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生离

开学后，二宝光荣地成为了一名五年级的小学生，小宝则是二年级的小学生。
  小宝是“社交王”，二宝去了五年级的第二天，他在去串班的时候，成功刷了一波人缘。
  然后，在开学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小宝成为了二宝班里的编外人员。
  日夜更迭，时间到了三月。
  连日阴雨绵绵，柳青青看着一大堆不干的衣服，发愁地望了望天。
  她和隔壁的苗嫂子对上视线，“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晴……”柳青青道，“感觉衣服再不干都快发霉了。”
  苗嫂子道：“可不是，人都快发霉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雨幕中，柳青青看到有个身影往这边来。
  她定睛一看，是蔺岩。
  “你家蔺团今天挺早啊。”苗嫂子说了一句，就回身下楼，消失在柳青青的视线里。
  柳青青心里也觉得诧异，孩子们放学的时间还没到……
  她匆匆下楼，到了楼下，蔺岩已经进了家门。
  他走到她身边，柳青青看见了他红了的眼眶。
  “怎，怎么了？”她的声音在颤抖。
  “青青，我们得回趟京市。”蔺岩尽量控制他的声音平稳，“奶奶走了。”
  走，走了？
  柳青青用了好一瞬才明白蔺岩话里的意思，她嘴唇颤抖，脑袋嗡嗡响。
  片刻，柳青青走上前，看着蔺岩的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
  周素华，怎么了？
  那个爱笑，对她极好的老太太怎么了？
  她们，她们前几日不是才通了电话吗？
  怎么，怎么会……
  蔺岩没有言语，柳青青的一颗心往下坠，她垂眸，不让蔺岩看到她眼里的泪。
  柳青青再往前，扑进了蔺岩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也是在这时，她才察觉到，蔺岩的身子微微地有点颤抖。
  她身子一顿，想到进门时看到的他的红眼眶。
  柳青青紧抿住唇，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在，石头，我在。”
  她察觉到蔺岩紧紧地搂住了他，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松开了她。
  蔺岩已收拾好了心情，他道：“我没事。”
  柳青青看着他红透了的眼睛，心想：骗子。
  她没去戳穿他的谎言，“孩子们也快放学了，我去接他们，顺便给他们请几天假。”她看向蔺岩，“你请了几天？”
  “我把今年的假攒一起用了……”他道，“算上来回的路程，我请了十五天。”
  “好。”
  说话的时候，两人的手紧紧握着，未曾分开。
  “我去接孩子们，你也去还是……”
  “我和你一起去。”
  即使很不想承认，但他此刻心里确实异常脆弱，不想离开柳青青一步。
  “好。”
  “妈妈，爸爸，你们来接我们啊！”
  看到柳青青和蔺岩一块在学校门口等他们，小宝满脸兴奋地朝他们奔来。
  “嗯，我们来接你们，走吧，我们去接哥哥。”
  小宝拉住柳青青的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妈妈好像有点不开心。
  他和二宝交换了个眼神，二宝摇了摇头。
  蔺振东看到蔺岩也在时，眼里闪过诧异。
  “妈，爸，二宝小宝。”
  “动动，我们回家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雨还是一刻不停地下着。
  在路上，柳青青有无数次想哭泣，可她没有，强撑着到了家中。
  看着孩子们，她又看了下旁边紧紧拉着她手的蔺岩。
  柳青青一出声，她的声音就暴露了她心绪的不平静。
  “动动，二宝，小宝，妈妈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听到她的声音，蔺振东他们不自觉地坐好，露出严肃的神情。
  “我们明天要回京市一趟，太奶奶她，走了，去当天上的星星了，我们要回去送送她。”
  蔺振东在愣神过后，就是巨大的不敢置信。
  他眼眶瞬间红了，和二宝一样，目光看向柳青青求证。
  希望她不是说真的，是他们听错了。
  但是，不是……
  小宝揪住他的衣角，他看看柳青青，又看看蔺振东他们。
  “妈妈？哥？你们在说什么啊？”他道，“太奶奶，怎么了吗？”
  他说着，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
  小宝一边快速低头，一边用手背去抹。
  蔺岩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你们妈妈说的是真的，今晚早点休息，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此时的蔺岩，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能忽略他红透的眼睛的话。
  晚饭，柳青青草草做了顿青菜鸡蛋面。
  往日，不管柳青青做什么，一家大小俱是捧场，次次执行光盘行动。
  但这一晚，蔺家的晚饭剩下了好多好多，饭桌上也少了欢声笑语。
  大家早早地吃完饭洗漱过后，就各回各屋了。
  小宝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二宝，“二哥……”
  他哇一声哭了出来，二宝也在偷偷抹眼泪。
  “你别哭……”
  “妈妈是不是在骗我们的？”
  “呜呜呜，一定是骗人的……”
  ……
  二宝被小宝渲染得也跟着哭了起来，最后，兄弟俩抱着被子敲响了大哥蔺振东的房门。
  蔺振东也在房里悲伤，二宝小宝来了之后，兄弟三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们抵足而眠，讲述着太奶奶周素华在他们脑海中留下的记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他们是带着泪水睡着的。
  另一边，柳青青看着仿若已经恢复成没事人模样的蔺岩。
  她心疼地抱住他，生硬道：“包裹我都收拾好了……”
  “明早我们几点走？”
  “七点我们就出发，我们坐船到G市，然后开车上去。”
  “好。”
  室内一时陷入静默，“难受的话，你就哭出来吧。”
  “石头，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伪装。”
  “你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也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蔺岩看着柳青青，伸手抱紧了她。“卿卿……”
  “我，我哭不出来……”
  悲伤到了极点，他现在，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柳青青泪眼涟涟，“石头，我在。”
  “我在，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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