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
明阳城很小却也很大，出了比赛之人以外，还有本就在此生活的百姓们，他们自成体系过着正常的生活。而赛前也有规则宣布不允许打扰城内百姓生活，否则取消资格。
因此，除了日常需要与百姓必要的交集，比如买东西、住客栈之类的交集之外，任何人都不会过多打扰百姓们的生活。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许轻舟照常在明阳城内一边修炼一边拿积分，昨天她和方木的积分都超过了二百分，而她的修为也通过一次次的实战巩固下来，凭着自己的努力，许轻舟已经达到了在金丹初期内无敌手。
时间差不多，许轻舟和师兄们事先想好的抢分计划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计划很简单，没什么新意甚至特别普通，只不过钻了规则的空子而已。
规则所言，要求大家互相比试挑战争夺积分，这里就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和谁挑战，而是怎么挑战。
【你们需要通过挑战他人来获得积分，挑战对象、方式不限，可以各自为战也可以组队应敌】
在赛前，掌门们故意用言论引导让大家以为除了和别人切磋以外别无他法，可却没有明确限制对象和方式。
另辟蹊径的想一想，从没人说挑战只能是打架，也没人说对象只能是比赛的这些人选，若真是如此何必将整座明阳城都算作比赛范围内，否则只用擂台就可以达到目的罢了，说到底还是考验这些人的灵活性和策略罢了。
这也就是意味着，规则之中隐含了一个条件，一个可以和城中除比赛之人以外挑战的条件。
而城中一看便知是普通百姓的人自然不能成为对象，可是一个月的观察下来，许轻舟也的确发现了一些隐藏在百姓中不同的人。
比如他们所住这所客栈的老板，比如赌坊的人，比如城门口洒扫老人等等。
所以，许轻舟的抢分计划有二，一是找到这些特殊的人，做‘隐藏任务’；第二就是找人用他们的方式——世界上最公平的方式pk——石头剪子布，毕竟规则可没说挑战只能打架。
打定主意，许轻舟就来到了城里最大的赌坊面前。
挑战的目的无非就是分出输赢胜负，而分输赢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自然就是——赌。
说是单纯的赌也不尽然，因为一个月的时间，总会有人注意到规则上的隐意想到通过赌坊来增加积分，可所有人都铩羽而归。
若只是摇色盅猜大小这种，各家掌门长老自然不会愿意自家弟子染上这种恶习，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那些人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而根据许轻舟长时间的观察来看，这赌坊中最与众不同的就是那个在二楼观察一切的人，试问一个正常的赌徒怎会来到赌坊不去赌，反而坐在二楼喝茶呢？
“舟舟师妹，我们来这赌坊做什么？”
许轻舟嘴角一勾，拨开纷乱的人群直奔二楼，在那人身旁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道：“阁下好雅兴，于这赌坊之中品茶。”
那人淡淡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吹了吹茶水，却没入口。
“我倒也能理解，这赌坊之中最是体现人性之欲念，赢的人控制不住贪念总想多捞点回去，输的人控制不住妄想总以为下一把就能回本，殊不知运之一字，能让人名利双收，却也能让人万劫不复。阁下可赞同？”
看着下面赌红了眼的人们，许轻舟说着说着不免为他们感到悲哀。
那人终于放下茶碗，看向许轻舟，“小友见解独到，在下何必赌，是这赌坊的老板。”
“何老板过奖，青阳宗，许轻舟。”
“原是青阳宗弟子，难怪。”何老板神色赞许，笑容和蔼。“不知许尊者来我这赌坊有何指教？”
“尊者不敢当，何老板叫我名字就好。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何老板自然是找您赌一把。”
何老板笑容瞬间收敛，许轻舟忙道，“当然不是下面这种赌，我是想赌对战。”
“何意？”
“何老板不必藏着掖着，我既然来找您自然知道您的不同，我也知道这地方赌不了我们身上的积分，但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想赌的是在我们这些人的对战中谁会获胜。”
许轻舟的意思很简单，她就是想通过对别人的对战进行押注猜结果的方式来获取积分。
现在其他人的比试都是私下中进行的，比试除了对战双方以外很难公布出来，很难确认谁和谁比了，赢了还是输了。
但请赌坊的老板参加进来，就很容易形成一个赛季榜，每个人的胜率都很容易统计出来。再对此进行有奖竞猜，就可以直接赚积分。
当然，这也是非常看运气的，猜得准才有分，猜的不准反而容易没分。不过不巧的是许轻舟向来运气不错。
且不论这种方式合不合适，到底算作一种解题之法。
何老板稍作思考也觉得并无违反规则之处便同意了，于是仅用三天时间，这个属于赌坊的‘暗榜’就横空出世。
上面记录了所有没有比过但值得进行押注的比试，比如想看青阳宗四杰互相比试的，而许轻舟也趁此机会将消息放出，吸引其他人来押注。
渐渐地，所有名门大会参赛者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这个‘规则’，有胆大的进行尝试，仅仅一局就获得了二百多分。
许轻舟的动作不小，自然会被几位掌门发现，六人为坐在水镜之前心思各异。
熊辉面色不善，欲言又止，纠结了几下才说到，“这……合理吗？”
谈刑天一听立刻为自己徒弟说话，“这哪里不合理了？这不是没犯规么。”
确实，许轻舟不过是利用规则再创规则罢了。
云穆海凝眉思索后道：“确实没有犯规，这小丫头倒是有些特别。能想到这种破题之法也是颇有新意，现在的修界就是太规矩了，教的这些孩子们也都是死脑筋，本君到时觉得这种革新不错，这才是历练的意义所在。”
听到有人帮腔，谈刑天立刻附和，“就是就是，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处，墨守成规不如开拓创新。”
梁苍金并没有片面附和，“想法可以鼓励，但做法还应考虑考虑，赌博到底是陋习。”
“这也不算赌吧，也不是所有的比试都一定会比，他们只是统计了可能性罢了，要不要押注，被押注的人要不要比试切磋也都看他们自己，这不算赌，不算赌。”
谈刑天疯狂给自己徒弟找补，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许轻舟这样搞的结果有很大一部分不成功的可能性。
修仙之人大多傲气，世家子弟更是自命不凡，对于这种非官方的押注比试很可能并不买账，所以说是赌也不完全是赌。
凌香：“几位说的都有理，不如我们再观察观察，若出现违规再出手也不迟。”
几人中唯一未置一词的是影宗长老萧光，只看着水镜眼中神色不明。
姑且揭过这一遭，明阳城内可是热闹非凡。
许轻舟也不是没想过这样做的坏处，但自己只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行的方法，比起打打杀杀她还是更倾向和平一些的做法。
但归根结底怎么选择还是各人的路，她也管不着那么多人。不过他们自己自然不会太过分就是了，赚够了分就为止。
因此，许轻舟也只是对自己与人比赛的结果进行押注来获得积分。
索性许轻舟虽然名气不小，但到底在众人面前没怎么展现过，利用这个优势一边押注一边跟人比试赚了不少分，仅仅十天左右就达到了一千分大关。
而其他几个或是自己比试夺得了积分，或是押注得分，也都纷纷突破一千分。
于是，距离规定时间还有一半的时候，许轻舟等人就都过关了。
过关后，玉牌自动碎裂，将人传送出明阳城到事先准备好的地方。
时隔多日，几人终于再次相聚。各自叙话暂且不提。
话说司永夜这边。
自那日离开许轻舟后，司永夜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中州。
如今的中州早已不是千万年前的模样，沧海桑田，如今的中州已是一个泱泱大国，名为嘉汜帝国。
司永夜一身黑色斗篷，行走于帝国都城之内，丝毫不引人注意。
他已经在帝国境内寻找了月余，终于在一个山野老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传说。
相传，有一块通天地晓古今的神镜遗落在帝国境内，被当时还未称王的皇族先祖捡到，那位皇族先祖通过神镜看到了帝国境内将要遭受的重大灾难。
皇族先祖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可随着镜中的预言逐渐地实现，他大为震惊，开始呼吁民众跟他一起阻止灾难到来。
可谁会听一个无名之辈的警告，皇族先祖人微言轻，是以镜中预言的灾难到来之际，帝国境内灾害频发，洪水、瘟疫、饥荒……满目疮痍，尸殍遍地。
皇族先祖每日东奔西跑，殚精竭虑的解救民众，可一己之力终究抵不过灾难之重，最后或许是被皇族先祖忧国忧民的善心感动，神镜散发出冲天的光芒，那神光普照大地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帝国的灾难消失，苦难的人们也在神光中得到了修复，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而后人们为感念皇族先祖对帝国做出的贡献，自发的拥立他为帝国之主，而后百余年，帝国也在皇族后续子孙的带领下越发繁荣富强。
这就是嘉汜帝国的开国史，而那面传说中的神镜也作为皇族，乃至于帝国的镇国之宝被保存在皇族中。
从故事中司永夜很明白那神镜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于是立刻动身前往帝国的都城，可儿是几度探寻却并未在帝国都城之内找到镜子的下落。
司永夜不禁开始怀疑，是否是皇族用什么特殊的阵法将其气息隐秘起来，以防被人盗取？还是说那传说中的事情只是编出来的，真正的前缘镜并不在皇室手中？
那边司永夜还为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感到棘手，却根本不知自己想要的前缘镜此刻作为第二关的关键道具出现在名门大会之上。
正当司永夜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强大的神识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而这波动只有属于神器的前缘镜才能发出。
二话不说，司永夜直奔波动之处而去，在帝国境内的一处山脉中，寻到了一块三分之一手掌大小的发光碎片。
——
第一关规定的百天时间已过，因着许轻舟想出的特别的法子，这次名门大会第一关通过的人显然要比往常多上不少。
看着广场上站着的通关者们，谈刑天第一次感受到有些不好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欣慰好还是该头疼。
这样筛选出来的人不能说不行，但怎么想都要比前几届的综合素质要差一些，毕竟有些是靠运气通关的，对这些人来说或许通关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事已至此，名门大会还是要进行下去，于是谈刑天上前一步开始了第二关之前的场面话。
“恭喜诸位成功通关名门大会第一关，能够通关的你们都是千万人之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们的成就到此为止，前路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你们，下面我宣布，名门大会第二关，开始——”
谈刑天说完看向云穆海，云穆海点点头上前公布规则。
第二关是谓‘幻’之战，顾名思义是有关幻境的挑战，考验的就是各人的修道之心。
有的人天赋不足，却有一颗坚定的道心；有的人天赋异禀，却容易被外物所扰走火入魔。心术不正也可能坚定如一，正直之士也可能办坏事，是以这一关将用幻境来对所有人进行考验。
所用的方式和道具也简单。云穆海手一挥，一面散发光华的镜子出现在半空中。
“这是我嘉汜帝国镇国之宝千幻之境，这面镜子能够反映出你们内心深处最渴望、最恐惧、最在乎的东西，并以此形成幻境。这一关，你们所有人都要经历千幻之境的考验，当然还有其他条件。”
云穆海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有通过自己的能力破除幻境才算成功通关，并且这一关限时两个时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幻境历来是修士最不愿碰到的，一个内心不坚定走火入魔不说，最重要的是幻境一般都是精神考验，而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面很容易迷迷糊糊就去世。
总而言之，若将修士最讨厌的事情列个榜单的话，幻境绝对名列前茅。
但是，这是名门大会的赛场，他们就是来争一个高低的，怎么会惧怕这些。
云穆海示意大家安静，“当然，在此我也要告诫大家，进入幻境必然有一定危及生命的风险，我等并不能完全保证你们的安全，若有人想要就此放弃尽可提出。”
寂静席卷广场，所有人都明白云穆海话中之意，向来不缺在幻境中迷失自我的人，这些人或长眠不起，或走火入魔，或发疯癫狂，许多人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
可在场之人都是自诩英雄天才的佼佼者，都走到这一步了又怎会退缩，于是偌大的广场没有一人退却。
“好！本君赞赏各位的勇气，若准备好，请各位站在原地不要动。”
说罢，云穆海催动浑身灵力运转千幻之境。
正处于半空中的千幻之境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一个五米高的巨型圆镜，圆镜之内将在场的所有参赛者都照了进去。
紧接着随着镜面蓝色的光芒一闪，所有人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圆镜。
许轻舟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再睁眼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化。
漆黑的长夜里，借着月光入目的是一扇似开半掩的门扉，一道霹雳闪过，门内一只血手被照亮，吓得许轻舟差点叫出声来。
心头胆战心惊，仔细看去，门内正汩汩的向外流淌着血河。
许轻舟顿时毛骨悚然，想跑的心都有了，可是莫名的她觉得她不该离开。闭了闭眼，想到这只是制造出来的幻境，不是真的，许轻舟鼓足勇气，向前踏出了亿小步。
呜啊！不行，她还是害怕！
内心疯狂尖叫，许轻舟的动作就像被冻住一样，不敢再上前一步。
就在这时，宅门院内传来一声孩童哭声，许轻舟心里一哆嗦，当场跪下，忍住心里的c语言，攥紧了拳头。
小说里写的全是骗人的！凭什么人家主角一进幻境就是什么温柔乡美人骨的，我就是这恐怖向的啊呜呜呜呜呜……
耳边伴着哭声，内心疯狂想骂人的许轻舟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身前站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终于看见活人的许轻舟一下子就不顾形象的扑过去，谁承想却从他身体穿过。
好家伙，这下子轮到许轻舟懵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阿飘……
老道长显然没有感觉到许轻舟的存在，反倒让许轻舟安心了些。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无关，换言之就是这个幻境中哪怕有鬼也伤不到自己？
没发觉有什么不对，许轻舟打起精神跟着老道士进入血宅。
空旷的院落内，满目充斥着血迹，男男女女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分布在院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在院落的中央一个孩子抱着另一个孩子哭得凄惨，那模样许轻舟见了也不忍心疼。
也不只是得罪了什么人，小小年纪就被灭了满门……
“这孩子真可怜啊……”老道长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终是不忍心走上前去。
“孩子，以后就跟着老夫，你可愿意。”
老道长抬手施法，将男孩身上的污渍去除，这孩子命运悲惨却根骨不错，将来若好好培养必能成才。
痛哭的男孩被眼前的神迹晃了神，泪眼朦胧的看向老道长，像是看见了沙漠中的绿洲一样，漆黑的眼瞳竟亮的发光，直直照进了许轻舟的眼眸。
“仙人，求您，求您救救我兄长，只要您救他，我做什么都愿意……求您，求您……”
说着，男孩不停地磕头，直磕的额头上再次沾血也不停下。
看着男孩的模样，许轻舟莫名感到一阵心疼，恨不得代替老道长救下男孩，可他兄长的伤……
老道长到底不忍，抬手探向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剑的男孩，竟惊喜的发现还没死透。
此子命不该绝，若非遇上他可能也就没命了。
于是二话不说，立刻施法护住男孩的心脉，一番救治男孩也能喘气了。
“好了，你兄长暂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看着兄长微微起伏的胸口，男孩惊得不知作何反应，继续向老道长磕头，“多谢仙长，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好了，别磕头了，起来吧，老夫救他也不是为了让你磕头的。”老道长心疼的扶起男孩，嘴上却说着不合时宜的话。
“你可愿给老夫做徒弟？”
男孩一听，立刻给老道长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快起来吧。”
“徒儿请师父也收我兄长为徒！”
老道长皱了皱眉，这男孩的兄长伤了筋骨，若是修炼很难有大成，老道长是不愿的。可这两个男孩惨遭灭门，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若放任一人独自生活太不近人情。
男孩感觉到老道长的为难，“请师父成全，徒儿只有兄长这么一个亲人了，徒儿保证不会让兄长麻烦到您。”
许轻舟明知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听到，却也帮着劝说，“对对对，这两个孩子多可怜，收一个也是收，收两个正好也凑一对，不如一起收了作伴呢。”
犹豫再三，老道长最终还是答应了男孩，许轻舟也为他高兴，至少以后虽没有了其他亲人，也能和兄长相依为命，不至于天各一方。
“为师答应你便是，快起来吧。”
“徒儿叩谢师父成全。”
“好孩子，告诉为师你叫什么名字？”
“徒儿名叫，司永夜。”
噼咔一声巨雷炸响——
黑夜的闪电照亮了宅门上方的牌匾。
【司府】两个摇摇欲坠的大字不知何故从门上脱落，摔在地上。
一道清晰的裂缝横亘于两个字之间，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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