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日天色乌蒙，城中还是一片寂静，宋璟早早地就拿着手提箱离开了，她回到报社时只有吴先生在。

        “我昨天已经通知负责这次刊印的人，今天让他们在家休息一日，晚上所有人到报社集合，今晚开始刊印，等刊印完成后，过几日找一些面生的人发布出去。今天你也回去休息，等晚上再过来。”吴锡见宋璟来了，就告诉了她。

        “好，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带过来了。”

        “这样，你先把这些放在你家里，晚上再带过来。”

        特务处，“这是您来特务处后的第一个行动。他所有资料都在这里。”

        余怀笙撕掉密封条，里面是详细的档案，里面是一些照片，程长柯，费明，都曾多次发表进步文章，曾在各处发行大量书籍，引导人民言论。威望极高，对军统工作有极大的威胁。

        “暗杀？”余怀笙将看完的资料放回。

        “对。”

        “我知道了，你去调一些人手，不能太多，我们详细商讨一下。”

        杨沿找来一队和二队队长，余怀笙将名单资料递给他们：“互相传阅一下，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几分钟过后，“这两人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人物，分成两组，你们两队各派五位人手，一队程长柯，二队费明。暗杀，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这几日先派两人踩点，摸清他们的行动轨迹。”

        “是。”

        余怀笙回家后，余怀钰将他叫到客厅，“姐，怎么了？”余怀笙解开外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怀笙，这一段时间家里接连发生了不少事，我在公司也算是忙得焦头烂额，这几日瑛儿每每来时，你都不在，你去林家走一趟，家里有人离世，自是不适合迎娶新妇，可你总得去和她讲清楚，让她安心，毕竟以后的日子是你们的。”

        “我知道，可最近特务处有事，我会抽出时间去的。”

        余怀钰对此很无奈，却不能多说什么，摇摇头离开了。

        行人逐渐减少，城中灯红酒绿的场所开始了深夜的叫嚣，城南路口的灯光依旧昏暗，可是报社此时已经聚满了人。

        吴锡站在人群之中，向聚在一块的人群喊道：“今日白天工作的人都已经回去了，我们的刊印工作今晚开始，另外程长柯先生也来了。”话音刚落，身着长衫，头顶鸭舌帽的男子走向吴锡，“程先生，我是您的读者，我很喜欢您的文章。”“程先生，您的上一篇文章是我复写的。”“欢迎程先生。”敬仰的欢呼瞬间淹没一切，仿佛是找到了一同前行的知己，产生了精神上的共鸣。

        “大家太热情了，谢谢。”程长柯弯腰向众人鞠躬：“感谢大家的厚爱，各位都是革命的先锋者，程某也望献出一份微薄之力。”

        程长柯的到来令所有人都牟足干劲，满心热血用文字唤醒群众，壮大革命力量。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走吧。”“走。”

        “这份的字迹不太清楚了，要注意一下力度。”程长柯从绳索上飘起的纸张旁走过，拍了拍低头刻字的人，笑着指给他看。

        “好嘞，您放心。”

        “宋小姐，感谢你同意我过来参观。”程长柯来到正在整理旧报纸的宋璟身旁。

        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笑着说：“程先生，您信任我们报社，把手稿交给我们，让大家出一份力，我们也乐此不疲。”

        “宋小姐，我们组的副稿已经完成了。”我们的也是。”

        “就来，程先生，我先过去。”说完就点头转身。

        程长柯看着忙碌却不杂乱的身影，心底闪现无限思绪，这就是一股拆不散的力量，希望就在这里，这群有志青年必定会大展宏图。

        将近凌晨，第一批已经印刷完成，所有人都忙了一整夜，趁天色朦胧，大家将东西收好，恢复成白日的状态。所有人都陆续离开，宋璟将程长柯送回，车子行驶到一处宅院，车灯照亮了宅院的全貌，狗吠声不止，程长柯从车上下来和宋璟告别，都累了一晚，所以并没有什么客套话。

        “宋小姐，路上小心。”程长柯站在院外向她挥手。

        “再见，程先生。”

        现在报社内白天和夜晚不是一批人，深夜前和凌晨前是两个交接的时间点，这样不易被人察觉。

        特务处，“现在是什么情况？”余怀笙问前来汇报的人。

        “我们一队赶到程长柯家附近时他并不在家，一夜未归，我们监看了一宿，是今早有人把他送回来的。”

        “费明一直在家，今天上午去了一趟理发铺，其他时间再没出去过。”

        “有认出那个人吗？”

        “当时天还没亮，那人没下过车，模糊看似乎是个女人。”

        “知道了，现在还有人在监视吗？”余怀笙听后又问。

        “还有一个兄弟在守着，我们轮流换班。”

        “行，有什么情况再来和我汇报，先下去吧。”

        趁着空闲，余怀笙下午就去了林家，林建军和他喝茶时打趣道：“怀笙，这有日子没来了，处里太忙了。”

        “是啊，刚调到特务处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来看您。”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在乎这些，最重要的是我那个女儿，你该来看看她。”

        “伯父说的是。”

        林建军没有和他多聊，林瑛倒是有些不高兴，余怀笙知道是自己这么久一直没来看她才导致的。

        “瑛儿，等这次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怎么样？”

        “这句话你同我讲过多次了，我这心里都没底了。”林瑛泯过一口茶，看向他说。“你们每天是在忙什么呀？危险吗？”

        “危险的事情我接触的不多，再说，我还有那么多下属。”

        “是啊，我不问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放心。”

        “我前些日子去看望伯母，下人抱着稚儿就在一旁，不哭不闹的，望着没从前那般活泼了，伯母病倒了，钰姐在管理公司，你也不在家，我总是觉着他们对稚儿没那么用心，主家在身旁就不尽心，身后还不知怎样呢？我们还未成婚，我不好总去，你该注意的。”林瑛突然想到这个，就说给他听了。

        “对，我会注意的，还是你细心，我还不曾发现呢。”

        “厨房已经备好饭菜了，留下吃过再走吧。”

        “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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