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葫芦

周轻云挂掉电话，回到自习室。终于将出国留学这件事情向家里提出，她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妈妈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让她坚持许久的打算开始动摇。三年以来节衣缩食，竟有一种蚍蜉撼树的悲壮。是啊，自古以来，出国便是一个烧钱的系统工程。专业的套磁信、专业的简历、甚至专业的科研历练，在某些情况下，都需要不少金钱铺路。

        出国以后，更是如此。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穷家富路，何况这是一条可能跨越白令海峡的漫漫求学路。

        坐在椅子上的周轻云盯着翻开的《剑桥雅思真题精讲》陷入发呆。就像被扎了一个针眼的皮球一样，虽然外形看不出变化，实际上已经和大气均压，失去弹性。她感到精神涣散，无心学习。

        allworkandnoplaymakesjackadullboy。该如何放空一下？片刻之后，周轻云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背起书包，朝借书之处而去。

        她来到图书馆三楼，将书包放在门口。周轻云拿着手机，进入借书处，在书架之间徜徉。无聊之时，她点开微信，不知不觉便点到白谷逸的朋友圈。

        燃藜图。前行路上，真的可以不用那么孤单吗。

        周轻云坐到检索图书的电脑前，输入“葫芦”两个字。得到的结果，比她预料的多很多。周轻云按图索骥，在书架之间寻找翻看，打发时间。

        一本本书从指尖流过，囫囵吞枣。

        原来，人类对这种毛茸茸的藤蔓植物的驯化栽培，有几千年的历史，甚至更久。无论在亚洲，还是拉丁美洲，抑或是非洲，早在人类茹毛饮血的穴居时代，便发现葫芦与人类相伴的踪迹。

        葫芦虽小藏天地，伴我云云万里身。这种全球性的植物，一代代蔓延，很难找到它的“故乡”在哪里。

        而在漫长的相处中，葫芦的实用性被开发得淋漓尽致。食用也好，工具也罢。不仅如此，它更是朝着形而上方向发展，变得具有特殊的文化意义。比如说，在道教典籍中，葫芦便是具有避邪、招宝之功用。而且，成熟的葫芦里葫芦籽众多，寓意“子孙万代，繁茂吉祥”。

        这种对葫芦的偏爱，早已随着传说故事，变成集体记忆——宝葫芦的秘密。足智多谋的孙大圣用毫毛变成葫芦，骗走了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宝贝，救回师徒四人。有一个孤独的白发老翁，生活清苦，只能与穿山甲为伴。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神奇的葫芦种籽。种籽种下后发芽、长叶、开花，结出七种颜色的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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