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同学聚会
四
杨光回了家。
灰绿和淡紫灰的色调，暗色调只点缀在地面，冷清又寂静，杨光往上看了眼吊在高处的吊灯，想着什么时候这灯能掉下来砸死他，吐槽道：“像个棺材。”
他哥正好准备出门撞上杨光，马上就冷了脸：“怎么不接电话？”
“接过。”
杨光径直从杨令远身边走过了，看都没看他哥一眼。
杨令远说：“我出门一趟。”等回身发现他弟早就上了楼，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他不可察觉地叹口气后出门了。
杨光不只杨令远这一个哥，但杨令远是杨光同父同母的哥，其他的哥都是同父异母。他们的家族庞大，不算其他旁系，单是他们这一家就有五个孩子，不过杨令远是最出息的那一个，是继承人候选之一。
杨令远出门是为了同学聚会，他敲了敲包厢门，推门而入都是熟悉的面庞。
“哎呀！杨总可算是盼着你了！还以为你又不来了呢。”
有人笑脸迎接，是高中时的朋友。
杨令远点点头，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什么交际的热情。他们也都习惯了，反正杨令远从高中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了，接近毕业七八年了杨令远性格还是这样。
他坐下后观察每个人的姿态，以前班上的小霸王还是一样的胖，现在再没有仗着自己块头大而豪横，反而有些低三下气，穿着泛黄的t恤，听说在跑滴滴已经成婚立业。至于学霸，身上那种瞧不起学渣的学者清高也消了不少，没有继续深造看清了与金字塔顶端的天才的差距入了编制。只有班上的富二代还保持着原来那般，没怎么变，有的还在玩，有的变成熟接手了家族生意，比如杨令远。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出去抽一根？”
他点了点头，反正坐烦了。
“我还以为今年你又不来了。”
“不是去年才开始”杨令远问。
“毕业之后年年都有，不过年年人都不齐，今年算是最齐的。”他说。
“这样。”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没火，借我？”
杨令远准备把打火机给他，他却探头过来，杨令远点燃打火机替他点火。顺便就着火光看他，桃花眼、薄嘴唇，虽然不够完美，但算得上标准的江南帅哥，扎了个小丸子在头上其他的头发弯曲着披下来到达了肩膀处。艺术家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
“萧单，我没有记忆缺陷。”
萧单笑了笑，他手里一直拿着烟点燃了却没抽一口，还时不时轻咳：“是么？我怎么一直记得你是个智障大脑发育不完全。”
“找抽还是你在行。”
他们在外面聊了挺久的，聊了工作、生活之类的。萧单现在是个舞蹈老师，杨令远则是在管理一个子公司，搞得房地产这方面。不过聊得更多的还是高中在一起玩的时候，那时候杨令远和萧单一个宿舍，但萧单一直都很忙，忙着各种舞蹈比赛。也不阻碍他们感情不错。
“说来也神奇，明明做了三年室友，最后快毕业了才认识对方。”
“嗯，还是多亏了你的迷妹经常骚扰我。”杨令远说，他的脸上少见的浮现出了些许的笑意。
萧单作为舞蹈特长生，自然不会被学校错过各种塞上舞台的机会。不得不说，萧单跳舞有两把刷子，迷倒了一众的女生，而杨令远作为他的室友就被当成了‘媒介’经常有不好意思的女生把礼物塞给杨令远请他带给萧单。
着实是把杨令远烦得够呛。
某一天杨令远看到萧单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完全不像是普通同学的那种关系，而且在宿舍晚晚打电话，本来杨令远没想多管。但是不小心听到萧单又和别的女生说自己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就有点火大了。
这不是玩弄别的小女孩的情感吗这不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被迷妹烦到了，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搞回去。
还好萧单及时道歉，表示，那个举止亲密天天打电话的女生只是他姐姐，并且杨令远也亲自在电话里确认了。正好之前礼物的事也不知道怎么说，萧单为了表示歉意就请杨令远吃一顿饭。杨令远不会放过这个报复的好机会，即便看出萧单的捉襟见肘，中午点饭还是保持了大少爷的一贯作风——往贵了点。
萧单也没办法硬着头皮请了，自己一星期的生活费没了着落，饿得低血糖冒虚汗再加上每天还要练舞身体差点没抗住。杨令远及时发现了，可能脑袋哪根筋搭错了，他给萧单买饭，为了让萧单接受还说是自己女朋友买的，但自己也买了所以吃不下丢了也怪浪费的，而且这个‘女朋友’蠢得很，不让她买非买，买的还全是杨令远不爱吃的。
一来二去也算是熟了，不过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他们的舍友，哭着嚷着萧哥杨哥谁都不请他吃饭。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们这群高中同学了，一点都不联系。”
“出国之后手机被摸了，存的手机号也全是存的本地。国外也不方便补办，想着反正没什么人找我，干脆整了个新的。”
“存一个？”
“行。”
“存的本地？”
“……哈哈，长教训了，存卡里。”杨令远假笑两声。
“微信呢？”
“就这个新的手机号。”
里面的人也都出来了：“诶，你们两个怎么出来这么久？等会去唱歌你们去吗？”
“去。”杨令远说。
“我也去。”
“你小子不是都不去的吗”同学拍了拍萧单的肩膀。
“这不是今儿高兴吗？”
ktv的喧闹有点惹人烦，这会儿包厢里的烟气味更足，萧单咳嗽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咳得满脸通红，他呼吸似乎有点费力，旁边的人忙查看他，有点责备地说：“之前就这样过，你不能来干嘛非得勉强来。”
杨令远也注意到了他走过去，蹲下来手搭上他的肩膀：“没事吧？”
“我没关系。”萧单抬眼，看到了杨令远正看着他，但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感情。他的睫毛被泪水湿润了，黏成几小束。他的脸上开始冒虚汗，他抬手去抹，扯了个笑，实在是不想让他同学聚会因为他不快乐：“走吧。”
杨令远看得一愣，站起来：“抱歉，萧单好像有点不舒服，我送他回去。”
“诶好！路上小心。”同学们纷纷表示理解。
杨令远替他开了车门，萧单出来后慢慢调整呼吸。
“你怎么了？”
“没什么哮喘而已。”
他俩系上安全带（小课堂：坐车一定系安全带），杨令远问：“……那你还去ktv干什么？发我定位，我送你。”
萧单看着杨令远，一点一点看，记忆里模糊的样子又开始清晰起来，他有点开心不自觉带了笑：“又不严重。杨总给我当司机我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一趟下来我把自己卖了都给不起。”
杨令远无语到不想和他拌嘴：“你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怎么会呢，我很惜命。还没看够人间繁华呢。”
“不过你哮喘什么时候得的？”
“天生的。”
“我怎么不知道”
“哥，我们高三才算是认识，而且那时候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萧单调整了一下坐姿：“再说了，我在你眼里不一直是个无名小卒。”
“是，天天被送礼物的无名小卒，行了别贫了，休息会儿。”
“你开慢点。”
“？”
“我睡的舒服些。”
“……”杨令远叹口气，红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转过来握着方向盘带了点威胁地说道：“你的生死现在掌握我手，知道吗？”
“哇，我好怕，晚安！”
杨令远无语地看了眼他，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可惜，好好的帅哥，怎么就张了张会说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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