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硬币
“阿尔弗雷德，我想要一条不那么黑的裙子，这个太难看了。”伊芙揪着裙边，表面繁复累赘的花纹似乎在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如同活物一般。
管家也觉得作为一个活泼少女的伊芙小姐穿这一身太老气了，但是他手头上的确没有合适的衣服。
原本那一百多条从网上订购的裙子应该挺合适的，现在却都成了不合适。
这位老派的绅士想到这，有了一个新主意，他可以直接带伊芙小姐去试，这样之后再买类似的衣服也好有个参考。
“伊芙小姐，如果你现在没有其他事，可以和我一起去商场买一些你自己喜欢的衣服。”阿尔弗雷德想着老爷应该会和福克斯先生聊上很长一段时间，午餐应该用不着他操心了，正好可以趁机让伊芙更多地了解十几年后的世界。
少女眼睛睁大，光着脚，悄无声息地一溜烟下了楼，在离管家三步远的地方严肃地说：“现在只差一双鞋我就准备好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它决不能难倒我们的万能管家。
凭借着依旧优秀的记忆力，阿尔弗雷德成功地在仓库里翻到了一双看上去还不错的女式鞋。
这还是十几年前少爷准备送给瑟琳娜小姐的礼物，可惜最后因为一些原因，他还是没送出去。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见到那位古灵精怪的小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将盒子拿到大厅，伊芙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双很酷的马丁靴，莫名和少女身上的裙子很搭。
不笑的时候，少女就像高傲不驯的浓郁玫瑰，冲破浅薄的夜。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我们快出发吧。”伊芙穿着靴子走了两步，还挺合脚，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了。
“好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少女就跟小尾巴似的，溜溜达达地跟在管家后面，坐上了一辆新车。
她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体验感不错，虽然比上次黑色的那辆差了一点，但伊芙可以保证，真的只差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
阿尔弗雷德习惯性地打开电台新闻，意外发现女主播的语调有些急促，仔细一听才发现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们趁乱越狱了。
“事态紧急，请各位市民减少外出，遇到可疑人员请不要惊慌，努力保持镇定，寻求生路……”
管家将车停靠在路边，拿出手机翻看着最新的消息，一条一条划过，表情愈发凝重。疯帽人、谜语人、毒藤女等等都逃了出来，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
自从哥谭警局与韦恩集团达成合作后，高科技的装备几乎覆盖了整座建筑，像这种大规模的越狱事件就很少发生了。
但这次因为毒气事件，从各地抽调了不少力量来维持上城区的秩序。
阿卡姆疯人院的安保如果出现了严重缺口，被关在里面的恶徒可不会放过这个脱身的好机会……
不得不说，阿尔弗雷德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啊，我把他忘了。”伊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恍然大悟，小声嘟囔着。
除了布鲁斯之外她还有一个社员呢。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道：“伊芙小姐，现在哥谭并不安全，虽然它从未安全过。但在这种时候，我建议还是回去比较好。”
伊芙没说话，而是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一会，她才笃定地说道：“谜语人，他朝这边来了。”
管家一怔，就是这片刻的时间，伊芙已经拉开车门，轻松跳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你先回去吧。我会搞定他的。”少女双臂环抱着，翡翠似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兴奋与好奇。
迎面而来的猎风吹乱了她的金发，丝丝缕缕，如同蛛网一般铺陈开来，等待着她的猎物自投罗网。
“伊芙小姐……”
“但是，你可以给我一点钱吗？解决掉他之后我还想去买新衣服呢。”原本凛然不可侵犯的少女一瞬间换了一副撒娇的面孔，阿尔弗雷德哭笑不得，不过看伊芙如此自信，管家考虑了一会，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会在这附近看着，如果你……”
“阿尔弗雷德，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要小小地提醒你一下，我可不是普通人。所以，快回去吧。”
伊芙俏皮地一笑，将管家推上了车，催促着人赶紧掉头。
“好吧，伊芙小姐。如果遇到麻烦，我相信你的新手机会派上用场的。”最后叮嘱了一句，在少女的强烈要求之下，黑色的迈巴赫甩尾而去。
伊芙可以感受到谜语人此时急切的心情，她隐约知道他迫切地想要找到自己。
正好，她也想见见他呢。
少女猜得没错，此时的谜语人正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拿着小巧的伯来宁手枪漫不经心地玩弄着。
被他挟持的司机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看似稳得不行，但脖子上细密的汗珠却暴露了他高度紧张的事实。
因此，当谜语人突然捂住心脏处，发出一声闷哼的时候，他吓得差点打错了方向盘，冲到草地上去。
“不、不关我的事。”生怕对方心情不好将这口锅扣到自己头上，司机哆哆嗦嗦着辩驳了一句。
“当然不关你的事，你可没有这个资格。”瘦削的男人的脊背弯成了一张坚韧的弓，他讽刺了一句这个普通店老板的痴心妄想。
这是小谜语在呼唤他了。
心脏处传来如同岩浆入侵般的疼痛，但男人却毫不介意，甚至他为此感到无上的荣耀。
他被他的小谜语所需要着。
这一认知让爱德华幸福到拿不住手里的武器，他离谜底又更近了一步。
“快点。”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男人的声音如同露出獠牙的毒蛇，攀附在司机的耳边。
再顾不得其他，狠狠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的速度立刻又提升了一个度，在行人的惊呼中，他们来到了近郊。
这位可怜的司机只想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达韦恩庄园，只恨自己的车上没长对大翅膀。
“停下！”
在谜语人的厉喝中，司机的脚快过了大脑，没来得及细想，就搞了个急刹车。
幸亏他遵守交通规则系了安全带，不然肯定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
谜语人急切地打开车门，他的眼里此时只有那个悠闲地躺在草坪上的少女。
即便换了个模样，但谜语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小谜语。
“抱歉，让您久等了。”
男人在离少女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嗓音嘶哑着说了一句。
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小谜语的身边，是他的错误。
但是，他为了不像上一次那样失礼，特意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深绿西装，戴上了黑色圆顶帽，希望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她能原谅他。
伊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草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头号社员。
她得想想，怎么才能发挥他的最大作用。
谜语人鼻尖上沁出了汗珠，这是他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反应，就连被戈登抓住关到监狱里他都没体验过这种情绪。
难道，小谜语生气了吗？
男人引以为傲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寻找着可能的原因，但是因为寥寥两次见面获取的信息太少，原本的喜怒不定的女孩又长大了，他一时还真不能确定自己哪里做错了，会让对方一语不发。
“你为什么要签名？”
就在男人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伊芙终于好奇地问了一句。
谜语人的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他知道了，这是考验。
考验他的决心与忠诚。
如果这是一道谜题，那么什么谜底才是让她最满意的？
谜语人想起梦中看到的硝烟弥漫的城市与如同神祇一般俯视众生的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着。
他一直都清楚，谜语从来都没有正确的答案，只有“合适的”答案。
男人脱下帽子，谦卑地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又清晰地答道：“为了实现您的愿望。我，爱德华·尼格玛，发誓毕生追随您左右，为了实现您的愿望献上微薄之躯，以忠诚之心为您破开一切阻碍，虽死无悔。”
伊芙看着男人的头顶，半天没说话。
这个发展，跟她想得有些不太一样。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要自己实现他的愿望，毕竟爱德华在阿卡姆疯人院也目睹了小伊芙施展了某种奇妙的能力，以此心生贪念也很正常。
但他居然想要实现她的愿望，这就有点微妙了。
更为关键的是，她能感觉到，他说得是百分之百纯正的真心话。
少女撑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最终想出了处理办法。
“我明白了。既然你愿意追随于我，那么，我在此正式宣布，你就是光耀星辰社团的一员了。”伊芙冷静地说道，顺便从自己身体里拿出了一个“白点”。
在男人炽热的目光中，她摸索着拿出了一枚硬币，将点点“黏”在上面，然后递给了爱德华。
“这是我赐予你的信物，记住不得离身。若是遇到难题，你可以借此虔诚地、大声地呼唤我……社长。”
谜语人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无比珍贵的硬币，他完全不觉得“社长”这个称呼奇怪，反而压抑着激动到快要昏过去的心情，轻声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疯帽人、毒藤女、杀手鳄，将他们其中之二带来见我。”
少女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碧色眸子望着男人，似乎隐含着某种压力。
谜语人没有多问一句，恭敬地接下任务。
再抬头时，面前已经没有了小谜语的身影。
男人失望地叹息一声，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来。
就像梦里所显示的那样，小谜语身边簇拥着奇奇怪怪的家伙，他当然会为她达成愿望。
在她的带领之下，他们终将通往那充满诱惑力的未来。
这样的话，只有两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啊。
男人戴好帽子，整理好衣领，嘴里念叨着“更多更多”，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而瞬移到远方某处的伊芙拿出所有的钱，点清后，沮丧地靠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
“要是给他的是25美分就好了，可恶，要是因为这个没买到好看的新衣服……”
谜语人还没离开多久，伊芙就想着抓回来揍一顿了。
虽然，这完全是迁怒，硬币也是她自己抓错的，
少女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怒气，安慰了一下痛失1美元的自己，勉强打起精神，向商城出发了。
希望不要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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