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现
戈登将迈尔克横抱着，领着伊芙乘电梯下到一楼。
“超市在哪？我们快去吧。”伊芙拽着陌生男人的风衣，迫不及待道。
“我们当然要去，但是我们还得等一个人一起去。你猜猜是谁？”戈登将年轻人放到前台的椅子上，转而温和地提醒女孩。
伊芙眨了眨漂亮的碧色眸子，开动脑筋了。
“我知道了，是我第一个朋友。”
伊芙仰头，给出了一个充满自信的回答。
她刚才掰着手指头数过了，她现在一共只认识了两个人，理所当然地排除不是很熟悉的老爷爷，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
原谅女孩早上不小心的分神，以至于她忘记了布鲁斯一开始的自我介绍，只能以“第一个朋友”代称。
戈登有些迷惑，但索性他现在也才人到中年，推理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女孩说的朋友就是指布鲁斯。
他接到电话时，正好就在前往阿卡姆疯人院的路上，听布鲁斯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通关于“伊芙变小回来了还有了更加神奇的愿望成真能力”的这回事。
震惊之余，他立刻拨通值班室的电话，拜托迈克尔上去查探，情况允许的话，最好能带离女孩。
没想到的是，年轻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要是他迟来了一步，说不定谜语人就真的出来了，以爱德华睚眦必报的性子……
戈登安抚了几句全身脱力的年轻人，之后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有不明原因的负重感。
“这是你做的吗？”
戈登的语气很平和，没有愤怒，没有责怪，只是单纯的疑问。
他态度这么好，伊芙也配合：“他抓住我了，很不舒服，所以我让他放开我。”
“他这么做是出于担心你，这里是一座监狱，被关押在这里的都是很凶恶的人，他怕你会受到伤害，才想带走你。”
戈登半蹲着，向女孩耐心地解释着。
这个能力是如此的可怕，拥有它的人近乎等同于神明。
但实际上，它的主人却只是一个年幼的、分不清是非善恶的孩子。
戈登雾霾蓝般深沉的眼眸里忧愁泛滥，他不希望伊芙长大后为自己无意中做的恶事而后悔。
当年他没有拯救她，以至于每每深夜想起时都睁眼到天明。
重来一次，年过四十的戈登希望伊芙能有着快乐幸福的人生。
伊芙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陌生人为什么看上去有些难过，她以为对方是在为别人的事情。
好吧，看样子，这个人也是好心，自己还是帮帮他吧。
“让这个人恢复原状。”伊芙翻开一页，对着书念道。
话音刚落，迈克尔就觉得束缚住自己的所有压力都如同烈日下的雪花一般，顷刻间就消融殆尽，一点不留。
心理上的转变赶不上生理上的剧变，迈克尔意外地觉得有些不适，半天没动静。
伊芙念完就没管他了，她知道愿望书不会让她失望的。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女孩还没见她的朋友上来，有些着急了。
不如，自己先变出一只笔来让上面的“仆人”签名吧。
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天性活泼爱闹腾的伊芙翻开书页，就要许愿。
但好巧不巧，身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在此时走了进来。
在伊芙这，吃的优先级远远大于“仆人”，于是她果断合上书页，倒腾着两条小细腿，向她的第一个朋友奔去。
“你来啦，我们快走吧。”
因为多年锻炼的成效，布鲁斯即便一路不停歇地跑过来也能很好地控制住呼吸和心跳，和往常一般无异，只有微微汗湿的额角暴露他曾经无比急迫的事实。
戈登努力解释了一番后，让有些迷糊的迈克尔回到了他的岗位。
今天的事情无疑给这位年轻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多年之后，他守着点，看到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气势凌厉的大美人，不经意地拨弄着膝上厚书的书角，都能在一瞬间回想起来……
原来他之前就见过这位神秘莫测的“社长”，也是他们如今的……希望。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如今的伊芙只不过是一个纠结于薯片是吃黄瓜味还是烧烤味的幼童。
她的幼年（不到两天的）生活截止目前还是平淡而充实的。
布鲁斯和戈登带着女孩去了距离最近的商场。
伊芙的复生是瞒不住的，实际上，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谓的“命运”。
从他被选为“副社长”，到现在依旧顶着这个似乎有些好笑的身份，形成了一个收尾相连的闭环，让布鲁斯不得不怀疑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更高层次的……在操纵。
布鲁斯推着购物车，戈登紧跟在一旁，女孩坐在“车”上的小椅子上，新奇地望着周围穿着、打扮、面貌都不相似的人们。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的人呼啦啦地挤在一起，不知道在抢些什么东西，互相推搡着，脸都憋红了。
就像饿着了肚子的野兽一样，可真好玩。
伊芙不由地探出身体，朝着减价区的方向大声喊着：“加油加油！冲啊！”
清脆的童声吸引了大部分路人的目光，三人组一下子成了焦点。
布鲁斯戴着墨镜，小臂绷紧，不动声色地走得更快了。
他要是被人认出来，那么明天各种小报的头条就有了，比如《惊！年轻的亿万富豪竟然隐婚生子，孩子的母亲是……》。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布鲁斯得拜托戈登局长搞定伊芙身份的事。
这一个小插曲过后，三人回到了韦恩庄园。
伊芙吃完了晚餐，就“咔嚓咔嚓”嚼起了薯片，小嘴动得飞快，堪比运作的碎纸机。
布鲁斯真好，把所有味道都买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伊芙决定要好好记住她第一个朋友的名字。
啊，她忘了，还没给他签名！
为了牢牢地抓住好朋友，伊芙拿起愿望书，翻到一页，蹬蹬瞪地跑到布鲁斯身边。
“来签名吧。”
望着女孩欢快的笑容，布鲁斯下意识地望向阿尔弗雷德和戈登，两人也是面色奇异。
时空与时空似乎重叠了，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在同样的见证者之下，布鲁斯沉默地拿起笔，流畅地写下他的名字。
这次，自己会看到……他吗？
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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