，恶魔表面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实际上却是闭紧了嘴巴，不再招惹少女。
伊芙抹了好几次泪水，终于将情绪压了下去。
都怪这个恶魔每次都欺负自己，虽、虽然她承认每次和他吵完一架或者打完一架后都很爽，但、但是……
反正，克劳利就是讨厌的恶魔。
伊芙看着摇头晃脑一身黑的恶魔，又瞅了一眼温和微笑的天使，一番对比之后，她得出了坚定的结论。
三人（？）来到了蒂亚纳甜品店，因为是工作日的早上，这家店还没来得及排起长龙，他们很幸运地得到了店内的座位。
伊芙和亚茨拉斐尔点了招牌的千层果可丽饼，克劳利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随手一指，点了巧克力可丽饼。
搞定了食物，亚茨拉斐尔才想起自己这趟的目的，说起正事。
“伊芙，你知道的，我是塔娜的朋友。你可能对你身上发生的情况感到震惊，但是不论如何，请相信塔娜、我和克劳利并没有恶意。我想说的是……”
天使停顿在这，紧张地拿出叠好的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珠。
他不知道伊芙能否接受真相。
“我知道的，我本来不是人嘛，是新神。”伊芙好心地接了下去，解救了天使。
“啊？”这是天使瞪大眼睛的疑惑。
“哈！”这是恶魔不那么酷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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