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散心耶
三
杨光又睡了，但很意外的，这一次没有落入水里而是站在沙滩上享受海风和阳光。
睡到自然醒——真舒服。
他睁开眼就看到彦何裸露的背，一层薄薄的背肌覆盖着肩胛骨略显单薄，可惜的是有一道伤趴在上面，应该挺深的但至于有多长杨光没看清，毕竟彦何已经穿好衣服了。杨光咳了一声希望对方注意到他已经醒了。
“醒了？”彦何说。
“嗯。”杨光伸个懒腰：“啊——不想起。”
“你可以再躺五分钟，他们说九点半集合。”
“他们？”
“我朋友。”
“……我还以为就我们两个呢。不是，我没说我要去。”彦何没回答他，杨光撇撇嘴：“去哪儿？”
“商业街，似乎是。”
“好意外，你也会去这种地方。”
彦何皱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实话实说，商业街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除了逛衣服、试衣服还能怎么玩？漫无目的地在人群里散步，闻汗臭、香水、体臭、食物混合的味道，这是哪门子的乐趣？如果说是凌晨或者清晨人少的时候漫无目的逛街见识一下人生百态那杨光还能理解，但你又不买衣服，去商业街当大冤种真没必要。杨光觉得有这时间不如多打会游戏说不定还能多刷几遍boss提升一下爆率。
预感中，杨光觉得今天会变得非常无聊，但是他又想去参加。
“不如我们打的过去？我不喜欢地铁，人太多还费时间。”
“坐地铁只花得到打的的五分之一。”
杨光没拗过彦何，不出意料的，现在正值高峰期人多得要命。
人挤人几乎快没有地方站脚，还好杨光不算矮，抓得到上面的栏杆不至于被人群冲走。人还在不断地往上涌，明明已经挤不进来了，门外的人却还是焦急地往里推渴望把人与人之间的最后的一点距离挤掉，从而可以给自己腾出位置。彦何没站稳，杨光抓住了他，他们被逼到角落。杨光已经猜到彦何用的什么味道的洗发水了。
地铁的滴滴声响起。
“我的孩子！！”门关上的那一刻焦急地中年妇女声音从人群的那一头传了过来。
地铁门关了，杨光看妇女地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他们隔着两道门，然后地铁甩开了孩子的母亲。
杨光又看了看那个孩子，抓着一只他妈落在车厢里的鞋子：“要哭了。”
“什么？”
不出杨光所料，六七岁的小女孩哭了起来，一车厢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身旁的陌生人忙安抚孩子，问孩子记不记得清妈妈的电话号码。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女孩在下一站下了车等她妈妈，在地铁快要开走的时候，她妈妈急急忙忙跑向女孩，哭骂道：“你个死孩子！怎么回事啊！看到妈妈没上去也不知道下来啊！”女孩委屈地哭了。
杨光皱着眉头轻蔑的笑了两下：“那个女的好蠢，丢了孩子她活该。”
明知道自己挤不上去还非要把孩子塞上来，完事发现自己没上去，怪孩子头上去了还，孩子的应急能力哪能比成年人强？还急呢，也不知道是跟谁急。
“你说的有点过了。”彦何说；“那个母亲只是太害怕太着急了，心里责备自己只是到嘴巴边上就变了味。”
“这不是理由。”
“那你说是怎样？”
“我只是就事论事。明明是她该跟孩子道歉，现在却变成孩子得和她道歉了，等孩子真的道歉了，主要责任就被孩子分走了一半，她心里的愧疚感就少了许多，然后完成自我感动，啊我的孩子真懂事，我真是一个爱孩子的好母亲，难道她想的不是这样的吗？”
彦何看了眼杨光，这目光让杨光想避开对视：“你会不会有点没人情味。”
机械女播报声响起：“xx路到了……”
刚过检票口，就有人朝着他们挥手。
是个女生。
日系甜美少女，杏眼小鼻头，圆嘟嘟的婴儿肥脸颊，微胖的身材，穿着橘红格纹连衫裙，斜挂一个亮黄小挎包，头上顶这个亮黄学生帽，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有一点淡妆粉饰，可爱地像个洋娃娃。
“啊，杨光！”对方很快就认出了他。
杨光也在记忆里搜索着有关信息：“晓夏？”
晓夏同班同学，和杨光有过一点小交集，她和杨光一样都忠于绘画不过是喜欢的方向不同，一个走纯艺，一个走设计。晓夏曾拜托杨光给她的漫画画过扉页，后来扉页太受欢迎干脆做了封面。
彦何似乎有点惊讶，瞥了眼杨光。明明昨天没认出他，怎么这一下就认出来晓夏。
“袁梦怎么没来？”彦何说。
“他、他生病了！”晓夏说地时候明显有点慌，她可能在说谎。
杨光发现了，说：“那我岂不是个大灯泡，那我走？”
“不是，你想多了。”彦何反驳道。
“那我们……先逛还是先吃东西？”
“先吃吧。”杨光说：“没吃早饭，有点饿。”
“怎么能不吃早饭呢。不过你今天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以后都只能在画展上看见你呢。”晓夏对杨光说：“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彦何在一边看着：“昨天刚好碰上了，你们俩似乎很熟？”然后他的目光就被烤肉店吸引了，但是早上吃烤肉似乎不是很合理。
“我还以为是我只能你的签售会上见你呢，这不是他非要我出来透气。”就在彦何眼睁睁快错过烤肉店的时候杨光说：“我想吃烤肉，你们呢？”
彦何没有立马回应，而是问晓夏：“晓夏呢？”
“当然ok！”
杨光忽然笑了一下，揽上彦何的肩：“你好怪。”
“彼此彼此。”
“你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吃肉吧。”杨光敲了一下晓夏的帽檐。
彦何自然而然地挑起了‘烤肉师傅’的职责，如果不是杨光能把肉一面烤焦一面带着血丝地吃下去（他就是不翻面！）、晓夏老是粗心大意总是差一点把自己烫伤，其实他也不想扛起这个责任。但有一说一，彦何烤的肉火候刚好，肉嫩鲜美。
“哇！彦大厨这手艺一看就是经常在家做饭的。”晓夏kuangkuang炫肉：“要是就我和杨光出来吃烤肉，要么今天因为食物中毒进医院，要么就是因为一级烫伤进医院。”
“嗯，我也觉得。”杨光倒吃得慢条斯理，似乎是对烤肉没有很大的兴趣。他对吃的都不怎么感兴趣。
“你俩倒挺有自知之明。”
“话说晓夏你漫画怎么样了？”杨光搅了搅碗里的调料。
“还不错！我这学期涨了1000粉呢！啊，就是因为要上学，更新得太慢了……读者还都开玩笑呢，说再不更新给我关小黑屋去闭关创作哈哈。现在趁暑假能画多少是多少，毕竟下学年就高三上了。不过还好，挺过高三上大学我就解放啦！”晓夏摸出手机：“你要不要看看！我更新了好几话，虽然作画还有点粗糙，但是你的扉页大受好评呢，我的一千粉少不了你的功劳。”
“当然。”
“我微信发你链接？”
“你俩还加微信了？”彦何问。
“咋，你俩没加？”晓夏的手机壳是粉粉的小兔，也是她斥巨资定制的她的漫画主角，绝对让人没法想象到她这样的日系美少女画的是大逃杀类的漫画：“杨光你呢？我的目标倒很明确是川美，你是准备去列宾吗？”
“到时候再看。”
“列宾？”彦何这个对美院一无所知的人问。
“俄罗斯的一个美院，那里可是很多美术生的圣殿。”晓夏解释。
“你，不是休学了？”彦何感到疑惑。
“那我也没闲着啊，谁说的只有学校里才能学习，我一直在上私塾。”杨光觉得他有点蠢，露出了嘲笑：“我们大学霸呢？肯定清北吧。”
“我不觉得我能考上，才650。”
“听听听听，这他妈学霸的口吻，才650。”杨光听了直摇头。
“我比不上你们。”彦何说。
“行了，我看你就是肉吃太少。”杨光把一块烤肉沾满调料准备塞彦何嘴里：“来，我烤的。”
彦何用筷子接下，尝了尝，果然没熟！彦何吐了出来，杨光毫无歉意地笑笑，这厮是报复吧！
他们吃完烤肉之后杨光付了钱，晓夏彦何拦都没拦住，烤肉店员也实属是没想到现在高中生也要客套，人情世故这也太早了吧。随后他们去逛了街，路过一个店子时，杨光看上了娃娃机，就在杨光掏出手机准备为娃娃机刷钱的时候，彦何制止了他：“你疯了？娃娃机你玩三百。”
“反正我哥的钱。”
“最多一百。”
“也行。”
硬币啪啦啪啦往外吐，彦何的心跟着一下一下疼。
“反正我一个人也抓不完，一起？”
“好诶！”晓夏没有客气的意思，用一筐子装了点出来。
\"你们家也不穷吧，那个地段有房子，怎么这么心疼钱\"杨光笑着说。
\"……用不着你管。\"彦何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娃娃机的爪子，很稳定，从某些方面来说，一定是松、松、松，等三十个币进去了才会有一个紧爪。这个紧爪无论你的抓技如何，只要碰到了娃娃就能勾出来。杨光等到了紧爪，但抓偏了，碰到了玩偶标签。
本来以为没戏但勾上了。
“彦何。”
“？”
“给你的……娃娃。”
丑得稀奇古怪的娃娃悬空挂在吊口处，标签标准无误得卡在了透明的挡板的缝隙里，娃娃背后的小翅膀合理了起来。杨光忙招呼晓夏过来一起看，本来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但是只要其中一个人笑起来，他们就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他们隔着玻璃和这个娃娃合了影，杨光把这张合影放在了朋友圈，配文“还算不错的一天。”并且顺手屏蔽了他哥。
分别的时候彦何欲言又止，然后彦何晃了晃手机示意他看微信。
杨光点开手机，有个红包备注‘烤肉和娃娃钱’晓夏也紧接着发了红包，彦何还给他发了条微信：“有事联系我。”很害怕杨光做傻事的样子。
杨光勾勾唇，忽视了红包回了个：“死的时候一定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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